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很近,鼻尖几乎贴在一起。
呼吸交缠间,轻淡的酒香和兰多身上原有的草木味道混在一起,比刚才的酒还要醉人百倍。
乔一悄悄咽了口空气:“你干什么。”
“嘘——”
然后精灵垂下眼,慢慢靠近、靠近……
乔一的心跳忽然慢了一拍。
他闭上了眼。
然后
肩膀上一沉。
乔一:“……?”
睁开眼,某只精灵靠在他肩膀上,呼吸平缓而绵长。
睡着了。
乔一:……
我现在能不能把我肩膀上这只人形物体丢到海里去?
手腕上的那条藤蔓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乔一的肩膀。
正当乔一咬着后槽牙寻摸着哪里“抛尸”比较方便的时候,那藤蔓晃了晃,然后“噗”地一下,艰难地在乔一面前开了一朵小小的花。
乔一:“……”
算了。
……这小花……挺可爱的。
……
费了把劲和卡尔一人一个将两个喝大了家伙拖进城堡里的时候,整个第四岛已经陷入了沉睡。
比起张牙舞爪耍酒疯的乔佛里,乔一突然觉得安安静静的兰多可爱极了。
卡尔扛着乔佛里走了,醒过来的兰多也不说话,拽着乔一的袖子看起来还有些发懵。
“走了,我带你回房间。”
“好。”兰多点点头,乖巧得一比。
把人送到,乔一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儿?”兰多拽住乔一的腕子,看起来有些迷茫。
“我回房间啊。在隔壁。”
“……哦。”
兰多垂下眼睛,松开了手。
“桶里有热水可以洗澡,洗完了早点睡吧。”
“嗯。”
“那,晚安?”
“晚安。”
回了隔壁的乔一关好门,伸了个懒腰,扑在了柔软的大床里。
嗨呀,一个人睡一张大床实在是太爽了,想怎么滚怎么滚~乔一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两圈,简单地洗了个澡,躺进了被子里。
然而没过多久,响起了敲门声。
乔一扒拉着还有些潮湿的头发下床:“谁啊。”
“是我。”
“干嘛?”
“你开门。”
乔一开了门,门外站着兰多。
“怎么了?”
兰多看着乔一潮湿的头发:“不要湿着头发睡觉。”
乔一:“emmm,问题不大。晾晾就干了。”
这不是没吹风机嘛。
摇摇头进来关上门,兰多拉着乔一到床边坐下,双手放到乔一的头发上,一阵温暖的荧光逸散出来。
兰多用手指梳理着乔一的头发,潮湿的头发慢慢变干。
“好了。”
然后两个人开始大眼瞪小眼。
乔一:“……”
兰多:“……”
乔一:“呃,你不走吗?”
兰多:“去哪儿?”
乔一指了指隔壁:“回去睡觉啊。”
“嗯……我出门的时候不小心把门锁了,现在进不去了。”
乔一:?
“不小心把门锁了?”
兰多点点头:“嗯。”
真的吗?我不信。
乔一出去看了看,回来了,没吭声。
兰多看着乔一,面目纯良得像只小白兔。
那意思:你看,我不骗你,真的锁了。
乔一抓抓头发:“……这大半夜的再去打扰他们拿钥匙也不太合适啊。”
兰多点点头。
“那要不我去跟舅舅睡,你睡我这里吧。”
兰多:……
“不行!”
门口忽然有藤蔓蔓延起来,堵上了门。
乔一弯起眼睛,乐了:“骗你的。”
藤蔓没动,兰多也没动。
“幼不幼稚啊,想跟我睡你直说啊……”
“我想跟你一起睡。”兰多开口了,然后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整个脑袋都开始慢慢变红。
“噗——”
乔一笑出了声,呼噜了一把兰多的头发,钻进被子里:“睡吧睡吧。明天我们就回暴风领。”
兰多看着躺下闭眼的乔一:“……睡哪儿?”
乔一眼都没睁,翻了个身:“睡床上啊。不然你睡地板?”
