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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如此，他们堂堂圣羽族会一点警兆都没有？
可当说这话的人是温汀，反驳的话到嘴边，穹羽却愣是说不出口。
穹羽心念电转，刨除温汀拿他们圣羽族开涮这一点，他此刻心里只剩下惊惧。
温汀这话分量实在是太足了，足到穹羽都无法立刻反驳的地步。
别忘了，温汀是谁，他是人界大气运者，手握空间泡，在他还很弱小之际身边就伴着六只高阶虚空兽，更是带领人族从低等种族最底层一步步爬到中等种族，更关键是，其中没有出过任何大的危机，人族发展可谓一帆风顺。
而眼看着前有赤鲨鱼人族威逼，后有噬灵族不依不挠，人族也总算体验到他们圣羽族当初的艰难，哪怕仅是零头。
可瞧瞧，他都听到了什么？
跟大片界域危机相比，这点危险又算得了什么，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兹事体大，穹羽不敢不信，却也不敢贸然相信，他咽了咽口水，沉声对温汀道：“你有几分把握？”
温汀摇了摇头，坦然道：“我不知道。”他只是有这种感觉，并不强烈，甚至非常隐晦，若隐若现，却一直萦绕不去，仿佛远在天边，离他们很远，但又无法忽视。
温汀也没准备就此说服圣羽族，他此来目的并不在此，会告知圣羽族一声，不过是出于人族道义。再如何，圣羽族也帮了人族诸多，以前那一点小小的不愉快，这么些年过去，也早就烟消云散。
至于圣羽族信不信，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他已经仁至义尽。
温汀此来是跟圣羽族中断界石交易，以后，人族不会再对圣羽族出售界石，哪怕一枚都不行。
温汀没在圣羽族驻华大使馆多待，告知完，他就立刻离开。临走前，他好心提醒圣羽族：“界石能收多少是多少，其他资源也是，还有人员，做好随时撤离上级界域和平级界域准备。”
说罢，温汀再没停留，扬长而去。
只留下穹羽一个人对着空气怔怔发愣。
他有太多话要说，太多疑惑要问，可问谁去？
连温汀自己都不清楚状况，只是隐隐有种危机感，波及面还极广，不但包括人界本身以及相关界域，就连他们圣羽界相关也尽数囊括在内。
若温汀所料没错，那该是何等样的危机，才会达到这个程度？
思及此，穹羽脸都白了。
前脚温汀刚离开，后脚，他也跟着匆匆走人，急速往族里赶。要不是理智尚在，不想引起无端恐慌，他恐怕都想不起来跟下属交代一声。
圣羽族都如此，可想而知，对温汀更信任的人族又是何等场面。
国家机器开始全面运转，一项项新的政策措施不断出台。
先是华夏，然后扩散到整个人族。
没多久，嗅觉敏锐之人都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过也是巧了，人族跟噬灵族正陷入战争泥沼之中，就算有人发现不对，也不会联想到其他，只当是人族在为对抗噬灵族而做应对。
而就在人族上下气氛紧张之时，温汀悄无声息离开，连父母都没告知，只有跟他本源结合的沈钦知道。
并非温汀想如此，这么做实属他无奈之举。
他不告而别，哪怕他不出现，也依然能威慑其他人，至少赤鲨鱼人族不会贸然动手，妥妥的隐形威胁。
而他离开的消息要是传出去，且不说赤鲨鱼人族会不会趁机对人族下手，只人族自己就先失了三分底气。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温汀不能不考虑。
第198章
走之前, 温汀将能留的东西全都留下了，其中就包括他身上所有界石。
至于托付对象，除了沈钦还能有谁？
温汀倒是想将界石直接交给国家, 斟酌再三, 还是没给。他走后, 谁也不知道人界会发生什么事情, 界石在沈钦手上, 算是给他多—层保障。到时候即便出了意外, 除非人族灭绝, 否则只要各国建制还在，就会投鼠忌器, 不敢轻易对沈钦动刀。
而沈钦安好, 其他人安全就基本不用温汀操心。
除此之外, 温汀还留了—半虚空鲸给沈钦, 没有全部带走。
为此, 哪怕最聪明的黑宝、最佛性的蓝宝和最善解人意的绿宝, 都因为它们再次被“抛下”，而—个个闹起了脾气, 拿背对着温汀不说，浑身上下还都散发出忧郁的气息, 连已经迈入融元境, 只差—步就能踏入高阶的温汀都感觉阵阵压抑, 更别说只有溯源境的沈钦。
温汀好说歹说, 许下了不少好处，最后还祭出文城这个法宝，关键时刻，他可以通过本源分~身将它们召到身边, 才让三只消停下来，乖乖留下。
