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秦王和刘季并不知道一大波身份高贵的美人即将来袭,他们正在商量(争论)应该给徐福什么封赏。
依刘季的意思,是把人送回太医署去,位比次卿,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徐福,但刘季怕徐福一时脑子不清楚拿出一些“好东西”来。
秦王则是想将徐福封为上卿,入武库署,因为他发现了徐福就是当初的齐国公子徐湘。
比如徐福还是徐湘时就创造了洛阳纸,在潼关城时创造的舂锥、炼铁炉,在太医署时又创造了风扇,去做农官又创造了许多农具。
虽然秦王表示他对徐福之前的印象十分不好,现在依然觉得那张脸不顺眼。
但有才能的人总是能得他宽待几分的,这样的人才就该放到武库署去改造武器,而不是白白浪费。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刘季使出了他的“千娇百媚”技能,秦王无奈的假装中招,答应刘季把徐福封为次卿,入太医署。
然后秦王趁着刘季出去溜达的时候宣了徐福觐见。
“徐卿,孤要你明面上是太医署的医者,私下里要多去武库署转转,多和武库令交流交流,若是刘客卿问起,卿知道怎么说吗?”
“臣知道,大王放心。”
徐福心中腹诽,你们两口子真会折磨人。
却原来今天刘季溜达的最终目的就是徐福家,他大摇大摆的走进徐福的院子,苦口婆心、威逼利诱的警告了徐福一番。
结果刘季前脚跟刚离开,秦王的人就到了。
被两人轮着叮嘱了一遍的徐福表示“我就是我,是不一样的烟火”,所以他一个都不听!
私以为事情办的很妥当的秦王和刘季继续温情脉脉、眉来眼去,而本该春风得意的徐福却高兴不起来了。
无他,魏缭的父母家人千里迢迢的从魏国来到了秦国。
“爹,娘,大哥,二哥,小妹,大嫂,二嫂,这是徐福,如今和儿子住一起。”
“嗯,缭儿,爹娘带了钱来的,今日日头还早,你带着你大哥二哥去买房子,最好明天就能入住的那种,住在别人家像什么话?”
“就是啊小叔,你在信里说的什么喜欢男子,不愿娶妻,不会就是跟男子住久了吧?大嫂看这院子里尽是男子,阳盛阴衰啊!”
徐福坐在一边维持着谦和而不失礼的笑,袖子里的手指紧紧掐入肉里。
冷静!冷静!
魏缭挑眉,他这个大嫂最喜嚼舌根,说话极为粗鄙,偏偏但他身为小辈,不能还嘴,不过......
“爹,娘,儿子住这里也是因为这里离章台宫近些,否则每次大王召见,儿子总不能让大王久等吧?哦,对了,儿子手里正好有一座宅院,是之前买的,只住了几天,还是新的,现在就可以搬进去。”
他那大嫂一听这话的意思,顿时喜笑颜开。
“好啊!好啊!小叔真是太大方了!这院子说送就送!”
徐福见魏缭爹娘附和点头的时候肺都要气炸了,这小儿子不是应该最得宠吗?怎么相互对立的婆婆和媳妇好的跟一个人似的???
当天晚上,魏缭把人都安顿在了他们原先住的那个地方。
第二天,魏缭父母亲自送过来四名妙龄女子,直言,不管魏缭喜欢男子还是女子,孩子是必须生的。
魏缭自然不收,他转手就把人送给了他大哥魏迎,魏迎美滋滋的笑纳了。
于是魏缭又被他娘和他大嫂联合怼了一通。
第三天,魏缭二嫂悄咪咪的找过来,表示小叔喜欢谁都无防,若是不想生孩子,她表示愿意忍痛过继她家三儿子。
第四天,魏缭她娘找过来,说,她小妹也不小了,她看上徐福了,而且徐福还是秦国次卿,虽然有个孩子,但是他们家不在意,愿意将小妹嫁给徐福。
徐福本来气的要死,经过这几天的看戏吃瓜,转变成了笑得要死、又心疼的要死。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远离家乡,来秦国了吧?”
