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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延点点头。
唐甜还继续刚才的话题：“师兄，你等我一起吃饭啊。”
盛池的声音从更衣间传出来：“你二十分钟内能离场，我和小延就等你。”
“……”唐甜深吸口气，点点头，从化妆台上下来：“好，我现在就去卸妆换衣服，你等我啊。”
唐甜说着就出门，去找化妆师卸妆了。
唐甜离开后，房间里属于她的香味却没有消散，依然充斥在每个角落。
尹延掏出手机，打开微博，犹豫地输入了“盛唐”。
指尖轻点屏幕。
界面上立马出现了一条博文。
【啊啊啊啊盛唐CP发糖了！今晚盛天王作为神秘帮唱嘉宾出现在了XX卫视！就为了给甜甜合唱情歌《许诺》，磕死我了！】下面配图是今晚两人的舞台照。
尹延点进去，滑动了几张，退出，打开评论。
【艹！我可以是假的，但盛唐一定是真的！】
【我的妈呀，两人对视的时候，我感觉有电！】
【他俩是在官宣吧，都唱《许诺》了，求求了，我明天早上醒来就想看到他们给我官宣啊！】【我不是粉，但今晚两人真的太配了，从衣服，妆容，包括唱歌的时候，连声线都是缠绕在一起的，绝了！！两人绝对是最配的情侣了。】看到这条评论。
尹延皱眉，登上小号回复。
【哪儿配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有人立马回复了他：【这还不配？你站上去就配？】尹延咬唇，气冲冲地敲字。
【我真没觉得配，而且盛池明显从头到尾没看过唐甜好吗？】网友：【呵呵，你在现场，你怎么知道两人没看对方，还有这儿是盛唐CP的超话，你来杠什么呢？】尹延：“……”
尹延把人拉黑了。
他忍不住又点开照片，不停地滑动屏幕。
忽然，更衣间的人叫了他一声。
“小延。”
尹延一怔，像被抓了包。
心虚将手机关掉，应了一声。
盛池：“化妆台上的手机看见没？”
尹延视线移去化妆台。
那儿放着一个黑色手机。
“看到了。”尹延问：“拿给你吗？”
“嗯。”
尹延走去化妆台，拿起手机，走去盛池的更衣间前，抬手正要敲门，门被打开了，下一秒，他手腕被握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抓了进去。
更衣间的门重新关上。
更衣间里很狭窄，壁钩上挂着换下来的衣物。
盛池站在他面前，垂着眸，温声问：“怎么了？”
刚才就注意到了尹延反常，但碍于外人，盛池一直忍到现在。
“等久了？”
“没有。”尹延连忙摇头：“我一直在看表演。”
盛池轻笑了一声，呵出浅浅的气息：“看完我的就离开了？”
尹延如实的点点头：“唱的很好听。”
“是吗？”盛池像不信似的，单手突然撑在门上，凑近他，挑眉笑道：“有多好听？”
猝不及防地靠近，尹延一时呼吸顿住，有些反应不过来，想张嘴说话，却察觉两人距离太近了。
近到谁轻往前一公分，鼻尖就能碰在一起。
尹延微微屏住呼吸，手不自觉抓住衣角。
盛池盯着他的眼睛，将他的细微表情全部揽进眼底。
久久，他忽然问：“反感吗？”
尹延一下没明白，过了几秒，才懵懵地“啊”了一声。
盛池眼皮动了动，抬手，手指轻轻地在他唇瓣上点了点，低声：“会不会反感？”
“……”
尹延感觉唇瓣瞬间麻了，脸逐渐发烫，脑子乱七八糟。
盛池为、为什么要问、他反不反感啊？
尹延睫毛乱颤。
盛池视线缓缓向上，盯进那双眼睛里面，修长的手指又似有似无地点在尹延眉心，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滑到鼻骨、鼻尖。
“讨不讨厌？”
尹延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跳慢慢加速，所有感官都集中在盛池碰过的地方，甚至有一种对方在抚摸自己的错觉。
