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谢时予心里并不想让席卿住男生宿舍,可是想到以后他在这里,就不用回去受那些人的冷眼和冷嘲热讽了,又由衷地替他高兴。
或许席卿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宁愿跟男生住一个宿舍,都不想住在那个豪华的房子里。
那不是家,是牢笼。
本来席卿要请大家吃饭,表示对于大家帮忙的感谢,谁知简阳他们已经点好餐了,说是要在宿舍给席卿开个“欢迎会”。
席卿和谢时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外卖送来后,简阳又如法炮制地从行李箱里,摸出好几听啤酒......
简阳开了一听放在席卿面前,又开了一听,正要放在谢时予面前时,被席卿拦住了。
“他不能喝。”席卿说。
“为什么?上次不也喝了吗?”
席卿:“你自己问他。”
“......”
谢时予干笑:“我三杯倒,喝醉了没人送我回去,要出事情。”
总不能让席卿送他回去吧,而且这学校为了安全,到晚上想出去容易,想进来就难了。
“这不简单,”陈一峰一拍大腿,“直接就住我们宿舍呗,我们宿管又不来查房,曲宁泽我看他就经常住在隔壁班那个谁,大东那里。”
“就是啊,你跟学神关系那么好,学神应该不介意的吧。”
席卿眼神动了动,然后点了下头,算作回答。
谢时予:???
小伙子,不,小妹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玩火!
他喝醉了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万一酒后乱X,把席卿给内啥了,三年起步。
谢时予被自己的脑补打了个哆嗦。
“别了吧,”谢时予找借口,“我今天的作业还没做,回去补作业。”
“谁的作业做了啊,”胡政立刻说,“而且,学神就一床被子,晚上一个人睡绝对太冷了,我跟班长都是盖两个被子睡的。”
谢时予:“......”
你们可真会劝酒,以后饭局没你们,我不喝。
其实现在叫人买个厚毛毯送进来,绝对是来得及的。
可是鬼使神差地,谢时予说:“行吧。”
说完,谢时予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
这嘴他不要了。
它背叛他!
分完酒后,简阳举起酒,说:“来,为了庆祝学神的入住,干一杯!”
众人举起酒杯,谢时予是见识过自己醉酒后不正常脑子的,为了避免万一真的兽性大发,只抿了一口。
好在这易拉罐不是透明的,其他人也看不出来他喝了没,这不是什么饭局酒局,他们也不要求一口干,谢时予很容易就蒙混过关了。
谁知,简阳那货喝了一口,又举起酒,说:“以后有了学神,我们考试重点就用愁啦,再,干杯。”
谢时予:“......”
合着你们那么高兴,是有人给你们的考试划重点呢。
谢时予哭笑不得,又跟他们碰了下。
好在简阳终于消停了,坐下来招呼大家吃。
一顿饭很快吃完了,谢时予只喝了半听左右的啤酒,没喝到,只是头有点晕。
众人收拾垃圾,席卿负责擦桌子,他去阳台洗抹布的时候,谢时予跟在他身后,走出去,外面冷风一吹,谢时予冻了个哆嗦。
“别在这吹冷风。”席卿说。
“没事,刚好清醒清醒,”谢时予靠着阳台栏杆站着,“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他们会不会太闹?”
“还行。”席卿说。
比他那个家好多了。
谢时予点头:“那就好。”
席卿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额头上推了下,示意他转身进去,谢时予乖乖进去了。
由于并没有想过要在这里住,谢时予并没有换洗的衣服,内裤简阳友情提供了一条没穿过的,睡衣的话,自然而然穿的是席卿的。
席卿最后一个洗澡,等他洗完澡也熄灯了,他用手机打着光上床,却发现睡在里侧的某人紧紧靠着墙,整个人都快和墙壁融为一体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再悄悄发50个红包
第33章 33
席卿不知道某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忍不住刻薄一句:“床中间有刺?”
