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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真的和横滨很不一样。
或者说，和他记忆中的那个横滨很不一样。
肩膀被人轻拍，中也现在已经懒得计较五条悟这个动不动就凑上来的臭毛病，尤其在五条手里拎着礼品的情况下他的忍耐力还能再往上升一个档次。
五条手中的是一瓶没有贴标签的细长红酒瓶，透明的玻璃瓶里是颜色纯正的葡萄酒，酒液随着他迈步的动作略微摇晃直接吸引走了中也的视线。
这个挂杯的程度，看起来无论是糖分还是酒精度数都很不错。
“回去喝一点？”
五条悟举起手中的葡萄酒，满意的看着中也的视线随着他手上的动作而移动，看起来就像是一只被逗猫棒吸引走所有注意力的猫。
“好啊！”
对葡萄酒的期待冲淡了中也对和人同居这件事的别扭，等他被五条悟带进家门换上拖鞋，才意识到自己从今天开始在这个世界居然已经算是拥有一个归属地了。
脚下的拖鞋是刚好合适的尺码，被五条悟拉着认房间时衣柜里一排整齐的各式便服，每一件都是比着他的身材买的。
领着他转了一圈后五条便催着他先去泡澡，等中也穿着同款丝质睡衣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客厅的矮桌上已经摆好了酒具，榻榻米上还扔了好几袋零食。
不过中也最先注意到的却是五条面前已经连好电视的游戏机。
“一起吗？”
五条悟盘腿坐在榻榻米上，指着放在面前的两个游戏手柄。
机车红酒游戏机和一个家。
这是中原中也曾经没有奢望过的十五岁。
感觉还不坏。
虽然这点感动很快就被五条悟自己破坏了。
“啊啊啊啊！你为什么又要走那边啊！”
中原中也捧着手柄，左摇杆被打满后猛地往回一掰，控制着人物躲开了致命的陷阱。而身边作死非要去开宝箱，结果开出来一个宝箱怪的五条先生已经原地去世，只留下中也自己面对后面一屁.股的长龙以及面前堵门的宝箱怪。
愤愤的盯着屏幕上的Game Over大字，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的中也捏着手柄用脚尖踢了一下隔壁五条的膝盖。
“你是不是故意的？”
五条悟无辜眨眼。
那一瓶葡萄酒已经下去三分之二，大部分都进了中也的肚子。由于是自酿酒的缘故，没有脱糖，所以比市面上的红酒要甜上许多，却因为酿酒的人葡萄选的好手艺也不错所以甜而不腻。
中也第一杯下去之后没喝出来酒味，于是就放开了手脚，一口一杯，简直就是在当饮料喝，不知不觉一个人就干掉了半瓶。
这时候酒精开始挥发，明明是作势凶狠指责的架势，却因为眼里的醉意和熏红的脸颊变了个味道，配上那生动的表情无端可爱起来。
“中也你信我，我玩过这个的，这后面有一个隐藏彩蛋。”
“我信你才有鬼！你刚才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后面是一个变兔子的魔法陷阱！”
“这次是真的啦，骗你是小狗。”
“那你现在可以汪了。”
“中也。”五条悟轻笑一声把手柄放在一边，撑着手臂凑近浸满了葡萄香气的少年，“你喝多了。”
“胡说八道！”小小的打了个酒嗝，中也反驳，“我还能再来十杯！”
“十杯就算了，再打一局就去睡觉？”
墙上的挂钟已经走到了十点半，明天还要出门。考虑到早起中也有可能醉宿，还是早点睡比较妥当。
“你不演我？”
“好啊，我不演你。”五条悟对着歪头认真审视自己的中也发誓，“我要是演你，明天我就不给自己买甜品吃。”
中原中也把这句话在脑子里想了两遍，没发现什么问题，于是点了点头。
结果十五分钟后，再一次因为五条悟迷一般的骚操作濒临团灭的二人小队上演了一出反目成仇的单方面决裂戏码。
中也右手拿着自己的手柄，放弃了释放技能，只按着左摇杆一个劲s型走位闪避陷阱和攻击，上半身前倾，伸长了左手去抢五条悟手里手柄的控制权。
结果中也到底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只是一个视角的变化眼前的景象就一晃，反应过来时音响里已经传来游戏失败的过场音乐，而他整个人就着刚才的姿势直接栽在了五条悟怀里。
“明明中也刚才再努力一下没准就通关了。”五条悟接住处于醉酒状态的某人，动作轻缓的把中也扶起来，对上那双已经开始迷茫的眼睛时没忍住捏了一下中也的脸颊。
都说酒后吐真言，五条悟的右手在捏完了脸颊后转而扣住中也的后脑，既是防止开始上头的小鬼身子一歪磕到自己，也是直接封死了他所有的逃跑可能。
