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一愣,相互看看彼此,没听错吧,陛下要发月钱了?可都欠了多少年了。
“不过暂时不能全给,只能先给一年的,”李玄度说道,“但是给利息的,剩下的月钱你们也都放心,陛下都会补给你们的。一会儿公公们回去,劳烦公公们将此事传达一下,叫他们都过来领月钱。就来本宫这里领即可,对了,每部都有各自领月钱的时辰,你们可都记好了。”
接着,李玄度将各部的时辰都一一说出来。宫里人多,不能一天都发完,便排到了明天、后天。
众人记好后,有之前专门发月钱的部门心中有疑惑,便问:“殿下,历来下人们的月钱都是由我们来发的,为何这次是您亲自来发?”他真正想法是这次不能贪银子了。
李玄度推锅:“本宫也不知道,是陛下吩咐的,如果公公想知道不如去问陛下。”
谁敢去招惹那位主啊,那个太监便不再说什么。
此事已定,李玄度便叫他们各自散去了。
没等多久,各宫的侍君们来请安了。
李玄度一看,龙炎又没来。昨天明明告诉他的,竟然敢不来。马上派多福去叫人,多福急匆匆地去,急匆匆回来,说屋内并无人。
没在睡觉,那是去哪了?
李玄度拧着眉,中二期的少年是不好管。
不过今天发月钱这事大过一切,李玄度还并没有因为龙炎而坏了心情。心情特别好,也充满了自豪感,终于干了一件有意义的事。
今天不仅要发月钱,还是念书的日子。
李玄度将发月钱一事全权交给柳莺时负责,花朝和南宫月夕留下来帮他。
而李玄度则跟着阳止去了小书房。
坐好后,阳止先让李玄度复习了一下第一天学习的《千字文》,李玄度记性也挺好,说得很流利,阳止表示很满意,又让他写字看看。
李玄度的字依旧不怎么样,阳止拿着他写好的那张纸拧眉看了半天:“这两日没有练习?”
李玄度颇为心虚,小声道:“没有。”
阳止气得去掏出戒尺:“把手伸出来!”
李玄度不敢不从,将两只手都伸出来手心朝上,阳止“啪啪啪”打了数下。
恨铁不成钢:“你初学写字,竟如此懈怠。打你,是为了让你长记性。”
李玄度不敢反驳:“夫子教训的是。”
阳止冷冷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将戒尺收起:“再写!”
李玄度老老实实地拿起笔端端正正又工工整整地写了一遍,写完后双手捧着给阳止看。
阳止看完后依旧拧着眉,不过这次没说要打他。
他拿起毛笔来,在砚台里蘸了墨,然后在纸上慢慢写着,力图叫李玄度看得仔细。写完后又将笔递给了李玄度,李玄度接过后揣摩了一下,才动笔写了起来。
这次写得比起之前的强了一些,阳止表情稍霁。
“夫子,不如这样吧,”李玄度用笔点点脑袋,“我找一些稍薄一些的纸,覆在你的字上临摹,久而久之我的字肯定能练好。”
“怎可投机取巧。”阳止显然对这种做法并不赞成。
“怎么能是投机取巧?”现代卖的那些描红本都是这样的,“我现在还找不到什么诀窍,总也写不好,不如我照着你的临摹,久而久之说不定就会写好了呢。”
“不可。”阳止断然拒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字体,你就算临摹我的临摹得好了,但那不是你属于你的字体。”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李玄度继续劝,“我既不科考,又不想成为书法家,就是想写写字而已,只要写得好看,字不字体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阳止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
李玄度等了一会儿也未见他回复,便轻轻唤他:“夫子?夫子?”
阳止这才回过神来:“你是不是觉得我教的……”
“夫子教得非常好,”李玄度知道阳止要说什么,“我很乐意听,只是有些事情没有谁绝对的对与错。我也只是提个意见而已,咱们商量着来,若是夫子觉得我的意见不好那咱们就不用。”
阳止想了一会儿:“照你说的做吧。”
李玄度特别高兴,这可轻松了不少。
“那我先练着,等练得差不多了再把夫子的字拿掉,我再自己写。”李玄度找了一张薄纸,放在阳止的字上,然后慢慢地临摹着。
刚开始临摹得也不好,等写得多了,才逐渐进入状态。
阳止一直看着他,视线从手上的笔落到了洁白修长的手指上,然后顺着手腕往上看,看到了胳膊,最后看到了那张认真的脸。
阳止突然像是被烫到了一般,心猛地狂跳起来。他面色不动,努力保持着平静,好在那个人并没发觉到他的不正常。
李玄度又写完了一张,美滋滋地拿给阳止看:“夫子你看,这张是不是比之前写的都要好?”
