“你……说什么?我不知道啊?”白明月眼珠子一转,准备先从这个半包围的一样的圈套里逃出去。
白明月身形灵活,就和一条泥鳅一样想要从圈椅上滑下去。
结果才滑到一半,白金陵月按住了他的肩膀,将他钳制在了圈椅上。
白明月仰面朝着金陵月,金陵月低头就看到了衣衫下底下板板正正的簿子。
金陵月一手轻松的拿出那本记载了太多自己想要回忆又不敢回忆的簿子。
白明月紧张的盯着金陵月用那纤长白净的手指,翻开了第一页。
还好,看他的表情,没什么大的波动。
第二页,也还好。
第三页……
白明月偷偷的趁着金陵月认真看簿子,绕到了圈椅的后面。
“你撕了很多?”金陵月问道。
白明月呵呵一笑,“没啊,我撕这个做什么?”
“月齐就是我,我就是月齐。”金陵月突然开口道。
“奥,知道了。”
“不好奇?”
白明月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我但凡少点好奇心,我早就在我的床上躺着睡觉了。”
“不好奇我是怎么活下来的?”金陵月合上簿子,沉默良久才同白明月说道。
白明月心中嗷嗷叫嚣,好奇死了。可是他使劲扭了自己一把,故作淡定道:“不好奇。不过能活下来就是好的,其他都是小事。”
“你……”金陵月定定的看着白明月,道:“很像一个人。”
青画耳朵尖,立马转身插嘴道:“很像白大人对不对”
金陵月整个人都被定住了一样。
“白大人”三个字,就像是金陵月的定身咒一般好用。
白明月疑惑的看着青画的脸越变越白,原来金陵月正用一种谁看了都像是要杀人放火一样的神情在盯着青画。
青画当即给了自己一嘴巴,低头道:“小的多嘴。”
白大人何许人也?
白明月顿时来了兴趣。
能把护国大人金陵月拿捏的死死的,一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得空见一见。
“去开门吧,有人来了。”金陵月压抑着怒气道。
青画乖乖的去给门外的老马开门。
老马拿着纸笔,一进门见到金陵月,忙上去做礼。
“不用客套。登记完了?活着的还有多少?”
老马惋惜道:“有气的还有一百来人。有意识的还有八十多人。能自己走的只有五十多人。他们被折磨的太惨了。”
“你呢?”
老马笑呵呵的拍拍自己的手脚,“主子放心,我老胳膊老腿的,不碍事。”
金陵月拉了一把椅子给老马坐下,自己则坐在了桌子里面的圈椅里。
“我的人找到这里,还需要半天到一天的时间。我们利用这段时间,讨论一下如何把两个窝点一次性端干净。”金陵月目光阴冷,心中早有了决断。
这祸国殃民的组织,着实没有存在的必要。
“一定要端了他们。我被捉来这里的日子里,他们就没做过什么人做的事情。他们把别人的命玩弄鼓掌之间,必然要被更厉害的人把他们玩儿进去。大人,那个由七只是个小头头,更大的头头,怕根本不在这里。”老马顿了顿,认真说道:“我曾经听由七说过,他上头有人,有人和他作对,就是与国为敌。”
“与国为敌?”金陵月轻笑出声。
“难道圣金的国主也参与其中?”青画道。
金陵月打断众人猜测,“世界上又不是只有圣金一国。不说别的,这屋子里不就还有一国国主吗?你说是不是白国主?”
被突然点名的白明月正卸了面具,抱着一本由七的画册看的津津有味,发现屋子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忙问:“怎么了?肯定不是我啊?如果由七和我合作,我还用得着被绑进来?我肯定敲锣打鼓的走进来啊。”
金陵月道:“没人说是你。只是说这年头国主挺多的。”
白明月一下子来了精神,他从画册里抬起头,精神抖擞道:“可不是,你看我这个国主,就是别人送给我的。”
……
“你们不信?”
在场的人没有动作,但是他们的表情写着两个大字,不信。
白明月想了想,咽回去了后面想要开启的长篇大论,笑道:“是真的。”
白明月生过一场大病,醒来后,有人送他了个国主当当。
他就这么捡了个龙岩国国主之位。
白明月想到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国主之位,干脆坐直了身子,问金陵月:“看你这架势,你们盯由七很久了?为何最近才动手?”
