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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水烈酒(网游竞技)——是笙

时间:2021-03-08 09:55:15  作者:是笙
  那时裴辙已经连续三天没好好休息。
  遂浒正式结案,历时七年,相关线索需要配合刑侦一队重新整理归档。姜昀祺的身份,阿随的身份,此次行动的来龙去脉,魏叔和姜正河一众手下的审判,还有外事部的本职工作,电话一个接一个从日内瓦打来,很多事喻呈安做不了主,温应尧分身乏术,三天里,裴辙马不停蹄,焦头烂额。
  案件总结的时候,章政铭代表刑侦一队当着市局领导面说起此次他的计划,谈到姜昀祺的主动配合,全然一副嘉奖语气,很是认可。当时坐对面席位的裴辙,脸色顿时不是难看可以形容的了,阴沉冷峻到极点。斜对角的游况只瞥了一眼,就全程提心吊胆,一双手牢牢扒住桌沿,生怕裴辙一个气血上涌,掀了所有人桌子。
  宋姨回去做饭的时候,就换裴玥来陪。
  事情刚发生那会,宋姨没敢让裴玥知道,电话只打给了闻措,可谁知闻措正和裴玥在省人医食堂吃午饭,裴玥知道后吓得险些昏过去。
  闻措见她这阵状态实在不好,和裴辙在楼道谈完回去当晚又是整晚没睡。而这一吓脸色很久都是惨白。闻措不放心,偷偷安排了一个小检查。
  查出来是喜事,裴玥怀孕了。不过因为孕早期心情极其不稳定,低落抑郁,这样下去,保不齐大的小的都会出事。
  闻措一惊一喜一悲,到头来,根本不知道怎么和裴玥说。
  但也许是多了一个心脏,也许事情已经发生到这个地步,知晓一切的裴玥反而镇定下来,没多休息就拉着闻措一起去刑侦一队等结果。
  等到半夜,听说人都去了省人医,裴玥又强撑着跟过去。
  最后知道两人没事,裴玥才在闻措怀里哭出来。
  那时,满身是血的裴辙抱着满身是血的姜昀祺,像是早就成为一体,裴玥看着触目,心里也跟着惊心。
  裴辙和姜昀祺之间感情到底有多深,裴玥从来没有仔细深究过这个问题。在她看来,裴辙姜昀祺都是她的弟弟,如果论起亲疏,那还是有血缘的位置靠前。但是这两个毫无血缘的弟弟之间到底是怎么产生出如此强烈、插不进旁人的感情的……
  裴玥一开始没找到答案。
  姜昀祺情况暂时稳定的时候,裴辙被游况叫走处理案件剩余。裴玥坐在昏迷的姜昀祺床边,想了很久,后来觉得,或许是因为七年前的遂浒案件——他们之间很早就牵连了生与死,一命救一命,一命换一命,眼下的不可分离就是这份生死契约的印证。
  直到很久之后。
  裴玥发现自己想错了,一开始就想错了。
  生死契约不过是开端,硝烟烈火不过是底色。
  裴玥陪了两天,姜昀祺高烧严重,小脸哭得通红,弄得裴玥心里很不是滋味。宋姨觉得她脸色实在差,赶着她去休息,谁知裴玥一站起来就头晕。孕妇多愁善感,心思重,这下是不能陪了。闻措强制裴玥回家休息,药剂科也请了半周的假。
  裴辙抽空赶来看姜昀祺的时候,宋姨把这件事和裴辙说了。
  裴辙一边弯腰仔细查看姜昀祺脸色,一边打电话询问裴玥身体状况。
  裴玥说自己没事,又问姜昀祺好点了吗。
  裴辙摸了摸姜昀祺汗湿额头,“低烧,肺功能太弱,只能先等温度降下来”。
  裴玥心头沉重,最后没说什么。
  病房很安静。请来的护工在外间守着。
  宋姨刚从家里来,熬的滋补汤炒的清口小菜盛在饭盒里,让裴辙坐下先吃,自己坐姜昀祺床边叹气:“裴先生可不要倒了,到时候昀祺眼泪真的全要哭没了。”
  裴辙吃完饭又接了几个电话,宋姨心疼完小的又心疼大的。虽然裴辙和往常一副衣冠笔挺器宇不凡的样子并无多少差异,但眉宇间的焦虑疲惫,还是能一眼看出。
  先前抽泣不止,浑身发烫的姜昀祺渐渐安静下来。好像裴辙身旁有什么不同于任何人的磁场,姜昀祺被覆盖,被逐渐安抚。
  晚上裴辙留下来陪。
  姜昀祺烧糊涂了,迷糊中睁眼瞧见裴辙张口就叫“裴辙”,语气很软,模样是有点委屈的。
  裴辙笑了声,捂着他额头低声问:“叫我什么?”