“中也，关于你的记忆，你想我告诉你吗？”房间里还响着吵人的游戏音效，五条悟没有刻意加重声音，也不知道为何他如此笃定面前已经有些迷蒙的中也能够听清理解，“我在你的记忆里看到的，以及……你的死因到底是什么。”
中原中也安静的回看他，既不躲闪也不接话。白日里进了肚子的那些个灵魂这时几乎已经被吸收完全，原本害怕吃撑的中也本打算分几天干掉那袋子战利品，结果在这种时候科学反倒好像找到了立足之处。
据说只有20克左右的灵魂连续吃下去并不会撑坏胃口，实际上那东西压根没有进入胃部就已经被污浊的力量捕食殆尽，最后除了因为咀嚼时间过长导致腮帮子有点酸之外就没别的后遗症了。
上次那一个特级灵魂是在晚上没人发现的时候悄然让十五岁的中也恢复了一点点，在记忆中发挥的作用要更多一些，至于身体上只是从十五岁变成了将近十六岁左右的程度。
——身高并没有改变多少。
于是甚至连中也本人都没有发现那点细微变化，还是转天五条悟开口提醒的。
可是现在，五条悟亲眼见证了这个变化的过程。
第一次的，污浊的晦暗纹路带来的不是失控与崩坏，原本还算宽松的睡衣在身高抽长后贴服在身上，脸上污浊尚未褪去的中也笑了一下，这时候的他看上去已经和22岁的最高干部有了将近七八成的相似度。
“不需要，我会想起来的。”中原中也仰起头，眼中的醉意也盖不住骨子里的狂放高傲，“我是中原中也，中原中也只能死在战场上。”
作者有话要说： 新一的三观明天才会裂
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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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Ch.21
圆子家在米花町有名的富人区，中也本来还想爽一把机车直接飙车过去，但是抽痛的脑袋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葡萄酒的后劲到现在还没下去，一晚上脑子里都是切换频繁的记忆，从七岁到十五岁的所有，以及之后在港.黑的一些不连贯的穿插片段，其中后半段里塞满了上蹿下跳的绷带混蛋，导致中原中也现在的脸色相当糟糕。
中也怀疑，自己当年没准是因为太宰治上位后太不招人待见，树敌太多最后被围攻致死。
其实这个猜测已经相当接近真相了。
“中也不舒服的话其实也可以在家休息。”
五条悟没去副驾驶，拉开车门和中也一起坐在了后座。
一夜之间抽高了将近十公分的中也闭着眼往五条悟肩膀上一靠。
“闭嘴。”
从曾经的十五岁到十八岁，中也脸上的线条凌厉了几分，怏怏开口时嗓音有些沙哑。
他现在不是很想听五条悟说话。
昨晚游戏环节结束后，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没了往日的灵敏，虽说五条其实没问什么太过逾越的问题，关于记忆的事他本来也没打算继续隐瞒。
可是问题是那之后发生的事。
精神已经困倦，中原中也回答完了五条后昏昏沉沉的想起身自己回房间，结果被扔在地上的手柄绊了一下，加上突然增长的身高还没有适应，差点就膝盖一弯直接嗑矮桌上。
没能平稳走回房间的中也最后是被五条拦腰抱回去的。
将近十公分的增高让原本舒适的睡衣变得紧窄起来，中也在五条拿了一件自己睡衣给他换上时全程闭着眼，随便对方摆弄，只当自己已经睡着了意识全无，好像这样就不会被对方发现其实自己还清醒着的事实。至于白皙的肌肤本来就被酒气熏红，倒也分辨不出红晕蔓延的具体原因到底是酒精还是尴尬里的哪一个。
被塞进空调被里，刘海被撩开的时候中也平缓的呼吸短暂的急促了一息。
其实他不是很需要这个晚安吻的，那一袋子战利品足够让他睡上好几天安稳觉。
脑子里这么想着，对方好像真的接收到了他的脑电波，什么都没发生，刘海又安稳的落回额头。
松了一口气，正等着五条赶紧出去，放在被子外面的右手却被拉了起来。
几个小时之前曾被含入口腔的食指指尖一烫，熟悉的咒力奔涌流淌。
最后是一句含笑的“晚安”。
印在指尖的亲吻比额头还要来得令人神经战栗，中也简直是用上了以前在红叶大姐手下接受刑.讯训练时的意志力才没条件反射的蜷缩指尖。
直到门被带上中也也没有睁开眼，只是把手缩回了被子里，一个翻身，把半张脸都埋进了柔软的枕头，只露出了一个红透的耳朵尖。
他完全不想知道五条悟到底有没有发现自己在装睡。
因为身体恢复的缘故，五条悟之前给他准备的衣服大部分都不能穿了，本以为自己今天得就和一下随便找一件能穿的宽松款，结果一大早上伊地知就拎着一袋子衣服按响了门铃。
