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应该还没吃晚膳,我想等她一起吃。”柳和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平日她都是和寺庙的僧人一起用斋饭的,但是花朝来了,她便想和花朝一起吃斋饭。
“好的,那请娘娘稍等片刻。”叶孟闻言便敲门进了叶闺臣的房间了。
“小姐要起来了吗?”叶孟进屋就见叶闺臣睁着眼睛,便知道小姐定没有睡着。
“嗯,差不多要起来用晚膳了。”叶闺臣起身,叶孟便过来伺候她穿衣,穿的却不是来时的特意为皇后制服,而是寻常的富贵人家女子穿的便衣。
“中宫娘娘在外面,说要等您一起用晚膳。”叶闺臣穿好衣裳之后,叶孟一边替她梳头,一边说道。
“那就遂她的意吧。”叶闺臣语气似乎很随意的说道。
没多久,叶孟就替叶闺臣梳了一个民间年轻女子的发饰。
“小姐还真是天生丽质,不管怎么打扮都好看。”叶孟替看着自家小姐,十分满意的夸赞道。
叶闺臣看着镜子中自己,清素的装扮,心想自己都多久没做这样的打扮了。离了皇宫,暂时卸下她作为皇后的责任,心里倒是觉得轻快了不少,看着自己都觉得年轻了许多。
叶闺臣从房间出来,一直外面等的着柳和宁一时间差点没认出来,因为她还从未见过花朝做这样的民间打扮,少了些作为皇后应有的端庄和华贵,却多了几分清雅和俏丽的感觉,看着年轻了许多,也越发的明艳动人,看着就像未出阁的少女似的。果然花朝的每一种姿态都那么好看,就跟花神似的,柳和宁心中暗暗想到。怕自己的视线暴露了太多,柳和宁不得不从叶闺臣身上收回那再次被叶闺臣惊艳到的视线。
柳和宁或许知道,就算自己把视线收了回去,自己刚才眼里的惊艳和喜爱之意也根本都藏不住。
叶闺臣自然也看出来柳和宁对自己的惊艳之色,不过她依旧不动声色,似乎一切如常。
“可让和宁久等了?”叶闺臣主动开口客气的问道。
“没有等很久。”柳和宁马上否认道。
“下次和宁若是饿了,不用特意等我一起用膳。”叶闺臣似乎还像在宫里那么客气体贴的说道。
“嗯。”柳和宁嘴巴答应,但是心想自己就愿意等花朝一起吃斋饭。
给两宫皇后准备的斋饭,很快就端了上来,这些斋饭非常精致,并不像柳和宁平日在寺庙里和僧人们一起吃的简单斋饭。
“花朝带宫里的御厨出来了?”柳和宁好奇的问道。
“看来和宁最近伙食不太好,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斋饭和平日不同。”叶闺臣说道。
“那恰好,这几日正好可以随花朝改善伙食。”柳和宁笑这说道,之前她自己特意要求寺庙,不用特意为她准备伙食,一切和其他僧人用一样的斋饭就好。花朝带御厨入庙做斋饭,她也是可以理解,毕竟花朝自小养在宫里,锦衣玉食养大的,过于简陋的斋饭,大概是吃不惯的。
“这个御厨是当年先帝后来大国寺小住的时候,随驾入庙为先帝后做斋饭的御厨,我家娘娘旧地重游,也怀念旧斋饭的味道,而且御厨年纪也大了,这次再为我家娘娘做几日斋饭,就要告老归乡了。”叶孟在一旁说道,免得让中宫觉得她家小姐过于娇贵。
“原来如此,花朝是重旧情的人。”柳和宁说道,她刚才还当花朝是吃不惯庙里简陋的斋饭,才带御厨来,原来花朝竟然是如此恋旧的人。
“吃个斋饭,话也这么多。”叶闺臣这话像是对叶孟说的,又像是柳和宁说。当然这样略带训斥的话,不可能不可能存在与东宫和中宫的身份之中。
“好,我不说话,吃就对了。”柳和宁很自然的就接了叶闺臣话,当是花朝对自己说的。
这话让两人的关系,似乎一下子就从超越了两宫的关系,听起来关系匪浅的似的。
叶闺臣瞥了一眼柳和宁,心想,这人倒是很会顺杆而爬。
吃过斋饭之后,正好赶上寺庙的僧人在做晚课,入庙随俗,叶闺臣和柳和宁一起跟着僧人做了晚课。
做晚课的时候,叶闺臣中途看了一旁的认真做晚课的柳和宁,那袅袅的烟雾之下,她看柳和宁竟然有种不真实感,那眉眼间的那抹朱砂,确实和殿中观音眉间的红点相似。这让叶闺臣不自觉地伸手扯了一下柳和宁的手腕。
认真做晚课的柳和宁不解的看向叶闺臣,叶闺臣见柳和宁看向自己却不知所措的移开了视线,似乎装做什么都没发生,好似无意间触碰到了一般。柳和宁不知道叶闺臣为何突然扯了一下自己手腕,但她还是有些高兴花朝的举动,不自觉就朝叶闺臣笑。
叶闺臣不看柳和宁,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何要去扯柳和宁手腕,莫名起的冲动之举。
晚课之后,柳和宁和叶闺臣各自回了房间沐浴。
这厢房原本就是给当初文帝和文献皇后以及皇亲贵族留宿修建的,所以厢房外重兵把守,里面只允许两后的贴身侍女进出走动,其他人等一律不准靠近。到了夜间,除了虫鸟的叫声,别无其他,十分安静。
柳和宁沐浴之后,本该睡下了,她却毫无睡意,刚才做晚课没时间细想,此刻却有心思想刚才的事。很明显刚才花朝是用手扯自己的手腕,并不是无意间触碰到的,那花朝刚才为什么突然扯自己的手腕呢?柳和宁越想,就越睡不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暧昧待明的状态,大概是最好的状态了。
第99章
睡不着的柳和宁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并从自己房间的一个木盒里拿出一个平安符,这个平安符本想回宫送花朝的,来寺庙也不送别的东西, 也只有平安符可送。花朝已经来了,正好给她送去,自己又缺一个去找花朝的理由!
