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跟你吵。”蓝梁觉得他表哥油盐不进,这样的人居然是他表哥。
“说的谁想跟你吵一样。”胡珂不甘示弱。
外面的结界震动了一下,蓝梁离得近,朝那边看了过去,是闻枫提着篮子来找他了,蓝梁挥手将结界打开,“要做什么?”
闻枫快步走到蓝梁面前,将篮子递给他:“阿梁,这是你之前一直念叨着想要的太极仙果,虽然不多但是这么些天也足够你用它们。”
“下次我再给你去摘。”
蓝梁结果篮子,道了声谢:“我可以自己去摘。”
“可别。”闻枫连连摆手,“所以说这太极仙果不罕见,但是长在那么危险的断崖边,万一你有个什么意外就不好了,还是我帮你吧。我都很小心,不会掉下去。”
“谢谢闻枫。”蓝梁再一次诚恳道谢。
似乎是觉得还不够有诚意,蓝梁摸了摸兜,掏出一个鸡蛋大的瓷瓶:“这个是我最新研制的,受伤了么上去会很快愈合。”
闻枫没有想到他会送自己这么好的东西,一时间有些愣了:“是,是送我的吗?”
“嗯。”蓝梁又往前递了递,神色有些不耐烦,能不能快点拿走啊,他端着手很累的。
闻枫双手接过捧着小瓷瓶,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宝贝,小心翼翼地掏出手帕给它包住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将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姜宁:“…………”
合着那日的晚上是白亲了,明明有跟蓝梁说过让他离别的男人女人远一点,殷宁在心里合计着,看来小徒弟还是开窍没开明白。
目送着闻枫离开,蓝梁跺了跺发麻的脚,天色渐晚,凉风习习,吹得让人感到微微凉爽。
抬首就是璀璨的星空,蓝梁看向刚从屋里出来的师兄,易罡促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蓝梁盯着他看了许久,直到被他看得不好意思的易罡促轻咳一声:“师弟,怎么了吗?”
“今天在外面吃饭。”
易罡促突然间就福至心灵:“搬桌子是吧,我去帮你搬。”
“不用。”蓝梁看向后面的闲绛游:“让他搬。”
蓝梁从里屋进去率先搬了一个有靠背的木椅出来,放在易罡促身边,再将夹在腋下的软垫放在凳子上,霸气地指着它对易罡促说:“坐下。”
易罡促从容地坐下:“小师弟长大了呀。”
“呵。”蓝梁一脸不屑,他看着搬着一张方桌出来的闲绛游,满眼敌意,跟易罡促说道:“你们又打架了?”
“啊?”易罡促被问得有些发懵,随后才反应过来,脸色绯红,语无伦次道:“没、不是、我就是、那什么……”
他彻底放弃挣扎,在主上恐怖阴冷又带点揶揄的眼神下,如同泄了气一般:“算是打架的一种吧。”
都挺费体力的不是么。
姜宁适时开口:“你看我这么辛苦带你出去玩,不给我备一壶酒么?”
结果讨酒不成反被蓝梁睨了一眼,“挖红薯是干活,不属于玩的一类,休想再骗我。”
姜宁眉头一挑,想要跟他讲道理却听见“嗖”的一声,头也没回徒手接住了那支箭。
正巧对上蓝梁探究的眼神。
姜宁:“…………”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了吗?
☆、第六十章
好在蓝梁只是狐疑看了他一眼,目光便向姜宁身后看去,表情冰冷。
在双方僵持下,闲绛游斜倚在门框,啪啪鼓掌:“皇室竟然能摸到这里来,想必花费了不少功夫吧,这股毅力还真是值得钦佩。”
“妖孽留下的前朝余孽,我必定拿他项上人头。”那人浓眉大眼,留着络腮胡,没做任何伪装,想来也是早就知道要以命相搏了,他面色不善看着蓝梁,提着剑向他走去,看来势在必得。
蓝梁没说话,看了一眼,往山下的出口跑去,络腮胡反应也快:“孽障,休逃!”
追了有一炷香时间,蓝梁寻了个没人的树林停住脚步,与那络腮胡对峙,也不说话就盯着他,络腮胡道:“还知道给自己寻个坟。”
“孽障,看剑!”络腮胡目露凶光,以十成的功力向他袭去,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羸弱的少年竟徒手接住了他的剑,手心被锋利的剑刃划破,血水滑落顺着剑尖在地上,蓝梁目光狠厉:“蓝泽语是你们杀的?”
络腮胡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问,顿了一下,随即讥讽道:“是又怎么样,你还能杀了我不成?”
