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郁眠仙加入的话,一定要事先做好约定,她不能滥用她的能力。
路卿零碎想了一些,她看了一眼郁眠仙,她的想法郁眠仙都能读到,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的表情有些怪异。“你不愿意?”
“……不是。你的想法我都可以同意。”郁眠仙迟疑道,“沈、沈意对吧?你好,我对路卿真的……没有任何想法,就算我读到你的心事,也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沈意:“!”
路卿:“……”
“咳,那什么,我们还有不少队友,如果你要加入我们的话,一定不可以对队友出手。”路卿认真道,“我们还可能会被通缉,被追捕。神教、集团的人都看我们不爽,如果你加入我们,以后估计也要被通缉。”
“既然是队友,我当然不会对她们出手。至于通缉,那就通缉好了,我又不是曙光帝国的人。”郁眠仙耸耸肩,表现得十分无所谓,“除非你们帝国想与神庭开战。”反正,她在神庭的生活已经够无趣了,都已经打算外出历练……那当然是越刺激越好啊。
路卿犹豫地看了一眼沈意,沈意想了想又说:“你确定神庭的人不会找你的麻烦吗?”
“不会,有麻烦也由我解决。”郁眠仙说。
“嗯……让你加入也不是不行。既然想要加入,那你得做点什么吧?你知道陆齐铭吗?就上次代表神教护送进化结晶的那家伙,他这段时间也许会赶来神庭避难,我想杀他。”路卿琢磨了一下,觉得这事交给郁眠仙去办再好不过了。
“可以。”
“那就行,陆齐铭什么时候死,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路卿说完,又有些犹豫着看了眼郁眠仙,在心里想:也不知道刚刚答应的进化结晶还算不算数……
郁眠仙:“……算,待会就给你送来。”
路卿腼腆一笑,其实读心这能力也还不错,至少有什么要求在心里想想郁眠仙就知道了,她也不用厚着脸皮开口,多方便呐。
确定下这件事后,郁眠仙没有多待,直接回了伊甸园去准备了。虽说她是要外出历练,但也需要带不少东西,毕竟看路卿那样子就不像是愿意白白供她吃喝的,郁眠仙免不了出一波血。结晶也好,钱财也罢,包括一些防身的东西,她都是要收拾一番的。还有陆齐铭的事,这个倒是不急,直接给底下人说一声就好。陆齐铭只要来到神庭,她就会知道消息。到时候将陆齐铭给路卿送过去就好。
碍于沈意与路卿这两人才刚刚互通心意,郁眠仙便没再去旅店凑热闹。她打算等陆齐铭来了,到时候再找过去,跟她们一起离开就行。
神庭的那些老古董知道了她的异动,也知道她想要外出历练的事,那帮家伙倒是不怎么同意,还想让她带上一队骑士,被郁眠仙直接拒绝了。她态度坚决,加上本身又是三次进阶的超能者,事情也就只能不了了之。他们退了一步,只是让她时常报个平安,话里话外都是这神庭迟早都会属于年轻人,而你就是最有希望、最强大的那位,加上神庭圣女的身份,未来在神庭绝对会有一席之地。
毕竟,这么好的苗子,就算在曙光帝国里,也是会引得不少势力拉拢抢夺的。
郁眠仙这边差不多布置妥当。路卿与沈意那边对这结果也很满意。
郁眠仙可是三次进阶的精神系超能力者啊,居然主动上了她们贼船!虽然存在一定变数,但不管是谁加入一开始都是充满了不确定的嘛。
那天郁眠仙一走,路卿就忍不住感慨:“看来距离完成统一大业又进了一步。”
拉拢、并且在未来不断培养郁眠仙,那么神庭也能成为沈意的盟友。
“不知道何璨那边怎么样了。”又拉拢了一人,沈意忍不住想到之前的队友们了。余洛洛与林夏樱待在一块儿,沈意是很放心。苏蝶长从来都不会让她担心,沈流清也是个稳妥的人。至于协会其他人……也都是自由散漫惯了,只有别人得罪他们的份,断没有他们吃亏的时候。只有再三被通缉,每次距离被抓就只差一点点的何璨……最令人担心。
“等宰了陆齐铭,回去路上顺道看看他就是。”路卿说,“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不太好找。”但路卿觉得总归是在避难所外的荒野上的,如果运气好,说不定就碰上了呢。
第二天,郁眠仙答应的进化结晶就被骑士们拖车打包送了过来。里而还有满满三箱黄金,说是未来那段时间的各类费用。
路卿十分爽快地收下了这份“礼物”,然后就与沈意愉快得在神庭继续做客了。
如果单纯只是做客,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的话,神庭的氛围是很好的,缺点就是物价贵了一些。路卿的旅店是每天续的,结果就这样一天一天续约续了一个多月,陆齐铭才挣扎到了神庭附近。
