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到方块2的那个女生盯着邬希手里的方块8看了一会眼,从桌上端起酒杯干脆利落喝掉整杯啤酒,一口气都没停。
“……”,大家安静了一瞬。这还是今天第一个选择喝酒的人。
白文晖率先回过神,抬抬下巴问邬希,“小希你是想喝酒还是单独完成新命令?”
邬希其实很想喝酒,但是不行。而且这一下他亮了牌,国王很有可能针对他。
“没关系,我提问你来答吧”,抽到国王牌的女生示意他放松,不会为难他。
邬希点点头,暼向门外,忽然起身,“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门外走廊里空无一人,耳朵里听到的全都是其他包间唱歌走调的人鬼哭狼嚎的声音。他盯着洗手间的镜子看了一会儿,回到包间里。
国王已经想好了问题,直白向他提问,“接过吻吗?”
邬希倚在门口,门还没关上,他的目光不露痕迹从门外转角处几乎看不见的影子上收回,装作没发觉秦璟泽在那,淡淡地笑,“接过啊。”
管他有没有,他偏要说有。
既然喜欢跟踪,那就得难受一下。
话音刚落,那影子果然发出剧烈地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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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包间里起哄要邬希展开细说,邬希却不肯,“这就是另外的问题了,我只回答一个问题。”
应付完不满的部门同事,再瞥向门外发现那人似乎已经走了。他摸了摸鼻尖,感觉有点意外。换了个位置坐到白文晖旁边。
有部长挡着,不至于被那些女生抓住刨根问底。毕竟他还没想好该怎么编造接吻的经历。
白文晖已经独酌了不知多少杯,酒量好,不会醉,依然跟着他们一起玩游戏。不过他运气似乎非常好,从来没有被抽到过完成命令。只可惜邬希一坐下来,似乎就把坏运气传染到了他身上,又玩了六把,其中四次都有他。
“考不考虑换个位置坐”,他开玩笑地撵邬希走。
邬希还真有点坐不住,有点想早退,出去找找秦璟泽,怕那人受刺激又做出什么离谱的事。
他起身,还没迈开腿就被白文晖抓住,“别啊,跟你开玩笑呢。”
“我知道,是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他解释,然后又被几个人拦下,非让他再玩一局。
可能是有太多诅咒念力加身,这最后一次竟然还真的又叫到他完成命令,另一个倒霉鬼是白文晖,两人面面相觑。幸好,这次的国王命令非常温和,是让他们拥抱一下就行。
邬希往后退了一步要给白文晖让出站起身的地方,却忘了身后有台阶。
“!”,踩空了。
他脚一崴侧身仰倒,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眼疾手快抓住桌子,勉强没摔。
右腿不知道是不是磕碰到了哪,撩起来就看到一片狰狞擦伤。痛觉神经太敏锐,邬希疼得连牙都在跟着隐隐作痛,直着腿不敢狠心弯曲,还要忍着不在这么多人面前失态。
“先坐回来,我去前台问问有没有药或者创可贴”,白文晖急忙拉住他让他先别急着干别的。
邬希腿伸在那暂时不想动弹,见白文晖既然站起来了,干脆顺势抬手拥住他,短暂地停顿半秒就松开,“好了——”
门猛然被推开。他的话音戛然而止。
满包间的人都看向门口,秦璟泽逆光站在那,面无表情。空气都安静了一瞬。
“哦!秦学弟来啦”,白文晖率先回神,在邬希迷惑的目光中开口,从秦璟泽手里接过几张纸,热络招呼,“来得这么晚,我们都玩了好一会儿了,来来来,一起玩!”
