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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 这两位还真是有缘。一个是从“源”本源中剥离出来最后成了独立生灵, 另一位则是由源泉开智后成为智慧生命, 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都非常独特。
就温汀所知, 万物皆可化灵, 但这只是往夸张了说，其实, 这里所说的万物通常是指花草树木、飞禽走兽这些生灵, 死物并不包括在内, 就更别说源泉和本源这个级别。
是, 界域各族中有机械族这类存在, 但它们并不是机械化灵, 而是诞生之时就有智慧，不是由死物生出灵智而成, 这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
听温汀这么一解释, 九号源泉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去, 紧跟着好奇心被挑起, 奇怪“域核”好好的大荒源界不待, 跑他这来干嘛？
说起这个，温汀其实也好奇。
在他印象中，“域核”怕是会在大荒源界待到天荒地老，怎么突然就离开了？
转念一想, 他便恍然，刚刚才出现的那一点好心情瞬间没了。
“域核”出山，意味着什么，还用说吗，十有八~九是为了应对眼下灾难。
事实也是如此，“域核”此来就是为了这事。
很快，温汀便从对方口中了解来龙去脉。
这场灾难源自界虫，是混沌世界这类世界之害，所过之处，世界不存。
对于庄稼来说，蝗灾够厉害了吧，而很不幸，混沌世界就是界虫眼中的庄稼，只不过界虫比蝗虫强不知道多少倍，它们什么都吃，真正的片瓦不留。
思及此，温汀不由想起浩劫将至前他心中所感。那时，他去了一趟界外，目的直奔界石而去。
结果，界石没找到多少，却幸运得到了五色气。
不，那只是温汀自己根据它们形态颜色取的名字，自从他突破界域限制，他就知道它们真正的名字，正是穹羽跟他曾提过一嘴的混沌之气。
只不过，混沌之气是个笼统的概念，包括很多种，不止他得到的五色气这五种，还有其他，而且，哪怕看起来颜色形态一致，极有可能也不是同一种。
混沌之气根据诞生的区域不同，各有特性。
譬如温汀手上得到的五色气，就是人界所在这一片区域特产，刚好是一套。
就这一点来说，温汀运气之盛真的让人无法辩驳。
五色气单独分开来用，功能也很强大，但跟一整套比起来，那就是天差地别。
尤其是其中的灰气，它防御不了混沌世界规则之力，却对防范生命体非常有效，就算近在咫尺，没有像蓝鲸它们那样强大而又特殊的感知能力，只怕也会忽略，看不到它。
界源之地本该也是如此，但谁让事情就是这么巧，外来界域超脱者入侵之际，作为取代一号源泉成为新的界域核心的九号源泉还没彻底消化吸收五色气，隐形效果没达到最佳，刚好卡在仔细观察就能被注意到的尴尬境地。
而且更巧的是，温汀恰好在那个时间点突破界域限制，规则导致他自动向附近区域散发他晋级的讯息。
若只是如此，那入侵界域超脱者最多也只是循着气息找到温汀大郅所在。至于具体地点，是没有的，那样的话，最终入侵界域超脱者也只能不了了之。
无他，他找不到人界。
偏偏，人界跟界源之地有通道相连。
很明显，相较于界外讯息传递，走通道这条捷径信号就要强上许多，便一下子吸引到了正好就在界源之地附近的入侵界域超脱者注意。
也就是说，温汀因着这条线无意间暴露了所在位置。若非九号源泉特殊性，入侵界域超脱者也大意了，没有尽全力，恐怕赶不及温汀支援，界源之地就先一步毁了。
而下一个目标，自然是人界。
或许，入侵界域超脱者最终下场八成还是老样子，但人界可能就没那么平静了，必然会遭到一定程度破坏。
要知道，人界可没有九号源泉这么厚实的身板，入侵界域超脱者随便施展一点本源能力，就能将人界打得七零八落。
那样事情就麻烦了，温汀会真正投鼠忌器。而越是如此，局面就越糟糕，若对方见机得快，第一时间就声东击西开跑，他还真未必就能拿下对方。
而被一个界域超脱者跑了，还被他知道了地方，会有什么后果，可想而知。
哪怕暂时没问题，毕竟有浩劫这个挡箭牌在，没有哪个界域超脱者会吃饱了撑的特意跑到这来，没看入侵界域超脱者都只是顺带，却也不再安全。
毕竟，即便届时界源之地彻底消化吸收五色气，也有暴露的危险。
若入侵界域超脱者势在必得，找人拉网式一寸寸搜索的话。
