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快点强大起来,周望卓随时都能把人从他身边抢走,他还没有半点还击之力。
就像曲郁山待在法国的那段日子,他找不到曲郁山。如果不是楚林,他根本不知道曲郁山在法国。
就算他知道曲郁山的所在,他不眠不休打工赚来的钱堪堪只够买来回机票。
“好。”崔柠回曲郁山。
酒吧要下午才会开门,曲郁山先驱车带人去药店,因为怕家附近的药店有熟人,他特意绕了小半个城。
车停下后,曲郁山没有直接下车,崔柠似乎洞察出曲郁山的心思,主动开口道:“我自己进去买就行。”
“还是我陪你去吧。”
做人不能那么不负责,曲郁山在心里想。
不管怎么说,是他欺负了崔柠。
“负责好男人”曲郁山一咬牙,解开安全带,鼓起勇气打开车门下车。他们一进药店,就有药店员工上前问他们需要什么药。
曲郁山刚刚鼓起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好在崔柠及时开口,“我想要跌打药,还要消炎药。”
“消炎药?是感冒了吗?”药店员工问。
“不是,是外涂的消炎药。”
听到这句话,药店员工不由看了曲郁山一眼。曲郁山被这一看,身体更僵硬。崔柠也察觉到药店员工的视线,他不动神色地挡在曲郁山身前,“麻烦你帮我拿下药。”
“好的。”药店员工很快转身去拿药。
崔柠见人走远,才转过身低声对曲郁山说:“你别怕,她不会知道我们发生了什么。”
曲郁山:“……”
他努力放松身体,“我没怕。”
崔柠看着曲郁山,吃完早餐的他比之前脸色好了一些,但相较一个月前还是要糟糕许多,他也瘦了很多,脸瘦得仿佛只有巴掌大。
因为脸变小,显得眼睛更大,黑黢黢的眼定定地瞧着曲郁山。他看上去像只可怜兮兮的惨遭无良主人抛弃的小狗。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麻烦?”崔柠轻声说。
此时,药店突然进了新客人。
那客人一进来就问:“有口罩吗?”
曲郁山发现这个声音有点耳熟,还没想到是谁,那人的下一句就响起,“曲郁山?你怎么在这?”
曲郁山刚刚放松的身体再度僵硬,正在他不知道该不该回头时,先前去拿药的药店员工走了过来,“先生,你的药拿好了,可以结账了。”
曲郁山连忙走向柜台,而此时喊他名字的人也跟着走到柜台,还伸手摁住他的肩膀,“果然是你,曲郁山,你怎么不应我?”
话说到这份上,曲郁山只能扭头看向旁边的人,挤出一抹笑,“谢老师,你怎么在这?”
“我家在这附近。”谢紫安眉毛轻轻一挑,他不仅认出了背对自己的曲郁山,还看到了曲郁山旁边的崔柠。
崔柠那张脸对着门口,他想认不出都不行。
谢紫安今早起床发现自己鼻炎犯了,恰巧家里口罩用完,就到附近的药店来买口罩,没想到在这一块碰到曲郁山和崔柠。
他去过曲郁山家,知道曲郁山家离这里很远,也知道曲郁山的公司离这里很远。
话说,曲郁山还把崔柠留在身边可真够让他惊讶的。周望卓都回国了,曲郁山怎么还抱着这个赝品不放?