阳止的心有些乱,注意力始终不能集中到李玄度写的字上。最后只道了一个好字。
李玄度没有发觉出阳止的不正常,毕竟他平时就一副冷冰冰,话很少的样子。如果他说了很长一段话,那才奇怪呢。
一整天,二人都在房里练字,连午膳都是在小书房吃的。
等到了侍君们该请晚安的时间,一天的学业这才得已结束。李玄度写得手都酸了,也不敢抱怨,在阳止面前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到了正殿,李玄度坐在主位上向下看去,龙炎还是没有来。
李玄度又派人去找,回禀说不在房内,不知去哪里。
李玄度又拧着眉,太不像话,不给他点儿教训尝尝,他真不知天高地厚!
“花朝,月夕,”李玄度道,“今日的月钱发得怎么样了?”
“发完了三部,”花朝回道,“想要都发完,还需几天的时间。”
李玄度道:“不急,辛苦你们了。”
花朝道:“那些下人们可都高兴坏了,朝着殿下的房间连连磕头。”
“真的啊?”李玄度美滋滋的。
商兰秋道:“那我明天也想和他们一起。”
南宫月夕道:“你不是还要和长夏查他们贪污一事?槐序现在病着不能一起去查,你再走开了,让长夏怎么办?”
商兰秋不愿意:“你怎么总管着我啊?你以为你是谁啊?”
“好了,”李玄度见再说就吵起来了,“兰秋你还接着跟着长夏,至于莺时那边,长至你明天也过去帮帮他们。”
众人都散了后,李玄度往外走,终于看到了失踪了一天的龙炎。
“去哪了?”李玄度拿出皇后的气派来。
龙炎看他:“有事?”
“尤火火,”李玄度指名道姓地叫他,“我昨天和你说什么了?我是不是告诉你早晚要请安?时辰也告诉你了?但你今天人呢?去哪了?”
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质问他,被李玄度这么说的感觉他并不排斥。
龙炎意外地想编造个理由,要编就要编得合理一些,于是便没有马上回答,但这被李玄度当成了不想回答。
“去,”李玄度手指着正阳宫的大门,“绕着正阳宫跑十圈。”
那些太监们是三圈,但考虑到龙炎年轻力壮,又是习武之人,便多加了几圈。
龙炎没动,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
李玄度催促:“开始吧,早点儿跑完早点儿睡觉。”
龙炎斜着眼睛看他:“你是在开玩笑吗?”
“你看我这个样子是在开玩笑吗?”李玄度打着哈欠,“快点儿吧,我亲自看着你跑。”
龙炎沉默不语,他自诩经历过大风大浪,什么场面没见过。但今天这事,却让他有些发懵。
“怎么,你还不愿意啊?”李玄度决定今天必须给他个教训,小毛病不管,以后再有什么事更不好管教了。
“不跑。”
怎么可能绕着正阳宫跑十圈?这事传出去他还要不要面子了?
“不跑?”
那怎么可能!他要是不跑,他皇后的面子往哪放?以后还要不要治理后宫了?
李玄度四处瞅瞅,走到一棵树下,折了一根树枝拿在手中。他一手拿着树枝根部,将枝头放在另一只手的手心上垫了垫。
“快跑!不跑可别怪我打你,”李玄度吓唬他,“树枝这么细,打身上可挺疼的。”
“你敢打我?”龙炎简直没想到李玄度竟然这么大的胆子。
第29章
“为何不敢?”他是皇后!后宫他最大。
“你要是敢打,别怪我……”
龙炎的狠话没说完,李玄度的树枝就打下来了。他并没有用多大的力,只是为了吓唬吓唬龙炎。
龙炎的手也挺快,猛地擒住李玄度的手腕。
“疼疼疼——”龙炎会武,手劲比一般人大很多。李玄度是真感到疼了,眼角甚至还流出了两滴生理性的眼泪。
龙炎心疼了,忙松开手,头一次有这种心疼人的感觉。
“你怎么这么用力。”李玄度去看自己的手腕,都红了,再过一会儿都得捏碎了。
“你打吧。”龙炎道,“我不躲。”
李玄度一愣,怎么突然转性了?