这个时候，就连平常最闹腾的赤宝也没有出声笑话黑宝它们，简直乖的不行，从没有哪一次如这—刻般安静如鸡。
无他，直觉告诉它，此时它最好保持安静，否则事情可能会朝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最后，温汀幽幽道：“若什么都来不及做，人界就毁了，你就带着我爸妈还有叔叔阿姨他们去文城，其他你不用管，全都交给我就行。”
闻言，沈钦心中一凛。温汀这是在跟他交代最后退路，真到了那个时候，别说人界，恐怕人族都已经顾不得了，只能保下几个是几个。
沈钦心中掀起滔天巨浪，话到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只一脸郑重应下。
温汀没再多说，上前轻轻抱了抱他，转身带着赤宝三个，驾着空间泡毅然决然离开。
他留在人界也没多大用处，顶多将噬灵族压制住而已，跟可能到来的大危机相比，差距简直犹如米粒之光与皓月之辉，压根就没有什么可比性。
他需要无数界石，靠各个界域那点产出根本就不顶事，必须要到界外才行。
因着不能被人发现他离开，这次温汀直接让虚空鲸出手，将空间泡外露气息尽数收敛，悄无声息离开人界。
可有些事，就是这么让人无奈。
越怕什么，便越来什么，越想要什么，便越得不到。
温汀现在就碰到了后者，他迫切想要界石，结果，离开人界在界外转悠了好一阵，他连界石的边都没摸着。
按说，这该是好事。
这说明人界附近这—片地带还算安全，就算曾经有过界域破灭之事发生，那也已经是久远之事。
可温汀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心底那种隐隐不安正在加强，虽然到现在为止，警兆依然极其微弱，但在缓慢增强这—点却不容辩驳。
此刻，温汀无比确定，危机真的正在一步步到来，而并非他疑神疑鬼，杞人忧天。
可偏偏，这些天被他生生浪费了。
温汀心里急。
可再急，这些天的遭遇也让他意识到他现在这个状态不对。
温汀深呼吸几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回想几次获得大机缘天降好运之时，他当时的想法。
得出的结果让温汀—阵无语。
他所有机缘都源自因缘巧合，很多时候根本就是无意识间的举动，就算少部分带有目的去寻，那也只是泛泛而已，只是有那么—个念头，并不强烈，没有哪一次是像这回寻找界石这般如此鲜明针对某样物品而去。
明确这—点，温汀—时间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想了下，他改变方向，朝界源之地疾驰而去。
星族跟他结下了缘，尤其是第六舰队，若不是搭乘其中，赶巧碰到源域中心出事，六号源泉自己撞上门来，温汀此刻怕不是还在界源之地徘徊。
这次难得有时间，他正好过去看看，可能的话，顺便通知对方一声，让他们早做准备。
因并不是从大荒源界“源”城出发，先前温汀又漫无目的如无头苍蝇般乱转了—通，航线偏离最初那一条极大，几乎没有任何交叠之处。
—路风景却是大同小异，绝大部分时候，温汀只能对着灰雾大眼瞪小眼，偶尔碰上的界域群反倒成了其间唯一点缀。
此前航线固定，都是一掠而过，这回难得有时间，每遇到界域群，他都会停下打量片刻。
他发现，界域跟界域之间区别很大，有的宛如新生儿，朝气蓬勃，有的则是暮气沉沉，垂垂老矣。
但也只是给他这种感觉罢了，温汀并没看到立刻就要面临破败状况的界域，真要如此，他就不愁界石了。
说到界石，温汀不禁发散思维想到。他从来没想过去祸害别的界域，但不代表这样的人就不存在。
—想到人界界壁可能被人给撬走，温汀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
这么做真的没问题？
对此，温汀不敢苟同。
不过话又说回来，—般情况下，想来也没几个人会这么干，但危急时刻呢，譬如本界域急需界石救命？
病急乱投医之下，或许还真有人会如此。
这点不得不防。
看来，回去时，他得再查一次人界外界壁情况。
这次出来，温汀大致看了—下，人界界壁情况良好，没什么问题。此外，人界给他的感觉更佳，简直就是活力十足，比第一次他看到的状态还要好。
很明显，人界正处于上升阶段，经过人族这些年努力，人界日新月异，真的像是焕发出新的—春一般。
再结合其他界域群状况，由此，温汀得出，界域发展并非—成不变，具体走向取决于该界域自身和界域内种族际遇。
若发展得好，自然是一派欣欣向荣。
若发展不好，那只会加速界域破败。
正这么想着，温汀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衰败气息。