想到赝品,谢紫安往崔柠那边看了一眼,这一眼,他发现崔柠正盯着他,那双眼阴森得厉害。
他不由一愣,上次在曲郁山家里,他不是没看过崔柠仇视的眼神,但并没此时恐怖。
正待谢紫安想再确认时,崔柠先移开视线,走到曲郁山的另外一边,声音弱弱地说:“曲先生,我有点不舒服,腿酸。”
虽然“腿酸”两个字说得又轻又柔,但谢紫安还是听清了,他不由看向曲郁山,只见他这位商业对手“唰”的一下脸红了,也不回答他话了,飞快地接完帐,就带着崔柠走了。
目睹这一切的谢紫安眉头拧起,他盯着已经消失的人影,转头看向药店员工,“除了口罩,刚刚他们买的药,我也要一份。”
十分钟后,谢紫安捏着手里的消炎药,仔细把说明书看了好几遍,又联想起刚刚崔柠说的“腿酸”二字,一下子明白了。
曲郁山这是把人睡了。
谢紫安想起曲郁山刚才那脸红的样子,暗觉好笑,不过是睡了自己养的小情人,用得着怎么害羞吗?害羞得像自己被睡了一样。
等等。
谢紫安突然记起自己跟崔柠说过的话——
“曲总他其实是在……下面的。”
在谢紫安看来,曲郁山包养小情人,自然早就把小情人睡了无数遍,没道理现在才来害羞。
崔柠说的腰酸未必指的是在下位而产生的酸,在上位者也会腿酸,做狠了的话。
尤其是崔柠这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
想到这里,谢紫安表情不由变得古怪,脑海里又浮现曲郁山的样子,一开始是曲郁山泛红的脸,继而是上次摸过的腰,最后是曲郁山那双大长腿。
如果那双腿架在……
呸,他怎么能想曲郁山在下面的样子。
谢紫安脸上的古怪瞬间变成了恶心,因为觉得恶心,他决定去恶心另外一个人,试图恶心转移。
“周望卓,听说你回国了?最近有时间聚一聚吗?没时间啊?没事,没什么大事,只是我刚刚碰到了曲郁山,还有那个叫崔柠的男孩子。”
谢紫安无论是话,还是语气都透着不怀好意。
“你知道我在哪里碰到他们的吗?药店,他们买了外涂的消炎药,其实买消炎药也没什么稀奇的,只是用药的人好像不是崔柠。周望卓,你这都回国了?曲郁山怎么还养着一个小情人啊?他不喜欢你了?”
打完电话的谢紫安神清气爽地回公司了,他早就看不惯周望卓了,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周望卓跟只孔雀似的,把周围人的目光都吸引走。
连谢紫安的两任男朋友都移情别恋到周望卓身上,移情别恋也就算了,哪知道周望卓听到他两任男朋友的告白,很假惺惺地说:“对不起,谢紫安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做对不起他的事。”
搞得他两个男朋友又跑回来跟他哭闹。
艹,抢他男朋友,还弄得是他的错,好像是他棒打了鸳鸯。
想到刚刚周望卓破天荒直接挂了他电话,谢紫安就觉得暗爽。
打起来!打起来!他想看周望卓手撕曲郁山和崔柠!!
谢紫安在心里想。
而一回公司,谢紫安就爽不起来了。
“什么?!他们不是跟我们都签约了吗?怎么还毁约?”
*
那厢,曲郁山正送崔柠去酒吧的员工宿舍,其实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能装完,崔柠不让曲郁山帮忙,自己收拾。曲郁山在旁边看得不好意思,忍不住帮崔柠叠衣服,只是他被人照顾惯了,叠的衣服形状比崔柠叠得丑很多。
叠了几件,他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只能讪讪收回手。
曲郁山看向其他地方,“有什么能让我帮忙的吗?”
崔柠本想说没有,但突然他眸光一闪,“我枕头下有几本书,曲先生能帮我拿下来吗?”
曲郁山应了,爬到上铺,掀开枕头,发现是一本理综练习册和一本英文真题卷。
他把书拿起来的时候,物理练习册里忽地掉了一张纸出来。
是一张草稿纸,但上面除了解题思路,还有名字。
看着纸上几十个“曲郁山”,曲郁山再度手一抖。他正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现,想把纸夹回练习册里时,崔柠的声音响起。
“曲先生,把书递给我吧。”一只手伸进上铺的床里。
崔柠的床有床帐。
曲郁山闻言,加快手上的动作,可他越急,那张草稿纸就越放不好。草稿纸跟书页一般大,总是露出边沿。
边沿露出,不就是透露他看到草稿纸了吗?
“曲先生?”崔柠似乎觉得疑惑,用手掀开床帘,目光望了进来。
就在曲郁山准备自暴自弃,就这样把书递给崔柠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像被解救了一般,曲郁山立刻拿出手机,但待看到手机上的名字,他觉得自己还不如不拿出来。
是周望卓打来的电话。
曲郁山一手压着崔柠的物理练习册,一手拿着显示周望卓名字的手机,浑身僵硬。
第59章 你就说刺不刺激,带不带感?