徐福点点头,老攻太不容易了,他要亲亲他。
魏缭欣然接过主动权,拥着他的宝贝福儿翻滚在床上,度过美妙的一夜。
虽然时而有不愉快,但日子依然慢慢溜走到了九月。
这个时候,整个秦国都下达了冬小麦的种植方案,每个郡县也都严阵以待。
而在此时,终于传来了嫪毐被擒住的好消息。
“嫪毐车裂,夷三族,其余党羽依律处罚。”
紧跟着这条喻令的是朝中大臣大换血,首当其冲的就是当初“举荐”嫪毐的相国吕不韦。
吕不韦直接被罢相,停职在家。
因为门客众多,再加上求情的人也多,秦王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不能因此寒了朝中他国之士的心,就留了他一命。
刘季觉得这算是个历史节点,男神得偿所愿的把吕不韦拉下了相国之位,开始了真正属于他的时代。
秦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公卿大臣商议魏缭提出的十二条治军策略。
经过三天的讨论(吵架)后,治军策略装订成册,武将们人手一本。
第二件事就是封魏缭为护军都尉,执掌军政,统领诸将,赐宅院一间。
第三件事就是商定治国方针,秦王拿出了韩非的《五蠹》《孤愤》,虽然这不是具体的方案,但只要有一个方向就行。
那天之后,李斯求见秦王,言语之间尽显他与韩国公子非的热络。
“大王,臣师从荀子,公子非正是臣的师弟,师弟自小患有口吃之疾,但学识了得,斯亦不及矣。”
秦王倒是有些讶异,虽然李斯也是主张法家思想,但完全没有公子非的风格与犀利。
李斯表示他会传信给师弟,请师弟来秦国。
秦王非常高兴的告诉刘季这个消息,刘季觉得必须让男神知道什么叫“想得美”。
因为徐福已经跟他说了,韩非是个超级爱国之人,被霸道的男神掳来秦国后,抵死不从,最后被亲师兄亲手喂毒药死在大牢里。
可惜不能说出来,只是这样一个能得诺贝尔文学奖的历史人物死在政治斗争中太过可惜了。
刘季觉得韩非爱国没关系,反正秦国只要他的知识,干嘛非要把人掳来秦国?
秦国那么多能人异士,就拿韩非的文章来总结、商议治国之策会很难吗?
“阿政,为何非要韩国公子非来秦国?难道满朝公卿看完了他的文章还不知道该如何治国?必须公子非来亲自主导吗?”
秦王一怔,他下意识想要反驳,网罗天下英才,不就是收入秦国、位于朝中吗?
却又一下明白刘季所问深层含义。
他沉思片刻,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霸道。
“阿季,公子非此等大才,难道要便宜韩王那个昏庸之辈吗?况且韩王并不重视他,即便是不能为孤所用,那也不能放过,总之,先让李斯把人请到秦国来。”
刘季也不知道怎么治“霸道”这种病,尤其男神的占有欲还特别强,不过李斯会真心去请韩非来秦国吗?
“当然不会,说不定还会诋毁秦国、秦王,力求韩非厌恶秦王、绝不想踏入秦国,反正,韩非是绝对不会自愿来的!”
徐福信誓旦旦,刘季将信将疑。
时间又到了十月一日正旦这天。
离得近的韩国使者赶在正旦前抵达了秦国,献上的一排五个美人依次行礼,声音婉转动听,姿势优雅动人。
秦王非常不给面子的当着韩国使者的面,把人赐给了宗室之人。
虽然也是联姻,但这样未免太过敷衍,可惜韩国根本不敢吱声,只好生吃这个哑巴亏,白白浪费了五个贵女。
是夜,秦王抱着脸颊酡红的醉猫刘季,静静思考起了人生大事。
他的想法是以后可以选择一个宗室之子来继承王位,但恐怕朝中公卿不会同意。
因为他后宫的女人很多,但孩子只有一个,就是楚国楚姬生的扶苏。
而朝中的楚国人几乎占了一半多,这些人天然就会支持扶苏,只等扶苏再长大一些......
第47章
“阿政,怎么还不睡?”
“有猛虎酣睡于孤卧榻之侧,孤如何睡得着啊?”
刘季“虎”脸懵逼。
“阿政,我怎么了?我醉酒了乱动吗?”
秦王失笑,觉得自己真是杞人忧天,将一个尚在吃奶的娃娃比喻为猛虎,只是朝中的楚国贵族确实太多了。
“阿政,你笑什么?”
“孤笑你这个小醉猫啊!”
“不对!”
刘季清醒了许多,他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发挥年久失修的大脑,终于抓住了关键。
“你说‘有猛虎酣睡于孤卧榻之侧’,对吧?”
秦王到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反而想听听刘季的想法。
“对,阿季有什么看法?”
刘季觉得多思多想就是人类的通病,虽然楚国贵族多,但手里有兵的就昌平君和昌文君,想造反真是没有一丝希望的那种。
至于才两岁的扶苏?
“阿政,不如我们亲自教养扶苏?孩子要从小教起。”
秦王听到这话,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其他地方,“阿季,孤封你为王后好不好?”
“啊?你说什么?”
刘季又是一脸懵逼,不明白话题怎么就跑到这里了,他上一句说的是孩子的吧?
秦王想了一会儿,又自顾自说道:“算了,如今还不是时候。”
刘季觉得男神怕是醉得不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阿政,阿政,我在说扶苏啊!”
