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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要蹭热度，再怎么也得蹭像倦神这么出名的啊。”
他语气轻飘飘的，但是听在某些人眼里，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不就是摆明了在说，阿决长得丑，阿决没热度吗？
阿决是个技术主播，很少露脸，但网上也有他的照片，长得，确实也不如意。
郁宁本不想这样攻击别人，他也不是真的以貌取人的人，但是阿决偏偏要这样，他就只能把自己的罪名，坐实了。
【？？？？这就开始了？】
【不要脸不要脸不要脸！】
【哈哈哈哈哈宝贝在向黑子诠释，这才是蹭热度】
【倦神女友粉不请自来！】
【你可要点脸吧，你以为倦神能给你蹭？笑死个人了】
郁宁跳了伞，眨了眨眼，“倦神给不给我蹭我不知道，他长得帅，是我的心头好就行了。”
“我只想蹭他的热度。”
【宝贝啊，咱们还是低调点，知道上一个妄图和倦神搞点什么的女主播在哪吗？】
【这题我知道！被女友粉们喷得没敢再直播！】
陆倦的女友粉战斗力多可怕，基本上混圈的都知道。
【楼上别瞎说，不是所有人女友粉都会喷的！本女友粉喜欢可爱的小哥哥！】
郁宁笑了笑，刚想再说点什么来刺激一下，就看见右下角跳出一条系统提示：“高级VIP用户juan进入了直播间，快来欢迎他吧！”
郁宁唇边的笑容一滞，耳际瞬间通红。
偏偏弹幕还在继续讨论——
【别想了，倦神不可能喜欢你这样的】
【别瞎几把乱蹭！】
【差点以为进错了地方，满屏幕的蹭蹭蹭，蹭哪儿啊？】
【卖脸主播垃圾垃圾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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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倦半眯着眼靠在床头，神情难掩倦意。
昨晚训练赛打完之后，教练做完复盘，他又把之前训练赛中陈孑的视角全部拉出来看了一遍。
一直到早上六七点才睡。
这个时间，基地一片安静，房间里窗帘也没有拉开，只有手机的光亮着。
陆倦是被手机消息震醒的。
徐酩大中午就给他发了一堆养生鸡汤。
【你昨晚又没睡？你身体吃得消吗？又他妈抽烟！】
【不是说戒烟了吗？】
【文章：论抽烟对人体的危害！】
【文章：他明明才21岁，身体却因为吸烟……】
【文章：当代年轻人身体越来越差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烟！】
陆倦粗略扫了眼徐酩没什么内容的消息，半阖着眼动了动手指，把人拖进了黑名单。
拖完之后，他眼皮往下一搭，看见了郁宁给他发来的十几条微信。
什么——论熬夜对身体的危害。
——当代年轻人身体越来越差的原因找到了！竟然是！
——他明明才21岁，却……
诸如此类。
还十分认真地加了个表情，[陆倦冷脸.jpg]
表情包是陆倦某次采访时候，对着镜头一脸冷漠的神情，被粉丝做成了表情包。
看起来好像，异常可爱。
他指尖顿了顿，把这些文章，全部转发到了朋友圈，并配上了文字：【说得很有道理。】
发出去没一分钟，就有其他战队的经理回复了。
【EVE战队经理：好家伙被盗号了？我终于可以把你删了吗？】
【ATG战队经理：恍惚间我以为是我妈】
【YHG战队经理：。】
陆倦扫了眼，没搭理他们，而是半睡半醒点进了郁宁的直播间。
和平时一样，郁宁在单排，但是屏幕右下角，摄像头里，男生的耳朵和脸侧却带着异样的红。
郁宁的皮肤白，他又开着灯，衬得皮肤越发白。
泛起的红便分外明显。
陆倦举着手机的动作一顿，便又看见，郁宁像是有点儿紧张地，极迅速地舌尖舔了下唇瓣。
原本寡淡的唇色瞬间染上了色彩。
原本的困意，瞬间消散。
陆倦眼神沉了沉，强迫自己将视线从郁宁身上挪开，将屏幕竖起来，缩小了。
这会儿，他才看见和平时画风完全不同的弹幕，和不断冒出来的房管封号封IP的系统提示。
也不知道郁宁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在一堆骂人的弹幕里，还夹着什么蹭倦神，不给蹭，这种……奇怪的东西。
即便如此，陆倦的神色依然冷了下来。
【去你吗的煞笔阿决！我们宝贝犯得着蹭你吗？你配吗你配吗？】
【别的不说，点击就看主播卖身！】
