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学弟你等等,我去拿给你。”凌阳背过身开了衣柜,蹲下身找了件材质比较好的小码衣服,没有注意到景淮那双黑沉眼珠里越发深重诡谲的墨色。
待他拿着衣服转身时,猝不及防地被景淮圈在了他与衣柜间的狭小空间内。
景淮一手撑着衣柜门,颊边的酒窝深陷着,“学长,看到我这个样子,难道你就没有一点点心动吗?嗯?”
他的语气词拖着好长的音,拖出了一种迤逦的暧昧感。
凌阳现在是半蹲着的,又被身形比他瘦弱的景淮围住,这样的姿势已经很难受了,更难受的是他可怜弱小的学弟此时十分有压迫感,他吓得说话都结巴了,“额,学弟,你在说……说什么?”
他的眼睛不敢乱动,手也不敢乱搁。
他视线的水平线在景淮的嘴唇上,——他现在也只敢盯这了,往上看,景淮的眼神现在像是要吃了他一样,往下看,更要命。
可景淮的嘴唇也不正常,他平时的唇色明明是透着不健康苍白的樱色,偏偏现在像血一样的嫣红,说话启唇时隐约可见雪白的贝齿,以及……自唇间吞吐的舌尖。
——更不健康了!
凌阳要崩溃了,因为他现在竟然有一种想亲上去的冲动。
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试图与不太正常的景淮打个商量,“学弟,能不能放开我先?有话好好说?”
景淮却挨得更近了些,几乎贴在了凌阳的身上,他的声语接近耳鬓厮磨的轻声呢喃,“学长,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气声刮过凌阳的耳郭,卷起一阵酥软灵魂的颤栗电流。
景淮说了什么他现在已经无心去分辨,因为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凌阳都能明确感受到景淮胸前两颗红缨的形状。
夭寿啦!凌阳的胸腔里发出绝望的呐喊声。
可景淮并没有放过他,他嫣红的嘴唇一点点地在迫近,凌阳用尽了毕生的意志力才勉强偏过头去。
景淮炽热的吻落了个空,他低声笑了,埋下头准确噙住了凌阳上下滚动的喉结。
凌阳吓得更不敢动弹了,景淮是恼羞成怒想咬断他的颈动脉吗?
景淮却是伸出舌尖舔了舔。
脖颈间传来黏腻的濡湿感,凌阳觉得自己口中的津液分泌得更多了。
……他好像也不正常了。
两人体温都在攀升,连带着室内也升温了。
这样下去……
不行啊……
就在凌阳被折磨得想要哭的时候,又传来了叩门的声响。
凌阳松了口气,终于生了些勇气将景淮推开些许,恢复了自由身。
景淮站在原地,扬手将额发往后撩,露出一张欲.求不满的阴郁俊脸。
敲门的是温辞,他手里拿着一瓶酒,“小阳,我在房间里找到瓶酒,要不要一起喝点?”
凌阳自然是欣然点头,说实话,只要不和景淮独处,要他现在做什么都可以。
两人刚把酒斟满,景淮就从里间走了出来,他已经换上了凌阳的衣服。
凌阳的衬衫穿在他身上大了许多,刚刚好掩住重点部位,却再藏不住那双白皙修长的腿。
明明是穿着衣服的,却好像比刚刚的半裸更诱人。
凌阳盯了半晌终于意识到哪儿不对劲了,“学弟,我给你拿条裤子吧。”他还是有点怵景淮的,说话一点底气都没有。
温辞却听出了捉.奸在床的心虚感,他隐晦的目光在景淮的下半身转了一圈,不像,不可能这么快就完事了。
景淮此时看凌阳的目光像是在瞧一个负心汉,“不用,我还有裤子。”
今天的景淮气势太过凌厉,硬是逼得凌阳再也不敢直视他。
温辞假装没有看出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还向景淮发出盛情的邀请,“学弟,要不要一起喝两杯?”
喝你个大头鬼!景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假笑道,“我不喝酒。”然后施施然地就走了。
【宿主,你好会撩哦。】0706星星眼望着景淮。
刚刚宿主勾引凌阳的画面实在是太让人、不、让统血脉贲张了,明明宿主这一世的容貌并不像上一世那样美艳,可一举一动里的风情却能让它看到汹涌的巨浪。
壮观!色.情!嘿嘿嘿!
走出房间的景淮微微一笑,【过奖。】还好温辞过来阻止了他,不然那事还得继续下去。
景淮其实并不是一个喜欢主动的人,尤其在那方面。
房间里面。
凌阳跟温辞碰杯后,问了一个很让他困惑的问题,“阿辞,你觉得学弟会不会有两个人格?”
