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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erlock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来。他伸出手轻抚John的脸颊，却像空无一物一般穿透过去。收回手，他安静凝视着睡得毫无安全感的John。
John行走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四周都是起伏的迷雾，看不清前路。他迷茫地四处巡视，只知道向前走。
“John。”忽然一个轻柔的声音响起，环绕在耳边。
他停下脚步，望着身边的黑暗，“谁？”
雾气渐渐实体化，拟成一个熟悉的轮廓。John眼前开始模糊起来，他没有看清，只听见一句话一遍一遍地回响在耳边。
“我一直都在。”
他睁开眼睛，望向窗外。已经是下午了，日光大好，为屋子每个角落都染上漂亮的金色。
抱着怀中的头骨他走进厨房，泡了两杯咖啡，并在一杯里放了两块糖。他把那只杯子放到凌乱的工作台上，静默的眼眸里盈满了柔和的阳光。
这一切都落在Sherlock的眼中，他烟色的瞳孔缠绕上浓重的悲伤，站起来走到微笑立在阳光下的John身边，他伸手把他环绕进自己的怀抱里。
哪怕John意识不到，至少他也可以从里感受到些许的温暖。
阳光的香味混着John身上淡淡的红茶气息钻进他的鼻腔，却鼓动着他的眼角愈发疼痛。
“我在，John。”他侧着头轻声在他耳边说，闭着眼睛在他脸颊上落下一个轻吻，心脏凝聚着温柔的爱意。
“Sherlock，你在的。”John低头看着停在窗棂上的小鸟，轻轻说。
侦探环紧双臂，露出一个微笑。
你看，你知道不是吗？
吃下药之后不久，John又睡了过去——那些药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管用，Sherlock看着他静静入睡，也闭上眼睛，潜入他的梦境。
John睁开眼，发现自己在221B门口。他推开门，一个熟悉得要命的背影坐在沙发上，架着小提琴，琴弓下流泻出优美的乐章。
他走过去，嘴唇哆嗦着，声音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了沙发上的人，“……Sherlock？”自Sherlock死后，他从未梦见过他。
侦探放下手中的小提琴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用那双漂亮深邃的眸子看着他，嗓音磁性低沉，带着温柔的婉转，“John。”
“上帝——你回来了！”John伸出手颤抖着去触碰Sherlock的脸庞，指尖像触电一样离开又贴上，一遍遍痴迷地抚摸，“你回来了……”
Sherlock忍不住把他揽进自己怀里，他像个小太阳一样在自己怀里散发着热量。他被那久违的体温烫的微微一颤，闭着眼睛轻抚John脑后那一片柔软的头发，“我回来了，我回来了，John。”
可是怀中人的肩膀颤抖起来，John红着眼睛攥紧Sherlock胸前的衣服，嗓子沙哑发抖，“这只是个梦对不对？我是在做梦对不对？”
“这确实是个梦，John。”Sherlock用力地把他搂紧，“可是我是真实存在的。”
“……什么意思？”
Sherlock松开他，凝视着他海蓝色的眼睛，平静地说：“我已经死了。”
John怔怔地站着，眼神空落落的。Sherlock看得心头一紧，他试探性地喊他的名字，“John？”
“我早该知道了。”他忽然笑了，可那笑容却渗透着苦涩与悲凉，“我早该知道了，我只是不相信而已。”
他抬起眼睛看着侦探，“那现在呢，你是魂魄吗？”
“差不多。你在现实之中看不到也摸不到我，但是我们能够在梦中相见。”Sherlock的眼神柔软下来，铺满了John的影子，“我能在梦中拥抱你。”
John看着他，唇边绽放出一个温暖的微笑，他重新把头埋进侦探怀里，“足够了。这足够了。”
只要能够真正握住爱人的手，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这足够了。
John忽然感觉到一阵眩晕，Sherlock亲吻了一下他的嘴唇，“回去吧，你该醒了。”
他回吻侦探，嘟嘟囔囔，“我倒希望永远不醒。”
“不用着急，John。”Sherlock的笑容在John眼前模糊起来。
“我们总会有那一天的。”
这句话的余音还缭绕在耳边，John眨了眨眼睛，转过头轻轻喊了一声，“Sherlock？”
然后他看见放在桌子上打开的书被翻动，忍不住咧着嘴傻笑起来。
