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晗一直在等陈护全回来,他心里担忧龙毅也会对陈护全下手,当初接到命令的确实是他们两个人,不止梁星一个,梁晗心里一直不安,就在门口一直徘徊。
真的没有辜负梁晗的直觉,陈护全是被抬回来的,跟梁星一样五十大板,一样血肉模糊回来的,梁晗当时就有了再冲进皇宫暴打龙毅一顿的冲动。
陈护全叫住他:“二弟!先进屋再说!”
梁晗在隐兴那里拿了伤药过来给陈护全上药,一边上药,一边泪珠子往下滚。
陈护全趴着,皱着眉,忍着痛地道:“你不要怪三弟!他没有罚我!是我自己去领罚的!”
梁晗被他的话惊到了,哪有人自己去主动找打的,要不是梁晗知道陈护全的性格,一定也会认为这人是不是傻了。
梁晗抽泣一下,轻轻地说:“大哥!你这是何苦呢!”
陈护全听到声音不对,赶紧转头过来一瞧,梁晗脸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子。陈护全伸手给他抹掉,软声细语地哄:“没事了!别哭啊!”
“军令如山,该受罚的就该受罚,都怪我,没有看好你!梁星都领罚了,我怎么能推卸责任啦!”陈护全继续柔声哄着。
“都是我不好!”梁晗又挂了两颗水珠子。
“我没事的,躺两天就好了,放心啦!”陈护全软声细语,哄着,好像挨打的是梁晗,陈护全又给他抹掉两颗水珠子,老盯着这伤怎么能不难过啦,陈护全拉过被子,轻轻掩上,不让梁晗盯着。
又说了一会话,梁晗才回房去休息。
养好伤后的陈护全就要去横州关了。梁晗在幽州等待大理寺的案子。
这个案子迟迟没有进展,龙毅也有心想压下去,只要梁晗没有弄出严重事情来,这事很快就会过去。
可是梁晗不想就此过去,他个人的荣誉算不得什么,可是这三千士兵当初护他一人,梁晗怎么能让他们白白受了这逃兵的屈辱,这平临军大将军魏柯必须给他一个交代,必须给这三千士兵一个交代。
想了很久的梁晗做了一个决定,主动去了皇宫求见龙毅。
龙毅颇为吃惊,梁晗却告诉龙毅此次想去横州,龙毅必然十分不愿,
“你去做什么?你是觉得我的西华殿关不住你?又想到处乱跑?”龙毅微怒道。
“我此次有要紧事,不是闲来无事去玩。另外我还想找你借一人!”梁晗认真地说。
“谁?”龙毅好奇了,他能有什么正经事情?
“隐兴!”梁晗说。
“哦?借他做什么?”龙毅好奇地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梁晗故作悬疑地说。实在不是梁晗不想说,是龙毅知道真相,一定会生气。晚些知道也好,虽然迟早的事,但是眼下还有事情要做。不想过多纠缠。
“哦?这么神秘?”龙毅挑挑眉说。
“去横州关的事情希望你成全!”梁晗说。
龙毅还是不肯,“若我不答应啦!上次一去两年多,这次打算去多久?”
梁晗跟他谈判:“我可以答应你,我不上前线!”
龙毅看了一眼梁晗,没有说话,低头写字。
梁晗继续道:“我可以答应你,梁星,隐兴不离开我身边!”
龙毅皱眉说:“你就这么肯定,我会把隐兴给你?”
梁晗很直接地说:“我觉得你会!”
龙毅最终还是答应了梁晗,横州关也能去,隐兴也能带走。
待到梁星伤势好了之后,他们一路启程前往横州关。隐兴作为隐卫,可以作为梁晗的隐藏实力,隐兴就得藏起来,到了横州关,就只有梁晗与梁星进关的。
此番一年多再次来到横州关,梁晗五味陈杂,百般滋味不忍言说。
依旧还是陈护全来亲自来接的,依旧住的梁晗曾经住的小屋,旁边再搭一张小床给梁星睡,此次来与前一次不一样,梁晗不能再把梁星分到别处,不光是因为答应了龙毅,而是此处可能存在危险。
那个案子没有过去,可能有人不希望知道真相的人活着。而这个平临军大将军魏柯会不会对他动手就很难说。
西华殿龙毅留着还好说,龙毅还没有大婚,后宫还没有分布,可是这个小屋能留住,真是不一般了,兵营住的地方本来就拥挤,也不知道陈护全怎么做到的。
晚上的时候,大将军魏柯特意举办酒宴为梁晗接风洗尘。陈护全坐在魏柯旁边,梁星坐在梁晗旁边,梁星对于梁晗来说,比侍卫,仆人更近一步的关系。他们一起长大的,梁星从小就买进了梁家,随了梁姓,跟着公子,梁晗带人亲厚,把梁星当弟弟看待。
晚宴一直都是绕着李基的话题在展开,魏柯一直在骂李基,差点害了整个平临军,真是败类,带三万平临军去幽州谋反,如今被株连九族,真是咎由自取,皇上没有怪罪我们平临军,真是莫大的恩典啊。
梁晗此时才知道李基竟然是勾结平王谋反的人,是李基带动三万平临军驻扎在幽州城外。而李基也被株连九族了,李紫烟算是逃过一劫吧!
