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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你一起困告(近代现代)——夏子煦

时间:2021-03-15 09:11:27  作者:夏子煦
  提供视频的举报人——金融公司柏金所副总裁,祁玉。
  由于丰州视频事件在网络上不断发酵,形成一级舆情,福海省公安厅以雷霆手段迅速出击,抽调精干警力成立专案组,商请检察机关提前介入,针对丰州裴某某涉嫌谋杀一案,以及丰州特大贪腐黑暗保护伞恶性案件进行全面调查。视频被公布的两天后,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派出联合督导组奔赴福海省,对该案办理工作进行督导。
  藤墨在洁白的病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伍十弦正坐在病床边垂着头认真地削一个苹果。
  他转头望着伍十弦,一时间还有些恍惚,竟然觉得像是在做梦。
  直到伍十弦抬头看见他睁着眼睛,微笑着问道:“你醒了?”
  眼泪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滚落,他伸手想去摸一摸伍十弦的脸,却又不敢真的触碰他,害怕一旦真的挨上去,那个泡影就被戳破了。
  可伍十弦放下手里的苹果,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
  温热的、柔软的,虽然还有一些淤青在上面,但确实是十弦的脸。
  他才发现,这不是做梦。他的十弦,真的好好地坐在他的身边。
  “别哭了,这么大个人了,像什么样子。”伍十弦一边数落他,一边温柔地给他擦眼泪。
  “柏先生……还有程警官呢……”
  “他们都很好,不用担心。程警官在楼上病房呢,他比你醒得早。等你感觉好一点,我们就能上去看他们了。”
  “好……”藤墨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正从窗外照进来,在病床上划下一小片温暖的光斑。
  一个月后,藤墨出院了。
  但他没有去锦阳,而是回到了丰州。
  这时专案组进驻丰州已一月有余,但案件调查进展并不顺利,一来因为顾朵儿死亡时间在十一年前,许多关键证据已经缺失,许多案件目击者的资料也缺失;二来关于段元朗黑社会性质组织案,同样缺少人证物证,由于段元朗涉黑组织长期通过暴力、威胁等手段大肆实施违法犯罪活动十余年而未被打击处理,造成当地人谈段元朗色变,即便专案组已经在当地展开调查,许多受害人仍然不敢报案。
  藤墨回到丰州的第三天,他领着一个当年酒店的同事走进了专案组在丰州的临时办公室。
  接下来,第四天、第五天,陆陆续续地有人走进那间办公室。
  后来,微博上出现了一个叫做“丰州天亮”的超话。
  超话置顶的一条帖子是这样写的:
  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为大众谋福利者,不可使其孤军奋战。
  为自由开路者,不可使其困厄于荆棘。
  渐渐地,开始有一些人关注到这个超话,并且在超话里讲出他们自身的经历,如何受到段元朗黑社会性质组织的迫害等等。随着话题热度的上涨,超话的粉丝越来越多,也有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勇敢地站出来,专案组那边的工作进度有了突飞猛进质的飞跃。
  六个月后,经全面深入调查,最高人民检察院、公安部联合督导组通报了丰州裴某某涉嫌谋杀一案,以及丰州特大黑社会性质组织保护伞案件调查情况:
  2007年5月,受害人顾某某在丰州豪生酒店608房间,因琐事与嫌疑人裴某远发生争执,裴某远在吸食毒品极度亢奋的状态下,蓄意将受害人顾某某从窗口推下,造成一尸两命。
  时任丰州市市委秘书长裴某旭得知其子裴某远杀害受害人顾某某,伙同时任丰州市公安局副局长邓某儒、黑社会性质组织头目段某朗等人,销毁犯罪证据,恐吓、欺压案件相关证人,伪造顾某某自杀现场,妨碍司法公正。经查,犯罪事实确凿,检察机关已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关于丰州特大黑社会性质组织保护伞案件,经调查,2007年5月,段某朗亲弟段某赫伙同裴某远等人在豪生酒店608房间聚众吸毒,是顾某某被害案直接目击证人。段某朗以此胁迫裴某旭充当其黑社会性质组织“保护伞”,自2007年8月起,在裴某旭的默许和关照下,非法盗采镇金山金矿十余年,非法获利逾300亿元。
  该组织还通过开设赌场、强迫交易、敲诈勒索等一系列违法犯罪活动大肆敛财,对十多个行业、领域形成非法控制或重大影响,以商养黑、以黑护商,通过若干经济实体牟取巨额非法利益80余亿元,用于支持组织的运行、发展。
  2018年5月,因多年盗采,镇金山内部已被掏空,造成内部结构严重破坏,近年来矿道内发生多次小规模塌方,累计造成43名盗采工人伤亡。为防事情败露,段某朗伙同裴某旭谋划炸山,以此毁灭罪证。
  同时该组织伪造了顾某某案件知情人员程某懿炸药购买记录、程某懿银行卡入账记录等材料,企图嫁祸程某懿,并谋划诱骗程某懿入矿洞,妄图借矿山爆炸将其掩埋,以使此案死无对证。
  后因计划出现偏差,段某朗及其黑社会性质组织成员对程某懿等人实施了故意伤害,最终造成1名警员牺牲,4名警员负伤,2名受害人死亡,2名受害人受伤的严重后果。