他又扭头笑着看向组织部的干事,“应该都认识他吧,咱们A大校草帮我从学生会会长那捎点东西过来,快,拉他留下!”最后一句话显然是对着邬希说的,这里也就邬希似乎和秦璟泽比较熟。
不过话音未落,他就隐约觉出这两人之间气氛有些诡异,声音渐渐弱了几分,还没来得及说些别的。下一瞬就看到秦璟泽猛地伸手把邬希拽过去,动作称得上暴戾。
两人之间分明还隔着几步远,从围观的角度看,邬希几乎是被拎起来的,毫无反抗之力。邬希踉踉跄跄,腿上猝不及防又遭遇了二次伤害,喉咙里遏制不住地挤出几声破碎痛吟。
好疼。不止腿,胳膊被握得也疼,肯定捏出印子了,明天就会发青发紫。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任是谁也想不到会有这种发展。白文晖脸上露出惊愕神色,手里的东西差点掉到地上。周围鸦雀无声,就连唱歌的人都停下,只余下音乐自己在那继续播放。
“松手!”,邬希压低声音,憋着劲挣扎。起初没什么用,后面似乎是秦璟泽主动放松了力气,才得以挣脱。
不过短短几秒,他浑身已经冒出薄薄一层冷汗,心跳飞快,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和秦璟泽之间的力量差距。
或许是这人一直以来表现得都太温顺,以至于他忽视了流淌在骨子里的凶性。
他忍耐着没有动怒,喉结滚动,极力保持声音平静,得以脱身之后就跟白文晖打报告,“腿有点痛,我先走一会儿,就不跟大家玩到太晚,秦璟泽送我回寝室。”
目睹全过程的组织部干事们见他如此轻描淡写,懵了几秒,都开始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看来不是吵架,只是校草动作不那么温柔而已。按照传闻来看,校草一直也不是什么温柔的人,这样想来倒也不奇怪。
白文晖犹豫地点头,“……嗯”,本来想说我送送你,但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了几圈,看出了一些端倪,就没有开口,也不再提让秦璟泽留下的事。
见邬希甩门出去,他又叫住秦璟泽,“别让他自己走太多路,他刚摔到腿,伤口不浅。”
有什么矛盾,也最好能先让让邬希。
秦瓃泽深深看了他一眼,藏住眼底的阴鸷。
他的车就停在门外。
跟在邬希身后三步远左右的距离,秦璟泽踩着邬希的影子,眼睁睁看着邬希招手叫停一辆计程车,头也不回地甩下他离开。他更加急躁,可是刚刚抓回的一点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追上去。
他需要再冷静一下。
-
计程车一路开到寝室楼下,邬希走路一瘸一拐,进门把林枫吓了一跳。
寝室里没有药水和创可贴,林枫琢磨着小室友晚上睡觉伤口有可能会碰到被子,披上衣服要出去买,邬希说不用,他还是执意出门,没两分钟就回来,表情有些古怪地在桌上放下一个袋子,“那个……秦璟泽给你的,我在楼下碰到他了。”
与其说是碰到,不如说是秦璟泽直挺挺站在楼门口,跟个门神似的,那是他的必经之路,想碰不到都不成。
邬希眉眼淡淡,早就料到。
腿上的伤其实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倒是疼痛一直持续,让他心情更加烦闷,为了避免往秦璟泽头上撒火,还是暂时别见面得好。
他拿起手机,无视掉未读短信和未接电话,打开备忘录记下:秦璟泽当众甩脸色,还扯我胳膊,很疼,记仇一次。
原本想记秦璟泽跟踪他,但又想起这人有正当理由在身,是受会长委托给白文晖送什么东西来的。
就没见过这么会钻空子的人。他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
作为在集体活动中早退的补偿,邬希下单买了一箱巧克力,等到组织部在两天后的晚上开会时抱着箱子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人还没来齐,他瞥见白文晖的位置上坐着个漂亮女生,不是组织部的人。
白文晖站着,脸色好像不太好。女生忽然抬头看向邬希,嘴角微微下抿。
正式开始开会的时候她也没走,就一直坐在白文晖的位置上,白文晖今天说话比起平日里更言简意赅,正常要开半个小时左右的会,十几分钟就结束了。大家把巧克力分了分,邬希旁边的女孩子轻声跟他说悄悄话,“那个好像是部长的女朋友。”
闻言,邬希若有所思点点头,然后又开始思考今天要不要去看大毛,他已经好几天没见到大毛了。秦璟泽房子的钥匙就在他兜里揣着,他随时可以打开那扇门,但他很犹豫。
直到站在房门口,他依然没决定好,先回了趟自己家,坐在椅子上沉吟良久,慢吞吞踱步到门口,隐约听见门外有狗叫声,正怀疑是幻听,门被爪子拍了两下。
邬希立刻开门,一颗毛绒绒的狗头就探进来,两爪一并用后腿直立,朝他作揖。
居然学会了新技能。
邬希笑了出来,没关门,揉着大毛的脑袋一起进屋,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终于得到默许进门的秦璟泽一路跟着他到卧室,垂手立在门口。
“坐”,邬希把电脑桌边的椅子朝他踢踢,“没罚你站。”