懒得再废话,络腮胡准备斩草除根,蓝梁却握紧剑身往自己那边一带,趁着络腮胡未反应过来,寒光一闪,头颅落地。
蓝梁拿着剑,居高临下盯着那颗滚落在地的头颅,毫无惧意。后面发出踩断树枝的声响,蓝梁看向那边树下的人,不大不小的声音从那边传去:“姜宁,别告诉我师父。”
他走到他身边,声音虽小,但能确确实实传到耳里:“不然,杀了你。”
由于蓝梁给他的冲击力着实是有些大,姜宁一时间情绪复杂,无以复加,便没有回答他。
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有想过自己的小徒弟变化会与先前有些出路,却没想到会这么大。看来他不在的这两年里,的确发生过什么,易罡促一般是蓝梁有些什么都是不会瞒着他的,这次要么就是他的小徒弟在瞒着所有人,要么就是和易罡促合伙瞒着自己,显然后者可能性几乎等于无。
蓝梁也没想到自己走了这么远也能被人追上,还是自己师父的朋友,杀了可能还会有点麻烦。
“你这两年......”姜宁说到一半便不开口了,以他现在的身份,恐怕是不能问及蓝梁这两年间的事情,于是他话题一转:“这件事我不会说出去,不过你先把尸体处理一下吧。”
蓝梁拿着陶罐对着那具尸体浇了一点无色无味的液体,看起来像水却浇在尸体的一瞬间化为了一滩水。姜宁错愕,他如果没记错,那是禁书的配方,为何蓝梁会制作化尸水。
忍住了即将出口的质问,姜宁平复了一下,在主动暴露身份和隐藏着自己的身份之间徘徊,最终选择了后者。他说:“你师父恐怕这两天就要回来了。”
蓝梁身形一顿,没有任何情绪,只淡淡“嗯”了一声。
随着蓝梁一同进了荼紫山,姜宁见他拿了换洗衣物,便没有在与他说话,闷头进了客房。再出来时就变回了殷宁。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后。
蓝梁随意擦着正在滴水的头发,就要往榻上一躺准备睡觉,却被人拦住了:“是嫌活得太长,还是你以为自己的身体刚好了些就准备作践自己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蓝梁一怔,抬头看着殷宁的脸,一下子没绷住从喉间溢出一声呜咽。殷宁将他捞进怀里,趁机问道:“这两年过得还好吗。”
“嗯。”蓝梁回答的棱模两可。
“看来是过得不好了?”
“嗯。”
殷宁还记着他的手是受伤的,揉了揉他:“乖,手是不是受伤了,给我看看。”
蓝梁沉默了一下,还是将手伸了出去,问道:“你是不是见到姜宁了?”
“嗯。”蓝梁的伤口被水泡的泛白,殷宁看着心疼,用灵力治好了他的伤:“他方才跟我说你受伤了。”
“那他还有跟你说什么吗?”
殷宁倏地抬头看向他,“你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短暂的沉寂过后,蓝梁将头撇向一边:“没有,就是修炼时不小心划伤了。”
“好,我相信你。”殷宁再一次与他相拥:“我的小徒弟肯定不会瞒着我的。”
蓝梁身子一僵,把脸埋进了他的肩窝,一股愧疚从心底蔓延,他骗了师父,也骗了所有人。
但是他不后悔,灭门之仇不可不报。
“好了,先把头发擦干再睡。”殷宁将蓝梁转了个身子,拿过旁边架子上的干布替他擦拭头发,熟悉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殷宁拥他入睡,教他修习,陪他游玩,一点一点刻进了他的脑海,烙在了他的心上,不知为何,有一股酸胀的感觉涌入心头,闷闷的。
熟悉的记忆尚未褪去,被灭门的记忆一股接着一股,占据了他的心头。蓝梁捂着心口,试图安抚着躁动的他们,别这样了,我会替你们报仇的。
“怎么了?”
蓝梁把手环在他的腰上,轻轻拍着他的背,似乎是在安慰。
殷宁:“.........”
“子阙,你突然之间拍我的背做什么?”殷宁将他掰正面对自己。
蓝梁愣怔了一下,讷讷道:“习惯了。”
话一出口,两人皆是一愣。蓝梁懊恼着讲脸埋进他怀里,多说多错。
“什么习惯了?”