尹延心脏快爆炸了。
“我……”
尹延看着盛池的眼睛，这一刻，他在那双眼眸里看到了很多自己捉摸不透的情绪。
眼眸里没了那份轻佻笑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沉，倒像是有几分克制的期待在里面。
但是未等他看明白。
兜里的手机“嗡”地一声。
蓦地惊动了这场无声的等待和暧昧。
盛池不动声色轻闭了下眼，敛去眼底的情绪。
尹延回神。
他低头掏出手机，解锁时，发现指尖竟然在发抖。
盛池不露痕迹地移动目光，看了眼他的手机。
不知看到了什么。
眉头不可控地皱了皱。
随后深深地看了尹延一眼，两秒后，站直身体，指尖无意识蜷缩了一下。
尹延在心里把季临骂得狗血淋头，早不发晚不发，为什么偏偏这时候给他发消息。
尹延没注意盛池的表情，敷衍了舍友后，收起手机，两秒后，抬眸。
盛池眉眼微敛，似乎已经看了他好一会儿。
所以在他抬头时，轻声问了句：“唐甜……你喜……”
少见的语速顿了几下，随后换了种方式：“你觉得她好看吗？”
尹延一愣，微张了张嘴。
明白过来，刚才盛池应该是看到他打开手机时，屏幕上唐甜的图片。
尹延莫名心虚，不敢说自己去关注了“盛唐CP”，吞了口唾沫：“挺好看啊。”
的确，无论从什么角度。
唐甜都很漂亮，美丽自信，气质出众。
盛池望着他，没说话。
尹延咬了下唇，鼓起勇气问：“那你呢？觉得她怎么样？”
网上说你们很配。
但在我心里一点不觉得你们配。
盛池没立刻回答，沉默良久，就在尹延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
盛池掀唇，两个字轻飘飘回荡在更衣间里面。
“好看。”
第31章
盛池的声音太淡漠,平静得无可挑剔。
以至于尹延愣了两秒，才回神，但追问的话却再说不出口。
是啊。
唐甜本来就很漂亮,男生大概都会喜欢她吧，这很正常。
对,正常。
不对，哪儿正常？
其实也就一……般般吧。
晚餐是在外面酒店里吃的。
唐甜选得位置,她换下长裙,穿着暗灰色大衣，长发随意绑在颈后,在灯光下，她妆容精致，巧笑嫣然，优雅大方。
“师兄今年春节都没有通告吧？”唐甜边烫毛肚边说：“可以在家里陪奶奶了。”
盛池不冷不热的嗯一声,将捞起来的牛肉夹到尹延碗里。
尹延小声：“谢谢。”
坐在对面的唐甜不动神色看了看两人,随后捞起烫好的毛肚,笑着问：“那师兄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盛池：“工作室。”
“你要准备自己干了。”唐甜眉眼一弯,羡慕道：“真好，自由了。”
盛池没回，偏头看向身边的人,声音放低：“还想吃什么？”
尹延一愣,从上桌盛池就不停给他烫肉,碗里还有好多没吃呢。
“我先把碗里的吃完吧。”尹延说。
盛池温声：“冷了就不吃了,先吃热的。”
尹延点头,正要说话。
“哇！师兄，”唐甜拨了拨手机屏幕，声音惊喜：“今晚会下雪,吃完饭我们出去看雪吧。”
尹延把话吞回肚子里，看着碗里的菜，继续闷头吃。
盛池声音很淡：“你自己看吧。”
唐甜：“一起嘛，尹延还要回学校吧，我先让助理送他回去，这儿不好打车。”
“不用了。”盛池道：“我送他。”
“我和你们一……”唐甜还要说什么。
盛池忽然一抬眼，手中的筷子顿在碗边，道：“你今晚话怎么这么多？”
唐甜：“……”
他的声音毫无起伏，眼底也没什么情绪，让人不再敢说下去。
桌上氛围登时变得奇怪。
尹延夹着牛肉的手微顿，下意识看了眼盛池，觉得……此刻的盛池，有点凶。
吃完饭后，从酒店出来。
唐甜的助理等在外面，助理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助理见到唐甜，把袋子给她。
唐甜转身把袋子递给盛池，她丝毫没在意桌上的事，笑着道：“我这次回来很急的，没买什么新年礼物，临时弄的，新年快乐。”
盛池没接：“什么东西？”
