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源文师又不是只他一个，温汀不信政府不愿意同圣羽族友好交流，只要圣羽族想，有的是源文师乐意接下这个任务，偏偏圣羽族放着容易的不管，舍近求远，这又何必，还是说其他源文师满足不了他们要求？
温汀心念电转，他想不通其中关窍，只知道一点，圣羽族不可能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耍着他玩，他们这么做，必有所图。
不管圣羽族有什么目的，反正必然有所求便是，圣人他们当不起，无偿奉献并不存在。
把握这一点，温汀便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他跟西林探讨了一会源文之道，在对方自信满满，其实不设防之下，间或不动声色夹杂一些反向试探。
其实没什么可说的，温汀书写源文，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他并不清楚其中缘故，说的东西都很浅显。
同理，西林漏出的信息也仅只皮毛。
饶是如此，双方都很满意，都认为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笑容满面回宿舍。
温汀躺在床上，双手交叉撑在脑后，眼神放空。
这次他收获良多，他知道了一个在圣羽族看来不算什么，对于人类来说，却是极其重要的消息。
原来，本源并非一定要自然觉醒，而是可以后天塑造。
当然，前者潜力巨大，后者就要逊色许多。
但整体水平不代表个体实力，总有一些人靠着后天塑造本源而崛起，超越大部分本源天赋者，屹立巅峰。
这点不用跟圣羽族求证，温汀就能得出结论。
无他，这个道理放之四海而皆准。
纵观人类历史，类似的例子不要太多，只不过不涉及本源而已，想来，本源一道九成九也不例外。
还有一点，则是温汀综合西林不注意之时透露的些许蛛丝马迹自行总结得出。
圣羽族跟人类很不一样，圣羽族有种族天赋，亦即他们能跟冥骨族对抗的资本——圣光，而人类没有。
不，这么说并不确切，人类不是没有种族天赋，而是种族天赋为万道并举。
作为圣羽族种族天赋的圣光本源，人类也能觉醒，只不过数量不多。
而圣羽族厌恶的死灵类相关本源天赋，人类同样存在，当然，数量也相当稀少。
总而言之，圣羽族特点明显，圣光本源大行其道，而人类就现有那点稀少样本来说，都呈现百花齐放之态，什么样的本源天赋都有一些，却都不上规模。
两者孰优孰劣，还真不好说。
但有一点温汀可以确定，人类潜力应该比圣羽族更高。
对，温汀就是这么自信地认为。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这是共识，但当一方优势明显，短板却也明晃晃戳在那，而另一方乍看起来很是平庸，什么都会一点，却什么都没足够优势，似乎非常不起眼，很容易让人忽略，下意识认为这样的种族没什么发展前途，迟早泯然众矣。
实则不然，只有这样的种族才能走得更远。
也难怪圣羽族跟冥骨族，好吧，其实是死灵族势不两立。
因为两者压根就没法共存，相互克制得厉害，势必只能有一方存在，至少也要具备一定优势才行，否则随时要担心对方打上门。
人族则不然，几乎找不到相克种族，而人类中却总能出具克制对方的战力，哪怕总体数量并不多，也是一个威胁。但威胁又不大，明显是比较鸡肋的那种，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结合这两点，温汀有些清楚圣羽族谋划。
人类是座宝库，圣羽族若想在原基础上再发展壮大，跟人族结盟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以关键时刻出手相助，对人类有恩的身份出现，人类世界大门还不对他们大敞而开，届时各种交流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都不用动用阴谋，直接阳谋摆在面前，让人无话可说。
只不过圣羽族能从人类身上汲取到很多东西，而人类从圣羽族身上能吸收的其实不多。
而人类还在沾沾自喜，庆幸于圣羽族的到来。
温汀叹息，这到底谁占谁的便宜？
第52章
华夏船队上空, 两位圣羽族凌空悬浮，俯瞰前方，却无人引起注意, 好似这两人不存在似的。
片刻后, 其中一人银翼道：“昕羽，你说华夏考古队当初怎么出的冥骨域（阴森海域）, 你相信他们真的靠运气？”
“运气也好，凭实力也罢，那都是他们的本事。”昕羽淡淡道, 语气中带着几分对华夏认可。