酒过半巡,魏柯明显有点喝多了,说话都不利索了,他又要开始有的没的,乱说了,饶了一圈,说些胡话,绕到梁晗跟前,摇摇晃晃地说:“贤弟啊!南战王好伺候么?有没有什么特殊癖好?”
梁晗脸煞白,陈护全站在梁晗面前,对着魏柯愤怒道:“休要胡说八道!”魏柯并不怕陈护全,以前陈护全都不吭声,所有委屈,不公平,他都不吭,这次为了梁晗站出来跟他对抗,看来是真怒了。
“矫情什么?敢做不敢说了?早说让你把你二弟收了,也不至于落得个让别人享受了吧!没觉得可惜吗?”魏柯继续说醉话。
“闭嘴!”陈护全怒气滚滚!梁晗拉着陈护全,说:“大哥!我们走吧!”
回到房间里的梁晗召唤隐兴,隐兴隐在黑暗里回应了一声:“二爷!”
梁晗把当初战场上发生的事情,一一说给隐兴听,隐兴颇为吃惊,明明是三千勇士英勇就义救出三万多的平临军,而反遭平临军大将军污蔑,成了逃兵。大将军这样做有何原因?是蛮坡为围,靠着三千士兵舍命相救才保全三万大军,觉得丢脸,会荣誉全失?还是另有原因?还是怕战场丢了皇帝的结拜二哥,怕引起皇帝的雷霆之怒……
那次计划中,骑兵是非常重要的,骑兵的目的是引诱敌人充分相信,平临军会从西北口逃跑,所以骑兵或许知道计划内容,眼下梁晗想让隐兴去打探那年战场上的老骑兵。若能找到证据,证人最好。
隐兴接了任务正准备离开,忽的脸色一变,开始警戒起来:“有人来了!”说完又隐了身影。
☆、中毒
梁星此刻正在给梁晗准备热水,梁晗只能一个人应付来人了。进来的果然是魏柯,梁晗早料到他会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贤弟啊,酒还没喝够啦!怎么就走了啦?”魏柯还没有进门就开始热络了起来。
梁晗坐在桌旁,给魏柯倒了一杯茶,魏柯举杯饮茶,一系动作,行云流水,如果梁晗没有经历蛮坡事件,也会认为眼前这个人豪迈,不拘小节,有男子汉的豪爽气。现在再看这些动作只觉得做作。
“大将军找我有何吩咐?”梁晗漫不经心地问。
“我就是过来看看,住得习惯不?”魏柯呵呵地说。
“还好!和一年前一样,没什么区别!”梁晗依旧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可不一样的!你可曾经住的是后宫那样柔软的大床,可不是我们这样的临时储备物搭的床!”
梁晗没有说话,任由他胡说八道。
“南战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听说以前东临不少送美人给他,他可真是会享乐!不像我们北幽国的皇帝,十七岁了,还没有添置后宫!”魏柯依旧调侃,完全不顾及梁晗,或许他本来就是激怒梁晗的。
梁晗也不恼,何必与这样的人动气啦。只是淡淡地说:“等大将军灭了东临国!平临军驻扎东临关与南景的时候,大将军自然可以与他对战,岂不是更畅快琳琳!何必现在争点无所谓的口舌!”
“你给南战王做宠一年多,却不愿给北幽国的人做宠,你心里还有北幽吗?”魏柯露出很明显的挑衅,这个老匹夫,是想激怒来试探梁晗的底细的,梁晗要是被激怒,很容易就暴露自己的实力。魏柯现在怕梁晗实力过大,他无法摆平蛮坡事件。
梁晗一手拂袖,一手倒茶,动作优雅,冷情,不理会魏柯胡搅蛮缠。
“要不,你伺候一下爷,让爷也爽爽!”魏柯继续挑衅。
梁晗的脸煞白,强忍着怒气,很委婉地说:“我只是一介书生,若是大将军非要做些啥,我自然是无力抵抗的,要是大将军爽完将我杀了,我也无法!要是我没死,明天一早我就修书一封,寄给皇上,把大将军今晚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一一写给皇上看看!”
魏柯嘴角抽抽,哈哈笑,说:“给贤弟开个玩笑!我要是真想那啥,就不用跟你废话了!我是看贤弟闷的,逗逗乐子!哈哈,就是逗逗乐子!”
梁晗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那个贤弟啊!蛮坡之战的事啦,现在只有你我知道真相!那三千士兵已经死了,只有你还有委屈,你看你有大哥三弟撑腰,这些事情根本不会影响到你,哥哥知道委屈你了!哥哥给你点补偿,怎么样!”魏柯今晚的主要目的应该就是这个了吧!哄骗梁晗受着这个侮辱。
梁晗抿了一口茶,问:“那大将军如何补偿我啦?”