这孩子怎么喝点酒就变得傻妇妇的。
“不睡地板。”
身边的床铺塌陷下去,背后一具温暖的身体抱上来,兰多蹭着乔一的耳朵:“乔一。”
“干什么?”
“不要背对我。”
“你是在撒娇吗?”
兰多:“……”
兰多:“我不是,我没有。”
“真的吗?”
兰多:“……”
兰多没说话,藤蔓绕上了乔一的手腕。
乔一:“……”
不许开挂啊!犯规了!
他翻了个身转过来,面对着兰多,打了个呵欠:“好了,睡吧,我真的很困了。”
“嗯。”兰多低下头,亲了亲乔一的额头:“晚安。”
“……”
乔一没回答。
他已经睡着了。
兰多垂眸看着乔一,又轻轻在乔一的唇上碰了碰:“我喜欢你。”
“无论你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那是上个学期时候的事情了。
中午挤食堂,
我端着满满一碗就要溢出来、汤与碗沿几乎齐平,轻轻一碰就会撒出来的酸辣粉,身边站着我室友,人很挤,摇摇晃晃的,为了避免蹭到别人身上,我把碗举高了些,眼看就要洒出来的时候,
我室友脑子一抽,
伸长了脖子对着我的碗就“吸溜”一口。
危机解除。
啊哈,真是个小机灵鬼儿!
[事后我室友:嘶——好辣好辣好辣好辣!
第47章 你确定吗
乔一和兰多早上起来的时候,乔佛里正被老爷子撵着在楼下跑酷。
乔佛里在前面玩儿命地跑,老爷子在后头中气十足地一边追一边朝乔佛里丢鞋。
昨夜乔佛里偷挖了老头儿的酒的事东窗事发了。
怂老爷子怂得一比的乔佛里毫不犹豫地出卖了卡尔,告诉老爷子是卡尔告诉他埋酒的位置的。
火气上头的老爷子吹胡子瞪眼地找卡尔,结果得知卡尔今天天不亮就出海去了,恐怕早就知道乔佛里嘴上靠不住。
于是可怜的乔佛里被自家大哥丢进了坑里,顺便还填了两铁锹土。
盛怒之下的老头儿便将气全撒在了乔佛里身上,便有了乔一和兰多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的那一幕。
后脑勺儿挨了一鞋的乔佛里看到了下楼的乔一和兰多,仿佛看到了救世主,“嗷”地一声便扑过去,拽着乔一的袖子钻在乔一背后,摸着后脑勺呲牙咧嘴。
乔一看着面前一手拿着一只鞋,下面光着两只脚的老爷子,硬着头皮尴尬地打招呼:“早、早上好,外祖父。”
老头儿穿上那只鞋,瞪了后面的乔佛里一眼,咳了两声,直起腰板背起手:“哼~”
一抬下巴,扭脸走了,仿佛刚刚脱鞋扔人的不是他自己。
那神态傲娇得像是一只老天鹅。
只不过这只老天鹅,
还有一只脚上没穿鞋。
——鞋用来扔乔佛里了,扔完了没收回来。
乔一和兰多面面相觑,然后一起笑出了声。
新的一天,在初生的朝阳和乔佛里劫后余生的吁声中拉开了序幕。
……
西蒙的城堡很大,外墙上爬满了藤本绿植和花。
老太太领着乔一和兰多参观了那面挂满照片的墙。
就在老太太和老爷子卧室。
那是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乔伊·斯图亚特。
两岁时被母亲抱在怀里的乔伊;
四岁时跟隔壁领民家小孩玩泥巴的乔伊;
六岁时举着木剑跟父亲对峙的乔一;
十岁时跟迪恩和罗伊靠在一起睡着的乔伊……
然后是十二岁、十三岁……一直到十六岁。
看过这些画像,仿佛看过了乔伊·斯图亚特短暂却并不灰暗的一生。
老格纳除了寄画像,还会经常写信,信鸽会飞跃海洋将信送到这里。
信里是乔伊·斯图亚特的近况,以及一些趣事。
老西蒙和老太太几乎没怎么见过乔伊,但乔伊从未在他们的世界里消失。
老太太摸着乔一的脑袋,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爱意。
但乔一清楚地知道,她爱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躯壳里原来的主人。
而他是乔一。
姓乔,名一。
但他并不打算拆穿这个谎言。