青画想要插嘴,金陵月一个眼神就成功制止。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白明月还在奇怪,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吧?为什么一个个的这种表情?
白明月并不计较,他准备继续看手里的画册,静静的等金陵月的手下赶来。
谁知金陵月居然开口了。
“近日京城频频失踪少男少女,人心惶惶。半月前失踪的一个小姑娘,是我们朝堂一位重臣家的独女。皇上为了安抚朝堂,委派我们前来追查。”金陵月平静的叙述道。
“呸,什么委派,明明就是皇上受了丞相大人蛊惑,把这个烂摊子推到我们大人头上。谁不知道这个事情整个圣金都关注的紧。做的好了,大家夸皇上英明果断,做的不好大家只会怪我们大人无能。可是你们想想,找人搜查这种事情,他们锦衣卫刑部不去,轮得到我们护国大人么?护国大人还要到处跑去解救一个重臣之女,那还护什么国?”青画一口气吐槽了个遍,发觉金陵月并没有生气,稍微安心了些。
“这些簿子你都看过了?”金陵月扭头问白明月。
“嗯,差不多扫了一眼。”
“最近圣金附近可有登记入册的?”金陵月问。
白明月疑惑道:“你们圣金丢个人,为什么会查到这里来?难道掳人这种事情,除了这里别的地方没有了?”
老马咳嗽了一声,小声道:“有一个逃回去的男子,说有这么一个组织,专门掳人去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放血,灌毒。这件事不知道怎么传的,最后成了有个奇怪的组织要抓千人诅咒圣金国,希望圣金覆灭。所以为了圣金昌运,护国大人才被推了出来。”
“这么胡扯,我看这个逃出去的人才有问题。”白明月嘲笑道。
“没错,所以我们大人暗中派了人监视这个人,一步一步的,才找到了这里。”老马解释完看一眼金陵月,他并没有不悦的表情,所以又加了一句:“而且我们在来的路上,确实发现了那个姑娘留的一些小暗号,证明我们找的方向是没错的。只不过后来我们到了一个岔路口,分头追才分开的。大人见我没有按时汇合,一定会发觉有问题,折返回来找我。”
“这事情有意思。”白明月笑的一脸天真道。
虽然龙岩国不大,官员甚少,但是官场上的这些个道道,白明月就像是无师自通一般,门儿清。
他对着金陵月挑了挑眉,道:“我直说?”
“请。”
老马和青画自觉的背过身,充当两根门柱。
“你先说的你们圣金频繁失踪少男少女,引起了恐慌对不对?”
金陵月点头。
“谁慌?”
“百姓。”
“这个重臣之女,重要到需要你亲自出马离开朝堂来追查?你平日里都是靠查案子找人当主要工作的?那你叫什么护国大人,那该叫刑部尚书。我如果是由七他们的人,我今天把你们的百姓搅得人心惶惶,我明天还有胆子去掳你们的重臣之女?我是怕你们不能快速的发现我的藏匿点?还是我天真的觉得圣金朝堂的人都是好欺负的,你们即便是朝堂内外都慌,也不会派大量人手出来对付我?我有钱赚,你看这些出入簿子,利润可观,我没必要铤而走险去吸引你们的注意力。我会安安静静的继续做我的勾当。”
金陵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白明月说的有些道理。
白明月继续说道:“把你忘这边引,除了对你有敌意,还有一点,他可能知道你的这个……”白明月两指敲了敲桌子上的簿子。
有人知道金陵月如果知道失踪的人是用来做人鼎,一定会不遗余力的追查下去。
这人想要彻底把金陵月引入圈套。
而且这人不惜舍弃了由七,也要把金陵月拉下水。
“那白国主觉得在下应该怎么做才能柳暗花明?”金陵月眯起了眼睛,两手背在身后,暗中思索。
白明月看着玩世不恭吊儿郎当,但是分析问题的时候认真仔细,清晰明朗,是个官场的好脑子。
龙岩一共就几个不成器的官员,指望他在那种地方磨炼出这种思维方式,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刚才说自己的国主之位是别人送的,有可能是真的。
莫非白明月不是龙岩人?
