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
管家:“……”
他就说呢,按照沈熠然的性子怎么可能好好学习,感情是在赌气。
顾远修有些不安,都说在乎才会讨厌,沈熠然嘴上说不喜欢顾宁珏,可心里呢?
要是顾宁珏消失该有多好。
他这样想着,眼底划过一丝暗色。
“我这就来安排,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上课?”
“明天吧,越快越好。”寒假时间本来就不长,他不会的东西太多,接下来一段时间估计得泡在题海里面。
没想到毕业这么多年还得捡起书本,沈熠然抹了一把脸。
唉,为什么不能穿到大学毕业之后呢?
“知道了。”管家将这件事记了下来。
“你要不要也请家教?”沈熠然看向顾远修。
“不用。”顾远修摇了摇头,“书上的东西我看一遍就会。”
“这么厉害?”沈熠然惊讶。
“嗯。”顾远修嘴角弯了弯,别看他年纪小,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长大懂的东西远比同龄人要多。
顾家看重成绩,他要是顾母生的,自然成绩越好越能被重视,可他不是,因此到顾家之后,每次考试都故意考得特别平庸,勉强在及格线上面,降低顾母对他的防备。
现在到了沈家,沈熠然又对他这么好,不需要继续藏着掖着。
私立学校在奖学金方面毫不吝啬,每次大小考试都会对年级前五十名进行奖励,成绩特别优异的还能免除学杂费。
顾远修打算攒攒钱给沈熠然买喜欢的东西,想到沈熠然收到礼物时开心的模样,他心也跟着雀跃起来。
晚上沈熠然稍微翻了一下书,发现原主的课本比脸还干净,估计都没用过几次。
文科还好,大部分都是要背要记的东西,花点时间就行,理科还得从头开始学。
第二天摸完底,家庭教师们齐齐沉默。
他们叹了一口气,给沈熠然打上一个“零基础”的标签,捋起袖子从最简单的开始教。
原以为沈熠然是三分钟热度,没几天便受不住嚷嚷着不想学,结果他竟然坐得住,不但安安分分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还进步神速,管家这下被惊到了。
休息时间,沈熠然靠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对上管家复杂的神色,他没好气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智障,之前是故意不学想惹死老头生气,结果没什么用,现在觉得学习还挺有意思,想到开学考试后那些看不起我的家伙跪下来唱征服的模样,真爽!”
管家:“……”
原以为沈熠然是长大了,懂事了,结果还是孩子气。
顾远修坐在旁边剥糖炒栗子,剥好之后推到沈熠然手边,然后拿过空碟子继续剥,卫阳进来后看到这一幕,立刻乐了,“然哥,你这是给自己捡了个童养夫呢!”
“滚!”沈熠然随手拿起栗子壳去砸卫阳,笑骂道,“净胡说八道。”
顾远修眼睑颤抖一瞬,脸一点一点红了。
童养夫……吗?
“对了,你最近在干嘛呢?一天到晚闷在家里也不怕发霉?”卫阳坐到顾远修旁边,伸手去拿他剥好的糖炒栗子。
结果小孩儿赶紧护住,沉默着把没剥的那些往卫阳面前推了推。
“……远修啊,然哥是你哥,我是然哥的好兄弟,四舍五入我也是你哥,你不能这么双标!”卫阳不满地嚷嚷起来。
顾远修瞅了他一眼,小声道,“我只有一个哥哥。”
“啧,你这小孩儿。”卫阳抬手就要揉顾远修的脑袋,后者立刻护住并且躲闪。
他也只给沈熠然一个人摸头。
一连被拒绝两次,卫阳特别心塞,目光也变得幽怨起来。
顾远修没搭理他,怕沈熠然栗子吃多了口渴,又剥了一个橘子递过去。
沈熠然接过来,喂了一瓣给顾远修,笑眯眯继续吃。
卫阳看看沈熠然,再看看顾远修。
他不该坐在沙发上,应该呆在沙发底。
好多余哦。
不过卫阳脸皮厚,他挠了挠头,拿起一旁的语文书,翻开后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笔记,随口问道,“然哥,你怎么把这玩意儿翻出来了?哈哈,难不成真的在学习?”
“不然呢?”沈熠然挑眉反问。
卫阳跟他对视几秒,发现沈熠然是认真的,眼睛陡然瞪圆,“卧槽!假的吧?”
“骗你干嘛?”