  “裴辙。”
  姜昀祺嘟嘴重复,说完就闭上眼,分明是不想再看第二遍的气呼呼样子。
  裴辙翻身上床,实在好笑,这个家伙仗着自己生病,以为躲过一劫,这会又在先发制人,没大没小,脾气能上天了。
  不过裴辙没继续逗他,只让他闭眼睡,这个时候充足的睡眠是必须的。
  但也许磁场过于强大,一分多钟后,姜昀祺又睁开眼,没插针管的那只手摸索着去牵裴辙,仰头,模样认真:“裴辙,我有话问你。”
  裴辙躺一旁闭目养神,机会难得,周身疲乏,闻言眼睛也懒得睁开,罕见抬起一边眉,唇角跟着稍弯,却是副公事公办语气:“说说看。”
  “你说你、一辈子不原谅我是真的吗?”说完,姜昀祺好像更生气了。
  裴辙眉眼不动,唇角平直,淡淡道:“你认为呢?”
  姜昀祺气得说不出话,牵着裴辙的手却捏得死紧,“不许!”
  裴辙没理他,下颌线条坚硬,脸色渐沉,看上去很不好说话。
  姜昀祺咬住下唇,眼泪跟着淌,过会像是做噩梦了一样小声哭:“不许不许不许……”
  裴辙无动于衷。
  姜昀祺哭到睡着。
  好一会,裴辙偏头去看眼泪鼻涕一塌糊涂的姜昀祺,眼底藏着很深的东西,好像只要姜昀祺这时睁眼,只一眼,就能溺毙其中。
  裴辙伸手给姜昀祺擦鼻尖未干的泪滴,“总要给你点教训”。
 
 
第75章 徒有其表
  姜昀祺做了一个梦。
  梦里自己蛮横无理,不许裴辙不原谅自己,可是直到醒来,裴辙都没松口。
  差点被捏断膝盖的疼痛记忆犹新,还有裴辙毫不留情挥开自己的手……
  姜昀祺睁开眼发了好一会呆,耳边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心一下跳到嗓子眼,见来人不是裴辙,心哐当坠下,坠得没着没落,晃晃荡荡,可又忽然感觉到一份迟来的、类似于劫后余生的庆幸。
  虽然劫后余生,但秋后算账肯定逃不了。
  姜昀祺坐起来吃药,头发乱糟糟也掩盖不了过分好看的容貌。晨光洒在纤长细密睫毛,明媚光影细细碎碎映上白皙皮肤,水蓝眸色安静乖顺,如果不是朝夕相处,第一眼是很能糊弄人的。
  护士姐姐弯腰笑眯眯瞧他,怎么都看不够,那副样子好像姜昀祺说什么都能立即答应。
  姜昀祺对好心的护士姐姐没要求,对狠心的裴辙倒是有很多要求。
  姜昀祺吃了药乖巧道谢。
  姜昀祺的忐忑不安宋姨看在眼里,忍不住笑着告知实情:“昀祺,裴先生昨晚陪了一晚。”
  姜昀祺呆愣半晌,下意识反应就是去摸膝盖。
  宋姨顿时乐了,“真打断你腿啊!裴先生舍不得的!”