【恶心死了赶紧滚好吗？祝你家阿决马上糊穿！】
陆倦凛着眉。
【juan给主播扔出十艘轮船，成为本直播间高级VIP！】
【juan给主播扔出十艘轮船，成为本直播间高级VIP！】
……
一连刷了十条，生生把那些黑子的话全给刷了过去。
【juan：发言用户全部都是实名注册】
【juan：微笑.jpg】
【老板大气666】
【老板说得对！互联网都有记忆！现在做什么都是实名制了！污蔑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被首页滚屏吸引而来，主播人呢？】
主播郁宁看着成功死机的电脑：“……”
刚刚，98K就在他脚底下。
他无奈地扶了下额头。
好在死机之前，还是看见，陆倦给自己砸了礼物。
虽然他不算很在意被污蔑，但是今天，郁宁也确实没了继续直播下去的兴致。
他盯着黑着的电脑屏幕看了会儿，才给陆倦发了消息。
流泪宁宁头：[陆倦哥，你怎么又给我刷礼物？]
流泪宁宁头：[你刷了多少？我把钱转给你吧？]
陆倦：[不用，你的养生文章很有用]
郁宁一脸茫然。
陆倦这样的人……也会信这些养生文章吗？
郁宁沉默了片刻，试探着问：[那你要来……打游戏吗？]
如果陆倦要上车的话，他也可以继续开直播。
他想了想，又补充：[就是今天直播间有些乱，你可以屏蔽弹幕]
只是陆倦没有再回复他。
郁宁等了一会儿，尽量忽视了刚冒出来的一点点失落，把之前阿决的截图找了出来，又给舍友姜浩打了个电话。
姜浩的哥哥是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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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VT战队。
陆倦穿着睡衣直接下了楼。
楼下，徐酩正在独自享用阿姨煲的汤，突然看见陆倦下楼，他还有些惊讶，“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陆倦嗯了声，“有件事需要你做。”
徐酩已经习惯了当老妈子，哦了声，“什么事？”
这会儿，他才发现，陆倦的神色似乎十分不好，他瞬间有些担心，“不是，你这是怎么了？刚醒就黑着脸？”
陆倦掀了下眼皮，没搭理他的话，“把周决经纪人的微信给我。”
“啊？”徐酩一脸震惊，“怎么突然要他微信？你等等我找找。”
“不是，你怎么把我拉黑了？”
“出什么事情了？你要做什么？你别去杀人放火啊。”
陆倦跟看弱智一样看了徐酩一眼，没和他多说什么，拿到周决经纪人的微信后，便给EVE战队经理打了个电话。
EVE战队经理还以为他是想报自己说能不能删了他的仇，吓了一跳，隔了一会儿，才听见陆倦的声音，“当初，为什么没让周决进队？”
以周决那个性子，不太可能自己不想当职业选手。
第15章 潘多拉
周决是被经纪人的电话吵醒的，自从他出了名之后，他都是睡到自然醒，这会儿突然被吵醒，脸色十分难看。
“你他妈做了什么？”
“你疯了是吗？人是怎么得罪你了？你非得买水军去搞别人？”
偏偏经纪人上来就是一顿骂。周决已经很久没被人用这种语气对待过了，他能赚钱，经纪人平时和他说话都是礼让三分，那些小主播看到他，更是贴上来恭维。
他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有病？大中午的在这儿发疯！”
“大中午？我看你是睡昏头了，下午三点，你以前什么时候直播的？”经纪人按捺着脾气，“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就告诉我，你非得惹那个郁宁做什么？”
提起郁宁，周决脸色更黑了，连脸上的肉都抖了抖，“怎么？”
要不是因为郁宁长得符合他的审美，他才不可能去扶贫一个没什么名气的主播。结果郁宁还得了便宜还卖乖，非得装什么清高。
人没到手，还被倒打了一耙，这口气，他周决可受不起。
“你还有脸问什么！？”经纪人陡然提高了声音，“我是不是跟你说马上要和陆倦直播，让你最近低调点？”
“你倒是好，尽惹事。”经纪人说着，生怕自己气昏了头，顺了口气，才继续说，“平台那边，联系我了，你不用再准备和陆倦的直播了。”
“当了你这么久经纪人，也怪我之前不管你，你的合约，也马上要到期了。”