他实在不敢相信今天壁咚他的景淮跟以前软弱可欺的景淮是同一个人。
温辞眸中带笑地瞧他一眼,含糊其辞道,“我没见过,不好说。”
凌阳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又不能将刚刚房间里发生的事讲与温辞听,只好将杯中酒一口饮尽,辣得龇牙咧嘴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没多少小可爱能坚持到这个世界 害
第65章 食人草(十)
这个基地也是有着自己的一套管理制度。
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他们还是需要出去搜寻物资,只是不用上缴,自己供养自己,仿佛基地的作用不过是提供一个栖身之所。
凌阳这几天有意地躲着景淮,看上去更与温辞比较亲密了。
景淮暗地里气得牙痒痒,偏偏温辞那厮,这段时间对他和颜悦色得更甚以往,让他寻不到理由发作。
好气哦!
景淮他们因为没能力,被凌阳留在了基地,他能与凌阳相处的时间便被克扣了一大半,而到了真正两人能相处的时候,凌阳又刻意疏远他。
闹心的景淮经常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一锁就是大半天。
秦洛本来对他俩如今不怎么理睬的关系喜闻乐见,但见到景淮这样自暴自弃,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于是,他主动去景淮房里找他说话。
“羡哥,”他明明要比景淮大,却称呼他哥,而且没有一点心理障碍。
景淮睨他一眼,“干嘛?”
“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基地怪怪的。”秦洛酝酿了好几天终于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景淮这几天一直呆在房间里,还真没有注意到,于是问,“什么?”
秦洛皱着眉头,“这里除了我们,好像没有普通人。”他这几天到处乱逛,发现基地里的人好像有训练异能的课程,这里不像是个简单的收容避难所,倒像是个军事基地。
景淮望向窗外,目光一下子深邃了。
秦洛其实还有一点疑问,基地里的人看到他时眼神怪怪的,起初他以为他们是瞧不起自己是个普通人,可后来又不觉得是那种意思。
在没弄清原委之前,他还不大想告诉景淮这件事,生怕会被以为是他自作多情。
景淮听了秦洛的讲述后,也对这个基地产生了一丝好奇,从这里望过去,四周空旷而宁静,是个再合适不过的居住之地了,谁能猜到这里会奉行军事化管理。
他回忆起当初那个倨傲少年见到秦洛时的表情,震惊、思索、兴味,原本以为是故人重逢,可秦洛压根就不认识他,如今想来,倒是有预谋的。景淮眯起眼,眉眼间的软弱瞬间被阴鸷替代,不知道是否与他以前听说的那件事有关。
他心里在盘算着什么,嘴上却说,“现在丧尸这么多,训练异能也无可厚非。”
秦洛听了也深以为是,只是为什么这个基地收留了他们却不告诉他们这些?至少该让凌阳和温辞一起训练呀?
可景淮眉眼恹恹的,显然不想与他继续讨论下去了。
秦洛悻悻地离开了。
他的话也不是没有作用的,至少景淮最后出了房间。秦洛粗枝大叶的,过了这么几天才察觉出这么一点东西,景淮决定亲自查探一番。
四处走动一下,才发现这个基地的巧妙。
初进基地时便觉得这里像是一座城中之城,现在便更加确定了,这里功能之完善,可攻可守的造势,不得不让人怀疑基地建立者的用心。
有人过来了。
景淮敏捷地闪到角落里躲着,他不敢离得太近,毕竟是异能者,不能轻敌。他最后还是靠着敏锐的听力捕捉到了一些东西,听到了一些术词,譬如丧尸狂潮,进化,晶核什么的。
他听得不是很明白,又听到其中一个人说道,“你那天带回来的那个小子真的跟医生长得一模一样。”
另一个人的声音景淮听过,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骄傲,“我估摸着,他两有些亲缘关系。”后面的话他压低了音量,景淮除了一片咕哝声什么都听不清晰。
当天晚上,景淮在饭桌上提出了这个基地的蹊跷之处,秦洛在一旁频频点头。
凌阳没有质疑景淮,他知道景淮不会撒谎,而且这几天他跟温辞也明显感觉到了基地里其他异能者对他们的排斥和防备。
他沉思了一会儿,提议道,“不知道他们有什么企图,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个基地吧。”
温辞点点头表示同意。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吴玲突然开口了,“我不走。”她整个人缩坐成一团,手臂箍着小腿,近乎神经质地前后摇着。
还没等凌阳开口劝,她又激动地强调了一遍,“我不要跟你们走!你们又保护不了我!”她重复着这些话,全身心都表示出强烈的抗拒。
默了半晌,凌阳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好,你留下,我不会强迫你。”
第二天临走的时候,他将自己身上所有的晶体都留给了吴玲,——这里晶体也是很有用的,应该可以交换一些食物。