  截至案发时,该组织已累计实施违法犯罪活动86起,其中刑事犯罪69起,共造成13人死亡、11人重伤、37人轻伤、55人轻微伤的严重后果。经查,犯罪事实确凿,检察机关已向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
  2019年3月,福海省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对备受社会关注的丰州凶杀案进行一审公开宣判。被告人裴星远犯故意杀人罪,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同年5月,福海省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对备受社会关注的丰州涉黑案及其“保护伞”进行一审公开宣判。依法判处被告人段元朗犯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伤害罪、行贿罪等17项罪名,数罪并罚,决定执行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以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敲诈勒索罪、寻衅滋事罪、聚众斗殴罪、窝藏罪等罪名,判处段元赫等68人20年至2年2个月不等有期徒刑,并处以剥夺政治权利、没收个人全部财产、罚金等处罚。
  对原丰州市副市长裴中旭、原丰州公安局局长邓福儒等11名“保护伞”,法院以包庇、纵容黑社会性质组织罪、受贿罪、滥用职权罪分别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至二年六个月不等刑期。该案前后涉及人员多达296人,涉案财产高达400多亿元,福海省各级纪检监察机关仍在深挖彻查涉段元朗案背后的腐败和“保护伞”问题。截至目前,已对159人立案审查调查。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只是,这个不缺席的背后,是无数人的付出和流血牺牲;这个不缺席的背后,是一些人的永远缺席。
  比如,杨锐。
  人生不是喜剧,没有那么多的大团圆结局,总会有一些人,就在一个普通的早晨,没有一如往常地睁开眼睛。而所有的英雄,在成为英雄之前,也都是和我们一样的普通人。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也有欢笑眼泪,可他们会为了我们这些跟他们毫不相干的普通人,披上一身战甲就义无反顾,即使明知前路坎坷危险重重,也会勇往直前绝不退缩,把黑暗挡在我们的视线之外。
  人民警察队伍是我们这个和平年代牺牲最多、奉献最大的队伍。中国平均每年都有近500名警察牺牲,杨锐,只是这五百分之一。我们的现世安稳,是无数平凡的英雄们流血牺牲换来的。或许在这一生中他们都是平凡的,可是在他挺身而出的那一刻,他是伟大的。他们值得永远被铭记。
  鉴于杨锐同志在“5.27”打击黑恶势力案件中的突出表现,为表彰先进,鼓舞士气,激励斗志,根据国务院和人民政府有关规定,参照《公安机关人民警察奖励条令》,福海省公安厅决定,追记杨锐同志个人一等功。
  民间有一句俗语是这样说的:三等功站着领,二等功躺着领,一等功家人领。
  杨锐一等功的勋章送到家里来的那天,杨蕊化了一个精致严肃的妆,却还是在摸到那个勋章的时候哭花了脸。
  丰州案件后,警局的心理医生对程知懿的心理状况进行了评估,认为他暂时不适合再继续担任警队的刑侦工作。结合心理医生的意见,东安区公安分局给了程知懿一个超长的病休假,停薪留职两年。
  之后在柏溪子的坚持下,程知懿接受了长达一年的创伤后心理干预治疗。他的体重,从暴瘦到110斤,再到慢慢恢复到140斤。
  柏溪子学会了做饭,也学会了给程知懿讲笑话说段子,他能把衣服叠得好像刚从包装袋里拆出来,也能娴熟自如地给程知懿做心理疏导。他把柏金所的大部分事务都丢给了祁玉,花了大量的时间来陪伴程知懿。
  也是多亏了祁玉,阮嘉韫的去世引发了轩然大波,柏金所的业务也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已经近在眼前的上市又搁浅了。危急关头是祁玉,不急不躁,稳扎稳打,一个业务一个业务去谈,一个项目一个项目去做,柏溪子无暇他顾的那段时间,他把整个柏金所管理得井井有条,虽然谈不上有多大进步,但至少维持住了正常的运转。
  在程知懿情况逐渐好转后,柏溪子也逐渐把部分精力放回到柏金所的经营上。阮嘉韫离开后,他的所有股份依照他的遗嘱全部留给了柏溪子,现在柏溪子已经是柏金所实至名归的董事长,而祁玉则接任了柏金所首席执行官一职,高鑫正式出任柏金所财务总监一职,罗如峰还是继续埋头鼓捣他的研发。在他们几人的通力合作和不懈努力下,柏金所终于在2年后顺利上市。
  转眼又到了一年清明节,潭山公墓。
  柏溪子的头发有段日子没剪了,微微有些挡眼睛,他弯腰把一束白菊花放在阮嘉韫的墓碑前,那上面还有一些白百合和黄菊花,显然在他们过来之前,还有其他人来过了。
  而在他和程知懿之前过来的那两个人,此刻正躲在远处的一棵大树背后看着这边。
  伍十弦看了看远处的柏溪子,又转头看了看藤墨,冷冷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他?”
