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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蕴感觉到陆琼拉着她的手，贴在陆琼撩起衣摆的大腿上。林蕴的身子很僵硬，陆琼的身子却很软。陆琼的手很凉，但是她的身体又是温暖的。
林蕴的鬓发边被细密的亲吻着，让她有种奇怪的，被疼惜着的感觉。她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反应，她想要避开，但理智又告诉她，现在是到了做戏的时候，她必须配合着陆琼，将这一出戏完完全全，甚至酣畅淋漓的展现给那些人看。
她感觉到手被拉扯着，陆琼的衣裳已经被扯下一半，她的口中发出了低吟，眼角间似有微红，林蕴想要避开，但她一直盯着林蕴，目光迷离，就好像林蕴本身就是她一切情绪的来源。林蕴开始颤抖，她想要别开眼睛，不去看陆琼。但陆琼的另一只手却抚摸过林蕴的脸颊，迫使她看着自己，对上自己的双眼，让她看见，自己的眼瞳中只有她一人。
“忍耐一下，好不好。”陆琼看着眼下的人，感受着她的身体僵硬，手掌贴住自己，被她牵引着，脸色故作淡定，却在隐隐的颤抖。陆琼突的笑了笑，她低头，唇轻轻的点了一下林蕴的眼睛，那双比平常人更浅的瞳色，是她幼年时期被人嘲笑孤立的根源。
“你的眼睛很漂亮，我一直都很喜欢。”
陆琼说着，又一点点往下，触碰着她的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上。
“不要紧张，我不会伤害你了。永远都不会了。”
话音落下，她纠缠着林蕴，舔舐过她的唇瓣，勾引她，让她与自己缠在一起。
林蕴慢慢的闭上眼睛。
她们贴近又缠绵，就好像是纠缠在一起生长的藤蔓，谁也分不清谁是谁。
碰的一声响过后，陆琼喘息着与林蕴分开，她扭头，黑发垂落下来，她还半跪在林蕴身前，一边的衣裳已经落在了腰间，她将林蕴遮得严严实实，回过头时，气息微喘，红晕在脸上漫开：“来者何人，可知在这里的是谁？”
来人是一群黑衣侍卫，他们先是一愣，又别开脸，在听到陆琼的声音后，他们才仿佛陡然回过神来一般，理直气壮的立起了腰牌，高声道：“内廷拱卫司办事，闲人免入！”
这是第一次，内廷拱卫司出现在大周历史上，这支隶属于皇帝直系的亲卫，成了历任帝王与世家分割对抗的利器，但在世家倒下后，也造成了此后数百年时间里的密报酷吏之风。
只是现在，谁都身处其中，也无人察觉到历史在此刻微妙的打了个转。只有远处宫中，忧心忡忡的管彤盯着蜡烛，她低声道：“阿时，我们这样真的好吗？明知它以后会变成一个怪物……可是，我们这样，放出了这么一个怪物，真的好吗？”
卫南风握住了管彤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器无善恶，只看使用它的人。姐姐，我不会放任它的。”
管彤轻轻叹了口气，又道：“我也知晓，锦衣卫存在了那么久，灭亡明朝的却是小冰川的农民起义，武后专断，大兴举报酷吏，但在位时，人口却翻了近一倍……”她这般安慰着自己，又小声道，“眼下……就要看皆空了。”
卫南风轻笑了一声：“皆空没问题的，而且还有我们的人帮着呢。”
林蕴是眼看着人将陆琼带走的。她一下子跳起来，抓住了为首者的手臂，怒视着对方：“为何要带她走？”
“国师。”对方却丝毫没有退让，反倒是微微一笑，看着林蕴，“若非你是圣人下令保的，恐怕你也会在这里。”
说完，他手臂一个用力，将自己从林蕴手中挣脱出来，厉声道：“整个外坊所有人，全数抓起来！！”
这一夜，惊动神都无数人，无数人派人在外坊窥探，不知道圣人如此大惊小怪做什么。也有许多人，知道些内情，秦楼楚馆这样的地方，三教九流所在，下至民生经营，上至朝廷秘闻，无数事都在这里被隐秘传递。因此也有许多人安插探子在这里。而卫南风封了这里，到底没有动到官吏世家的利益，大家不便直接出面，只能或是惊恐，或是疑惑的看着。
林蕴愣愣的看着无数的人，衣冠不整的被拖出来，押送着往前。但最为出众的，还是那个女人，她穿着那么单薄，走在路上，腰背依然挺直，她甚至没有去看林蕴一眼。
雪落下来，林蕴的眼睛眨了一下，雪化成水，顺着她的脸往下，就好像眼泪一样。
这是一出苦肉计，林蕴知道，可是林蕴不知道，它会以这样的方式到来。但很明显，那个女人，一定什么都知道了，所以她才会那样说，那样做。这样献祭一样的牺牲，为了陆家，近乎自虐一样的前行……
