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畅骂了句脏话:“操,这么快。”
傅云川叩击两下桌面,摘下苏漠然一只耳机子,说:“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
苏漠然一看他这表情,直觉不是什么好事,想也没想拒绝道:“没得商量。”
傅云川:“诶,你还没听是什么事呢。”
苏漠然把耳机子重新戴上,不太给面地说:“什么事都没的商量。”
傅云川见温和着没法解决,开始上手了,他没敢太明目张胆,而是悄悄伸出手,先是攥了下苏漠然的手指,接着又摸了下他的手背,最后不过瘾,挑衅似的碰了下他的喉结。
怕他生气,没敢做的太过。
偷袭完了,退到安全位置,笑着说:“英语辩论赛我给你报名了。”
苏漠然扯下一侧的耳机子,“什么?”
傅云川又退了退,“三天后要举行英语辩论赛,咱们一起参加。”
苏漠然扯耳机的手一顿,眼神里明显流露出怀疑的光芒,“什么?”
“英语辩论赛,你和我一起。”傅云川说道。
苏漠然顿了一下问:“你给我报的名?”
傅云川拿起课本挡在身前,“啊。”
苏漠然脸色沉了沉,“我不参加。”
傅云川:“已经把名字报上去了,不能改。”
苏漠然对着他勾勾手指。
傅云川摇头。
苏漠然趁他不注意,伸手一扯,把人拉过来,对着他的脑门用力弹了一下。
傅云川蹙眉哎呀出声。
刘畅转身,正好看到这“暴力”的一幕,当即没了革/命道义,狗头保命要紧,屁也没敢放,又转回去。
傅云川上半身被苏漠然压着,动也没法动,他求饶,“我错了。”
苏漠然手落到他脖颈后方,轻轻捏了下,“不够。”
傅云川想了想,说道:“然哥,我错了。”
平时刘畅都是这么叫着,听着也无所谓,可是他这么一叫,苏漠然听着不太可,总感觉两个人的关系被叫的疏远了。
他摇头:“不行。”
傅云川手按在他腿上,“哥,我错了。”
苏漠然嘴角翘起,又道:“你说什么?”
傅云川心里骂了句,卧槽,嘴上说:“哥,哥,哥,我错了。”
一连叫了三声哥,大佬总算松了口,“下次再犯,小心抽你。”
傅云川讨饶,“不了,再也不了。”
苏漠然松开手。
傅云川直起身,伸手扒拉两下头发。
苏漠然对着他勾勾手指。
傅云川凑近,“干嘛?”
他没说话,直接伸手给他捋顺凌乱的发丝,摆弄好后点点头,“行了。”
傅云川被他这前后不一态度搞得有些懵,没说话,乖乖坐好。
后来两个人没再逗弄,一个继续睡觉,一个接着刷题。
傅云川刷了五十道题后,直起身,捂着后颈扭动脖子,转着转着,眼神落到苏漠然脸上。
少年睡得不踏实,眉梢蹙起,眼底泛着淡淡的青紫痕迹,看得出,有些累。
傅云川这才想起,昨晚他去医院陪护了。
心底陡然间生出一丝异样,稍纵即逝,还没来得及捕捉,便消失不见,快得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
他脱下校服外套,轻轻盖在了苏漠然身上。
片刻后,双手搭在桌子上,偏头趴下,和他面对面睡着。
起初,傅云川没睡,只是盯着苏漠然看,眼神描绘出了他的五官,精致立体。后来有些受不住,他慢慢阖上眼,长睫缓缓下垂,挡住了晶亮的眸子。
阳光射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影迹飘动间,对面那位醒了。
苏漠然掀起眼皮,入目便是一张清秀的脸,眉目如画,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的迷人。
眸子不算长,但笑起来时总是弯弯的,像一轮月。
唇不算厚,但说话声出奇的好听。
脖颈后方隐约有一丝红痕,是刚才两个人折腾时留下的。
他睡觉的姿势还算端正,头偏向一侧,手随意搭着。
苏漠然眸光落到他手腕上,红绳打结的地方有些松动,好像随时都会裂开。他直起身子,伸脚踢了下前桌同学的椅子,压着声问:“有胶水吗?”