“然哥,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开始好好学习了?”卫阳想不通。
他们这些富N代压根不需要找工作,光凭着分红和家产就能舒舒服服过一辈子,完全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样累死累活靠读书找出路。
考不上国内的好大学也没问题,只要有钱,国外哪个大学进不去?
沈熠然知道长篇大论在这些富家少爷面前行不通,他吃着橘子,“蒋秋和顾宁珏不就是仗着成绩好在学校才那样狗眼看人低?我就想看看等他们被我踩到脚下之后还怎么狂。”
卫阳眼睛瞬间亮了,显然觉得沈熠然这点子不错,但是他想到天书一般的课本和催眠一般的老师,又颓了。
沈熠然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叛逆少年心里都在想些什么,笑道,“你家里是不是经常嫌弃你游手好闲,不好好学习?每次成绩下来都要挨训?”
“是啊!每次考完试都要开批.斗大会,烦死了!”沈熠然这话说到卫阳心坎上,他恨不得扑上去抓住沈熠然的手寻求认同感。
事实上他也确实想这么做,但顾远修不肯,警惕地挡在沈熠然面前,卫阳只得作罢。
“学不进去也没事,但态度一定要摆足,那样不用你开口,你爸妈肯定主动劝你出去玩,或者看在你认真的份上买想要的东西作为奖励,不比死皮赖脸要钱好?”沈熠然抓住卫阳内心深处最渴望的东西,循循善诱,“将来就算考得差,只要卖卖惨,他们不但不会骂你,还会安慰你,鼓励你,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好像是这样!”卫阳双眼放光,“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
“对了,你回头跟赵烈明他们说一下,以后不管大考小考,谁能把顾宁珏压下去,我就给谁奖励。”沈熠然祭出杀手锏。
“什么奖励都可以?”卫阳特别激动。
“在我能力范围内就行。”见鱼儿上钩,沈熠然满意地笑了。
“行,我这就去跟他们说!”卫阳坐不住了,立刻往外跑。
沈熠然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这小孩儿真好哄。
顾远修抿了抿唇,压下心中的酸意,又给沈熠然剥了个橙子,“哥哥,吃。”
“小修真乖。”沈熠然接过来,夸了一句。
见沈熠然眼里只有自己,顾远修这才开心。
之后一段时间沈熠然专心上课,他脑子聪明,家庭教师们又很有实力,很快便将课本上的知识完全吸收,除了文科那些要背要记的东西太多,一时半会儿背不下来,作业什么的都完成得非常好,之后也不用每天上课,巩固练习就行。
就在他想放松一下,盘算着去哪里玩时,手机突然响了。
顾宁珏打过来的。
看着来电显示,沈熠然笑得玩味。
顾远修坐在旁边,不经意瞥了一眼,瞬间如临大敌,他紧张地屏住呼吸,等待着沈熠然下一步的行动,手心都湿了。
第9章
“沈熠然,我现在在辉煌会所502包厢,给你半小时过来。”顾宁珏声音冷淡,他周围环境非常喧闹。
沈熠然不用想就知道这群人又想那自己开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本来想直接挂断,结果平板弹出来一份文件,点开后,他改了主意,嘴角微微上扬,“好啊。”
听到这两个字,顾远修心坠到谷底,难受极了。
顾宁珏只一个电话,沈熠然就要去找他吗?
那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到底有什么好?
“小修,要不要跟哥哥出去玩?”挂断电话,沈熠然看向顾远修,眼中带了几分跃跃欲试。
既然决定搞事,干脆带上小反派刷一刷好感,也能顺便恶心一下顾宁珏,一石三鸟,他真聪明!
“玩什么?”顾远修眨了眨眼睛,疑惑地问道。
“讨债。”沈熠然说得轻描淡写。
“啊?”顾远修懵了,他仔仔细细打量着沈熠然的表情,发现沈熠然没有开玩笑,也没有旧情难忘的表现,稍微松了一口气。
“去不去?”沈熠然玩着他羽绒服口袋那里挂着的毛球,又问了一遍。
“嗯。”顾远修点头。
半个多小时后,辉煌会所502包厢,沈熠然双手插兜,慢悠悠走了进去。
里面坐着不少十几岁少年,看到沈熠然,他们安静一瞬,气氛又热闹起来,“沈熠然,你竟然迟到了十分钟,宁珏,说好的一分钟一杯酒——”
换做以前,原主肯定二话不说抢过酒杯直接喝,可现在沈熠然就那样站在门口,笑意盈盈看着他们飙戏,没有参与的意思,那边就有些闹不下去了。
最后还是穿着黑毛衣的少年拿起杯子,一边往沈熠然手里塞一边抱怨,“沈熠然,你这次怎么来的这么慢?快点把这十杯酒喝了,不然这帮孙子非得按着宁珏喝不可!”