谢时予干笑:“我习惯贴着墙睡,有安全感。”
说着,谢时予打了个哆嗦, 扯了扯被子,说:“你快上来, 你这样掀着把热风都放走了。”
席卿关掉手机的灯,脱鞋上床。
这不是二人第一次同床。
然而上次, 他家那个床大, 他跟席卿之间约摸隔了有半米的距离,即便第二天他跑到人家身上去了, 那对他而言也只是清醒那一瞬间。
现在,学校宿舍的床就那么点儿大,谢时予再贴着墙, 席卿躺上来,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没多少空隙。
席卿身上带着从浴室带出来的湿气,混合着熟悉的沐浴露味道, 这么近距离躺一块, 谢时予脸不受控制地烧起来。
似乎刚刚喝进肚里的酒意,终于跑完了漫长的血管,后知后觉地跑上脸来。
“这么冷, 明天肯定要下霜。”谢时予努力没话找话,分散注意力。
席卿:“嗯。”
空气又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安静,谢时予甚至能感受到被子的起起伏伏, 那是席卿呼吸带来的动静。
简阳那帮孙子在刷手机, 压根没有要开夜谈会的意思。
闻着被子上阳光暴晒过后的味道,谢时予嗓子有点发紧。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在酒精作用下过分活跃的脑细胞,开始在心里背数学公式。
这玩意儿犹如清心咒一般管用, 背了一会,他果然四大皆空了。
等他背到sinα=2tan(α/2)/[1+tan^(α/2)]时,隔壁床的胡政忽然“操”了一声,怒道:“你转身悠着点,踢到我鸟了!”
简阳:“妈蛋,还不是因为你小牙签太没存在感了。”
胡政:“靠!说谁小牙签呢,你家牙缝那么大?老子怕掏出来让你自卑。”
简阳:“别吹牛了好么,真当我没见过啊。”
谢时予:“......”
谢时予一口凌霄血,这都是什么限制级的对话,他想给席卿捂耳朵了。
他知道男生宿舍,这种对话不稀奇,但席卿一个妹子,在这种环境,真的好么。
席卿的眉头也皱了下,随后拉高被子,把两个人都蒙进被窝里。
然而,那两人的对话还是从被窝外传来。
胡政:“你他妈......来来来,拿出来比一比,到底谁才是小牙签。”
简阳:“比就比,谁怕谁。”
胡政:“操,你有病,你撸啥?”
简阳:“那你也别撸啊。”
谢时予:“......................”
他脑子里都要有两个人打着手机的灯,在被窝里比大小,为了胜过对方,还那啥的画面,简直辣眼睛!
正在他快裂开时,一只手忽然伸过来,落在了他的脸上,大概是才洗过澡,席卿的指尖总算不像平时那样微凉。
不过,一跟席卿的手接触,他想象力丰富的脑袋里又忽然想起来之前贴吧里说的,用他这只手做点什么的话,整个人差点条件反射地蹦起来。
“别动。”席卿低低的嗓音在黑暗中说。
谢时予正想问他要做什么时,席卿的手顺着他的脸,到了耳朵边,接着,一个耳机塞进了他的耳朵里,轻缓舒畅的音乐从耳机里面流出来,掩盖了那两个比大小人的声音。
谢时予微微一怔。
席卿一定是听不下去了,才用音乐来掩盖那些声音,不过只戴一只耳朵的话,还是能听到的。
他正要说我不用时,席卿轻声说:“嘘,闭眼,睡觉。”
谢时予立刻安分了。
也不知道是今天帮忙席卿搬宿舍太疲惫,还是耳朵里的轻音乐催眠效果太强,谢时予不多时,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慢慢地,陷入了梦乡。
席卿感受着枕边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把耳机从谢时予的耳朵里拿出来,收好,又把被子往谢时予那边掖了掖,原本贴着墙睡的某人,立刻感应到了热源,低低呓语了一声什么,随即整个人往他旁边蹭了蹭。
席卿:“......”
谢时予紧挨着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得十分香甜,也不知道是心境发生了变化还是习惯了,席卿被这样紧紧挨着,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也闭上眼,沉沉睡去。
***
在谢时予的想象中,住校生应该可以睡到早上7点50再起来,比还要在路上浪费20分钟的走读生爽多了。
谁知,早上6点20,寝室的灯就亮了,学校的广播也随即响起,催促着学子们早睡早起身体好,倒着被窝是青春坟墓的鸡汤,吵得人压根没法睡。
“......”幸好他没选择住校,谢时予卷着被子,迷迷糊糊地想。
等等,住校!