金陵月暗自摇摇头,拉回自己越来越远的思绪,道“你觉得他们把我引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白明月往圈椅上一仰,两腿交叠搭在桌沿上,伸出两根手指道:“一,引你出来,做掉你。二,引你出来,把你后面的做掉。”
“后面的?”金陵月疑惑。
“国,家,都是你后面的。究竟是对你的国动手,还是对你的家动手,那我就猜不到了。反正把你引出来对你动手,我觉得他们除非脑子有水才会这么做。”白明月不等金陵月问为什么,道:“你功夫不差,对付你的人肯定也早就知道。你的手下虽然脑子不如你灵光,但是身手也是拔尖的。他们把你引到这里来,肯定不是为了让你们打一架受点伤把你放回去。”
第135章
青画和老马互相对视一眼,默默的点点头。
白明月的声音没有刻意压低,两人听的一清二楚。
白明月分析的很有道理。
“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白明月将两腿放好,坐的端正道:“你上次试探我的时候,有暗卫跟在身边。你这次来这边,暗卫呢?恰巧你派出去做别的了?做什么呢?我猜一猜啊?是不是押送什么紧要的人呢?比如你想弄死又懒得弄死的人?”
金陵月好看的眉梢微微跳动,“你是说林清白?”
“你果真派暗卫送林清白去了?回圣金?”
“嗯。”
白明月起身走到金陵月身边,笑道:“你为什么派两个人跟着他,还是自己要紧的暗卫?你是不是发现他有什么不轨?”
像,金陵月心中暗想。
金陵月没有回答,但是白明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肯定是他们圣金官场的内部争斗,他没兴趣。
他有兴趣的是林清白用了什么方法让金陵月派了两个暗卫前去护送,不顾自己的安危只身前往这个龙潭虎穴。
白大人?
白明月脑海中突然蹦出来这三个字。
“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金陵月淡淡的回道。
“嗯,别说是和什么白大人有关。”
!!!
“你说什么!”
“能让你把两个暗卫都派走的,怕是和这个传说中的白大人有关系吧?”
金陵月一把抓起白明月的手腕,目光狠厉,想要将白明月彻底看个明白。“你说什么!”
白明月被抓的生疼,几次挣扎都未果,只能叹息道:“我虽和你才见过几面,但是我都能看出你对白大人的不一般,他,他们能看不出来?”白明月指了指站的笔直的青画和老马,继续说道:“你的敌人肯定也知道。所以想要给你调虎离山,抓住这一点,就可以事半功倍。”
“你是谁。”金陵月目光坚定,他看着那双神似故人的眼睛问道。
“我是白明月。龙岩国国主。”
这人除了眼睛,除了这张不饶人的嘴巴,其余地方没有一丁点像那个人的。
白明月虽然长得也很俊朗,尤其是这双眼睛。不过不是金陵月心中最喜欢的样子,在他看来就有些寡淡无味。
“我们只是合作,眼下只要端掉这里就可以,其他的你不要过问,和你无关。”金陵月的语气比最初见面的时候还要差上许多。
白明月内心彷徨起来,什么毛病?你让我说的,说了你又不爽?
有一点可以证明,这事肯定和那个白大人有关系。
白明月被金陵月忽冷忽热的态度弄的有些焦躁,他生气的把由七的画册往桌子上一扔,往圈椅里一坐,道:“爱谁谁,你们讨论你们的。等你的人来了,把这里人该杀的杀了,该救的救了,咱们大路朝天各奔东西。”
白明月看着自己揭下来的由七的面具,想了想,更生气的说道:“或者,你们自己找个人来扮演不说话的由七,面具卖给你们,我这就走人。本来就是好奇进来看看热闹的,热闹看完了我就走。你们自己家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
“白国主,由七又不是哑巴,突然不会说话了那不是更惹人怀疑?您也不想半途而废看不到个结果吧?”老马赶紧出来劝阻。
“我就是看热闹的。”白明月揉着有些发红的手腕,余光扫到金陵月那张冰冷如霜的脸上,道:“你们大人这忽然热情忽然冰冷的脸孔,我是看不惯。我这人什么都吃,就是不怎么吃气。”
“大人。”老马对着金陵月哀怨道。
“大人,咱们还用得着他,用完了我替你出气。”青画本身是和金陵月说悄悄话,结果没控制好音量,所有人都听了去。
白明月尴尬的打着呵呵,“想要过河拆桥?那我还不赶紧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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