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行你这是诡辩论,你这是偷换概念!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确认恋爱关系了,那一定是建立在相互喜欢的基础上,你为什么会觉得这是买卖关系?”林言反问沈知行,“因为你们两个在圈内的地位相差悬殊吗?可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你混到现在还不温不火不是因为你没有实力,而是因为你当初不愿意卖屁股。”
“老提那些有的没的有什么意义呢?”沈知行大概是对这个问题无感了,因为聊过太多次,“以前我总觉得我没有成为超级明星的命,所以一直告诉自己要好好演戏,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可直到前几天我和江渊澈录制同一个综艺,那是我有史以来第一次,意识到热度的重要性……可我知道,能和他参加同一个节目,那只是彩票中奖般的巧合跟运气。”末了,沈知行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我倒是希望那时候我去卖屁股,至少那样,我会混得比现在好,有足够的底气站在他身边。不用担心流量,不用担心我自己的咖位,不用担心其他乱七八糟有的没的,我们可以大大方方的公开,也不会有人说我蹭热度,踩着江渊澈一步一步上位。”
沈知行说着说着有些哽咽,眼眶也不由自主地发热,变湿润,他知道这些话他憋在心里太久,这些负面的情绪,迫切需要一个发泄的渠道。
林言愣了几秒,沈知行以为他被自己说服了,却没想到林言下一句是,“你都想到公开那一步了,还说你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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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昏暗灯光下,沈知行的呼吸声明显停滞了几秒,“我、我还不能畅想未来吗?”
“能,当然能。”林言侧过身去抱沈知行,“只是你还需要一点点勇气。”
“你一定会火的,那些大导没选你拍戏是他们的损失。”林言说得很认真,也很笃定。
“借你吉言。”沈知行抬手,轻轻拍了拍林言环住自己的手臂,算是安慰。
虽然语气依旧是沈知行一贯的沉静,但却藏匿着一丝轻快的意味,微微勾起的嘴角证明了沈知行有被这句话鼓励到。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林言问道。
“畅想我和江渊澈的未来?”
“呃,确实有在畅想,毕竟看到你遇到自己的幸福比我自己遇到还要开心……咳咳,”林言清了清嗓子,端正态度,“我想起高中的时候,你不知道该怎么拒绝班长,硬着头皮上了元旦晚会的舞台剧,我真的永远都记得你那时候整个人都在发着光,然后我在坐在台下看着你,有种‘自家养的猪会拱白菜’了一样,特自豪,特骄傲。”
自家养的猪会拱白菜……
“我谢谢你,您真是语言文学家。”
“过奖过奖,我是个粗人,话糙理不糙。”
“是是是,对自己定位挺准确的。”
“那必须的。”
同一时间,江渊澈的房间内。
“嗯对的,江哥的意思就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希望没有下次。”宋杰客客气气地说道,语气里的高傲简直沿袭了江渊澈一贯的作风,生动诠释了什么叫狗仗人势,狐假虎威。
手机是开了免提的,因此电话那头的人说的话外放出来,江渊澈听得清清楚楚。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背靠在上面,双手环抱在胸前,叶琛说的每一个字像是在他面前远远掠过一遭,完全不会起任何波澜。
“能让我和江哥单独聊两句吗,我是他的超级粉丝……”叶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好像下一秒就要上演苦情戏了。
宋杰抬头,跟江渊澈交换了一个眼神,不约而同都在互相暗示着一句话:好家伙,开始打感情牌了。
江渊澈无声地摇了摇头,宋杰秒懂他的意思,委婉拒绝,“江哥已经睡了,今天不太方便。”
结束通话后,江渊澈疑惑道,“是我落伍了么,现在的孩子整天不琢磨专业上的事,天天想着蹭热度、炒CP、卖可怜这些投机取巧的事?”
“他们其实决定不了什么的,都是公司包装,一手操控的……”宋杰一本正经地想给江渊澈科普一下现在的男团运作模式,但没能说下去,反应过来江渊澈并非求知若渴,而是另有所指,宋杰话锋一转,“你这是在含沙射影地说叶琛呢,变相地夸沈哥?江哥,我送你四个字,大可不必。”
江渊澈非但没有跟宋杰杠上,而是一反常态,笑得十分亲和。
“被你猜中了,奖励一千块。”
“嗐!可不是嘛~我觉得您还是跟咱们沈哥比较聊得来,不管是演技方面呀还是对待演戏的态度,还是你俩的长相,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羡煞旁人呐!三观也不谋而合,这叫什么,这叫志同道合!”