  姜昀祺急道:“上次就快捏断了!”说着伸出手再现现场:朝自己膝盖张牙舞爪,“直接用手的!疼死我了!”
  宋姨见他不像说假:“真的?”
  姜昀祺点点头,情绪低落:“裴哥说再犯的话就永远不原谅我……”
  宋姨闻言还是禁不住乐,很多事她都看在眼里:“喜欢你都来不及!”
  姜昀祺愁眉苦脸躺下,唉声叹气:“宋姨你不懂……”
  宋姨笑得不行,摸了摸姜昀祺头,一本正经:“裴先生快宠你上天了,姨确实不懂。”
  姜昀祺转头幽幽:“那这回好命到头了。”
  话没说完,姜昀祺被宋姨佯怒逼着“呸呸呸”好几下才算完。
  吃了早饭,姜昀祺去看阿随。
  阿随还在ICU,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听说前天夜里又出了状况,差点就抢救不回来了。
  呼吸机、心电监护、麻醉机、输液泵,被各种医疗器械包围的阿随无声无息躺在病床上,姜昀祺站着望了很久。
  话多,不着调,胆子小,超怕姜正河,是阿随,生生挨了姜正河两枪,救了自己一命的,也是阿随。
  闭上眼就能跳出的画面:血汩汩从手心淌过,阿随没什么意识了,身体痉挛似的抽搐,每一下,手心都是一阵温热血液。
  姜昀祺死死抱着他,张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直到裴辙过来。
  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姜昀祺这辈子不会忘记。
  宋姨陪姜昀祺看了会,心里酸涩,就先去外面等。
  姜昀祺低着头沉默走出ICU的时候,看到宋姨在悄悄抹眼泪。
  姜昀祺想起那天下午在家,阿随和自己坐一起吃宋姨拌的面,后来被姜正河带走的路上,阿随还说宋姨拌的面天下第一好吃。
  姜昀祺走到宋姨身边,搂住宋姨肩膀,没说话。
  “我看那孩子和你差不多大,就要遭这样罪……”宋姨拍了拍姜昀祺后背,叹气好久,开口时嗓子再次哽住:“要是换成昀祺你,可让姨怎么办……”
  “宋姨,对不起。”
  宋姨摇了摇头,又拍了下姜昀祺后背,轻声:“会好的会好的……”
  姜昀祺觉得自己也应该去和裴辙道个歉,可直到四天后出院,姜昀祺都没再见过裴辙。
  宋姨说裴辙出差开会去了,下周估计能回来。
  姜昀祺小心翼翼等了一周,没等到裴辙。
  裴辙打过几次电话回来,都是宋姨去接,说几句换姜昀祺听。
  裴辙语气和往常并无二致,问的问题也家常,无非嘱咐好好学习,不要生病。姜昀祺态度端正,一应一答清清楚楚,莫名有种改过自新的意味在里头。
  就是不知道裴辙有没有察觉。
  姜昀祺特别希望裴辙察觉,转念担心自己太冒进,显得刻意、不真诚。之后几次电话就表现得很含蓄了,可翻来覆去,又想,是不是含蓄过头了?表决心还是明白坚定点好,不能含糊。
  如此周折,每次接电话姜昀祺都要酝酿好一会,查漏补缺,以求精益求精。
  而裴辙,每次打完电话心情都是不错的。
  喻呈安发现一个规律,没打电话之前的裴辙,雷厉风行,数据破绽一点一个准。打完电话之后的裴辙,多了那么些不仔细察觉压根看不出来的慢悠悠,好像在分心回想什么。
  会议告一段落,裴辙赶回来的时候,距离姜昀祺出院已经过去半月多,距离姜昀祺春季开学奋战高考,只有两天。
  经历了春寒料峭,天气正式回暖。
  裴辙回来当天,闻措电话就打了来,让裴辙带着姜昀祺宋姨一起来家里吃顿饭。
  裴玥断断续续歇家里养胎,大半月里稳定不少,加上遂浒结案,心病消除,情绪也渐渐恢复。雯雯想弟弟想疯了,天天对着裴玥肚子弟弟长弟弟短,弄得裴玥想给她报个寒假兴趣班。
  闻措却很欣赏自家闺女这种念经许愿模式,暗中鼓励不少。
  裴辙接到电话的时候,姜昀祺还不知道他回来了,正在书房狂赶寒假作业。
  林西瑶电话助力,一边嗑瓜子一边吐槽:“你完了,你死定了,老陶的语文十篇大作文你居然一个字没写,你完了,你死定了,老陶本来就看你不顺眼了,总之,云神,你完了,你死定了,还有两天,你不睡觉啦?”
