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孟湿润着眼眶,嘴角向上扬起了很大的弧度。
“也不对,如果说在一起的话,那应该是十五年。”
这次到是把李清竹给说懵了:“啊?为什么是十五年?”
“我十岁那年,宝贝来到了我身边。”
李清竹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随后脸上红晕迅速爬到了径长的脖子。
“怎么可以这样算?那时候,那时候我们才多大啊,怎么就叫在一起了呢?”
林孟憋着满腹的笑意,很认真地说:“怎么不能算啊?那时候我们就同吃同住,当然是在一起的。”
她说得太认真了,李清竹跟着想了想,好像不无道理的样子,竟一时找不出话来反驳她,直接语塞了。
林孟见李清竹沉默下来,马上接着补充道:“以后,也要一直在一起。”
她朝李清竹看过去的目光饱含深情,是认真到极致的样子。
犹如当年如火如荼的盛夏,她对李清竹初次表白。
她说:“李清竹,我喜欢你。”
犹如三年前某个落日黄昏,她对李清竹提出要求。
她说:“跟我回家。”
犹如她们背负压力和阻碍,她对李清竹势在必得。
她说:“结婚吧。”
林孟能记住李清竹所有的小习惯,不管是畏高还是不吃生冷,不管是脸皮薄易害羞还是紧张不安的时候手指会搅在一起。
李清竹也能记住林孟的所有坚持,不管是起早贪黑的补习就为了考上中影,又或者是首都东桥别墅三楼的那一张张海报。
她们已经经历了许许多多,迈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荆棘和坎坷。
分别后各自一方,朝着对方拼尽全力前行。
重逢后跃跃欲试,无法自控地大步靠近。
那些过往统统变成了五彩斑斓的人生幻灯片,在林孟一句“以后也要一直在一起”的认真执着里,于李清竹心中自动上映。
她抬起头,闭上眼,享受着来自天上的馈赠,温暖在亲吻她的脸颊,她笑了起来。
林孟看她到启唇,阳光洒满她整整齐齐的贝齿,白得迷住了眼。
林孟听到她用印刻进自己骨子里的温柔嗓音,对自己说:“好。”
只是那一个简简单单的“好”字,林孟也笑了起来。
*
迎接新生命的到来对于新婚燕尔的夫妻来说,真的是一件紧张到了极点的事儿。
尽管林孟是等到李清竹的信息素彻底恢复如初,去医院做好检查,再三确认之后,才大着胆子征求了李清竹的同意,对其进行的终生标记。
但两年转瞬即逝,李清竹临盆这天,已经是国际知名自由音乐人的林孟,还是觉得幸福来得是神奇又突然。
她在妇产科外面来来回回地转悠,让此时已经拥有了双重关系的小情侣,双双回忆起了曾经被内娱某顶流焦躁的情绪而支配的恐惧。
宋笑笑依然憨傻地笑着:“孟孟,别转了吧,一会儿就出来了,不要担心。”
王桃好整以暇坐在宋笑笑旁边,“她就那样,你让她转吧,她把自己转晕了就不转了。”
“好久了?都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出来?”林孟急得满头大汗,越转心里越担心,越转整个人越紧张。
国外的医院妇产科和国内不一样,产房隔音效果出奇的好,她们呆在外面,根本听不到里面是什么样的声音。
李清竹羊水破的时候还丝毫不慌张,直到宫缩的疼痛逐渐消耗掉她大半体力,孩子还没出来,她才显得有些着急了。
“医生……啊……怎么还不行……”
“就快了,深呼吸,看到头了!加把劲!”
助产医生迎接过的新生命数不胜数,这种都算小场面了,“别紧张!你只管用劲!这都是正常的!很好!对!非常棒!再用点力!”
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传彻产房,李清竹疼得哇哇大叫之后,嗓子哑了不说,整个人浑身被汗水浸泡,身上的每寸肌肤都失去力气,手和腿,哪哪儿感觉都不是自己的了。
再到她和婴儿被推出产房转入休息室,林孟看到她那个瞬间,眼泪刷地就掉了下来。
她伏在李清竹身边,紧紧握着李清竹的手,哭得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所以在李清竹那间休息室里,护士们就看到了这样一幕。
大多数人对新生儿都会充满好奇,会满心欢喜地围着打转。
结果这位家属,还有另外两位家属朋友,全都守在初为人母的Omega身边,个顶个地心疼得不得了,反而是那个睡在婴儿椅里的小家伙,全被她们给忽略了。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林小里同学缠着她笑笑阿姨讲故事,讲到这一段,宋笑笑还会尴尬地假装咳嗽。
林小里伸出胖乎乎的爪子捏她笑笑阿姨的脸,“快接着说啦!后来我两个妈妈都说了些什么呀?有没有夸我长得好可爱呀?”
“呃?要不阿姨给你讲,你有一个坏奶奶的故事?我给你说那故事可精彩了,后来你的坏奶奶啊,一个人把肠子都悔青了,咱过年回家的时候,你的老实爷爷还不准她进门,把她送的礼物都扔出去了,你有印象吗?”
林小里把自己的小嘴巴嘟得高高的,能够挂上一把壶。
“不要听坏奶奶,坏奶奶你已经讲过了!小里不喜欢奶奶!”
宋笑笑吃了瘪,又赶紧讨好说:“那我再给你讲一个你A妈情商低,好多Omega阿姨喜欢她,天天跟她眼睛底下晃悠,她都傻兮兮把人家当朋友的故事儿?那可有得说了!你千万别告诉你O妈,免得她吃醋不高兴。”
林小里的小脑袋里,还没有吃醋的概念,歪着头托着腮问:“吃醋为什么不高兴?我O妈喜欢吃酸的呀?”
宋笑笑眼泛精光,张口就要说上那么一二,比如那个姓赵的,比如那个姓汪的,如今一个凉透了,一个早不知去哪儿了,完全不顾虑自己有没有带歪小朋友。
而那时候,林小里的另外一位桃子阿姨就会过来抢走她手里的棒棒糖,对她说:“小里先睡午觉,睡醒了再继续听故事好吗?”
林小里爬上自己的小床,盖好小被子,把小手手放到外面,闭上了圆溜溜的眼睛,竖着耳朵听她桃子阿姨在门外压低声音训斥笑笑阿姨。
“都给你说多说次了,别给小孩儿吃那么多糖,她会蛀牙的。”
“哎呀哎呀,你别念我了嘛,我以后给她吃半个,不成吗?那半个的半个?”
而当时的休息室里,林孟和李清竹又到底有没有夸林小里呢?
宋笑笑歪头,十分认真地回忆了下。
林孟当时哭得特别特别傻,眼泪鼻涕一大把。
“阿孟……”李清竹无比虚弱,想要说点什么,却又苦于真的说不下去了。
林孟哽咽着抬起头,亲吻她的手背:“宝贝,我在,我在。”
李清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浅笑,过了好一会儿,她缓过一口气,才又说了两个字:“不痛。”
她说她不痛,她那被身生产的衣服沾满了血污,护士已经给她换了新的,可新的又被冷汗侵湿了。
她说她不痛,她的脸苍白又憔悴,就像一脚踏进鬼门关,从死亡线上爬回来的。
她说她不痛,明明已经开始输营养液,她的嘴唇龟裂,手掌冰冷,她浑身都在不受控制的发着抖。
那时候的林孟,一定是心疼惨了。
所以不仅没有夸林小里半句,后来多年都不打算再给林小里弄个弟弟或者妹妹什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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