这对任何一个爱着乔一的人来说都是一件残忍的事情,包括老西蒙夫妇,包括老格纳、迪恩兄弟。
所以面对他们,乔一决定永远将这个秘密埋在心底。
在他们面前,他就是乔伊·斯图亚特。
乔一和兰多在鸦岛待到下午,陪老太太喝茶聊天。
至于老西蒙,他嚷嚷着忙,拒绝参与老太太的茶话会,却自以为隐蔽地躲在树丛后面偷看。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老头儿暗戳戳地钻在那边,只不过老爷子好面子,谁也没戳穿。
临别的时候,老西蒙送了乔一一条船。
那是一条战船,船头包着坚硬的铁撞角,船帆上是一朵硕大的红色荆棘玫瑰。
乔佛里说,那是他的姐姐,乔伊的母亲薇安娜当年的战船,叫做荆棘玫瑰号。
直到乔一回到暴风领,才发现战船的仓库里堆满了金币和粮食。
船上的水手说漏了嘴,老西蒙昨晚一夜没睡,要他们筹备这些东西,却不允许他们向任何人透露。
乔一看着满仓的金币和粮食,想到那个傲娇的老头儿,有点想笑,又有点鼻头发酸。
那个拒绝下山来送的小老头儿,后来在船离岸的时候悄悄站在码头目送了很久。
他以为傍晚雾大,乔一他们看不到。
但是乔一有来自蓝妮的视力buff,在甲板上看得一清二楚。
乔佛里将他们送到暴风领,便带着水手开着船回去了。
乔佛里的船没挂海盗旗,没引起什么骚乱,倒是领民们对于自家领主出门一趟就搞来一条战船这件事感到惊奇和兴奋。
实际上不只领民们,乔一本人也很兴奋。
但是兴奋过后他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来从鸦岛过来的时候,开船的是鸦岛的海盗。后来乔佛里走的时候,船上的海盗跟着一起回去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荆棘玫瑰号,是一条没有司机的空船……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
暴风领没有具有开大船经历的领民,隔壁的嘉兰诺德精灵又是一群旱鸭子,这船,谁来开????
……
西里斯是万万没想到,穷得叮当响的领主是什么时候出的海,又是怎么在短短几天内搞来一艘战船的。
这让他很慌。
毕竟他曾以出海运输能力威胁过乔一,希望得到更高比例的分成。
而现在,乔一有了自己的船。
他终于开始担心乔一要撇下他单干了,于是马不停蹄地上门希望见乔一一面,谈谈续约的相关事宜。
但是他吃了个闭门羹。
老格纳笑呵呵地告诉他:“领主大人不在家。有事请到领主信箱留言。”
西里斯一脸被狗*了的懵逼样子:“领主信箱?!那是什么鬼东西??”
老格纳指了指大门外一个钉在木柱子上的木盒子:“领主大人很关心领民,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可以给领主大人投稿。”
虽然并没有什么卵用,暴风领的领民大都不识字。
以前这里穷到根本请不来老师,只有老格纳会偶尔闲了的时候教小孩子们写自己的名字。
西里斯摸着木质信箱上的纹路:“这是……什么时候有的?”
以前来的时候没有啊。
老格纳笑得很和善:“刚刚有的。”
西里斯:“……”
这绝对是针对!绝对!
“对了,领主大人还让我转告您一句话。”
“什么话?”
“有空多回去看看老婆孩子。”
“????”
至于乔大领主本人去哪儿了呢?
把那杆子氪命换来的轻机.枪拆吧拆吧,丢给盯着机·枪眼冒绿光矮人们,并要求他们尽量半个月之内依照实物画出来零件图纸后,乔一便跑去了陶瓷厂。
造枪的钢材和技术他现在暂时没有,但是先把图纸拓下来,以后总能用到。乔一拒绝让自己的一个月的命白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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