“神庭…神庭……”陆齐铭整个人憔悴到不行,已经看不出半分之前那从容优雅的样子了,之前特意打理的发型已经杂乱得不成样子,他衣衫褴褛,吃力地杵着一根树枝往前走,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他在这一个多月里迷了路,幸好遇上了个在附近狩猎的猎户,他将那猎户制成了活偶,提取了这猎户的记忆,才知道这人的爷爷、奶奶被神庭驱逐了出来,一直在荒野流浪,艰难生存。后来又与同样被驱逐的普通人遇上,便一起报团取暖,后来搭了个小寨子。他如今是那寨子里有名的猎手,是外出给家人猎取冬天的粮食的。
陆齐铭不怎么喜欢翻看活偶的记忆,因为里而有活偶自身的感情,他厌恶那种会影响到他的玩意。但他实在是太饿、太累了,急需活偶,才会这样做。然而翻看完毕后,他愤恨地发现那寨子里这里实在是太远了,他去了那里再去神庭,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不如照着这男人的记忆直接去神庭。
有了猎人活偶,陆齐铭便控制着他狩猎。也勉强有了食物来源,只是这活偶太过脆弱,在狩猎野猪时,不小心被野猪拱断了脚,野猪那长长的獠牙直接穿透他的肚子,又在高抛将人甩开时将这活偶的肠子洒了一地,活偶便也没办法用了。
陆齐铭又气又恼,当天便将那野猪宰了吃了。剩下的肉被他带在身上,一直吃到腐烂为止。
就是这样挣扎,加上那活偶记忆的指路,才让他能在一个多月后抵达神庭。
可陆齐铭万万没想到,他连神庭的门都没看到,只是路过一个山坡……就被兜头的水淋了个透彻,下一瞬浑身就被冰冻住了!甚至还不等他运用能力,一个黑影直接从山坡跃下,醒目神杖当头砸下,直接将他砸晕过去。
再醒来,就身处一间深不见手的黑屋里了。他在睁眼的瞬间差点以为自己失了明。并且,他还被五花大绑了起来,浑身都动弹不得。
……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神庭,应该没有仇人才是啊!
作者有话要说:
路卿:是我是我又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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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死亡
这里似乎没有人。
陆齐铭能感觉到这附近没有任何他能制成活偶的人, 以他的能力,在这时候却连简单的绳索束缚都解不开。只能像个可怜的虫子一样被捆绑着。这到底是哪里?神庭内吗?
陆齐铭面色阴沉,他还没抵达神庭就被袭击, 也许袭击他的人并不是神庭的?神庭之外据说不直一波被放逐的不洁者。
他想了很多很多, 想到了很多可能性,也想到了如果来人他该如何应对。可是, 可是……在这漆黑的地方呆滞得等待着,耳边是无边的寂静,陆齐铭甚至不敢合眼, 只是徒劳瞪大着眼睛看着黑暗的前方, 听着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越来越饿, 越来越渴,越来越疲惫,精神几乎也要紧绷到了极点。
就在他快要崩溃时,一连串细微的脚步声将他拉回现实世界。是谁?到底是谁——
沉重的大门缓慢开启, 外界刺目的阳光令陆齐铭一下子流下泪来。他忍着刺目的痛, 努力想从那剧烈的光影中看清门口那三个身影的模样,他身子朝那边努力前倾着,在刺目的阳光里, 他仿佛成了黑暗里见不得光的虫子, 陆齐铭发出沉闷的嘶吼,他看到了路卿?!
不, 这不可能!路卿分明还在帝国!她明明……
陆齐铭喘着粗气,看到了路卿, 以及路卿身边矮了一头但面貌有些熟悉的人,他一开始以为那是帝女, 但认真看来似乎又与帝女的样貌有所不同,易容?陆齐铭整个人都到了崩溃的边缘,他咬牙切齿:“是你!”
“这也许就是缘分吧。”路卿笑起来,在陆齐铭身前半蹲下去,她说:“你看,你就注定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在我手上。”
陆齐铭疯狂地调动自己所有的精神力朝路卿攻去,他恨不得将眼前这人撕成碎片,撕咬啃噬路卿每一寸骨头。然而精神力触及到路卿后就全然消失了,就好像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与他失去了联系。针扎般的疼痛刺激着陆齐铭脑海,明明超能力已经过度使用了,可他还是猩红着一双眼发出无意义的怒吼,朝路卿作出无意义的攻击。
“你真像一条狗。”路卿歪了歪脑袋,认真道,“你马上就要死了,你想要什么死法?”
