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缘上次下婚车时,就被咔咔的快门声吓住,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她左瞧右看,当即要逃离现场,然而双拳不敌四手,又被拉了回来。
“沈小姐,新一届网络选丑大赛已经开始,请问你对这次大赛有什么看法?”
沈轻缘:“???”
她这辈子都没被这么采访过,她又不是明星,长得又不好看,更不丑,只想做一个颜控的普通人而已,为什么要被问这些问题?她只是一个学生而已。
沈轻缘绷着脸,说:“没态度。”
话筒继续怼在她嘴边,问:“那么请问你觉得苍言会不会继续当选第一?”
听到苍言的名字,沈轻缘瞬间明白了,这是故意来黑苍言的,恐怕就是想听听她这个新婚妻子怎么看待苍言的。
真无聊。
苍言只是个爆竹精、小心眼而已,又没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沈轻缘决定反客为主,也不再反抗,笑眯眯地问道:“你们猜我觉得谁最丑?”
“结婚以前肯定是苍言,现在恐怕不好说,毕竟苍言臭名在外,沈小姐应该不敢当面说她的坏话。”
这个记者很会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无论沈轻缘怎么回答,苍言很丑和脾气不好都会被她亲自坐实。
沈轻缘才不会如他们所愿,继续笑眯眯的,说:“不好意思,你猜错了,我是真心实意地觉得在座的各位都丑,丑得不相上下,丑得万里挑一,丑得可以不用选秀,组成一个最丑记者团,直接出道。”
几个记者面色微冷,没想到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学生,竟然牙尖嘴利。
其中一个记者反应最快,迅速得出结论,说:“沈小姐,原来你是有恋丑癖,就喜欢苍言那样相貌丑陋的,对真正好看的容貌却贬得一文不值。”
沈轻缘:“……”
那些剪辑采访就是这样生成的吗?
她左看右看也没看出眼前这位黑亮高大的记者外貌有多好看,她说:“恋不恋丑我不知道,但我绝对不会恋你们。”
沈轻缘反击完毕,任由记者如何提问,她一句话都不再多说。
图书馆保安及时赶过来,沈轻缘好不容易挣脱那群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八卦记者,扭头就看到唐知菁在花坛后面,对自己笑,显然这些记者是她找来的。
无非就是想让她说苍言坏话,让她被苍言虐,可惜她已经换了芯子。
沈轻缘深刻认识到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虽然她不是明星,不是大人物,但只要她可以为人提供笑料,就会被关注,甚至被采访,还会被冠以恋丑癖。
回头她一定要让苍言给她配几个保镖。
沈轻缘逃也似的坐上司机的车,离开学校,从来没觉得学校这么危险过。
她打开手机,网络新办的选丑大赛经过两天两夜的发酵,再通过网友投票,苍言已经稳居第一,与第二名的票数相差二十万之多。
沈轻缘:“……”
沈轻缘回别墅路上,想着该怎么安慰苍言,不能安慰得太明显,不然会适得其反。也不能不安慰,不然苍言迁怒于她,给她来一个强制S.M套餐怎么办?
结果她一回去,就见苍言在吃蛋糕,还是之前那款草莓芝士蛋糕,都不知道换一个口味。
蛋糕被切得七零八碎,苍言全程面无表情,但明眼人都能感觉到客厅里的低气压。
沈轻缘犹豫片刻,说:“办理这种大赛的媒体真是没有一点良心,都是为了博眼球,你不用太在乎别人的看法。”
苍言起初一言不发,最后才从蛋糕里抬起头,冷着脸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乎别人的看法了?不要用你的学生思维来衡量我。”
沈轻缘:“……”
噫……爆竹精要爆.炸了。
她瞥了一眼堆在桌上的备用手机。
如果真的不在乎,这是准备玩摔手机大赛吗?
第12章 出去玩
茶几上放着助理送来的备用手机。
助理在苍言身边呆的时间不短,非常了解她的脾气,从选丑大赛开始,她就知道苍言这两天会生气,所以准备了一堆手机,又担心不够苍言摔,然后大晚上打电话让她送手机,她干脆一次性带了八部,每部都是包装完好的。
苍言狠狠地叉了一块草莓放进嘴里,明明是平日里最喜欢的草莓芝士蛋糕,现在却觉得味同嚼蜡,她甚至有些反胃。
抬眼见沈轻缘露出担心的表情,她不屑地说:“我看起来那么闲?像是会在乎那些小事的人吗?”
不就是选丑大赛吗?