只是柳和宁拿着平安符来到叶闺臣房间门口,怎么都不敢上前敲门,站在门口徘徊了许久。然后突然花朝房间有开门的动静, 柳和宁惊慌失措忍不住转过身去, 好似怕被里面的人知道自己来找花朝一般。
叶孟替叶闺臣擦拭完头发开门出来, 见柳和宁在自家小姐门口不到三四步的距离。中宫房间离小姐房间有几十步的距离, 茅厕也不在这个方向,来这里除了找她家小姐,还能做什么?叶孟看着柳和宁一动不动的背影,心想,中宫不会在门口呆了许久却不敢敲门找她家小姐吧?
“中宫娘娘, 你是来找我家娘娘的吧?”叶孟主动开口问道。
“花朝睡下了吗?”柳和宁这才把身子转回来问道, 并没有否认自己是来找花朝的。
“还没, 我家娘娘有些认床, 没有这么早能睡着, 您直接进去就行了。”叶孟心想,小姐来寺庙不就是为了柳和宁, 那自己就多给她们制造一些独处的机会。
柳和宁听叶孟这么说,她也感觉到叶孟似乎没有之前那么排斥自己。叶孟的态度有变, 应该和花朝的态度有直接关系,想到这,柳和宁这才有勇气轻轻的推开门进了叶闺臣的房间, 并把门顺手关上。
这一幕,被柳燕看到了,她走向叶孟。
“你怎么态度也变了,这么轻易就放行了?”柳燕好奇的问道,叶孟可是东宫身边的贴身侍女,以前防她家小姐防得跟贼一样,现在竟然主动放行,东宫这次来大国寺看来真的是不一样了。
“是你家娘娘要找我家娘娘的,又不是我请她来的,难道我还能不让她进去吗?”叶孟不以为然反问道,就是不愿意乖乖承认,自己给柳和宁轻易放行。
“你家娘娘是不是对我家娘娘也有点意思?这次处处都在撩拨我家娘娘。”柳燕对叶孟的态度并不在意的又问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叶孟装傻说道。
“你就装吧!”柳燕心想,这主仆俩,一个比一个能装,都忒别扭,一点都不干脆。
叶孟见柳燕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态度,心里有些不爽,心想自己跟她熟么?一点都不熟好不好?
柳和宁推门而入的时候,叶闺臣正好侧对着她,坐在梳妆镜前,头发散落在身后,还没完全干。叶闺臣并没有转身去看来人,只当是叶孟小解之后回屋了。
柳和宁进屋之后,愣神的看着叶闺臣,花朝好像还没注意到自己进来了。
“你愣那里作何,过来帮我梳梳发啊……”叶闺臣见叶孟却一直没动静,便开口催道,擦完头发之后,还没梳呢!
傻站那一动不动的柳和宁这才向叶闺臣走过来。
叶闺臣感觉来人向自己走来了,便闭上眼睛,等待叶孟为自己梳头。
柳和宁走到叶闺臣身后,拿起梳妆台上的木梳,开始撩起叶闺臣的长发,为叶闺臣梳头。那顺滑入丝绸一般的乌黑长发,如瀑布一般挂在花朝身后。花朝还真是个美人,连头发都比别人美,柳和宁心中赞叹的想到,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也不过如此。想到自己能替花朝梳头,柳和宁心中还是非常高兴的!