“我看到了他们。”蓝梁见瞒不过,便说了一半实话:“他们死的好惨,所以我帮了他们。”
殷宁大概猜出是什么意思,结合他今天的所作所为,应该是蓝梁帮一群人报仇,所以才杀了那个络腮胡。
“乖。”殷宁轻轻抚摸着他的头:“你说他们死的好惨,是不是看到了尸体,害怕就不要看了,乖啊。”
蓝梁没忍住笑出一声:“师父,我不怕尸体啊。”
“用毒不可以怕尸体的。”
但是他怕他在意的人死在面前,蓝梁在殷宁怀里蹭了蹭:“师父,不可以死在我前面啊。”
殷宁蹙眉,捧着他的脸:“你在说什么胡话?”
突然回过神,蓝梁这才惊觉方才把心里想的话说了出去,悻悻道:“我,我在与师父说笑。”
“这可不好笑,蓝梁。”听到师父嘴里久违的大名,蓝梁心上一惊,垂着眼等待说教,看起来楚楚可怜极了。殷宁看在眼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这么想我死?”
“没有!”
蓝梁坚决否认方才说过的话:“你听错了。”
殷宁也默契结束了这扯淡的话题,大掌抚上他的眼睛:“睡吧,明日花灯节,带你出去放松一下。”
蓝梁这一夜在殷宁的陪伴下睡得很沉很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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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刚泛起鱼肚白,蓝梁就被人从温暖的被窝之中拖出,脸色不大爽站在原地任由殷宁揉搓捏,“怎么了,跟为师出去玩就这么不开心吗?”
蓝梁抬首看向外面,天还没怎么亮,他们起的比鸡都早,估计现在出去整条街都没几个人。也不知道这么早叫他起来做什么,还没睡够呢,再说花灯不是夜里放的么,蓝梁语气冲冲的:“师父幼稚。”
昨夜一夜未睡好的殷宁,此时精神气不大好,就想着让他吃顿好的,结果蓝梁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起床气。殷宁垂着眼睑,看起来楚楚可怜:“为师睡不着,想着早点让你吃顿好的,所以趁他们没有起来的时候带你出去。”
蓝梁:“......”
他终于知道自己那一身能将自己装得楚楚可怜的精湛演技是从谁那里得到真传的了。
☆、第六十一章
虽说已经是立夏,清晨的风还是有些清凉的,路边的草都开始蔓延到中间,两人的靴子上都沾了朝露。蓝梁一路上都未开口与殷宁说话,不是生气,他是在忏悔,他师父比他还能装。
街市离归一世家不远,就只有五里路,就当是锻炼了。
街市果然没有多少行人,只有零星的几个小贩在抢摊位,蓝梁面无表情看着空荡的街头,心底的不爽就着起床气逐渐显露出来。
眼见着蓝梁表情越来越臭,殷宁从袖子掏出一个没有一个词能形容出形状的物体,动作带了点讨好的意味在里面:“子阙,生辰快乐!”
蓝梁:“......”
虽然很感动,但他还是不能原谅殷宁大清早把他从被窝拖出来。蓝梁接过那难以表述的被包装的乱七八糟的生辰礼物,小声说道:“谢谢师父。”
“师父的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吗?”
话题很快就到了殷宁身上,蓝梁是真的担心殷宁又会不告而别,他不想再分开了。
“嘶,这个嘛......”殷宁故作为难摩挲着下巴:“算是解决了吧。”
解决是解决了,但是也决裂了,他和以前的挚友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彻底掰了。
蓝梁被他骗怕了,小心翼翼地问:“什么叫,算是解决了?”
看着蓝梁的表情,殷宁捏了捏他的脸,冲着他龇牙咧嘴:“你这一脸‘师父好没用’的表情是要怎样?嗯?”
蓝梁:“......”以他们相处十年的十年来说,忘记就算离开两年,殷宁还是能参透他的表情了。
“好了,不闹了。”殷宁替他整理了一下衣裳:“现在日头已经升空了,街上的人也多起来了,先吃饭还是先玩?”
蓝梁毫不犹豫选择了前者:“吃饭。”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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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今天是蓝梁的生辰,殷宁对他放纵了些,允许他吃了点重口味的,殷宁嫌弃地用帕子给他擦了擦嘴:“你还是小屁孩儿吗,满嘴的油。”
“我自己来。”蓝梁理直气壮地抢过帕子,擦着嘴,朝殷宁抛去一个挑衅的眼神,今天可是他生辰。
殷宁:“......”
孩子还小,打坏了自己又要哄,还要花钱治。
这边殷宁还在心里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转眼就看见自家小徒弟被人拐了,闻枫提着篮子跟蓝梁打招呼:“蓝梁,好巧啊,你出来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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