“志同道合,”江渊澈重复了一遍这个词,挑了一下眉,颇有兴趣道,“是志同道合,下一步就是两情相悦了。”
“嗯嗯嗯!”宋杰的头点得跟招财猫一样,不能更赞同江渊澈的话了,“你俩现在这个节奏啊、步调啊我觉得刚刚好,沈哥是有点慢热型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还得从长计议,慢慢来,江哥,我相信你一定能够俘获他的芳心!”
“好,你这个月奖金翻倍。”
“谢主隆恩!”
“好了,朕困了,退下吧。”
“好嘞,臣这就告退。”
宋杰一边说着,还真的打躬作揖,学古人倒是学得有模有样。江渊澈看着宋杰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笑得半天合不拢嘴。
果然,奖励比惩罚来得更有效。
第二天上工拍戏的间隙,江渊澈照常找沈知行聊天,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基本以分享为主。分享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拍某场戏的所感所想,对待某个新闻的看法。
江渊澈:横店的外卖都要吃腻了。
沈知行:辛苦,提前祝你杀青快乐哈哈。
江渊澈:有被开心到。
……
江渊澈:他好惨,现在解脱了,终于能实现牛肉面自由了。
沈知行:嗯,不过也觉得有点遗憾,毕竟是看着她的戏长大的。
江渊澈:爷青结。
……
江渊澈对于和沈知行聊天乐此不疲,拍戏间隙只要得空了就会下意识拿出手机,想也不想就点开了沈知行的聊天框,其实这些琐碎的小事江渊澈也可以和宋杰说的的,毕竟他以前就是这么做的,可自从沈知行出现了之后,他的身上像一块磁石,吸引着自己不断想要靠近。
所以宋杰这个话痨这几天险些陷入郁结。
“这是在玩欲擒故纵呢?”江渊澈看着手机屏幕上沈知行发来的“江哥,我现在有点事,不方便接电话”,自言自语道,一边饶有兴趣地笑了笑。
沈知行这是开窍了,懂得欲擒故纵了,很好。
江渊澈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他三十五岁了,二十几岁的时候也许会沉迷于这种无穷无尽的暧昧,但他现在想要的是一份心安的感觉,外界的一切不确定因素和不可抗力,江渊澈只想快点终极。
可此时面对沈知行的忽冷忽热,他又觉得新鲜好奇,果然,人的本质是双标。
每天同沈知行分享生活中的琐碎小事,是因为他喜欢两个人之间这样同频的生活,那样好像对方就在自己身边。
可如果在所有的心理情绪上,干净整理掉一切的修饰,那么江渊澈的目的其实很简单。
他想沈知行了。
却没有理由去见他。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过去,直到距那晚和沈知行视频电话后的第三天,江渊澈才暗暗觉察出不对劲之处。因为沈知行总是找各种理由不跟自己语音或者视频通话,却又会秒回自己的消息,这可不是什么欲擒故纵,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晚饭之后,江渊澈有些心烦意乱,他找了个空旷的角落,从宋杰那拿了根烟跟打火机,直到那股熟悉的尼古丁吸入口腔里,才觉魂魄慢慢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江渊澈打开手机,给沈知行打语音电话。
戒烟已经五年了,今天是第一次破戒,也许是禁欲久了,江渊澈吸了这一口,很快,那些最敏感的情绪得到了麻木,江渊澈更深刻地体会到尼古丁让人上瘾的理由。
等待接听的时间里,江渊澈吸了两口后,意犹未尽地把烟头从嘴里拿出来,食指和拇指的指腹轻轻捏住烟头,将未燃尽的烟在地上摁了摁,熄灭掉。他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摁灭烟头,彻底熄灭的同时,语音电话也接通了。江渊澈的身子顿了顿,屏着气让自己放松呼吸。
“江哥?”
称呼是跟沈知行如出一辙,可却完全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是?”江渊澈的声音一瞬间变得寒意十足,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警惕,像是自己的猎物被别人盯上了一般。
“喔,江哥您好,我是陈良,沈哥的助理。”
“他、他在忙吗,方便让他接电话吗?”