“闭嘴!再提他,孤就让你自己生一个养!”
刘季:......
今天的朝议氛围有些低迷,相国吕不韦的停职还是有些影响的。
刘季本以为今天也是一些无足轻重的事,没想到御史张怼怼张苍一出手就放出了一个大炸弹。
“大王,经过臣多方打探查证,如今为我秦国修建河渠的韩国人郑国,故意拖延时间,居心不良,使的乃是疲秦之计!”
这话一出,引起轩然大波,李斯的脸色直接黑成锅底。
刘季旁边徐福微微侧身低声说:“李斯要倒大霉了!嘿嘿!”
而朝中一些人已经猜到张苍的意图所在,不由的有些骇然,这是要把吕不韦打入深渊啊!
而且还一下子拖了那么多人下水,这张苍好胆量啊!
“臣已经查证,当初正是前相国吕不韦一力主张由韩国郑国修河渠,廷尉李斯等人也十分推崇郑国,但如今看来,郑国为我们秦国修了快十年也没修好!可见其险恶用心!”
张苍的话字字诛心,却无一掺假。
秦王还记得他即位的第一年,吕不韦就十分强硬的让郑国修河渠,如今一算,已经过了九年了,但河渠的进展并不理想。
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突然站起身来,刘季认出这是宗室里辈分最大、年纪也最大的一位。
这老头老虽老,但声音格外洪亮,他气呼呼的说:“诸侯各国来我们秦国的人,我们以礼相待,可他们大都是为他们的国君到秦国游说离间罢了,大王,请把诸侯各国的宾客一律驱逐出境,此等小人多矣,不可用也。”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附和。
附和之人都是秦国宗室和楚国人,因为华阳太后是楚人,而且这些楚国人几乎是在秦国出生长大的,严格来讲,他们是秦国人。
是以,朝中一时间出现了一面倒的情况。
而如今身为外国人代表的吕不韦下台了,外国人在明面上就出现了群龙无首的现象。
李斯倒是想当那个领头人,但他不仅曾经是吕不韦的门客,现在还被张苍当朝点名与郑国事件有关,他只要一出口,这殿中诸公的口水就能淹死他。
刘季坐在后面乐陶陶的看热闹,他旁边坐着前不久被封为次卿的徐福,至于魏缭则是坐在李斯前方,紧在太尉之后。
这些谏议大夫和御史的嘴皮子实在是令人大开眼界。
明明是一个意思,偏偏说出话却完全不一样,这要是拿来写论文简直不要太完美!
脑中浮想联翩的刘季根本没有注意到朝中已经鸦雀无声,还是徐福注意到了刘季一脸诡异的笑,赶紧揪他一下。
回过神的刘季正好与秦王对视。
刘季略带“羞涩”的讨好,抿唇笑了笑,见男神依然绷着脸,便懊恼的低下了头,他知道,一会儿马车上自己又要为出神付出代价了。
此次朝议足足开了两个时辰,腿都坐麻的刘季站都站不起来。
内侍宣布下朝时,刘季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下,两条已经麻木的大长腿随意摆着。
片刻后,痛(麻)不欲生,足足一刻钟,刘季才勉强站起来,慢悠悠出了大殿。
“阿政!你怎么还在?!”
下朝的时候刘季就让一个内侍去跟男神说了情况,今儿个朝上出了这种大事,男神应该很忙,没有功夫等他才对。
“等你,上车,满朝公卿,就你一个敢出神!现在还出了腿麻这毛病!”
秦王一边说,一边上了马车,刘季跟着他后面,觉得这语气怎么那么像老父亲哦!
“阿政,阿政,别说我了,今天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秦王抓起刘季的爪子捏捏捏,半晌没说话。
刘季觉得这事儿也难办。
处罚吧?又刚刚出了吕不韦的事,这时候再出一个李斯、一个郑国,那他国之人怕是真的要寒了心。
可是不处罚呢?
他国之人只怕是会觉得秦国好糊弄,秦王好欺负,助长了那些间人的气焰,更会使得许多有风骨的能人志士对秦国失望。
所以这件事,真真是进退两难,也难怪男神犹豫不决,也难怪要商讨(吵架)两个时辰。
“孤也想不出好办法,先宣张苍来问问,他是怎么想到去查郑国的,孤记得他从来都是找公卿的麻烦,这次突然找上郑国,肯定有蹊跷。”
这么一说,刘季也觉得奇怪。
其实早在之前,他就注意到郑国修河渠的不对劲了,但那个时候他和男神还只是处于“一见钟情”的状态,说话做事都得小心,一不留神很可能就要被拖出去车裂的那种,是以,时间久了他就忘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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