大海捞针虽难，却架不住有大毅力者，只要不怕浪费生命，一直找下去，总有一天会找到。
而且这只是其一，还有一点，温汀以后再出界就不安全了，随时可能遇到界域超脱者。
这一点比起前者更加让人防不胜防，对方要嫌定位他太麻烦，大可带着帮手在他大致感应到的区域守株待兔，那温汀还要不要出界了，难道一辈子待在人界中？
显然，这不可能，混沌世界规则限制他不能在界域内长待。
话归正题。
之前，温汀还在疑惑他为何要去找界石，最后却找到了比界石更合适的五色气，直接让人界跟周围混沌融为一体，原来如此。
至于这混沌为何物，就是温汀口中的灰雾，亦即混沌世界名称由来。
整个混沌世界充满了混沌，界域顶天就是其中的点缀，混沌才是混沌世界主体。
而混沌之气由混沌孕育而生，是混沌的精华，跟界域一样，只不过孕育机制不同，从两者级别上的差异就能看出，双方不是一个档次的，混沌之气层次明显要高于界域。
温汀先前忙着应对浩劫，并没有多想，现在回想起来，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当时的感应可能并非为了应对浩劫，而是专门针对界虫灾难而去。
只是两者共存，浩劫并不是单独出现，还伴随着界虫灾难，冥冥之中温汀有所感应。
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界及其相关三大界域就安全了，这只是减少了被界虫发现的概率。
界虫凶名在外，可不会因这点就被难住，它们中一部分能凭借对气运的感应找到目标。
说到这个，温汀眼角不由抽了抽。
界虫这一存在，在他看来，是害虫，是灾难，但换个角度来看，它更像是清道夫般的存在，只不过它们清理的不是温汀眼中的垃圾，而是混沌世界这样的存在。
思及此，温汀一脸唏嘘。
混沌世界被当成垃圾清理，这还真有够让人奔溃的。
偏偏，混沌世界似乎还没这个自觉。
要不然，它现在应该想尽办法让自己脱离“垃圾”这个身份，努力让自己变得有用。
而怎样才能从“垃圾”转为有用之物？
温汀直觉问题关键在这次浩劫上。
结合“域核”提供的信息，以及他之前判断，温汀大体摸出一个轮廓。
这次浩劫极有可能是混沌世界最后一次机会，而这次浩劫新诞生的规则依旧无望跨过这道门槛，界虫感应到新“垃圾”的诞生，赶紧就闻着味过来“清理”。
越想，温汀越觉得他这个推断有道理，便将他的想法告知给在场唯二听众。
听罢，别说“域核”，就连刚诞生灵智没多久的九号源泉也沉默了。
也是，任谁被当作“垃圾”对待，也高兴不起来。
更何况，他们原先认为的灾难，居然只是清理垃圾，这让他们情何以堪？
恐怕换做谁一时都没法接受。
温汀倒觉得还好，虽然他也感觉挺那个，但总比这不过是一场偶然的灾难要好。
混沌世界既然被当作“垃圾”清理，那他们也就有了方向，而不会再茫然四顾，不知从何处着手。
他们只要想办法改变混沌世界“垃圾”这个身份，就有希望终止这场灾难。
而且，就算真的无路可走，最终走向灭亡，根据界虫“垃圾”清理原则，气运低的先，气运强的后，以他们人族以及与人族关系密切者现在的气运来看，怎么也得排到后面去。
换而言之，要死，他们也是最后几批。
温汀不由苦中作乐如此想到。
可接着，他又笑不出来。
知道了症结所在又如何，他们要怎么才能解决这个问题？
温汀望着依旧跟个无底洞似的鲸吞海吸着它所能汲取的所有资源的空间泡，一脸苦涩。
一整套五色气的作用最多就是延缓了人界及其相关三大界域走向衰亡的脚步，想要从根本性上扭转这种局面，还是要从转变混沌世界“垃圾”这一身份上来考虑，而这就极可能需要动用更高权限的空间泡。
偏偏，空间泡在这个时候“罢工”。它权限提升需要的资源实在是太多了，多到让温汀都感觉到绝望的地步。
看着权限进度条那缓慢的上涨速度，温汀一言不发。
或许，靠吸收界源之地这个层次的资源根本就行不通。
温汀大致推算了一下，照这个速度下去，等空间泡权限提升，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时间紧迫，温汀等不起，他不想走投无路再来后悔。
那有什么办法能快速提升空间泡权限？
温汀脑海中最先闪过的就是五色气。
不过，很快就被他否定。
五色气又不是大路货，特别是灰气，哪怕他成了界域超脱者，对其感应力也没增强多少，他不认为短时间内他还有好运发现第二团。
正在他发愁之际，一个极为大胆的念头不期然浮现在他脑海中。
第222章