男生点点头,“有、有带。”
苏漠然:“借我用用。”
男生把胶水递给他,“不用还了。”
虽然苏漠然没跟他有过什么交集,但不知为什么,他还是有些发憷。
苏漠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二十元的纸币,塞他口袋里,“胶水我买了。”
男生刚要把钱换回来,见他不太高兴的样子,又把手缩回去,说了声:“谢谢。”
苏漠然没理他,打开胶水,扯过傅云川手上的红绳,小心翼翼粘起来。
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手比较生,动作也比较慢。
好不容易弄好,还没来得及撤回手,傅云川醒了。
他睁开睡衣惺忪的眸,眨眨眼,问:“你干什么呢?”
苏漠然抽手不及,一个不察,红绳和手指黏在了一起。侧面看上去,就好像他在牵着傅云川的手腕。
“川哥,你——”刘畅转身,眸光定格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低声说一句:“卧槽。”
☆、第40章
也不怪刘畅如此吃惊,实在是因为今天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一天两次谁受的住。
他眼睛眨呀眨,差点把眼珠子眨出来,“川哥,然哥,你们也太亲密了。”
傅云川:“……”
苏漠然:“……”
正当傅云川想着如何解释眼前的状况时,刘畅又开了口,“不行,我也要一起握。”
接着,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刘畅伸直手,一把抓在两人交握的地方,刚高兴两秒,突然察觉出不对劲,这是什么呀黏黏的。
他偏头一看,有粘稠的东西流出。
目光落到旁边的胶水瓶上,问:“川哥,这是……”
傅云川还没说话,苏漠然先骂人了,“傻逼。”
刘畅瞪着眼,“然哥,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苏漠然用力甩了下手,三个人黏在一起,分也分不开。
直到这时,刘畅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傻逼上,他用力去抽,只能拉开一点距离,“你这是在哪买的胶水啊?”
苏漠然连白眼都懒得给他了。
除了傻逼,已经不知道形容他。
傅云川刚醒,本身处于一脸懵的状态中,也给不了合理的解释。
刘畅同桌开了口:“那是我爸从国外捎回来的,粘性很强,基本粘上就不要指望能分开了。”
刘畅:“……操!”
-
分了九牛二虎之力,上课之前总算把刘畅剔除出去,可傅云川和苏漠然就没那么好运了。
胶水粘连的时间太长,已经凝固,实在是不好分开。
不过,也不是一点方法都没有,只要其中一个人能舍得了手上那张皮,能忍得了疼,还是能分到开的。
关键他们两个谁也舍不得手上的皮,疼痛吗?
也不太能忍。
两人一合计,干脆这样吧,等放了学再想办法。
“连体婴”就这么诞生了。
为了避免被班里其他听学发现,傅云川特意用校服把两人的手包裹住,用左手拿笔写字。
苏漠然啧啧两声:“牛啊。”
傅云川耸耸肩,一脸“不然还能怎么办”的神情,这也多亏他小的时候练过,不然今天这字都别想写了。
化学老师不知道他们的情况,平时提问多数喜欢问前排的,后排很少光顾,今天破了例,上来便问的傅云川。
傅云川瞥了苏漠然一眼慢悠悠站起来,身子隐隐向一侧倾斜。没办法,他要是站直,手也就暴露了。
只好委屈自己一些。
化学老师打趣道:“中午没吃饭吗?东倒西歪的。”
刘畅憋着不敢笑。
傅云川一本正经地回:“老师我昨晚落枕,这样站着舒服些。”
化学老师倒是也没怀疑,笑着说:“随你吧。”
问完了傅云川,没多又叫的苏漠然。
刘畅心里又是一阵卧槽。
今天这是捅了“卧槽”马蜂窝了,太他妈磨人了。
苏漠然身体向左侧歪。
化学老师挑挑眉:“苏漠然你不要告诉我,昨晚你也落枕了。”
苏漠然没什么表情的说:“没落枕。”
化学老师刚要说好,他又说:“就是左胳膊抽筋,不太好动弹。”
化学老师:“……行啊,一个个的花样还挺多。”
顿了一下,又说:“行了,别贫了,回答问题。”
别看苏漠然平时不紧不慢的,学习能力还这真不是普通的好,这个问题有些超纲,但依旧没难住他,三两下就给了答案。
同学们纷纷回头看去,嘴巴张的好像能塞下鸡蛋。
靠,牛逼!
