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思维跳跃的幅度之大,把李紧给整懵逼了。
“咱不能基眼看世界哈,高登上学那会儿交过三任女朋友,都是校花。”
至于为什么没有院花、系花或者班花……因为军院的女生挺要强的,不想当万年老二的女友。院外的人反倒没有那么清楚,而高登毕竟长得还不错,一头金毛格外招摇。
他又不是什么万人迷。
高登那家伙,其实本质有点慕强,顶多就像想要引起他注意的小金毛,老晃尾巴冲他汪汪叫。
李紧突然想到:“高登说壹号部队已经报名了,他们新兵是替补,最近一直在爬积分榜。”他越想越遗憾,“我去年成绩还不错,今年本来想拼一把,到时候进机械步兵连也容易点……”
“郑铎那里对你来说就是代餐,哪有正餐吃起来香!”卫纵冲他挑眉毛,表情相当得意,“等我们出发以后,也许路上会有点时间,我带你去看看我标记过的一些星球,都很有意思。”
“您竟然能忍着没去占领?”
卫纵耸耸肩:“科技发展水平不在一个层面上的星球,除非被星盗占了,不然没人会出手,否则那不叫争夺资源,叫侵略。”
“虽然联盟几乎没有存在感,但有些规矩,大家仍然会遵守。”他转而兴奋地说,“真的有小人国你知道吗?那是我自己出去瞎转悠发现的,但是生态大体上和我们差的不大,唯独那些小人儿长得特别小。”
“还有一个地方大气层很薄,在那里看星空会非常美,很适合拍照。我们刚从星盗那里抢回来的Z206有丰富的水产,里面有一种鱼,烤好了,外头一层鱼皮酥脆掉渣,里面的肉就像奶油那样柔滑鲜美,入口就化,你肯定会喜欢!”
这样的王储实在少见,他简直兴奋地像个小孩儿。
李紧忍不住跟随他的描述去想象,嘴里分泌唾液,仿佛真的尝到了鲜美的奶油一样的鱼肉。
真好啊。
他心里热乎乎的。
李紧冲动地凑上去,吻住了卫纵。
王储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愕然地睁大眼,近在咫尺地是男朋友紧闭的双眼,淡褐色的睫毛微微颤抖。他能感到李紧唇/瓣的柔软,对方如此小心又认真,让他觉得特别可爱。
他伸手搂住李紧,稍微偏头,热情地咬住对方的唇/瓣,勾住他的舌。
热气熏人,阳光仿佛从屋顶直/射而下,随着某种飞行小虫,带来了浓郁的花香。他怀里的人有时候成熟的像橡木,光润沉雅,但是此刻却像害羞的植物,狭路相逢便朝后退怯。
两人好一会儿才分开,静静地对视。
卫纵忽然笑了,冲着李紧挑衅地舔了舔/嘴巴,在泛红的唇角留下湿/痕。
黑发和冷白的肤色,还有银色的眼睛和红唇,这配色怎么看怎么招人。
李紧霎时脸蛋红透。
对手趁他不备,竟然快速升级。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在床上喊爷爷!”对手霸气发言。
“……”
所有旖旎全没了,就一句话,真牛。
李紧死鱼眼看着他,开口讥嘲:“你要这么想,我现在就可以喊喊,让你提前感受一下。”
他长出一口气,摸了摸刚才还乱跳的心口,还好卫纵缺根筋,不然他还真招架不住。
卫纵还懊恼呢。
嗐!他说错话了!他应该说老公或者爸爸之类的昂。
今天虽然不用上班,不过两人磨蹭了一会儿,还是自觉起床。卫纵要去看大公,李紧则打算按照计划,依旧去地下室锻炼。
“现在是布莉吉妲监督我训练哎,”李紧高兴地说,“我感觉很有收获。”
卫纵往头上套卫衣,随口道:“你还可以向她请教冷兵器,这个她最擅长。我的剑术也是她手把手教的。”
他穿好衣服,又提醒李紧,“你别光顾着长肌肉,记得在作训室里训练一下自己的异化体,最好能在灵活变形的时候,尽量让脑域保持稳定状态。”
李紧点点头。
他一直都是纯人类,也习惯了,所以有时候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还有第二形态。不知道这次再进虚拟世界,小毛球长多大了呢?