他没有打,脱手将树枝扔了。龙炎将他的手腕抬起,仔细看了看,有几根指印。他伸手揉了揉,又用嘴轻轻地吹气呼呼,特别地小心翼翼。
朕的皇后身体娇贵,定要小心呵护,不可动粗。
月光下,俩人离得很近,李玄度甚至能清楚地看清龙炎的每个毛孔。龙炎专注的样子,叫他有些不自然,他抽回自己的手,气氛有些尴尬。
突然,龙炎朝着正阳宫的宫门跑了。
“你去哪?”李玄度跟在后面大喊着。
等他到了宫门时,看见龙炎在围着正阳宫跑。
李玄度一时没理清他的脑回路,刚才不是还挺横的说不跑吗?这会儿又心甘情愿地跑了?这是弄疼了他的手腕愧疚了?
他脸上渐渐有了笑容,看来想要管制他也不是那么困难。
龙炎已经跑完了一圈,李玄度朝他挥挥手:“加油!”
一直到跑完了第九圈,他依旧很有活力,脸不红气不喘。李玄度感叹,年轻就是好了。
说到这还有些困了,反正也快跑完了,李玄度一想,回去睡觉吧。
等龙炎跑回来时,发现李玄度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拧着眉冲进宫中找人,被多福拦住了。
多福道:“攻侍君,殿下已经睡着了。”我只是象征性地拦一拦,不过你执意要见的话,我可以放你进去,毕竟你们俩是怎么回事,我都知道。
龙炎站了一会儿,离开了。去找喜公公,告诉他现在就通知各位大人,从明天起上朝的时辰提前半个小时。
朝堂之上,大臣们极力隐藏着困倦,向这位喜怒无常的帝王汇报。都在暗暗吐槽,为什么要将早朝的时辰提前啊?
只有站在一旁的喜公公乐呵呵揣手,因为皇上要到皇后那里请安啊。
李玄度坐在主位,看着下面的龙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瞧见没有,这不是挺听话的吗?
今天继续走后宫,依旧是李玄度和龙炎。
经过两天的查看,李玄度心中越发欢喜。宫中的这些资源都要好好利用起来,能省下一大笔银子呢。
“对了,刚才喜公公来找我,咱们的种植和养殖计划已经被通过了,”李玄度美滋滋地对龙炎说着,“今天看完我再好好规划规划在哪里都种什么养什么,然后就可以实施了。”
正说着,前面忽然有吵嚷声。
就见不远处有三四个小太监围着一个小太监打,被打的那个抱着头蹲在地上。
李玄度急忙拉着龙炎躲在柱子后面:“看看再说。”
那些小太监拳打脚踢的,被打的那个连声哀嚎。
“交不交出来?”有一个太监狠狠地踢上一脚。
被打的那个抱着头:“哥哥们,给我留一些吧,求你们了。这么多年没发月钱,家里都要急死了,还要等着用钱了。”
李玄度吃惊地与龙炎对望一眼,然后做着口语,这是要银子的?
他没有马上出来,打算再看看。
“打!给我狠狠地打!”那个小太监没有动摇,反而打得更厉害了。
李玄度实在是看不下去,示意多福。多福大喊一声:“住手!”
李玄度和龙炎从柱子后面走出来。
太监们不认识他们,多福板起脸来:“大胆,见了皇后殿下,攻侍君还不快快行礼。”
那几人慌忙跪倒在地,颤颤巍巍:“奴婢叩见皇后殿下,攻侍君。皇后殿下、攻侍君万福金安。”
李玄度没让他们起来,他一步步走上前,来到打得最厉害的太监前站好:“刚才你们在做什么?”
小太监虽是害怕,但也存着一丝侥幸:“回皇后殿下的话,没,没干什么,奴婢们就是在闹着玩儿。”
“是吗?”李玄度哼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压迫,“闹着玩儿?本宫看着怎么不像啊?”
小太监还嘴硬:“真,真的。”
龙炎走上前,一把抓过小太监的衣领,把他从地上薅起:“看着皇后殿下再说一次,方才你们是在干什么?”
小太监还是不承认:“就是在闹着玩儿。”
清脆的“咔嚓”一声,龙炎扭断了他的脖子。小太监的尸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摔在了其中一个太监身上。那个太监当即就吓尿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充斥在空气中。
李玄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连串惊着了,龙炎怎么又在他面前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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