雷立行和别人的眼神不同,他到现在还是不喜欢这两个人,没有为什么,就是单纯的生理性厌恶。
看见他们就讨厌。
以前他们学习差,他还可以忽略,现在他们学习好了,受到的关注多了,老师课上课下一个劲的表扬,他走到哪都能听到他们的名字。
这种厌恶感越发的强了。
高强度的压迫下他有些收不住了,就想找他们的茬。
没想到——
茬还真的来了。
下午第三节是数学课,孙雅拿着卷子进了教室。
大家一看齐声哀叹:“啊,又考试吗?”
孙雅拍拍桌子:“行了,都打起精神来,这次考试最后十名,打扫一周厕所。”
此话一出,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逼逼的也不逼逼了,叫嚣的也不叫嚣了。
孙雅满意的点点头,把卷子分发到第一排,让他们依次传下去。
轮到傅云川时,卷子不够了,孙雅示意他上来拿。
傅云川一脸犹豫的神情。
孙雅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傅云川蹙眉:“嗯,肚子有些疼。”
孙雅一听紧张的不行,忙问:“用不用去医务室。”
傅云川摇头:“不用了。”
忽然有人笑出声:“老师,傅云川在骗你。”
说话的人是雷立行,眼神很耐人寻味。
傅云川没鸟他。
雷立行又说:“不信的话,您让他走过去瞧瞧。”
苏漠然右手倏地攥紧,眼神凌厉,要不是在上课,他的脚早已经踢上了雷立行。
孙雅:“傅云川到底怎么回事?”
傅云川:“没什么事,我忍忍就好了。”
孙雅摆摆手:“你过来。”
傅云川没动。
雷立行继续笑,“老师我说的没错吧,他就不敢过去。”
孙雅:“过来。”
班里其他人也纷纷向后看去,眨巴着眼想探个究竟。
苏漠然腿动了一下。
傅云川给了他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想着,大不了让大家看看,反正他们也没干什么。
孙雅见他不过来,放下笔,自己走过来,步子迈的缓慢,似乎再给彼此时间。
她等着傅云川主动说明。
傅云川动了动右手,隐约有些松动,随即给了苏漠然一个眼神,嘴角也跟着翘了一下。
孙雅走的越近,刘畅心跳的越快,他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明明握手的又不是他,可他就是很紧张。
越紧张越出乱,情急之下,他把课本们扫到了地上,“哗”地一声,掉了一地。
正好挡住了孙雅的脚步。
“老师,对不起。”刘畅蹲下身子,急忙去捡,动作幅度倒是挺大,就是很慢,几本书捡了很久。
孙雅道:“刘畅你在搬砖呀?”
刘畅:“老师您猜对了。”
“哈哈哈。”同学们轰然大笑。
孙雅等他全捡起,才走过来,沉声说:“傅云川站起来。”
傅云川听话的站起来,这次身子也没斜,也没落枕,右手很好的垂下身侧,“老师,我肚子不疼了,我能去拿卷子吗?”
孙雅打量他一眼,“去吧。”
傅云川走上讲台,没多久又折回来,手里多了卷子。
雷立行一脸懵逼,刚不是还……
其实傅云川和苏漠然刚确实还握在一起,不过千钧一发时松开了。
刘畅同样也一脸懵的样子,心里连骂几声:卧槽、卧槽、卧槽、邪门了。
孙雅对着雷立行说:“同学之间要互相关爱。”
言下之意:别整那些没用的。
雷立行沉着脸点点头。
考试开始,这次依然是傅云川和苏漠然先交的卷子。
雷立行除了眼气儿,暂时也没其他什么别的机会挤兑他们了。
不过,没多久,机会就又来了。
他决定这次搞个大的。
最好能整的他们哭天抹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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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英语辩论赛。
傅云川赛前去了趟厕所,回来时不小心把一个同学碰倒,好巧不巧,那位同学手里抱着一摞作业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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