气运一说虽虚无缥缈，不可捉摸, 却真实存在。
一旦某个种族气数已尽，那再如何挣扎, 都无济于事。
从这一点上来说, 运气好非常可怕, 有时甚至比实力强大更让人忌惮。
试想，双方狭路相逢, 一方明明不敌对方，怎么算都是输，结果却因各种各样的意外不但逃过一劫，还反败为胜, 这在对手眼里是怎样让人吐血的场面？
实力就更别提, 那说明华夏一族有天赋, 能量刚复苏，就诞生了能突破冥骨域限制的觉醒者。
“你说得有道理。”银翼赞同，“那你看，华夏属于哪种情况, 运气，还是实力？”
“这个我哪知道？”
“是啊，连你都不清楚。”银翼不解，“那为何不深入调查一番，很简单的事情，怎么搞得如此复杂？”
昕羽抬头，望向虚空某一处，叹息一声。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除非不想要现在大好的局面。
半晌，他道：“华夏文明之火已点燃，温和手段用一用无妨，其他的，不到万不得已，不建议使用。”
银翼皱眉，对昕羽这个解释并不满意：“那就是簇小火苗，虚得很，随时都能熄灭，上边到底在怕什么？”
昕羽凉凉瞥了他一眼：“你忘了族里记载？”
银翼凝眸深思，片刻后，似是想起什么，不由倒吸一口气。
他知道问题所在了。
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有古老种族发现新诞生的族群，非常脆弱，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他们，却占有极佳资源，界域通道一开便点燃文明之火，自然觉醒者比例高峰时更是占据半数以上，令人垂涎欲滴。
如此大一块肥肉，谁不觊觎？古老种族想也不想，就挥挥手将新生族群灭了，把对方界域占为己有。
结果呢？
新生种族临死反扑之际，自毁文明，自绝后路，倾尽一切，无师自通，以种族气运为燃料，用文明之火去燃烧对手，消磨对方底蕴。
当然，这文明之火并非类似温汀这样个人本源，而是各族界域本源所在虚空点燃的那簇火焰。
后果不用想也知道，该古老种族表面上看似大胜特胜，实则根基不稳，种族潜力被大量消耗，之后无声无息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而这样的事情，并非个例，虽然不是所有潜力高的新生种族都会这一手，但真的不得不防，毕竟谁也不想活得好好的，最后不知不觉就从云端跌落，成为众多竞争失败者之一。
而华夏，正是这样的新生种族，放大了说，甚至可以包含整个人类。
你以为幽冥蝶入侵为何虎头蛇尾，难道真是它们实力不足？
非也。
幽冥蝶其实并没人类想象中那么弱，尤其是成规模暗杀突袭，很容易造成同等阶对手大量伤亡，特别是在华夏人还没觉醒时，那更是手到擒来。
可事实却是，华夏气运非常盛，幽冥蝶首次突袭就不成功，之后错失良机，双方实力慢慢持平，等到觉醒者大批出现，通道被封锁，幽冥蝶权衡再三，果断乖乖龟缩在幽冥界，不再踏足人类世界。
这可不是幽冥蝶无力再入侵人类世界，而是觉得眼下不值当。
人类正处于爆发期，一段时间内气运最鼎盛之时，相当于游戏中的新手期，有本界保护在，这个阶段跟人类硬碰硬非常不值当。
同理，冥骨界也一样。
区别只在于冥骨族比幽冥蝶一族更为谨慎，没有在界域通道刚开之际，就兴冲冲突入人界，而是采用死灵气息侵染界域的方式，用人界本土诞生的死灵骸骨做先锋，自己却躲在后面，静观其变。
其实，就算没有圣羽族插手，人类也不会怎么样，起码灭族危险并不存在，除非冥骨界大举入侵，再加上幽冥蝶趁虚而入，就是日子难过点，想要像之前那样富足安逸，那恐怕不可能。
先后两界入侵都没达成目的，而正在节骨眼上时，圣羽界界域通道出现，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圣羽族出手帮助人类平定骸骨之灾乱象已成定局。
人类气运之盛，可见一斑。
尤其是华夏，更不容小觑。
见银翼了然，昕羽吩咐：“让底下人注意点，顺势而行，不要在局面还不够稳时去挑战华夏底线。”
银翼点头表示收到，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云端，再次出现，是在船队旗舰上。
与此同时，周旭宿舍。
“你在看什么，那边有东西吗？”王彦斌面色古怪。
三人闲着没事聚到一起打牌，打得好好的，温汀接连两次走神，还都是对着同一个方向发怔，别说心细的周旭，就连王彦斌都察觉到不对。
“没什么。”温汀回神，指着刚才他目光锁定方向，不太确定道，“我感觉那上空好像有生命气息存在，现在弱了一些。”