结果话都说完了,沈熠然却并没有将手从兜里拿出来的意思,他有些发恼,“你又闹什么脾气?难不成不想喝?”
“你不是跟他一条裤子长大的兄弟,为什么不自己帮忙,非得让一个外人喝?”沈熠然理直气壮反问道。
“要不是你迟到,宁珏至于要喝这么多酒?”黑毛衣少年眉头皱了起来,总感觉沈熠然今天有些不对头。
“规矩是你们定的,怪谁?”沈熠然并没有被对方pua。
“啧,你今天怎么这么多话!到底喝不喝!”黑毛衣少年不耐烦,直勾勾盯着他,施加压力。
“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沈熠然嗤笑,从下到上将这少年打量了一眼,不屑的意味特别明显。
包厢里再次安静下来。
“喂,沈熠然,你发什么疯,这么多人都在呢!”黑毛衣少年下不来台,脸拉得老长,“再说了,宁珏明明让你半小时内赶过来,难不成你自己迟到还让他帮你喝罚酒?”
“就算我是他爸,那也是父债子偿,不是子债父偿,他大冒险输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让他参加。”沈熠然直接绕过黑毛衣少年,抬脚走进包厢。
顾远修默默跟上,路过黑毛衣少年时,阴狠地瞪了对方一眼。
停到沙发边,沈熠然微微抬高下巴,趾高气扬道,“坐旁边去。”
那几个男生被沈熠然震慑到,纷纷站起来,只有最中间那个男生没有动,态度非常冷淡。
黑毛衣少年本来心里还有些发虚,看到这情形,笑得讥讽,“我说沈熠然,你又不帮宁珏喝酒,又要坐他旁边,这唱得哪出戏?”
沈熠然挑眉,盯着少年看了一会儿,才把脸跟记忆中顾宁珏对上号。
“你带他来干嘛?”旁人不认识顾远修,顾宁珏毕竟跟对方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多,眉头微微皱起。
“咦?这不是你那个私生子弟弟?”黑毛衣少年,也就是顾宁珏的好兄弟冯晨也认出顾远修,困惑之后他拍了一下手,恍然大悟,“我说呢,怪不得你今天来晚了,原来给我们找乐子去了!”
原主舔狗形象太过根深蒂固,即便沈熠然进门时怼了一通,冯晨此刻也只以为他耍少爷脾气,现在自顾自圆上那反常的行为,松了一口气。
听到这话,顾远修脸刷的白了,但想到这段时间沈熠然对他的好对他的笑,用力掐了一下手心。
沈熠然对他这么好,他怎么能这样想,太没良心了!
而且——
只要能留在沈熠然身边,别说给顾宁珏羞辱,就算跪下来磕头他也愿意!
顾远修这辈子遭受过无数苦难和恶意,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么一点温暖,哪怕是假的,他也不想失去。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悲伤和绝望顺着经脉蔓延到四肢百骸,顾远修身体微微颤抖,手脚冰凉,脸色也难看得厉害。
“我带我弟弟出来玩难不成还要你批准?”沈熠然揽着顾远修,大马金刀坐下来,结果扭头对上顾远修泪汪汪的眸子,他吓了一跳,“小修,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远修鼓起勇气轻轻抓住他的衣袖,声如蚊蚋,“哥哥,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别不要我。”
“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从天而降一口黑锅,稳稳当当扣到脑袋上,沈熠然差点吐血。
他今天只是想讨债,顺便刷一下小反派的好感度,这倒霉孩子想到哪儿去了?
“哥哥不是——”顾远修看着沈熠然手足无措的模样,突然明白了什么,他吸了吸鼻子,打了个哭嗝儿,眼尾鼻尖儿红红的,透出一股可怜的意味,像极了耷拉着耳朵害怕被主人抛弃的小奶狗,“不是要把我送回顾家吗?”
不然为什么要带他见顾宁珏?
“笨蛋。”沈熠然抽了两张面纸塞到他手里,用力揉了揉他的脑袋,“你这小脑瓜里都装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熠然自认对小孩儿已经足够好,顾远修怎么还这么没有安全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如临大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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