“走了,”卫纵想到自己的父母,走过去在李紧嘴角亲了一下,意有所指地说,“别太累。”还没等李紧反应过来,他就迅速溜了。
李紧翻了个白眼。
大公府依旧和上次一样,安静得几乎有点压抑。年轻管家一接到飞艇的通知,就严阵以待,守在门口等着迎接卫纵。
这次王储却穿得很随意,并且驾驶着一艘普通号牌的民用飞艇。
“大公怎么样?卫芙呢?”他习惯性地问道。
“殿下,大公正在阳光房晒太阳,小姐陪着他呢。”
卫纵想到来访记录,顿了一下问道,“夫人呢?”
管家自然很诧异,他还没怎么听过卫纵主动提起夫人。但他立刻反应过来,低声说:“夫人这几天不舒服,在自己房间休息。”
就这么大的地方,就三口人,竟然也没待在一起。
卫纵浓眉紧锁,心里十分不舒服。
他只思考了几秒就下了决定:“我有点事要询问夫人,关于他们的住所的问题。请你带我去见她。”
管家没有表现出好奇心,而是安静地带着他来到三楼另一边,这边的套房完全属于露易丝夫人,包括大公在内,都不会随便进去。
因此,他带着卫纵停在了门厅处,没有直接去敲门。
“殿下,容我先进去通禀一声。”他欠了欠身,才离开去扣门。
卫纵等了两分钟,管家很快回来,冲他弯腰。
“夫人在里面等着您。”
“谢谢,”卫纵想了想说,“请帮保密,暂时别告诉大公。”
管家露出一点笑,又飞快收起。他向卫纵郑重地保证。
“就算不提您,我也得为夫人保密,不然可就要失业了。”
卫纵走进露易丝的房间。
进门就看见拱形门洞,墙上贴着淡蓝色镶嵌纯金纹路的墙布,地上则是绚烂的贝金地毯,房间内用各色陶器和鲜花点缀,看起来极具异域风情。
卫纵知道这是露易丝家乡的风格。
那里盛产一种贵金属叫做贝金,其实就是一种特殊的贝类,有大有小,难得是形状和纹路完全相同。
贝壳上覆盖纯金,天然就是昂贵珍稀的装饰物。贝金产出金珍珠的几率也很大,纯金珍珠磨碎制作成香料,燃烧后可以安定脑域。
可想而知贝金被炒到了什么样的价格。
露易丝的家乡因此暴富,她才有机会读书,甚至到嘉莱万斯留学。假如她没有遇到卫耀,学业结束后,她就会从事对外贸易,专门交易贝金。
会客厅和卧室完全打通了,走进去能一眼看到尽头的落地窗和露台。
露易丝就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卫纵。
她无疑很美。虽然过了这么多年,但是她依然背影窈窕,腰肢纤细,一头金发像贝金的色泽,随意搭在肩膀上,也有种凌乱的美丽。
卫纵看着看着,却觉得这幅画面是割裂的。你看着露易丝,无论是从她的发型、妆容还是服饰,都与这房间的整体风格格格不入。
他环顾一周,也没有看见任何相框,以及具有个人特色的物件。
这间房间的主人,简直把这里住成了高级酒店套房。
“夫人,”他先开口问好,“冒昧打扰了。”
露易丝转过身,又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卫纵。过了好一会儿,她移开视线,低声说:“是我该说谢谢,您看到我的访客记录了,是吗?”
卫纵直接道:“你那天并没有告诉我,我猜想也许你要说的话会涉及到你的隐私,就单独来找你了。”他感到有点热,走到窗边询问地看她,“不介意吧?”
露易丝摇摇头,卫纵就推开一半落地窗,随意地看着外面庭院的红色绿色黄色的树,上午已经带点凉意的风穿过窗户,给凝滞的室内带来一丝新鲜的空气。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看向露易丝,后者似乎正在受到困扰,每当看见他的时候,困扰就会加倍,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就是露易丝给他的感觉。
“医生说大公的身体很有起色,”她竟然先说起了卫耀,“我想,他接受过手术以后,就会变得很健康了,这是件很好的事情。”
卫纵没说话,只是专注地听。
露易丝在微风里环抱住自己,表情不断地挣扎。最终她下定决心,第一次笔直地看着卫纵,轻声说:“殿下,我打算在大公手术以后,正式提出分居的要求。”
卫纵面上平静,心里却瞬间掀起轩然大波,满脑子弹幕刷刷飞过去。
搞什么?
分居?!
一股怒气渐渐凝聚在了胸口,他眼睛冒火,压抑着声音,咬牙问:“婶婶,我不明白!”他深深换了几口气,尽量保持冷静,然后问道:“是小叔出轨了吗?”