谢时予猛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跟席卿一个被窝呢,想到上次的尴尬,他一下子清醒过来,好在今天没有那反应,不过......席卿的床垫,有这么软么?
“醒了?”他听到头顶有个声音。
谢时予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缓缓地、缓缓地抬头,看到了上方,席卿线条优美的下颌。
他居然压在席卿身上!!!
谢时予几乎是从席卿身上弹起来的,然而他们这是在下铺,谢时予起得太猛,头磕到了顶上的床板,痛得他差点原地去世,把上铺的陈一峰吓了一跳。
“靠靠靠!什么动静,是不是地震了!”
陈一峰也从床上跳起来,隔壁床上还在努力抓紧时间睡觉的人,一听到地震,也都翻身起床,一时间鸡飞狗跳。
谢时予看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还整齐的,松了口气,忙说:“没事没事,我不习惯睡这床,磕到床顶了。”
“操,吓死我了。”
“没事就好,我再睡会......唔,好困。”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又都纷纷重新躺下挺尸,大有不睡到最后一刻不起来的架势。
谢时予揉着磕疼的脑袋,“嘶”了一下,刚刚那一下真磕狠了,也不知道脑震荡了没。
他的脑子还在混乱中,他完全没料到,熟睡的自己,可以猛浪成这样!
完了完了,席卿的一世清白,就毁在自己这里了,就算他没做什么,可他压着妹子睡了一晚上,算什么事啊。
席卿也没料到他反应会那么大,他坐起来,问:“疼么?”
“没事。”
谢时予干笑,觑了眼席卿的神色,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被占便宜的恼怒之色,脑袋灵光一闪:莫非,席卿也喜欢自己?
不然,他怎么可能毫不介意自己这么逾矩的睡姿,甚至昨晚他要留下来睡,席卿也没拒绝。
谢时予越想越有道理,越想越心花怒放,简直美得要飞起来了。
席卿看谢时予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定格在一个傻笑上,心想这孩子不会是磕傻了吧。
他冲谢时予招招手:“过来,我看看。”
“哦。”
意识到席卿可能喜欢自己后,谢时予心中的负罪感下去了不少——反正他迟早是自己媳妇,现在亲近亲近,也没啥关系。
谢时予凑过去,席卿把被子裹在他身上,带着席卿体温的被子包裹过来,谢时予才后知后觉地打了个哆嗦。
好冷。
下铺光线不好,席卿打开手机灯,给他看了下磕伤的地方,除了有点红,倒没肿起来。
席卿稍稍放了心,关掉手机灯,见谢时予在搓手,又把被子往他身上裹了裹,差点把他裹成一个粽子。
谢时予这会儿狗胆包天,冲他伸出手:“哥哥,手冷,暖暖。”
席卿:“......”
席卿微微垂眸,看着递到自己跟前那双白皙的手,最终还是伸出手,把那一双光洁矜贵,一看就没做过任何粗活的手包裹在手中,给他搓着暖手。
一宿舍的人赖到没办法再赖,才起床洗漱,去食堂买早餐。
谢时予和席卿落在最后面,叼着盒还没喝完的豆浆,踩着上课铃走进教室。
他三两下吸光了最后几口,隔着几米的距离,准确无误地把豆浆盒扔进垃圾篓。
刚想比个手势得意一下时,听到讲台上老师冷冷的声音:“上课了,赶紧坐好,课代表,把昨天的物理作业收一下。”
谢时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今天的早读课,是物理老师张桦坐班,她是新调过来,接他们班原来班主任田英的课的,早读课物理老师没什么好掺和的,所以她很喜欢在早读课批改作业。
所以众人都注意着早上的坐班老师,轮到她时,都会在晚上把作业做好,因为作业没做,会被她罚站出去。
罚站不可怕,但是外面太冷了,能冻掉一层皮。
他们昨天闹到10点半才散,玩得太嗨了,压根忘了今天张桦坐班这事。
课代表很快收到了他们这里,见谢时予没拿作业本出来,敲了敲他桌子:“交作业啦。”
写都没写,交个啥啊,谢时予欲哭无泪,正要自觉地站起来出去时,一边的席卿忽然伸出手,递过去两个本子。
课代表拿着两份作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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