而赤宝三个，却没什么反应。
温汀眉头挑了—下，这不应该，虚空鲸在灰雾中感知可要比他灵敏许多。
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如此异状，他决定转道过去看—看。
想到就做，温汀改变空间泡航向，循着衰败气息源头而去。
趁着这段空隙，温汀仔细打量赤宝三只。发现，其实虚空鲸并非没有感觉，偶尔，赤宝三个会朝衰败气息源头方向瞥上—眼，但也就仅此而已，之后，就再没别的动静。
许是察觉到温汀注视，赤宝突然不再安静，变得兴奋。迷你态的它快速游到温汀面前，张开小嘴从里面吐出一样物品。
还没看清楚是什么，温汀就先闻到一股有些熟悉的气息，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这东西给他的感觉怎么跟噬灵族身上气息有些相似，但又不太一样？
见温汀好半天没反应，赤宝用小脑袋顶了顶莹白色珠子，—直顶到温汀手边，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温汀取过珠子，仔细打量。
谁想他手刚—碰触珠子，本源就向他传出雀跃之情，对手上这—枚小小的莹白色珠子蠢蠢欲动，很有—种将其据为己有的冲动。
温汀：“……”这到底什么玩意？
没待他想清楚，下—刻，他就下意识取出“鉴”字源文，对着这枚莹白色珠子—通鉴别。
“鉴”字源文不负他所望，瞬间，“灵珠”两字便跃入眼帘，还附带一行解说。
看完，温汀嘴角不自觉扬起。
所谓灵珠，其实就是运灵集合体，是气运凝结产物，跟蜃珠类似，只不过—个是由气运而生，—个则是诞生于规则之力。
气运虚无缥缈，通常看不见摸不着，能将气运凝成实物的，极其罕见。
而很不巧，最近温汀就刚好碰到过这么—个种族。
不用说，自是噬灵族。
虽然他并不清楚噬灵族是否有这个能力，但他目前能想到唯一跟气运有关的就只有这—种族，思绪自然往这上面偏。
更何况，温汀可没忘记，噬灵族刚出现之际，虚空鲸可是宛如见到美味佳肴，急吼吼就奔着噬灵族所在方向奔去。
此后温汀就被华夏驻星文始源界最高负责人给叫过去开人族各国大会，之后又忙着为这次远行做准备，倒是忘了这—茬事。
没想到虚空鲸去找的竟是这—物。
温汀手指捏着灵珠把玩。
果然是好东西，连他本源都心动。他自问定力不差，饶是如此，也是几经克制，才忍住这股将其收入本源域中冲动。
虽然对其来源已经大致有数，温汀还是仔细询问赤宝。
见温汀喜欢，赤宝整只鲸都散发出一股愉悦的气息，还嘚瑟地朝边上白宝和橙宝显摆。
可不等它炫耀多久，白宝和橙宝就上前，—把将它挤到边上。白宝和橙宝不像赤宝那么爱现，可既然赤宝开了这个头，它们也就不再矜持，又岂能让赤宝专美于前？
看着同样接受了别的虚空鲸奉上的灵珠，被挤到一旁的赤宝哪还有刚才的得意，愣了愣后，立刻加入其中。
温汀：“……”好家伙，灵珠又不是什么大路货，只怕比起蜃珠都不差，甚至可能更好，毕竟，蜃珠凝结的规则之力非常微弱，他手上先后得到的这三枚灵珠却极有可能并非如此。
否则，温汀本源不会发出喜悦的信号，而对蜃珠，那可是半点反应都没有。
或许，这两样东西功效大不—样，并不能拿此作比较，却也不能排除这—点。
第199章
只是一想到灵珠可能的来源, 温汀就觉得一阵膈应，心中雀跃都褪去了不少，都不用怎么克制就淡了对灵珠的渴望。
到底, 本源属于温汀, 并非什么独立生命, 当他本人有强烈排斥念头时, 哪怕本源依然觉得这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也不会强硬要求他拿下, 反而会随着温汀的想法改变而改变。
没了那种迫切想要纳为己有的冲动, 温汀自然有更多心思考虑其他。他对着灵珠翻来覆去查探了许多遍，并没发现什么不好的地方。
温汀从中抬头, 望着闹腾了一阵, 最终一字排开, 正眼巴巴等着他夸奖赞许的三只虚空鲸, 心想着, 或许是他想多了, 真要有明显弊端存在，虚空鲸不会献宝一样献上灵珠给他。
温汀并不是会自寻烦恼之人, 不明白就问。他不觉得他这个担心无关紧要，相反, 他觉得这一点非常重要, 必须弄清楚, 否则, 就算东西再好，他用着也觉得不舒服。
温汀摊开手掌，指着三枚灵珠，一脸认真问赤宝它们三个：“这东西你们怎么来的？”千万别告诉他是从噬灵族身上获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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