露易丝忧郁地摇头。
“没有,他这么多年一直只有我。”
“那就是你出轨了,爱上其他人?”卫纵的声音变得冰冷。
然而他对面的女人还是摇头。
卫纵变得暴躁,语速飞快地质问她:“既然你们都没感情上的意外,为什么要分居?你是觉得王室生活太压抑吗?”
他放轻声音,“如果是这个原因,你很快就不需要再忍耐了!小叔做手术之前就会宣告脱离王室。等他身体恢复,你们想去哪里都可以,哪怕回你的家乡!”
“不!”
露易丝突然反应激烈,她大声拒绝,扶住了落地窗,那双动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那不是我的家乡!”
卫纵愕然。
“你在说什么?”
露易丝拼命平复心情,揪住自己的披肩。
她抬头,用非常麻木的毫无起伏的语气,告诉了卫纵一个惊天秘密。
“我不是露易丝。”
这个世界如此荒诞滑稽。
卫纵懵了,他听见自己发出嗤笑,嘲讽露易丝:“你就算想离开小叔,也不用编造这么可笑的理由吧?你直说吧,到底想干什么?”
对啊,婶婶难道疯了吗?
露易丝彻底冷静下来了,她意识到对面是王储,是卫耀的亲人。她如果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掉眼泪显然没有用处。
“我的确不是露易丝,”她昂起头,冰冷地回视卫纵,“我也没法证明我自己的身份,因为我在成为露易丝的那刻起,真实身份就已经被吊销了——”
这让她心中压抑多年的痛楚从深处翻腾上来,让她难以再顾忌自己的形象。
卫纵大脑一片混乱。
他震惊地瞪着金发女人,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从空间扭掏出个小玩意儿啪地贴在落地窗前。磁场覆盖他们站立的区域,嗡鸣声响起几秒就立刻消失。
“我开了屏蔽仪,你继续说!”
他用严苛冰冷的目光审视对方,可无论怎么看,都没觉得和记忆中的女人有任何差异。
“我在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次手术,”假露易丝露出浅浅的苦笑,任由他打量,“只要不躺到手术台上,没人能从外表上区分我们。”
假设她说的都是真的,那么卫纵第一反应当然就是——
“那真的露易丝在哪里?”
金发女人却变得茫然起来。
“我、我曾经是流民,没有户籍,一直混迹在最底层,我也不知道自己混了什么血,反正有一头金发。有一天他们找到我,说让我去扮演一个女人,从此可以过上人上人的日子,还能给我一大笔钱。我需要钱……”
她注意到卫纵不耐烦的表情,叹气,“我不知道,殿下,他们为了把我弄进国安局,给我办了户籍,可‘我’存在了几个月,就不得不死掉,从此只有露易丝。至于真的露易丝,我根本没见过她本人,只是看过视频,还有监控。”
“监控?”卫纵脑子嗡嗡响,也顾不上其它的,“你看见监控里她在什么地方吗?”
露易丝眼神看向房间一角,使劲回忆:“我想,那有点像监狱,或者病房……不,更像监狱,有一次她砸歪了监控,我看见画面边沿露出来的栅栏。”
她向卫纵解释,“你知道那种老式监狱吗?用钢制的一根根的栅栏……”
“我当然知道!”卫纵打断他,焦虑地继续问,“你说国安局,你都见过谁?你怎么知道是国安局找得你?”
开玩笑吧?朱琼斯有这个胆,当初就不会被他闯进屋子吓成那德性。再说露易丝被当成间/谍带走的那会儿,朱家在国安局且还说不上话。
可是其他人,怎么可能瞒天过海搞这种鬼?小叔有什么价值,需要那些人这样针对?还不如直接暗杀掉露易丝,岂不是更彻底……
不过,那时期的人好像都离开了。
是巧合?
露易丝垂眸:“我那时候并不知道,但是我见过国安局的标志logo,后来我和卫耀结婚,也曾经陪同他去过国安局,然后我认了出来。”
没人知道她当时的震惊和恐惧。
不,也许有人知道,但她也认不出来。隔了太久,而且当时她不停地学习,甚至脑内注射语言芯片,灌输了大量有关卫耀和露易丝的事情。
她几乎二十四小时坐在监控前,观摩监控里面的女人,看她的一言一行。或者仔细地翻看她的电子相册,大学里那些影像,和卫耀的旅行vlog……
看得越多,她越觉得监控里的是另一个人。
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把vlog里恣意大笑、神采飞扬的女人,变成了监控里的疯子。
虽然她仍然能够从露易丝不发疯的时候,观察她的习惯,但是大部分时间,她都是沉默并且疯狂的。
62/115 首页 上一页 60 61 62 63 64 6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