Mrs.Hudson非常担心John，他的昏睡症一天比一天严重，那些药物完全抑制不住他的病情。她看着John孩子般的睡脸，擦掉自己脸上滑落的泪水，“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Sherlock已经走了，我怕他也……”她说不下去了，掩着面抽泣起来。
“没事的，Mrs.Hudson。”Lestrade把手轻轻搭上老太太的肩膀，注视着John睡梦中露出的微笑，低声说，“也许他倒希望自己永远醒不来。”
事实上John确实是这么想的，他现在正在睡梦里和Sherlock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
他仰起头，呻吟着侦探的名字，把手攀上身上人的背，说话的语气带着愤然，“我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一场梦——啊轻点——”
“确实是个梦，亲爱的。”Sherlock俯下身子亲吻爱人的嘴唇，下身仍然在凶狠地冲撞，“你现在是在做春梦啊。”
“滚蛋！要不是你我会做这种梦吗——啊嗯——”John瞪了他一眼，却又被下身传来刺激的感受而弄得泪眼朦胧。
Sherlock唇边是戏谑的笑意，“是你的精神力太弱了，而且你很乐意不是吗？”
John闷笑起来，他抱住Sherlock的脖子和他交换了一个火辣的湿吻。
“你说对了。”
事后他窝在Sherlock的怀中，手指轻轻拨弄着他黑色的卷发，情欲仍然残留在他身上震颤。一阵熟悉的晕眩感袭来，他懒洋洋地吻了一下侦探，便醒了过来。
“哦上帝！”他听见Mrs.Hudson的惊呼声，转了转视线看见老人满脸惊喜，“你终于醒了！”
“怎么样？你感觉还好么？”Lestrade看着John有些苍白的脸色，担忧地问。
John清醒过来，他坐起来，露出一个笑脸，“我非常好。”
但是与他的感觉不同的是，他的身体确实开始迅速衰退，连呼吸都感觉到吃力。没过几天他就住进了重症病房，做一些他看起来完全无用的治疗。
“那真的是烦透了。”John抱着Sherlock的腰，跟他发牢骚，“我讨厌每天都要打针，那很痛。”
Sherlock亲吻他的额头，宠溺地看着他撅嘴抱怨的幼稚样儿，“你是在接受治疗，John。别这么孩子气。”——最后一句话是John经常用来形容Sherlock的。
“不过幸好，我想我很快就能一直跟你在一起了。”John乐呵起来，蹭了蹭Sherlock的胸膛，“那时候我们就能一直在一起了。”
侦探也跟着笑起来，两个人在沙发上接吻。
没出乎John的意料，他确实很快就不行了。撑着眼皮他看着Mrs.Hudson泪流满面的样子，努力抬起手指擦干她不断掉下来的眼泪，他尽全力微笑着。
“我……去找Sherlock……”
Mrs.Hudson的眼泪流得更凶了，她点着头，握紧他的手。
“……再见……”
叹息一般的告别，病房里只剩下预示着死亡的嘀声，混杂着Mrs.Hudson压抑的哭泣声。
John感到眼前亮起一阵白光，他忍不住闭上眼睛。等他适应的时候，Sherlock已经立在他身边，烟灰蓝的眼瞳里满是温柔。
他走上去环住Sherlock的腰，转头看着躺在床上失去生命力的自己和哭泣着的老人，皱着眉说：“这可真让人感觉难受。”
然后他扭过头，踮起脚凑近Sherlock的嘴唇，小声呢喃着，“现在，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John·Watson以命相抵，换来和Sherlock·Holmes的永生相守。
对他来说，这真是一笔再好不过的买卖了。
只要有对方，在哪里都是天堂。
第15章 胆小鬼【痴汉侦探】
Sherlock生来就是孤独的。
他聪明，他优秀，他冷傲。
他像一个遗世独立的王室，冷眼看天下人为红尘凡世颠沛流离，独自一人寻求真正的世界。
属于他自己的，世界。
遇见John的那一瞬间，心脏那处忽然的震颤，好像有烟花在其中盛开。除了满目的璀璨，他的眼里只剩下那双澄澈的海蓝色双眼。
这是他曾经最嗤之以鼻的一见钟情。
亦或者可以称它为，一眼万年。
他忍不住去接近这个神奇的男人，尽全力想要触摸他周身那温暖的金色光绒。哪怕那种温度，会使他用寒冰凝结而成的指尖融化，会使他不知所措地疼痛。
Sherlock用尊贵的烟灰色双眸锁定着John，内心的野兽在疯狂地咆哮着，滴落下的字眼随着他的血液流动。
占有他，窥视他，撕碎他。
他把他带入了自己凌乱危险的世界，像个高傲的王一样展示着自己的王国。可是他同时也担忧地发现，他早已将他推入黑暗的深渊，只等着那狞笑的恶兽咬断绳子，让他彻底被夜色吞没。
不，不可以。