“沈哥他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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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江渊澈登时只觉得一颗炮弹扔在他脑门上,炸开了花。
“沈哥见完朋友回来之后有点着凉,演变成了感冒发烧,当时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半夜,门诊下班了,我们挂的急诊,因为沈哥有咳嗽的症状,当时也是为了安全起见,医院直接给沈哥抽血化验,做了全面检测,结果有一项指标偏高,血里有炎症。”
“血里检查出来炎症,这件事情可大可小,把我吓坏了,赶紧就让沈哥住院观察,昨天结果出来了,是肺炎。沈哥这两天情况不太好,一直断断续续地发烧,反反复复。”
江渊澈赶往医院的路上,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陈良在电话里说的这些话。有关沈知行的一切,无形之中像强行在他脑子里植入了一台复读机一样,闭上眼,睁开眼,满脑子都是沈知行。
沈知行生病发烧的样子江渊澈是见识过的,所以才更加担心。那次沈知行估计不是很严重,因为没有咳嗽,也没有发烧烧得上脸,若无其事地跟自己把戏拍完……车上,江渊澈低头回看着他和沈知行的聊天记录,他竟然都没发现沈知行病了。
经年形成已久的习惯不能一朝一夕得到改变,沈知行习惯了将一切缄默于心。
按理说这通电话是不会接通的,如果不是陈良车钥匙忘在了病房回去拿的时候,看到桌上振动的手机,而沈知行又好不容易睡着,手机才千回百转地被陈良接起的话,江渊澈也许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他还一直傻傻地以为沈知行在跟自己玩儿欲擒故纵。江渊澈觉得胸口发闷,想沈知行那天睡在躺椅上苍白的脸,想沈知行跪在冰天雪地里哭得不能自已……
想沈知行。
江渊澈走进VIP病房的时候,陈良站起身小声地叫了声“江哥”,江渊澈微微颔首,低声道,“这里有我,你先回去休息吧。”
陈良想拒绝,但被江渊澈的一个不容拒绝的眼神堵住了所有想说的话和留下的想法。
江渊澈小心翼翼地在床边的椅子上落座,没发出一点儿声音。沈知行正昏昏沉沉地睡着,脸颊因为发烧泛着两团红晕,嘴唇也有些干裂。沈知行只觉得喉咙口像被人扼住了似的发不出声音,嗓子有些发干发痒。梦里无意识地低低地咳嗽,瘦削的身体也随之一颤一颤的,根本不受控制,胸膛随之上下剧烈起伏着。
或许真的是病来如山倒,好不容易的睡眠比以往简单很多,也没有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黑暗中沈知行感觉自己的头被人轻轻托起,随即温热的水被喂进嘴里。
江渊澈望着沈知行安然的睡颜,嘴唇因为刚喝过水的缘故,唇珠湿润润的。生病瞒着自己的那份怒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心软与怜爱。
他就这样守着沈知行到了半夜,依旧不觉得困,他一直担心沈知行反反复复又烧起来,瞌睡虫想攻击他也无从下手。
果然,后半夜的时候,沈知行原本均匀的浅浅呼吸声逐渐变得粗重,说些含糊不清的呓语。可他没醒过来,因为潜意识里知道,醒来会更难受,嗓子干得冒烟,鼻塞也让呼吸变成一件困难的事,所以他宁愿难受地睡着,也不愿清醒地难受着。
江渊澈去卫生间拿了条温热的毛巾,帮沈知行擦额头上冒出来的细密的汗,手触碰到沈知行的时候,才发现都是冷汗。
心下咯噔一声,来不及二次思考,另一只空着的手便已经握住了沈知行挂着输液针管的手,也是凉的。江渊澈皱眉,暂时将毛巾放在床头柜上,两只热乎乎的大手包裹住沈知行的手,想传递一点热量给他。
“冷……好…好冷……”沈知行哑着嗓子,含糊不清道。
江渊澈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凑近了一些,耳朵几乎贴到沈知行的嘴唇上听他的呓语,才明白过来,沈知行说的是“冷”字。
他试探地喊了声,“沈知行?”
确定沈知行是真的没醒过来,沉默着犹豫了几秒,江渊澈掀开被子的一角,躺进了被窝里,一把将人揽到自己怀里。
怀里的人体温低的吓人,难怪一直说冷,尽管室内暖气打得很足,但是被窝里却冷得像个地窖。江渊澈此时也顾不得其他,想着等被窝焐热焐暖和了就坐回位子上,用指腹拨开沈知行被汗浸湿的碎发,防止他着凉。接着用一只手的手心轻轻拍着沈知行的后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不安的人儿。
沈知行被江渊澈圈在怀里,两人现在贴得极近,沈知行的鼻息几乎就打在江渊澈的脸上,毛茸茸的一颗脑袋枕在江渊澈的肩窝处,他比江渊澈矮半个头,骨架也比江渊澈小很多,因此虽然他身高有一米八,可被江渊澈抱在怀里也还是小小的一只。
原本江渊澈这只饿狼是看得到吃不到,但肉眼也能看出沈知行身材偏瘦,而抱在怀里后对沈知行的瘦弱才愈发有了实感。即便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沈知行后背中间的那根脊柱都能清晰地摸到明显地凸起,让江渊澈莫名就联想到了树叶的叶片上的脉络。
那股熟悉又温暖的木质香吸进鼻腔里,沈知行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像是落在一朵软绵绵的棉花糖上。因为太好闻了,梦中的他又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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