“有吗？”王彦斌起身来到窗边，循着温汀所指方向望去，什么都没发现。
“可能是我感觉错了。”温汀笑了笑，道。
“不一定，也许是圣羽族。”周旭插话。
“是有这个可能。”王彦斌附和。圣羽族能飞，只要飞得足够高，他们自然发现不了，“好了，打牌打牌，圣羽族有什么好看的，哪有打牌有意思……”
温汀莞尔，没再理会这些，跟着加入斗牌之中。
尽管他并不认同王彦斌这个说法，若真是圣羽族，那定然不普通，因为普通圣羽族并不会给他这种感觉。
不过管他呢，只要圣羽族不对华夏不利，他们爱怎样怎样，他才懒得多管闲事。
他之所以走神，不过是头一次发现这种情况，一时困扰罢了。
就在温汀三人打牌打得风生水起时，船队进入冥骨域。
随队一干指挥官都有些紧张，纷纷将视线落在秦云身上。
“秦上校，你确定没问题？”
秦云撇了撇嘴，一脸不以为然：“你们在担心什么，这不是有圣羽族高手坐镇吗，还怕出不去这片鬼地方？再说，就算没圣羽族这个倚仗，当初我能带队走出去，这次自然也能。”
有指挥官噗嗤一声笑了：“就靠你说的运气？”
“怎么，有问题？”秦云斜了他一眼。
“没有，没有。”那人赶紧否定。
这下，所有人都露出笑意。
秦云靠运气带领船队走出冥骨域，那可是佳话，至于有多少人信，这个就只有天知道。但秦云咬定这点不放，其他人作证，他们还能怎么样，难道要将船队所有人员一个个查个底朝天？
开玩笑，又不是查奸细叛徒，真要有人这么做，非闹出乱子不可。
但指望运气再次降临秦云身上，这谁敢赌？
要不是圣羽族现场证实他们能自由出入冥骨域，谁敢带大量能力者过来，这不是白白送死吗？
饶是如此，在场指挥官也不能全然放心，毕竟圣羽族是外人，再好，终归也不如自己人可靠，聚焦点就落在秦云身上。
瞧秦云那信誓旦旦的样子，众人心下了然，运气一说听听就罢，秦云必然有倚仗，只是不愿说罢了。
一众指挥官倒也没逼问，只要确定秦云不是在拿他们生命开玩笑之后，其他细枝末节没必要全盘弄清楚。
一路顺畅。
本来华夏一方还怕找不到遗迹岛，结果白担心一场。
船队在圣羽族向导指点下，直奔遗迹岛而去，连点弯路都不用走。
至于中途遇到那些，曾经差点让华夏考古队葬身海洋的死灵骸骨大军，完全不是圣羽族对手，如砍瓜切菜一样被圣羽族消灭，甚至远远就避开华夏船队，不敢靠近。
“这就是遗迹岛？”银翼站在船头，远眺前方岛屿，遗迹古朴厚重气息扑面而来，关键是其上萦绕的力量，连他们都不敢小觑，一看就不是现在人类能有的手笔。
“所以，对待人界要慎重。”昕羽重申。这界规则之力看似薄弱，似乎随便哪个界域都能侵入，实则底蕴深厚，只是不到一定程度，不显现罢了。要人类当真处于灭绝风险，看人界规则还能不能无动于衷。
当然，无论哪界规则都并无意识，但有本能反应，会自救。
而人界属于比较特殊一界，主体种族只有人族，其他都不算。
本土复生的死灵骸骨其实地位跟野兽一致，都没开灵智，不算智慧种族。
但偏偏各种规则都有，相应的，属于人界唯一智慧种族的人类所觉醒本源自然也五花八门。
反倒他们圣羽界，规则不全，很多都缺失，需要补足。
所以说，潜力巨大的界域遭人觊觎真不是什么稀罕事。
“走，下去清场。”话落，银翼便飞身而起，圣光所过之处，大片大片死灵骸骨消散于无形，连点残渣都没落下。
昕羽加入后，清理速度倍增。
不消片刻，原本密密麻麻布满死灵骸骨的遗迹岛海岸一带，就呈现出真空状态。
空气有刹那凝滞，随后船队中赞叹声此起彼伏，欢呼声绵延不断。
温汀站在甲板上，静静看着圣羽族高手大展神威，目光闪了闪，对此不置可否。
圣羽族这是要把人类养废的节奏？
第53章
遗迹岛死灵骸骨很快被清理干净, 遗迹近在眼前，无论是能力者，还是考古队, 一个个都跃跃欲试。
结果上面传来消息, 遗迹危险程度可能很高，进入生死自负, 让每一位入遗迹之人都签署自愿保证书，同时留下遗嘱。
原本兴致高涨的众人瞬间被兜头而下的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心里挣扎不已。
当初华阳秘境开启时, 也不清楚里面状况，但那时情况特殊, 众人没时间多想，所有开窍者一律入内, 没有选择。
眼下不然, 选择权就摆在面前。
遗迹若只是有危险倒还好, 咬一咬牙，进就进了, 只要不是太倒霉，想来性命无碍，最多受点伤而已，以当今治疗能力, 出去又是一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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