  藤墨诧异地反问他:“你不喜欢他吗?”
  伍十弦抿着嘴跟他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放弃了:“……喜欢的。”
  “那不就行了?”藤墨温柔地摸了一把伍十弦的长发:“他那种人啊,是天上的星星,我们都是地上的凡人,凡人仰望星星,有什么错呢?”
  伍十弦不满地斜了他一眼,好半天才小声嘟囔了一句:“你也是我的星星啊……”
  藤墨听见了,一时间眼角都要笑出皱纹了:“是是是,是我错了,你不是凡人,也不是星星,你是我心尖上的白月光……”
  “走吧,”伍十弦脸上有些挂不住似地戳了藤墨一下:“你再笑我们就要被发现了……”
  远处,柏溪子把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看着那些素净的花儿默默发了一会儿呆。程知懿整理完墓碑附近的杂草和枯叶后,走过来在柏溪子肩头安慰地拍了拍。
  柏溪子转头看着程知懿,轻轻笑了笑:“你知道吗,我想过一千种一万种摆脱他的方式,就是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局。”
  程知懿温柔地替他把额头上的碎发撩开:“这不是你的错,是他自己的选择。对于他来说,或许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但是不管怎样,我很感谢他,感谢他在最后关头拿出了关键证据,更感谢他把你留给了我。”
  柏溪子温顺地垂下眉眼,轻声说道:“走吧,去看看杨警官。”
  杨锐睡在潭山公墓隔壁的烈士陵园,他的墓穴在一片松柏的环抱中,松青柏翠,风景如画,是个长眠的好地方。
  “小锐,我们来看你了。”程知懿蹲下去把一束白百合放在他的墓碑前,又伸手摸了摸墓碑里嵌进去的那张小小的照片。
  29岁的杨锐,永远都不会老了。他永远都那么年轻,永远笑得那么灿烂,好像人生中从来没有什么能让他烦恼的事情。
  “下辈子,还做兄弟啊,但是下一次,换我来保护你了!”程知懿冲着照片里的杨锐轻轻笑了笑。
  照片里的杨锐也在笑,耳畔仿佛还能听到他阳光的声音:“你说的啊队长!我可当真了啊!”
  “这辈子,我会带上你那份,一起好好活。”
  柏溪子也蹲下来,把程知懿的手拉过去握在手中:“杨警官,我会照顾好你的队长的,你放心。”
  “明明是我照顾你……”程知懿小声嘀咕。
  柏溪子横他一眼:“互相照顾行不行?”
  “行,你说行就行。”程知懿现在乖得很:“对了,杨蕊最近在你公司怎么样?”
  “能力还不错,工作也很积极,就是有的时候有点犯迷糊。不过没关系,有祁玉罩着她,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程知懿点了点头:“我看祁玉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柏溪子狐疑地看他:“你什么意思?”
  “我是想说,你看有机会的话,要不撮合一下他们俩?”
  “我都已经把小蕊安排在祁玉手底下了,这还撮合得不够明显?”
  “不过祁玉这个人吧,那么聪明,你说小蕊会不会吃亏?”
  “八字还没一撇呢,你现在就担心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点儿?”
  “说的也是……”程知懿怕柏溪子蹲久了累,边说边拉着他站了起来:“总之呢,叔叔阿姨和小蕊我们都会好好照顾的,小锐你安心休息,我们过几天再来看你。”
  “要不晚上喊小蕊过来吃个饭吧。”柏溪子跟程知懿肩并着肩慢慢往墓园外走。
  “嗯,想吃什么?晚上我给你做。”程知懿亲昵地贴着柏溪子的胳膊。
  “买点小牛肉吧,小蕊喜欢……”
  两人正边走边絮絮地说着一些家常话,突然从旁边的林子里扑腾腾飞出两只漂亮的白色长羽鸟,纠纠缠缠地往高处飞。
  柏溪子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抬头看着那两只白鸟越飞越高,越飞越远。当他收回目光的时候,才发现身旁的程知懿一直非常专注地看着自己。
  “干什么?”柏溪子微微带了点笑意看向他。
  程知懿注视着他的眼睛,庄重而深情:“柏先生,谢谢你爱我。”
  柏溪子愣了一下,而后慢慢笑开来。
  “程先生,也谢谢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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