那些媒体明知道会得罪她,还是每年都会搞一出,还美其名曰这是网友选出来的,和他们发起人没关系。
苍言每次想到都会作呕。
沈轻缘想说这不算是小事,投票过程、结果和网友评论都是一把把利剑,没有人能真的完全忽略差评。
她上辈子当大学讲师,每到期末的评教时就会紧张,害怕学生给她打低分。
而苍言是直接被人品头论足。
这两种评论的杀伤力不可同日而语。
沈轻缘难得温柔地说:“不管你在不在乎,有没有受到影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媒体故意引导的错。”
苍言怔怔地看着她,大概是没想到沈轻缘会为自己说话。
苍言确实受到影响,可她还不能出声反驳,因为这几乎是不能辩驳的事实,她确实丑,没人会替她考虑,大家都跟看戏一样,跟风嘲笑她。
其实她有钱,可以用钱解决掉大部分问题,甚至可以买水军,但是毫无意义,已经黑了的不能洗白,只会搞得她更像一个跳梁小丑。
所以每年她都是自己先生一次闷气,然后用各种身家让那些骂她的人眼红,效果非常明显,仇富的人确实眼红了、憋屈了,但也更加变本加厉地骂她。
仿佛她拥有的财富是从那些人手里夺来的,仿佛她变穷了,他们就会富有,仿佛她不是富二代了,他们就会晋升为富二代。
她确实不是富二代,至于富了几代,她也不清楚。
苍言目光挪到手机上,她并不想关注,但是大脑不允许她不关注。
沈轻缘不想看她明明委屈了却假装没事,她把盒装的手机全部放在柜子里。
苍言眉头紧锁,在嫌弃她多管闲事。
沈轻缘双手一摊,说:“今天就不砸手机了,砸手机你疼,手机也疼,我也觉得肉疼,我带你出去玩。”
苍言瞬间怒火中烧,更加以为沈轻缘是在故意挖苦她,低声吼道:“滚!”
沈轻缘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说:“哎,你的思想觉悟怎么这么低呢?”
苍言怒不可遏,随手捡起一个抱枕扔过去,大概是力气不大,抱枕丢过来感觉轻飘飘的,沈轻缘长手一伸,稳稳地抱住抱枕,叹气说:“你难过不就如他们所愿?如果你高高兴兴的,他们就算是投票选出一个团,那也和你没关系。”
苍言沉默着,没反应。
沈轻缘继续激将法,露出非常惊讶的表情,说:“你的调节能力不会连我这个挂科无数的大学生都不如吧?我被诋毁时,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
“……”苍言身体微微颤抖,如果眼神能伤人,她已经把沈轻缘处以绞刑了。
沈轻缘似乎毫无察觉,她蹲在地上,眼神湿漉漉的,说:“我明天不上课,不用早起,我求你带我一起出去玩,我只是一个没钱没权力的大学生,求你啦。”
苍言顿时感觉一阵恶寒,额角隐隐作痛,忍了半天才吐出一个字:“去。”
沈轻缘目的达成,美滋滋地往屋里走。
这种时候她如果和苍言说你不丑,那就跟放屁一样,因为数据赤.裸裸地在那摆着,这个世界的人就是觉得苍言丑,一切解释都是多余,而且还会显得她很虚伪,还不如直接跳过美丑这个话题。
苍言深呼吸,调整完情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答应了沈轻缘,大概是因为不想再听她用那种语气,说出恶寒的话。
苍言去换衣服。
“你多穿点啊。”沈轻缘好心提醒道。
苍言听到了,但是没回应,她不至于真的不如沈轻缘这个大学生,她出来时穿着十分日常,短款毛呢大衣,藕色宽松七分裤,黑色高跟鞋,戴着白色口罩,只剩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
沈轻缘瞥了一眼她的高跟鞋,默默看了一下自己的小白鞋,说:“我也戴口罩。”
苍言没有管她。
车上。
苍言心中有几分期待,但是面上一点表现都没有,问:“你要带我去哪里玩?”
“我哪里知道这儿有什么好玩的?你有什么推荐吗?”沈轻缘天天往学校跑,知道的肯定不如苍言这个本土人多。
苍言从不出去玩,秀眉微蹙,说:“我不知道。”
她和林釉出去只会去美容院,或者去会所,又或者出去吃饭,那还是因为林釉是她最好的朋友,总之她只会去私密性很强的地方,她不习惯把自己暴露在公共场合,任人品头论足。
“那就随便找个地方吧。”沈轻缘拿出手机查了起来。
苍言见她也没有想好要去哪里,出声警告道:“你最好找到令我满意的地方,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沈轻缘心说你宝贵的时间就是用来砸手机的吗,她说:“放心吧,包你满意,不过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苍言盯着她,那模样仿佛在说,跟着我还需要你花钱吗?