别人的辅助监督都是无情的放帐工具人，到了五条悟这简直把辅助监督当成了生活助理。
偏偏他还说的很有道理。
“铃木先生八成是招惹了诅咒，我叫上伊地知去放帐不是常规操作吗？”
园子显然在昨天就已经和家里面打好了招呼，伊地知在门卫报上门牌和五条的手机后四位后就被保安直接放行，沿着环形小道绕到小区后半部分，在人工湖附近找到了五条说的三层别墅。
和性格平易近人的园子一样，铃木财团的董事长铃木史郎待人也相当随和，中也在客厅沙发上安静听着两人寒暄，在把刻印着术式的护身符送出去后，五条顺势问起了园子所说的诡异情况。
“反正没出什么大事，估计就是单纯的运气不好吧。”
被这件怪事困扰了得有一周的铃木史郎摘下眼镜擦了擦，年过中年的男人眼下还带着失眠造成的浓重黑眼圈，显然他并不像口上说的那样不在意。
从铃木先生口中没能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中也这个人形探测咒灵雷达也没有感觉到附近有咒灵存在，五条悟最后提出想要去车|库看一眼。
虽然搞不懂五条一个人民教师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上心，但是铃木史郎倒是也没有拒绝，左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便让管家在送他们出门时打开车|库随二人查看。
“的确跟铃木小姐说的一样，刹车各方面都没有问题。”
征得管家同意后点火试了一下，中也没发觉哪里有故障，他座下的这辆车就是铃木史郎最后一次出门时撞伤了那位保险推销小哥的雷诺。当时的情况是刹车失灵，可是刚才中也点了一脚刹车，灵敏度各方面一点问题都没有。
“也没有咒力残秽。”五条悟围着车转了一圈，“如果真的不是人为原因，那么看起来这个咒灵的能力很有趣，大概是那种需要触发条件的类型。”
也就是说铃木史郎并不一定是在哪里被诅咒的，或许在哪天下班路上他路过了诅咒盘踞的地点，触发诅咒的条件可能是跨过了诅咒栖身的河流，也可能就是简单地买了份章鱼烧。一般这种诅咒在彻底要人命之前都会有种种预示，比如这一次无故响起的前车雷达。
他们如果想要救铃木史郎仅仅守在他身边是不行的，重点还是要找到那个诅咒到底在哪里。
铃木史郎这是运气好，在出事前园子就把这事告诉了五条悟，但是保不准这个诅咒还有其他的受害人，对诅咒不敏感的警方很可能已经当普通的交通事故处理了。
“你们没有专门负责调查的咒术师吗？”中也熄了火从车上下来，一面和五条交谈，一面往车|库门口走，“比如术式是看一眼就能揭穿真相那种。”
“如果真的有那么便利的能力就好了。”
两人向管家告别，临走前又让伊地知开车把整个小区绕了一遍，最后一无所获的五条悟打算按照常规流程来处理这次事件。
拨通目暮警官电话，五条悟三言两语讲明铃木史郎被诅咒的可能性，确定对面已经了解到情况的严重性之后便开口索要这半个月来对方的具体行动轨迹。
伴随着电话对面传来的一阵清脆的键盘敲击声，目暮警官把电话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我总记得前一阵也有人找我要过铃木史郎的资料来着。”敲击声一停，最近因为诅咒频发忙得焦头烂额的目暮警官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嗬嗬两声，“五条先生，你说已经确定铃木这事是诅咒了？”
“是啊，万能的我是这么认为的那肯定就是这样。”五条悟这自恋的说法惹得身边玩手机的中也斜了他一眼，自觉这话没毛病的五条悟手绕过中也去点他屏幕上的角色，差点就成功的让探险家服饰的角色偏离正道掉下悬崖，“你这是想起来了关键线索？”
“不是。”虽然隔着电话看不见，但是五条悟光是通过对方颤抖的语气就感觉到了目暮的不安，“前两天有一个经常帮我破案的高中生侦探也找我要了铃木的资料，因为他和铃木先生的女儿是熟识，我问过铃木先生后就把资料给他看了。”
说到这，目暮警官吞咽了一口口水。
那小子怎么说也是大作家的儿子，家长自己也认识，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绝对会良心不安一辈子，更别说虽然没让他把资料带走，但是这种行为已经是违背了管理条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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