林蕴想，她并不是心动，但面对陆琼这样一往无前的决断，她无法不为之动容。
突然之间，林蕴转过身，大步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而距离他们不远处，安静的停着一辆马车，车中人撩起帘幕看看林蕴的背影，又转头去看看陆琼，突然的笑了一声：“有趣。”
第117章
“啪啪！”
听着一声声打板子和闷哼声, 管彤忍不住打了个抖。
在原身的记忆里，管彤是有打板子的印象的，当然不是对她。但是那些毕竟是记忆, 不是管彤自己亲历的。而今，听着这一声声挨打声, 管彤还是忍不住跟着抖了抖。她的手被卫南风捏住, 她转头看见卫南风担忧的眼神：“姐姐害怕？不若你先回内室去，里面就听不到这些恼人的声音了。”
“这怎么是恼人的声音……”管彤有些不赞同的看了卫南风一眼, 低声道, “真的要真打么？”
都说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换成了自己认识的人, 这可就不同了。
“皆空的屁股会打烂的吧……”管彤忍不住颤了声。
“姐姐……你怎么能想其他人的……的那个地方……”卫南风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管彤气得敲了卫南风的脑门一下：“这个时候, 你还吃这种醋！！不就是个屁股吗？你姐姐我以前看到的屁股多了去了！”以前在游泳池, 在大澡堂, 那白花花的一片，要吃醋, 吃得过来么！
这话一说, 不止卫南风变了脸色，其他人也快速看了一眼管彤, 又快速的移开去。
管娘子……果真是真人不露相, 高人呐，无论从哪方面来说。
管彤也意识到自己说的十分有歧义，她气得浑身都在抖, 又使劲敲了敲卫南风的脑门：“我叫你乱想, 我叫你乱想！”
“好了好了，不想不想了。”卫南风急忙抱着了头，可怜巴巴的看着管彤, “我就是……我就是，我也没有看过别人的……”
“你还想看别人的屁股！”管彤狠狠的瞪了卫南风一眼，看见对方小狗似的委屈眼神，又气又笑。易地而处，她也算了明了卫南风那一瞬间有些暴怒的心情，就算知道这也许只是个误会，并不是那方面的意思，但就是心里头不高兴。
不过管彤一个转念间，也就明白了卫南风的意思，这家伙是故意的。她虽然有些感怀卫南风不直说，但又不禁对对方这样的小心思有些好笑，于是摇头不提。只是这一打岔，倒是把外面挨打的林蕴的处境的同情给冲淡了不少。
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
管彤正襟危坐，这才道：“是真打么？”
“自然是真的。不过打人的都有经验，只是看着惨，只是皮肉伤，躺几日就好了。”卫南风轻声道，“不必担心。”
“可是还是会痛的吧……”管彤叹道。
“长痛不如短痛。”
卫南风应了一声，她的目光直视着前方，前方中门大开，林蕴就趴在凳子上，被人一下接着一下的打着，她没有压抑自己的痛，反而是放开了嚎，时不时会骂上几句陆家的陈年往事，数落卫南风的不义。有些话说着着实难听，卫南风表情不变，就连管彤都佩服卫南风这份养气功夫。就算是知道假的，管彤也是有点生气的。
当夜，林蕴竖着入宫，被人横着抬了出去，且圣人震怒的消息就传遍了神都。
“陆家这一次，可彻底没了。”有人暗中松了口气。
“据说这次，圣人不让太医去医治国师，也未赐药，看来是真的生气了。”有人观望局势。
而第二日，卫南风则宣布了内廷拱卫司的存在，同时提拔了一批不良人作为补冲。不良人只能称作吏，而不能叫做官，这样的做法，许多人多是鄙夷，而内廷拱卫司的第一案，便是彻查军需被劫一事。直接绕过了大理寺等部，由皇帝亲自插手。
一时间，谁也没空去管林蕴的八卦来，奏章弹劾齐齐堆上卫南风的案几上。
卫南风忙于应付朝堂，林蕴在家中养伤，她府上来人众多，探消息的，又或是看林蕴如今状况的，林蕴也不停的派人去内廷拱卫司去查探，做足“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也很迷茫，还很担心我的老相好”的态度。
但私下里，林蕴愤愤不平，对管彤道：“谁要去看那个臭女人！她在里面过得好着呢，我呢，我屁股都要被打烂了！”
管彤无法，只得按下来意，安慰她道：“你莫要想太多，你都吃了这样的苦头，陆大娘怎么会少。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怕比你还要惨上一些。”