魏柯一听,梁晗就如此好商量,顿时多疑起来,梁晗在蛮坡可是一眼就看出敌军的圈套,还在很短的时间内想出应敌之策,如此善计谋之人,怎么可能如戏好说话。
“你当真愿意当了这逃兵的罪责?”魏柯反问。
梁晗还是云淡风轻地说:“大将军不是说过了吗?我有大哥,三弟撑腰,别人奈何不了我,不过一些污名而已,我身上污名也不少了,什么恬不知耻,什么霍乱朝纲,那个污名我能洗掉,我若是计较,大将军不得杀了我?冒着生命危险做不讨好的事,启是我等宠儿该做的事!”
“大将军只需要送我一个稀罕物就可以了,我们宠儿最稀罕这等宝贝了!”梁晗说完,用眼角瞄向魏柯,眼角还闪着异彩,那是梁晗意淫宝物露出的光彩。
魏柯确看到一双媚眼含情,什么宝物不宝物,眼前这个人还是稀罕物,魏柯赶紧离开这里,受不了那人的蛊惑。
隐兴回来报:“当初在蛮坡的骑兵都被重新分配去了普通士兵,多数都分配到了前锋队去了!”
梁晗手撰得紧紧的,没想到魏柯竟然舍了精心培养的骑兵,舍得让他们去做前锋,都知道前锋最容易战死……
“多久的事了?现在还能找着一两个骑兵吗?”
“从蛮坡回来,魏柯就已经开始陆续换骑兵了,现在一年多,在前锋未死的也估计也很难找了!”隐兴回道。
“那拜托隐兴再找找!”梁晗对隐兴说道。
“是!二爷!”隐兴回道。
没多久,魏柯真的送来一样好玩意,一颗大珍珠,大比鸽子蛋。梁晗收好,不想多看,将来都要做证据的,
隐兴再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一个人,竟然是曾经的三个校尉其中一个,没想到,这三人也被魏柯换掉了,早就丢了校尉,现在连普通兵都不如,当时他们不愿意赴死,梁晗打心里有些看不起他们,压根不指望他们能指望他们去指证魏柯。
可是这个原校尉说愿意出庭作证,还哭的稀里哗啦说,当初对梁晗的作为是何等的崇拜,他是没有勇气去战场赴死的。原校尉还留着魏柯给他们闭口的宝物。
梁晗让隐兴一路护送这个校尉回幽州,和那珍珠一起交给大理寺。这一路还算顺利,魏柯还未发觉梁晗的行动。
隐兴继续寻找退下来的骑兵,隐藏在前锋一个月才打探到一些眉目,真找到一个老骑兵,不过,骑兵当时只是接到命令是佯攻,其他都不知道。
接到命令是佯攻也好,如果是逃兵,逃跑的话,哪里还需要后面跟队骑兵去佯攻,凭着佯攻就可以推断出,事情真相有两种,一种是梁晗带兵去引开敌军,骑兵佯攻,以假乱真。另一只则是大将军骗梁晗去西北口,以骑兵佯攻骗梁晗上当,大军则从东北撤退。不管是哪种,对大将军都是不利的。
梁晗又等着隐兴把老骑兵送回幽州交给大理寺。
等到隐兴回来,梁晗也该撤退回幽州,上前朝揭露此事了,此事并不算大,大将军的罪行下来也不致死。可是事关三千士兵的荣誉,梁晗还是小心为妙。
离开横州关的时候如同来的时候,是梁星驾着马车,隐兴暗护。现在还不是彻底暴露实力的时候,梁晗隐隐觉得事情原不如那么轻松如意,还有很多危险等着他。
果然刚出横州,路上的刺客就是一波一波来,刺客到的时候,都是梁星寸步不离梁晗,外面都是全由隐兴一人就搞定了。果然隐兴是带对了,非常的好使。
后面来的知道比武艺很难比得过隐兴了,他们开始放暗箭,每次来的时候都是飞箭如雨,隐兴倒是可以应付,梁星护着梁晗就不好办了,无数箭朝着马车射过来,梁星再小心,梁晗还是受了箭,给梁晗包扎后,梁星非常自责,梁晗还要安慰他。
随后他们开始商量对策,梁晗觉得由隐兴来护梁晗,可能会护得好些,梁星就冲出去近身对付弓箭手,弓箭手只要近身,他们就没有办法了。
后面的几次,这办法果然好使,隐兴的快,挡着射向梁晗的箭完全没有问题,梁星冲出去近身把弓箭手打得四处逃窜。
离着幽州越来越近了,还不知对方做出什么更疯狂的事情来,他们三人都绷紧了神经。
这一次来的弓箭手如此之多,隐兴都直冒冷汗,梁星冲出去的时候,也身中数箭,还好都没有射中要害,梁星已经近身弓箭手,一阵对垒后,射向梁晗的箭雨开始变得少了。
“嗖!”一股凛冽的破空声,穿刺而来,伴随着声音还有一支劲道十足的箭也朝着梁晗射过来,隐兴来不及打掉这支箭,眼看就要射中梁晗了,隐兴一扑用身体挡下这支箭,这只箭的精准度与力道都是不是刚才那些箭雨能比的,这支箭一定出自于高手之手,看来是非要取梁晗的命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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