她气急败坏地说:“我有,随便你花。”
“有钱那就最好了,有钱人玩的地方和我这种没钱人玩的肯定不一样,你胆子大吗?”沈轻缘认真问道。
她上辈子虽然没大钱,但也爱出去游玩,主要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想想,得亏她懂得及时享乐。
虽然一直想攒钱买房,但也留出一定的资金用来放松自己,不然努力攒钱到最后,还不是死了。
想到自己已经死了,沈轻缘就有些难受,因为那个世界没有人会记得她。
她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脸上没有半分异样,还是嬉皮笑脸的。
“不小。”苍言如实说道,她胆子不小,但也不大。
沈轻缘高兴地说:“那我们去鬼屋吧。”
“???”苍言脸色微变,眼神飘忽了一下,在沈轻缘想说去鬼屋不是谁都能接受的时候,苍言已经木着脸说:“嗯。”
沈轻缘见她兴致不高,说:“你以前没去过的话,就算了。”
万一把苍言吓出一个好歹,那她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说去就去,唧唧歪歪的,我难道还不如你一个大学生吗?”苍言冷着脸。
她没去过的地方多了,她自小生病,除了经常去医院,其他时候都是在家里呆着,允许她自己搬出来住和去公司已经是她爸妈的极限,也是她身体的极限。
她从来没有去过鬼屋,也想体验一下。
沈轻缘:“……”
大学生吃你家大米了?
两人来到鬼屋。
沈轻缘特地挑了一个不太吓人的密室主题鬼屋,主要是在恐怖的氛围中解谜的,也不用蹦蹦跳跳,被“鬼”追着跑。
进去之前,苍言看起来非常镇定。
“你害怕就和我说。”沈轻缘贴心道,然后对着给出来的提示,在查找线索。
哪里会出现鬼怪,哪里会出现尸体,她看一眼后都有一些眉目,毕竟她上辈子玩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鬼屋。
“你解你的谜,不用管我。”苍言话虽是这样说,但在氤氲缭绕的恐怖氛围中,一阵胆寒,汗毛倒竖,双腿都在微微打颤。
她后悔为了和沈轻缘较量,特地穿了高跟鞋。
苍言突然感觉后背凉飕飕的,直接僵在原地,猛然回过头,身后什么都没有。
她不自觉地走到沈轻缘身边。
沈轻缘比她高比她壮,看起来很可靠,很有安全感,苍言没想到她还有依赖沈轻缘的一天,来鬼屋绝对是最错误的一个决定,还不如在家砸手机。
苍言正思忖着,眼前猝不及防地蹦出一张血肉模糊的鬼脸,一双将掉未掉的眼睛挂在眼睑处,流着血正瞪着她。
苍言:“……”
她没有被吓得大喊大叫,但整个人都呆住了,小腿肚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
苍言感觉她的气血已经倒流,本来就苍白的脸上又少了一分血色,她一把掐在沈轻缘手臂上,颤着声喊:“沈轻缘。”
沈轻缘也被突然冒出的鬼脸吓到,被掐到时她还以为是鬼屋的招数。
等看到苍言面如金纸,而墙上即将上演喷血的戏码,她几乎没做考虑,下意识伸手把苍言搂在怀里,然后就愣住了。
苍言很瘦,感觉除了胸口处,其他地方都没几两肉,这真的有42公斤吗?
她怎么觉得苍言连42公斤都没有。
沈轻缘脑子里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飘过,苍言身上的清香源源不断地钻进她的鼻子里。
她温声安抚道:“别怕,那些都是假的,是工作人员制造出来的模型,就像那些网络评论也是假的一样,你就当他们都是刻意制造出来的舆论,是不是觉得舒畅多了?”
苍言埋头在沈轻缘胸口,心脏怦怦地跳,想到她这个关头还在想着选丑大赛,突然就不害怕了,出言讽道:“你安慰别人的方式还真是别具一格。”
“过奖。”沈轻缘笑眯眯的。
之后一路上苍言都紧握住沈轻缘的手,竟然感觉比她爸的手还要有安全感,真是奇了怪了。
离开密室时,她们又被几个压轴“大鬼”吓唬,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苍言还是恨不得能跳到沈轻缘的腰上挂着。
出了鬼屋,苍言一想到自己还被沈轻缘搂着腰,不自在地说:“放开我。”
沈轻缘听话地放开苍言,往边上走了两步,发现她没跟上来,而是在原地站着,她走过去担心道:“是哪里不舒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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