  姜昀祺把十张大作文纸摊开,放弃道:“除了这个我都写完了。我这两天赶赶,能赶多少——”
  裴辙眼神严厉,站书房门口盯着他。
  “——我努力写!总会写出来的!再见!”
  姜昀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挂了电话,趴桌上整理作文纸,然后坐下来咬着笔去看最上面一张作文题目,嘴里叽里咕噜超小声:“惠特曼曾说过,永远面对阳光,阴影自然会被抛、抛在身后。请准确理解名句内容,联系自己的生活和、和感受……”
  渐小渐无声。
  眼睫颤得飞快,姜昀祺一点点抬起眼皮往门口瞅。
  裴辙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姜昀祺呆住,握着的笔一下松了。
  往常不是这样的……
  眼眶立刻泛红,姜昀祺低头咬住下唇。
  往常不是这样的。
  往常,裴辙会走过来问自己在做什么,或者拿走自己的手机,干脆没收,或者会警告自己好好做作业。
  不会像现在这样一句话不说,一个动作没有就离开。
  姜昀祺不敢去想这意味着什么,脑子却控制不住,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不顾身体的害怕抗拒,转得飞快。
  好像不想管自己了,好像真的不会原谅自己了,所以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
  姜昀祺越想越难过,趴在桌前捂住眼睛。
  后来没捂住,眼泪渗出指缝往下掉,肩膀缩着一抖一抖,哭得沉浸,完全没有察觉再次走到身旁的裴辙。
  裴辙垂眸看了会独自哭泣的姜昀祺。
  照理说应该是有免疫力的。
  姜昀祺在他面前输出眼泪的情况十次里有三四次,更不要说那些发大水似的输出,架势能把自己哭昏。
  有时候裴辙忍不住琢磨,姜昀祺到底哪来这么多眼泪。
  偷偷哭,小声哭,大声哭,边吸鼻涕边哭,边说自个的理边对着他哭,裴辙暗自总结了下,虽然都是哭,模式还真没有重复的。
  所以心疼也从没变过。
  但这次不一样。
  裴辙觉得,如果他给不了姜昀祺伤筋动骨的教训,也舍不得姜昀祺伤筋动骨,那就只能换一种方式,让他受一次教训。
  一辈子不原谅是徒有其表的恐吓,裴辙想,能吓一吓也是好的。
  裴辙叩了两下桌面。
  姜昀祺吓了一跳,抬起头就是一张大花脸,一声“裴哥”叫得全是哭腔。
  宋姨站门边探头,忍不住说:“裴先生,怎么又弄哭——”
  裴辙头也不回,沉声:“宋姨。”
  宋姨噤声,爱莫能助地走开了。
  姜昀祺这才真实地感受到裴辙带来的压力和惧怕。
  这不像上次,裴辙将他提溜回来,要碎他骨头——那次的裴辙,怒意是外露的,生气也好,失望也好,无可奈何也好,都是可以捉摸的,是有迹可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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