迄今为止,他对吴玲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四个人又一起过上了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流浪生活。
景淮心里不是没有窃喜的,他还是欢喜有着凌阳的陪伴,哪怕两人之间不说话,哪怕还有一个温辞横亘在他们中间。
可当凌阳不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心里滋生的那些阴暗又出来吞噬他啃咬他,让他狂躁让他郁结。
但他表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至少秦洛没看出他的异样。
可是拼命压制的,阻止的,那些潜伏着,汩汩流动的意图淹没自己的黑色潮水。
终将行走。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丧尸狂潮就叩开了一个缺口。
第66章 食人草(十一)
温辞此时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没有想到,重活一世,自己还是陷进了丧尸群中。
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这一世,是景淮亲手推他的。
温辞前世很傻很天真,在得知凌阳觉醒了火系异能后,他隐瞒了自己的冰系异能,选择发展治愈异能,他想做凌阳的护盾,保护他,成为他的后背,一如以前。
彼时他的性格太过温柔,也不适合做一名战士。
以他的个性,救死扶伤他是肯定乐意的,可当他真正成为一名治愈医师时,他发现周围的人都变了,变得贪婪而不体贴。
救人不是没有代价的,他每次都搞得自己筋疲力尽的,尽管如此他也强撑着。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无所不能。
事实上,并不是每一次救助都尽如人意。
一旦失败,他就得接受别人的问责,“为什么你能救得了别人救不了他?”他们看他的眼神好像他才是害人的凶手。
自责的温辞也想知道为什么,他努力提高自己的治愈力,可总不得要领,直到凌阳被丧尸咬了,他无法治愈他,他急了一夜,不得已用了最愚蠢也是最愚昧的办法,他剜了一碗心口血给凌阳喝,他是真的绝望了。
也是上天保佑,凌阳没有异化。
“阿辞,没想到你的治愈异能竟如此厉害!”凌阳赞叹地看着他。
唇色泛白的温辞勉强笑着,终究还是没有告诉他心头血的事。
他能阻止异化的事迹不知为何传了出去,基地里的人又开始推崇他了。
没有多久,又有一个异能者被丧尸给咬了。
还没有恢复的温辞选择割掌取血,他猜测应该是他的血有奇效,可等了半天没有用。
他咬咬牙,又剜了一次心头血。
明明是一样的流程,温辞不明白为什么没有阻止他的异化。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人脸色发灰,出现可怕的裂纹,他就在那一动不动,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后来还是凌阳听到动静觉得不对,上来一枪打死了丧尸,救了温辞。
基地里的人看温辞的眼神冰冷嘲弄,“原来,你只会救自己的好朋友。”有一个人是这么说的。
后来遇到丧尸狂潮的时候,凌阳不在他身边,而此时在他旁边的异能者无暇顾及他。
他平时疏于使用冰系异能,很快就被丧尸群吞没了。
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
他异化了,像是老天在嘲讽他,他成了丧尸,一个有自主意识的丧尸。
他的外表与之前并无不同,只是有嗜血欲望时眼珠子会变成可怕的红色。
他厌恶自己的身份,他不想伤害别人,他极力催眠自己还是个人类。
在这种心态的催使下,他找到了凌阳,凌阳当时看到他没死激动极了,上前狠狠地拥抱了他,可他却要在凌阳靠近他的时候拼命抑制住咬他脖子的欲望。
那时他才知道伪装成一个正常人类有多么困难,他为了避免自己发狂,每天将自己锁在房间里,进食人类食物时会恶心得想吐,他只好在夜深人静时出来寻找一些刚死不久的尸体。
成为丧尸虽然让他之前的异能都消失了,但他的五感和速度却都提升了几百倍,他甚至还能感知到周围所有的丧尸活动。
他行事的小心翼翼让他在这个基地平安无事地待了一段时间。
但他的反常没有逃过从小一起长大的凌阳的眼睛。
“阿辞,我似乎没见过你吃东西?”
温辞当时都没想过隐瞒,凌阳问,他就如实答了。
凌阳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苦了你了,阿辞。”
温辞听到这句话时,兴奋得眼睛都红了。
第二天,他就被研究所的人绑走了,他不是没有反抗过,可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给他注射了一种药剂,让他昏昏沉沉,什么力气都使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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