既然界虫极有可能是世界清道夫, 且是根据既定规则，按照气运多寡进行清理，那温汀不禁异想天开, 会不会不在它们优先级中的序列找上它们, 若不主动攻击, 它们就不会搭理？
若这个条件成立的话, 那他将要进行的计划就有操作余地。
怕就怕, 没有这个空子可钻。
但不试一试, 谁知道就行不通？
温汀感受着本源域中合体后气息强大许多的本源, 眼中异彩连连。
他手中握有空间泡，又有完全体本源相助, 双重保障下, 他还真不怎么怕界虫。
当然, 只是单对单的情况下。
但界虫之所以名字中有个虫字, 就是具备虫子的普遍性, 以数量见长, 哪怕界虫层次再高，也改变不了这个习性。
论单体实力, 界域超脱者还未必就真的怕。
问题是，虫子出动, 哪可能跟人单挑, 肯定是一整群蜂拥而出。
而整个混沌世界, 又能有多少界域超脱者？
温汀没见过界虫, 要不是“域核”接受到一些信息，并跟他提及，他甚至都不知道有界虫这种生命在。
但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都不用辛苦找其他例子类比, 试想一下蝗虫过境那种情况就知道，该是一副怎样的场面。
而若将吃素的蝗虫，换为吃肉，不，什么都吃，那又会如何？
光想象，温汀就觉得不寒而栗，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这种情况下，任是再厉害的界域超脱者，也逃不过被界虫群吞没的下场。
温汀感受着自己身上气运缓缓流逝，心中明白，恐怕世界壁已经被破开一条口子，界虫开始侵入混沌世界。
温汀大胆推测，他身上气运流逝速度极为缓慢，很有可能一方面是人界所在这片区域相对比较偏远，而恰好界虫侵入方向不在它们这边，还没侵袭到这。
而另一方面则是，人族节节攀升的气运抵消了很大一部分气运衰退。
但最终两相一叠加，还是出现衰弱迹象。
这便是大势所趋。
这个过程一经开始，就很难扭转，并且会逐渐加速，就像胳膊扭不过大腿一样，光靠一两个人根本就不行，温汀自也不例外，最终还是要靠混沌世界自己解决。
当然，前提是，他得有能力跟混沌世界沟通才行。
而这个希望，很可能就寄托在他手中空间泡上。
其实，温汀对混沌世界用降临浩劫这种方式来强行改变规则这点，很不敢苟同。
世界需要成长，世界内的智慧生命也是如此。
但现在情况是，混沌世界先强行制定下一套规则，不管这套规则是否适合当下，然后发展着发展着，最后发现不对，降下浩劫，转换一部分它认为错误的规则，再来一遍。
这下好了，原本好不容易积攒下的界域超脱者，被清理得只剩一小撮，又得从头开始。
至于界域和界域内连界域都脱离不了的芸芸众生，那更是亿万里都不存一个。
别忘了，界域超脱者再超然，那也是从界域内诞生。界域才是混沌世界根基，而每重来一次，根基就毁一点，界域超脱者诞生几率便降低一些，速度就减慢一点。
别小看就这一点，漫长的时间积累下来，足以由量变达到质变的地步。
混沌世界显然就是如此，一来二去，进入了死循环，直到现在，混沌世界底蕴彻底被耗空，界虫便顺理成章过来清理新产生的“垃圾”。
就这一点而言，温汀更欣赏界域发展方式。
界域跟混沌世界不同，远的不说，就拿人界、圣羽界和星界来说，都是典型的自然成长型，哪怕最后出了问题，那也是界域和界域内众生共同做出的选择，而非如混沌世界这般，由混沌世界完全主宰，视其内众生宛若蝼蚁，出错了那就灭了再来，一点情面都不讲，好像一台设定好程序的无情机器一样。
说实话，温汀对混沌世界这一点非常排斥。
那给他一种他仿佛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程序一般随时可以被抛弃的不爽感觉，甚至连小程序都可能不是，说不定他被当作病毒给清理了。
想到这，温汀不禁心头一跳。
无数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
混沌世界、界域、界域内众生、程序、病毒……
界虫、清道夫……
温汀心下震动。
他倒不怀疑混沌世界核心是机器，这可能性不高，但按照已知情况来判断，混沌世界核心应该和界域核心不同，两者极有可能不是同一类，哪怕排除等级差异来看，两者都有本质区别。
界域核心属于自由成长型，而混沌世界核心属于固定成长型。
都是成长型，但类型完全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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