听到管彤这般说话，林蕴顿时又有些难受起来，她咬着下唇想了许久，才小声问道：“真的么？”
看到林蕴这个样子，管彤就忍不住叹口气。一听到管彤的叹气声，林蕴便立刻道：“我先说，我可不是担心她，我只是……你也知她那样的人，总是对自己过度的狠。万一用力过度，把自己玩死了……”
“不会的。”管彤回答，“我也没有去过，那如何知道她的消息。”
林蕴闻言，看了眼管彤，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闭上了嘴巴。管彤心知肚明，只当做没有看到。她想了片刻，便道：“闲话休提，我们来说说正事吧。”
“正事？”林蕴抬起头，她因为挨打的关系，整个人都是趴着的，此刻抬着看管彤，有种小狗的既视感。
如果是陆琼看到林蕴这个样子，也不知会怎么想。
管彤想了想，抛开这样的想法，老神在在的说道：“我是代表主人来劝说你投诚的。”
“主人？”林蕴迷茫了一瞬间，随后便好似想到了什么，昂起头来，“是，是那个人？”
管彤点了点头：“不错，只是他没有直接见我，我猜想……多半也有点试探的意思。”
林蕴的呼吸急促了片刻，这才道：“你……如何联系你的？”
管彤做出一副恍然的样子，双手一击掌：“啊哟，我没有告诉你么？我那嫂嫂有问题。”
林蕴听闻，整个人的表情都不好了，沉默且充满了控诉的看着管彤：“管娘子，你不厚道。”
管彤当然是没有对林蕴说的，大家都以为她全盘对卫南风说出，而卫南风也有意无意的将危险排除在管彤之外，就是怕管彤有一个意外。而谁也没想到，管彤还藏了这么一出，她多次与林蕴一起出宫，又多次与自己的嫂嫂私谈。林蕴虽说一眼就看穿管彤那嫂嫂不是什么良善人，但既然管彤给她这份面子，林蕴自也不会去主动坏事。
“你……哎呀，以后圣人一定会打我板子的！”
打板子可太疼了。
伤还没有好的林蕴眼泪汪汪，她可不想自己刚伤好，就又得趴个好久。
这么一想，林蕴整个人都陷入了沮丧。
看着还怪可爱的……
管彤忍不住想，她伸手去摸了摸林蕴的头发，笑嘻嘻的：“别生气，这总归是个好事情。”
林蕴急忙隔开管彤的手，她如惊弓之鸟一般左右看了看，看见没有人，还不放心，只压低了声音：“管娘子可别碰我，你家圣人那个醋劲啊，我怕是碰你一下，下一刻她便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管彤一愣，也陡然有些心虚起来，忍不住左右看了看，生怕一个转头就看到卫南风的笑脸。
两人看了半天，总算确认是自己吓自己，于是又对望一眼笑了起来。笑过之后，管彤这才对林蕴细说起来。
说起来，管彤的态度也代表了卫南风的态度。既然卫南风要做戏，管彤也不便去找林蕴。因此她直接去了自己的嫂嫂。不想她的嫂子却带回了“主人”的消息。
“如今局势不明，但林国师为圣上所猜忌，两者离心。就烦劳管娘子出面劝解一二了。”对方照本宣科一般的说完，看着管彤。
管彤沉吟许久，又笑盈盈的答道：“我这般直接前往，怕是不方便吧。就算要说，又以什么方式来说动国师呢？”
管陈氏于是交托给管彤一个木匣，道：“你给了国师，她自然就会明白的。”
管彤点头接过，管陈氏看着管彤好奇的目光，又道：“匣中自有机关，国师知晓开法，若是旁人强行打开，匣中内容便会付之一炬。”
管彤闻言，扬了下眉梢：“如此说来，国师与我们早有联系？”
管陈氏似笑非笑，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管彤跟在卫南风身边，自然知晓，这不过是这些人的一种手段，她不说破，旁人便会猜测，反倒觉得说话者说话高深，让人捉摸不透。
管彤于是将东西一收，便在城中绕了几个圈子，又寻了几个名医，以私人身份，递交拜贴入了林府。
道完来历，管彤摸出匣子，扔给了林蕴：“若非我当了个双面间谍，从头到尾都悉知计划，还真是怕被人欺瞒，纵然是投诚了，也怕是要担心圣人给我设了套子，心中难免起些心思。”
只可惜，管彤的来历寻常人决计想不到。更是想不到卫南风会如此信任管彤，当管彤为心上宝。旁人就算觉得管彤恩宠过盛，也只会认为卫南风将之当个替身或是玩物，万万想不到管彤对于卫南风而言，到底是多么重要的存在。
思及此，管彤柔和了表情。
能穿越到此，能遇上卫南风，虽说是命运的无常，可是或许，也是冥冥天注定。
第118章 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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