“滚!你这个贱人!你这个——”陆齐铭只来得及骂出一句,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响指声,他就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抱歉,我不太喜欢这种声音。”那个一直沉默着、面无表情的第三人如此开口说道。那女人高高在上地瞥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仿佛他是什么肮脏的东西,只多看一眼都会污染了她的眼睛。
这群、这群贱人——
“我不太想动手杀你。”路卿说,“既然你能将那么多无辜的人做成活偶,那么……你还是死在自己手里比较好吧。”
“放心,你的尸骨能够被扔上祭神台,被飞禽啄食。最后回到你信仰的神明的怀抱。”路卿故意露出体贴的笑容来,以一种施舍的语气道:“你们神教的家伙,能死在神庭的祭神台……这可是别人求不到的殊荣呢。”
每一个字都是十分简单的,可连起来……陆齐铭有一瞬间不知道路卿是什么意思?死在自己手里?路卿是在为那些死去的蝼蚁愤怒吗?那帮普通人和弱者死就死了,能成为活偶都是他们的荣幸!至于祭神台……他为什么要上祭神台?陆齐铭是个极度自私的人,他虽然加入了神教,但最终的信仰只有自己,为了神明去死什么的,他根本就做不到。更别提尸骨被飞禽啄食——
思绪到这里就断了。
路卿用小刀随意割开了陆齐铭身上的绳子,然而陆齐铭还没来得及动作,就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了!明明他的思维还在,他整个人都十分清醒。可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了!他看到他的手自己抬了起来,双手在一瞬间掐住了他的脖子,陆齐铭眼睛蓦地瞪大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是精神系的超能力者啊!他是二次进阶的精神系超能力者啊!这怎么可能!他的意识甚至是清楚的,他能感觉到自己脖子的温热和血管的跳动,也能感觉到自己手指的冰冷与逐渐加大的力度。窒息的痛苦逐渐传来,陆齐铭想要挣扎,可身体没有一个部位是听从他的。他的灵魂明明还在这躯壳中,却无法控制任何事情——他的感官与身体相连,却只能感受到他被自己逐步、逐步掐死的过程。
这是个缓慢的过程,陆齐铭想要挣扎,可身体没有任何地方能够动弹。他眼前的景色逐渐模糊,那三人的身影模糊起来。陆齐铭的视线勉强聚焦在他从未见过的那个女人身上,这个女人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以一种凉薄近乎冷酷的姿态俯视着他,仿佛正在死去的不是一位前途无量的二次进阶精神系超能者,而是个普通到极点的人,或者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个牲畜。
陆齐铭从未觉得死亡是如此的痛苦、如此的缓慢。神庭、被控制、祭神台……他忽然意识到了这个女人的身份,那位神庭圣女。
甚至这人还是三次进阶的精神系超能力者,完全碾压了他。他在这个人眼里的角色,就跟那些活偶在他眼里的角色一样。陆齐铭有了一种微妙的颠覆感,在死亡逐步吞噬他意识的时间里,他微妙地与之前随手杀死的那帮人有了共鸣。但他仍旧没有悔恨,只有一点意识:如果,他再强大一些就好了……
直到这意识也泯灭,整个躯壳便软倒在地。
路卿看着陆齐铭的尸体,有一瞬间的唏嘘。她看向郁眠仙,却见郁眠仙依旧是一副嫌恶至极的表情。“他想什么了?”
“他至死都在想,如果他更强大就好了。”郁眠仙冷嗤一声。陆齐铭这人,至死都不觉得他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他蔑视实力不如他的人、蔑视普通人,只要他力量强大,他就能随意收割、随意掌管他人的生命。
路卿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陆齐铭就是这样的人。她单手拎着陆齐铭的尸体往外走,“祭神台在哪里?我能去吗?”
“往这边走。”
四方高大的平台中央有一个大型凹槽,凹槽中便是累累白骨,平台附近的颜色是灰白色,而中央的凹槽确实暗红,血污、碎肉、散落的残骨、衣物的碎屑……
构成这神庭有名的祭神台。
而令人讽刺的是,这高大的祭神台与伊甸园中央那高大的神像遥遥对立着,神像一副悲天悯人的祥和之色,仿佛在默默注视着祭神台,在为那边祭神台受处罚的人们净化灵魂一般。
路卿拎着陆齐铭的尸体爬上祭神台,她没带着沈意上来,虽然帝女对这些场景有一定的免疫力,也不会感到不适。但路卿还是不愿意沈意看到这些东西。
她将陆齐铭随意扔进坑内,抬手取出一根铁钎,随手掷出,铁钎直直扎了下去,从尸体的头颅穿过——
路卿不愿意陆齐铭有任何的可能活下去。路卿站在祭神台边缘,漠然地看着血腥味吸引来一只变异的飞禽。那似乎也是一只鹰,它发出一声鹰唳,盘旋着没有俯冲下来。路卿抬眸看了那老鹰一眼,遥遥地又与另一边那高大的神像对视,最终无意义地低笑一声,从祭神台台阶一步步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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