Sherlock开始惊慌，开始把John一点一点推离自己愈发险境重重的生活。可是 他却不屈于离去，仍然坚持守候在自己身边，用最温柔的眼神，抚摸他撕裂的伤口。
他迷惑了。
直到某天的一次动情，他正清醒准备离去，John却再次托着他的脸，赋予他一个甜蜜醉人的亲吻。
我爱你。
他看见那双诱人的嘴唇一开一合，说出这个世界上最迷人的话语。他心中躁动的猛虎安静下来，伏在柔软之地轻嗅蔷薇。
他痛恨爱情让他变得不知所谓，让他清醒的大脑沾染上暖色。但他又迷失在爱情的怀抱里，一遍又一遍地舔尝它甜蜜的滋味，直到舌尖上爬满疼痛的快乐。
Sherlock，这个傲慢孤寂的夜之帝王，遇见了此生最完美的救赎。他渴望着他，吞噬着他。
他病态的心理变得愈发迷乱疯狂，他的占有欲开始膨胀。
一次次竖起自己身上的刺，让John一遍遍地受伤，他着迷于这种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拥有权，乐此不疲。
直到Lestrade用陌生的眼神打量着自己，近乎同情地轻叹。
Sherlock，爱情让你变得如此疯狂。
意识过来的他回身看自己的恋人，发现他早已伤痕累累。只有那双明亮的海色双眸，用永恒的爱恋温柔地注视着他。
他的John，永远都是能够忍痛拥抱他的天使。
与Moriarty在巴兹医院楼顶的那次博弈，他早已有所准备。只是在墓园里看见John悲伤不能自已的样子，满心的愧疚几乎要从心脏里溢出来。
对不起，John。
总有一日我会带着荣耀，光明正大地回到你身边。
在外面的流离，让他不止一次地想念过那座总是弥漫着咖啡香气的小房子，那双浸润着海水的宝石双瞳，还有那个温暖柔和的，他的恋人。
静默着依靠在墙边，他裹紧大衣，可寒冷还是无孔不入地进入他的肌肤。他掏出手机，淡蓝的荧光洒在他的脸上，就像哭泣的月光。
“I wanna go home.”
打下这么一句话，他存进草稿箱。里面已经满满当当地盛了几百封。
仰起头他望着天上的圆月，呼出一口气，一团白雾缠绕进他烟色的瞳孔，凝成那人微笑的脸。
John，I miss you.
结束所有的事情，他回到伦敦。可他并没有急着去和John相见，只是每天乔装打扮，安静地看着他。
某日John又要出去，他压下头上的帽子，不急不慢地跟了上去。
两个人相隔不远地行走在拥挤的人海里，Sherlock却仍然能够一眼望到那抹金色的身影。
走出了繁忙的大街，两个人拐进了寂静的小巷。John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回荡，Sherlock屏住呼吸，放轻了脚步。
“你还打算跟到什么时候？”
John忽然停下来，没有转身。Sherlock没动，也立在原地。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时间呼啸着从他们身前穿过。
John转过身，跑过来扑进他的怀里。温暖突如其来，冲撞地他微微一愣神。
“回来得真晚。”
他听见怀中人哑着嗓子，似乎不满地抱怨，可那颤抖的嗓音分明透出欢欣。
Sherlock微笑起来，他揽紧他的火源，听见喜悦在空气中燃烧的声音。
“我回来了，John。”
Sherlock是个胆小鬼，他封闭着自己的世界，却渴望温暖。
但是这个寂寞的胆小鬼最终向他的幸福敞开了大门，再也没有关闭过。
第16章 我家的宠物才没有那么可爱【吐槽向 黑猫卷 短腿柯基花】
Ivimey把手里的笼子放到地上，笑呵呵地打开了笼门，把那只小柯基给轻轻抱出来，“John，我们到家咯。”
被称为John的小狗用海蓝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这个地方，汪了一声。
她赤着脚走进房间，四处看了看，“Sherlock，有新朋友来了！”迟迟无反应，她叹了口气，“又跑到哪里去了？”
转过身正想给小家伙去弄点吃的，却踢到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低下头，她禁不住扶额。
“Sherlock我告诉过你多少遍了，不要在客厅中间挺尸！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快把你手上的泰迪先生放回去！别磨蹭了快去你这小混蛋！”Ivimey踢了黑猫的屁股一脚，摇摇头走进厨房。
John忙着吃盆里香喷喷的狗粮，没注意到身后突然出现的身影。Sherlock凝视着眼前一翘一翘的短尾毛，伸出肉垫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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