据崔柠说周望卓昨夜来找他, 也不知道看到什么,该不会看到他欺负崔柠了吧?
曲郁山迟疑不定之际,第一个电话因为长时间没接转为未接电话, 但很快第二个电话又拨打过来。
周望卓似乎准备曲郁山不接, 就一直打下去。曲郁山咬咬牙,只能将电话接起。这样躲着周望卓也不是办法, 他后面还要走剧情,况且他爸让他这两天跟着一起去趟医院看周母,届时见到周望卓的可能性很大。
电话接起后,周望卓透着疲惫的声音传来。
“小郁是还在生我的气吗?”
曲郁山默了一会才说:“没有。”
“对不起, 小郁,我……”周望卓话说到一半又顿住, 改了话题, “你最近忙吗?”
忙是挺忙的, 之前在国外呆了十几天, 公司压了一堆事情。曲郁山想如实回答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哐当”的一声,随后还有崔柠的声音。
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 曲郁山想起崔柠此时的状态,顾不得自己还在打电话,连忙下了床。他在浴室找到了崔柠, 崔柠摔坐在地,手里还拿着毛巾。
他好像是为了拿架子上的毛巾,却不慎踩滑。曲郁山注意到浴室地面上有水。
大抵摔得很疼,崔柠脸变得更苍白。
“你怎么不叫我帮你拿?”曲郁山虽然自己没受过,但他看霸总小说里,金丝雀第二天基本上是连床都下不了的, 崔柠还摔到屁股,肯定很疼。
崔柠似乎觉得丢人,勾着脑袋,自己撑着地板想站起来,声音低低的,“我刚刚看曲先生在打电话,不想吵到曲先生,所以就过来拿毛巾,没想到……我真的太没用了。”
电话?
周望卓还在跟他打电话,他把手机落在崔柠床上了。
曲郁山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可这时崔柠又发出一声吸气声,听上去很疼。曲郁山只能先把崔柠扶起来,因为对方不舒服,他也不敢走得太快,“先坐一回,我帮你收拾东西。”
把人扶回房,曲郁山拿起床上的手机,通话并没断。
“望卓哥,我这边有点事,晚一点再给你回电话。”曲郁山对电话那头说。
周望卓一向好说话,可这次他声音却变了,不再温柔,反而有些咄咄逼人,“小郁有什么事?”
曲郁山一顿,而崔柠那边又有了新动静,他余光瞥到崔柠又开始收拾东西,只是动作比之前要迟缓许多,脚步更是很虚的样子。
“我……待会要开会了。”曲郁山编了个理由。
周望卓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电话那头是良久的沉默,就在曲郁山以为周望卓已经放下手机的时候,对方的声音又恢复了温柔,“好,那我不打扰小郁忙了,但小郁一定要记得给我回电话。”
曲郁山嗯了两声,就把电话挂了,去帮崔柠的忙了。
东西收拾完,崔柠那边收到酒吧经理的短信,经理今天有事不来上班,让崔柠第二天再过来离职。
曲郁山便把人先送回家,他送到就准备去公司,哪知道崔柠喊住他。
“曲先生,你能帮我上药吗?后背自己够不着。”崔柠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啊,好。”曲郁山听到上药,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甚至都不敢看崔柠的眼睛,只含糊说,“你先回房躺着。”
他以为崔柠会躺在自己床上,却没想到对方躺在了他的床上。相比曲郁山的拘谨,崔柠表情要自然许多,当着曲郁山的面把上衣脱去。
本该是具有美感的背,却生生被背上青青紫紫的伤痕破掉,尤其是肩胛骨那一片都肿了起来。
曲郁山看到崔柠背上的伤口,不禁问:“这怎么这么严重?谁打你了吗?”
崔柠不语,只回头看曲郁山一眼。
曲郁山见状闭上嘴巴,心里的愧疚感越重,洗干净手就上床给崔柠上药,只是手在揉上皮肤前又顿住。
只是上药,不算轻薄吧。
他迟迟不动,趴在床上的崔柠转过头。他昨天的头发被一次性烫过,即使洗了一遍,还是有点卷。他静静地看了曲郁山一会方说:“曲先生?”
“可能会比较疼,你待会忍着点。”曲郁山回过神对崔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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