柳和宁才梳头了几下,叶闺臣就感觉不对劲,这梳头手法不是阿孟平日梳头的手法,显然毫无章法,并没有学过导引术,于是叶闺臣便睁开了眼睛,从铜镜里看到了柳和宁就站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在这里?”叶闺臣诧异的问道,似乎柳和宁不该出现在这里,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在看到柳和宁的瞬间,她心里还是有些雀跃的。
“我想来找花朝,阿孟便让我进来了。”柳和宁说道,一边回答道,手中梳头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花朝并没有不让她梳。
“有事吗?”叶闺臣语气又轻又淡的问道。
“有点事,但是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柳和宁据实回答道。
“什么事?”叶闺臣又问道。
“等梳完再说,反正也不要紧。”柳和宁想在花朝房间多呆一会儿,而且替花朝梳头的话,她感觉自己和花朝,似乎就亲密了许多。
“让叶孟来梳便好。”叶闺臣说道。
“我梳得不好吗?”柳和宁小声的问道。
“是不好。”叶闺臣据实说道,和叶孟比起来,那是差远了,柳和宁估计自己的头都没梳过几次。
柳和宁听叶闺臣这么实话实说,手上的动作僵了一下,心里颇受打击,现在梳也不是,不梳也不开心。
“你真要叫阿孟进来?”柳和宁语气有些委屈的问道,一副你若叫叶孟进来,我会哭给你看的姿态。
“罢了,今日姑且将就着吧。”叶闺臣一副勉为其难的说道。
虽然花朝的态度很勉强,柳和宁心里却开心极了,花朝并没有叫叶孟进来,这便意味着,花朝此刻是愿意和自己独处的。
柳和宁拿的梳子,从叶闺臣的头上自上而下梳头发,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自己可以梳上一整夜。
柳和宁梳头就只是梳头,不像叶孟会导引术,但是柳和宁替自己梳头的样子,还是让叶闺臣心里泛起了异样的涟漪。
柳和宁的心境更是不一般,叶闺臣不过让她梳头,就让柳和宁心里跟吃了蜜糖一般,甜得心都快化了。柳和宁清楚花朝是个界限分明的人,她愿意让自己给她梳头,自是比寻常其他人都要亲密了。
“你在笑什么?”本来柳和宁只要心情还不错哦,她的眉眼见看起来总似在笑,可此刻,叶闺臣分明觉得柳和宁眉眼的笑意似乎更浓了,于是便忍不住问道。
“我在笑吗?没有啊!”柳和宁摸了一下嘴角,她心里是在笑,可脸没动,没在笑啊!
“有,你眼睛分明就在笑。”叶闺臣笃定说道,虽然柳和宁脸部肌肉没有在动,但是她分明就是看出笑意了。
“那是心里高兴。”柳和宁心想,果然相由心生,根本就藏不住。
“高兴什么?”叶闺臣问道。
“看到花朝,心里就忍不住开心。”柳和宁说道,特别她感觉花朝都自己确实和之前不大一样了。
“我看着你,可没那么高兴!”叶闺臣嘴硬的说道,心想柳和宁这人,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起染坊了。
“无妨,我替花朝把那份开心一起开心了。”柳和宁语气轻快的说道。
“那也是你开心,不是我开心。”叶闺臣轻轻冷哼道,又起了莫名别扭感了。
“那怎样做,花朝会觉得开心呢?”柳和宁问道。
叶闺臣不答,大概她自己也不知道。
一刻钟之后,柳和宁还没有停下梳头的意思,但是叶闺臣自然不可能让她一直梳下去。
“可以了,不用梳了。”叶闺臣开口说道,头发已经被柳和宁梳得异常顺滑了。
柳和宁这才不舍的放下玉梳,最后不舍的用手摸了一下叶闺臣的长发。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来我房间,要做什么?”叶闺臣转身问柳和宁。
柳和宁这才从兜里拿出自己为叶闺臣求的平安符。
“这平安符,是我为你求的,开过关的,我亲自诵经过的……”柳和宁拿着平安符的手伸了出来,语气有些忐忑,就怕花朝不要,毕竟这真的是她的一片心意。
叶闺臣并没有马上伸手去接,而是从头到尾看了柳和宁一遍。很显然这个平安符之前就求好的,而且她看得出柳和宁此刻看得出很是紧张,自己越是不伸手接,柳和宁看起来就越紧张,似乎很害怕被自己拒绝似的。叶闺臣发现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左右柳和宁的心境,她对自己在意甚至喜爱上柳和宁的不甘,在这一瞬间似乎烟消云散。
“你不会给宫里的每个女人都求了一个吧?”叶闺臣随口问道,如果是,那自己肯定是不稀罕的,不是独一无二的东西,要来有什么意思呢?毕竟给后宫的全部女人全都求一个平安符这事,像是柳和宁会干得出来的事。
“没有,就只有这一个。”柳和宁不好意思的摇了一下头回答道,当时她压根没想到替别人求平安符,就只想到花朝了。果然有私爱之后,便有差别之心。
“物以稀为贵,那我姑且收下了。”叶闺臣这才伸手接过柳和宁手中的平安符。
柳和宁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花朝问有没有给宫里其他人求的意图。自己起了差别之心,花朝想要的,也是被自己特殊对待的心意,这就意味着,花朝对自己也有了差别之心,才会在意这些,想到这里,柳和宁简直欣喜若狂。
“花朝。”柳和宁再喊叶闺臣的乳名,语气轻快到要飘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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