唐甜强行递给他：“你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走了，拜拜。”
盛池提着袋子，似乎没在意什么新年礼物，掏出手机拨了电话，而后问尹延：“冷不冷，我们进去等人。”
尹延从新年礼物上收回视线，摇摇头：“不冷。”
盛池笑了。
他们走去外面的马路上。
已经十一点多了，月色融化在冷风中，街道上依然灯火交织。
司机很快就到了。
尹延坐上车后下意识对掌心哈了口气，盛池关上车门，把手中的袋子放在中间。
尹延动作一顿，又不自觉往袋子里看。
盛池注意到他的视线，问：“想看？”
尹延一愣，两秒后，忍住好奇：“不，这是别人送给你的。”
盛池却不怎么在意，伸手打开袋子，把里面的盒子拿了出来。
黑色礼品盒。
包装很是精美。
盛池拉开蝴蝶结，揭开盒盖。
放在里面的是一本相薄。
这个相薄封面有点特别，像是专门定制的。
盛池拿起来，翻开。
第一页照片是一张人物速写，尹延一眼就看出来了上面的人是谁，以至于愣了愣。
估计盛池也没想到是这样的新年礼物，指尖拨了下照片边，往后翻了翻。
第二页、第三页、所有照片全是同一个人，其中也不乏有一些生活中的合照。
就是瞎子也能看出来，这份礼物不是临时准备的。
是花了心思，暗含了情谊。
车内沉默。
尹延清咳了声：“挺好的。”
盛池垂眸，把相薄一合，砸出不大不小的声响，然后重新放进了袋子里，把礼物丢在一边。
尹延转头看着窗外，眼睛睁的大大的，外面的路灯在他眼眸里倒退，忽明忽暗。
他忽然觉得车厢里有些闷，把车窗打下来一点。
冷风吹在脸上，头脑都清醒了许多。
他想，不该好奇的。
尹延脸都吹僵了。
他深吸口气，把车窗关上，端正身体，目光忍不住悄悄看了眼旁边的人。
却不料，恰好对上带有探究意味的视线。
尹延一怔。
下意识捏紧手指，想挪开视线，又觉得太欲盖弥彰，于是抿了抿嘴，用了个蹩脚的借口转移话题：“我看外面，好像下雪了。”
随着他的话盛池目光稍移。
车窗的确粘上了几粒细雪，但很快融化成水滴。
盛池眨眨眼，随后让司机停了车。
夜风吹开了盛池额前的发，眉眼鼻唇的轮廓被昏黄的路灯勾勒得清晰帅气，他眼里倒映着几点星火，他偏头看了尹延一眼。
前几个小时刚冷言拒绝唐甜的人，现在主动提出道：“走会儿吧，这是隋城今年的第一场雪。”
隋城很少下雪。
尹延抬头望着凉凉夜色，伸手，掌心落了一粒雪花，唇角上扬，兴奋地应好。
这儿离隋大距离不远。
轿车以龟速跟在他们身边，两人走在里面的行人道上，身边有来往的大小小孩，有手牵手肩搭肩说说笑笑的年轻男女；还有互相依偎在路边旁若无人湿吻的情侣……
直到走进人流稀少的地方，尹延才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盛池，脑子里想着唐甜的礼物。
大概他的目光太过明显，片刻，盛池瞥了他一眼。
“看什么？”盛池轻挑了下眉。
尹延犹豫地问：“唐甜，她是不是……”
话未说完，言已尽其意。
盛池脚步微缓，声音淡然：“是什么？”
“网上说你们站在一起……”尹延顿了顿，说出了那句自己最不想承认的话：“很配。”
“那你觉得呢？”
“……”
“我和她配不配？”
“……”
两个问题相继砸过来，不给尹延喘口气的机会。
没听到回答，盛池停下脚步，挡在尹延面前，垂眸：“配吗？”
尹延缓缓掐着手指，盯着落在盛池大衣上的雪粒，待雪融化后，他张了张嘴：“应该吧。”
“我是好像一直忽略了一件事。”低沉的声音落下来。
尹延抬头，疑道：“忽略什么？”
盛池站在他面前，深邃的眉眼里藏着无人能窥见的心思，雪无声无息地从万里高空中飘落下来，盛池长久立在雪夜中，在他身后，是模糊的人间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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