眼瞧着秦璟泽又要张口说对不起,他抢先打断,“先坐下。”
“该记在小本本上的事我已经给你记了,现在给你个机会,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坦白从宽”,邬希盘膝坐到床上,大毛趴在他怀里,安安静静由着他顺毛。
秦璟泽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端正,抿唇沉默约摸半分钟。
他迅速权衡了各种情况下的最好可能和最差可能,终于开口,“我还安排了人跟你部长的女朋友说你们走得太近,建议她盯好他……”
这事邬希还是从赵治恺那知道的。
昨天下午赵治恺不知怎么抓到了秦璟泽暗中叫人说闲话引白文晖女朋友误会的证据,直接递到他眼前来。今天开会时他见白文晖的女友真的在,而且对他的确有些敌意,就知道此事不假。
“他以前也没少做这种事,你别把他想得太好”,赵治恺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踩秦璟泽一脚的机会。
许多邬希其实没必要遭遇的麻烦,没必要交恶的人,都有他暗中操作的手笔。
这是一种令人深有负担的病态独占欲和控制欲。甚至想要让所有人都孤立邬希,这样就可以被他独自占有了。
只要从别人那感受到的都是恶意,邬希自然只会依赖他一个。
邬希抬起手招了招,让秦瓃泽把脸伸过来。
大毛拱着脑袋挤到两人中间,被他捏了一把脸,呜呜叫着滚到地上翻出肚皮,勾.引得邬希忍不住伸脚去揉弄这块毛绒绒的小地毯。
从大毛身上收回视线,他看到秦璟泽侧着半边脸,一直在等他动手。
或许是耳光。秦瓃泽平静地等待。
预想之中的清脆疼痛却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的是冰凉柔软的掌心,不轻不重地抚触。邬希摸了摸他的脸,和摸大毛一样,“坦白从宽,你既然自己承认了,那这事就先不跟你计较。”
话锋一转,温柔的抚摸又变成了狠狠一捏,他掐住秦璟泽的脸,“不过上次ktv的事没办法勾销,你现在还有两次机会,再被我发现搞事,后果你懂。”
有一个月不跟他说话的惩罚等着他。
“你得改改现在这种状态”,邬希一边说着,松开秦璟泽,俯身搂住大毛,目光一瞬不瞬审视秦璟泽。尽管这人很努力地在伪装,但仔细看依然能捕捉到些许躁动。
有嫉妒心很正常,无论是亲人朋友还是爱侣,人的本性就是如此,占有欲伴随感情催生。可秦璟泽连狗都嫉妒,只是看到他丝毫暧昧也不沾地拥抱一下白学长就会发疯。
而他不是秦瓃泽的所有物,他是人。
邬希拍了拍大毛把它挪到一边,又伸手摊开,秦璟泽就将头凑过来。
邬希眼神柔软了几分。
他的童年除了不自由和孤独之外还算幸福,即便如此也和正常家庭的小孩在感情心理方面有所不同。秦璟泽活到十几岁生活里只有阴霾,有心理问题也怨不得这个人。
大毛似乎感觉到秦璟泽情绪的变化,凑过去舔了舔他,秦璟泽的头就低低地垂下去,小心翼翼靠上邬希清瘦的肩膀,不敢太用力。
邬希没躲,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衣服脱掉给我看看。”
检查一下。
秦璟泽没有犹豫地露出脊背,上面没有新伤。邬希就松了口气。
他并不知道,有些手段可以造成足以让性子最烈的恶犬也恐惧的疼痛,却可以不在身体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
只要闲下来,邬希就又想去逛宠物店,给大毛买零食。虽然买回去大毛也不可能一口气全吃掉,有专业人士严格控制它的饮食,否则非要被他娇惯得超重,变成一个肉滚滚的毛绒球。
他这次也有进步,克制住了一部分购买欲,只买了一点点,单手就能提动,为了奖励自己,转头就去便利店买了根冰棒。
因为身体不好,体质虚寒,他很少吃这种冷食,小时候几乎一年只吃一两次,于姨也不会让他独自吃完一整根。搬出来住之后,他瘾上来曾经挖着吃过半桶冰淇淋,以断断续续咳嗽将近一个月为代价,之后再也不敢。
大毛的牵引绳交到秦璟泽手里,邬希晃晃悠悠走在路灯下,找到一个垃圾箱,就撕开包装外皮丢进去,牙齿敏感不敢直接上牙咬,舌尖先舔一下,然后就被冻得太实太硬的冰棒粘住。
有点蠢。感觉就像林枫说的去他们东北那边冬天舔铁栏杆的效果。
邬希余光试探瞟一眼秦璟泽,希望他没看见,却不料四目相对,秦璟泽像是接到了错误暗示,突然俯身凑过来。
路灯下两道影子重叠,一个覆盖另一个。鼻息短暂交融。
“!”,邬希无法确定自己的嘴唇有没有被碰到。秦璟泽从他舌尖掠夺走几滴甜腻化开的奶浆。他借此获得了自由,舌尖却也隐隐发麻,手里的冰棒都变得烫手,“谁让你——”
秦璟泽若无其事举起手里的狗绳,“手不干净。”
没办法用手,那就只能帮希希吮开。
“……”,与他对视沉默两秒,邬希叼住冰棒,神情恢复平淡,像是很不在意的样子。秦璟泽一直在打量他的反应,见他如此,忽然就想起ktv时他说接过吻,眼神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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