经纪人这么说，周决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立马清醒了过来，就连火气都被吓去了不少，“不是，王哥......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他这两年，虽然技术退步了，但是人气依然摆在那儿，再加上他技术大神的高冷人设立得好，这么久，都没翻过车。
原本，他还打算续约的时候，再提点条件。
周决一问，经纪人就忍不住头疼。
他本来没打算多管周决的事情，毕竟周决能赚钱，稍微欺压一下小主播，也不是什么大事。
偏偏，也不知道怎么回事，TVT那边知道了。
还是陆倦亲自给他发的消息，表明了，TVT不和污点主播合作，并且，将周决从前做过的所有事情，全都上交给了平台。
平台那边给出的反应也十分迅速。
经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周决，这事儿，不是我不帮你，都闹到上面去了，我也没办法帮。”
“不就是一个小主播？平台就舍得舍弃我？！”周决也不是什么傻子，瞬间明白了经纪人的意思。
经纪人嗯了声，“你好自为之，识相点，去道歉，不然，就等着处理结果下来。”
但是，估计道歉也没用。
真的要找他算账的人，是陆倦。
经纪人隐隐觉得，陆倦像是……来给郁宁出气的。
否则，他根本不需要亲自联系自己，说明这些，也没必要把事情闹这么大。
虽然他不知道陆倦跟郁宁是否有什么关系，但是这次，周决大概是，翻车了。
经纪人说完这些，就把电话挂了，一点也不给周决机会。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周决茫然了瞬间。
又安下心来。
不过就是直播间封停几天的事情，他又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就算不和陆倦双排了，他人气还在那儿，就算合约到期了，多的是直播平台要他。
想到这儿，他冷笑。
想让他道歉？大概是做梦。
他冷静下来想了想，还是爬起来，开了电脑。
—
郁宁同姜浩的哥哥了解完法律流程，已经是三点多。
他有些头疼地看了眼记得密密麻麻的笔记。就这件事，真的想要告周决是不太可能的，顶多发律师函警告一下。
他去洗了个澡回来，才看见陆倦已经回复了自己。
陆倦：[今天暂时有事]
陆倦：[嗯，我知道，你要蹭什么？怎么弹幕都在说蹭我？]
郁宁：……
他实在是有点看不出来，陆倦这到底是一本正经地问，还是，不怎么正经地问。
郁宁揉了揉有点发烫的脸颊。
想了想，还是把事情稍微和陆倦提了下。毕竟他借用了陆倦的人气。
流泪宁宁头：[我就是……稍微蹭了一下你的热度]
流泪宁宁头：[给您磕头了.jpg下次不敢了]
陆倦：[下次不敢了，下次继续.jpg]
陆倦：[我还以为你要蹭什么]
郁宁：……
他能蹭什么啊？郁宁感觉自己都快不认识蹭这个字了。他刚想表示下次肯定不继续，陆倦便又发了句话。
陆倦：[被那样说，是不是很生气？]
郁宁愣了一下，没料到陆倦会突然问这个。
生气吗？
其实是有一点的吧，毕竟被人造谣，无中生事，还把直播间搞得乱七八糟，还害得他去蹭陆倦的热度……
这么一数，郁宁才发觉，原来自己，这么在意这件事吗？
但是他的心情起伏，其实也没有太过于强烈。
大概是自幼和外婆相依为命，郁宁要比很多人都更早地懂事。闹脾气、生气这种事，对于他来讲，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就算是面对易洮，他也不过是冷淡了点，也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他，生气吗？高兴吗？不开心吗？
就算是宋兆，也不会问他这么简单而浅显的问题。
可是被陆倦这么一问，郁宁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生根发芽，破土而出。
他才觉得，他是真的很生气。
郁宁眨了眨眼，再低头的时候，看见陆倦又给自己发了消息。
陆倦：[想不想让他道歉？]
郁宁迟疑了一会儿，才认真回复，[不需要道歉，道歉也不能让他做过的事情消失]
[比起道歉，我更希望，他可以受到惩罚]
虽然自己没有什么能力，唯一能做的，就是稍微用律师函吓一吓对方了，再把对方真实的一面发出来，大不了就是撕破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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