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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哥在哪呢？”
“是你朋友吗主播，可以求个联系方式吗？”
一丛一丛的弹幕飘过，有些显然不是为了看拼装模型来的。
华琥：“……”
严泠：“……”
流量就是这么真实，明明我的频道平时基本上大部分都是宅男来看的，华琥在心里绝望地想到。
只是我露脸而已，流量就已经这样了，如果小琥露脸的话，服务器恐怕无法幸免于难，与此同时，在严泠心里，又是另外的一番光景了。
“等一下这个人……为什么长得好像我的大老板？！”
就在华琥和严泠“各怀鬼胎”，心里想着事情的时候，屏幕上方，一条这样的弹幕飘了过去。
“哦哦哦哦，羡慕你还能有这样的大老板！”
“上面的旁友，提醒你一下，你的大老板通过后台是可以知道你在网站的主页的啊哈哈哈。”
严泠并没有回应这些飘过的弹幕，但是从直播的眼神来看，他的注意力显然是被这几条弹幕给吸引住了，并且还在一边拼装模型，一边陷入了沉思。
“天呐！大老板！我事先说明一下，我的主页空空荡荡完全是因为我懒！我并没有在刚才删掉一堆抱怨公司的动态！”刚才的下属又冒了出来，满屏飞舞着说道。
“哈哈哈哈求胜欲极强！”
华琥：“……”
严泠：“……”
这个人还好意思说我是大魔王的人设吗？明明还没说话，只是一个眼神就可以激起下属这么强烈的求胜欲，华琥看着严泠，在心中腹诽道。
严泠：“……”
我真的有这么的可怕吗？严泠在心里一声叹息，因为不想在相亲的过程中给华琥留下这种不好的刻板印象，他于是试图对着屏幕做出了一个儒雅随和的表情，然而好像有些适得其反。
“你们看，帅哥的眼神似乎变得凌厉了起来。”
“天呐，刚刚飘过的那位老兄还好吗？”
“前面的兄啊，还活着吗？”
“骚粉色字体的兄弟还活着吗？在的话报一下平安。”
严泠：“……”
那个人只是说我是他的老板，也没说我是他的老大啊，严泠在心里绝望地这样想到，心里一郁闷，刚刚抽搐过的脸颊似乎又开始条件反射似的抽搐了起来，并且这一次，因为不敢继续冒然地表现出自己儒雅随和的一面，严泠只好选择了埋头苦干了起来。
另一边厢。
华琥因为憋笑，也陷入了抽搐地狱，于是也稍微放松了身体，陷入了柔软的座椅之中，不再挺直自己的脊背，窝了起来。
两个人都窝在了沙发里，专心致志地跟手上的活计斗智斗勇，直播间里，一片沸腾的宅男之血。
“好燃。”
“这就是宅男之魂吗？爱了爱了。”
“对不起，我给宅男丢脸了。”
“是我不配。”
弹幕纷纷飘过，华琥还时不时地看上一眼，隔着头盔，跟弹幕的老铁们互动几句。
因为他戴着头盔的关系，尚且有些高挑的京白就自带了一个低音炮，显得颇有威严，因此老粉们都喜欢称呼他为“大哥”，就像他在朋友圈子里的称呼一样。
相对于华琥的一心二用，一边拼装，一边跟粉丝们打成了一片，严泠那一边的情况就严肃了一些。
主要是因为他第一次做直播，比较紧张，原本的拼装手速，也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紧张感，而变慢了一些。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随意拼着玩儿的话，手速的快慢其实也没有什么的，但是现在是他跟华琥两个人分工合作着直播拼装，他这边的分到的说明书如果不能及时拼装完毕的话，也会影响华琥那边的手速，从而耽误整个儿工程的进度。
这种情况又反过来加重了严泠的紧张感，虽然心里知道应该加快速度，但是却又难免忙中出错儿。
华琥跟粉丝聊了几句之后，似乎看出了严泠那边的工作量有些吃紧，见他的眉头不自觉地紧蹙了起来，于是就跟他聊了两句，想要缓和一下现场颇为焦灼的气氛。
“小哥哥，慢慢来，不用着急，玩这个主要就是为了有个好心情么。”华琥说。
华琥的声音令心态有些焦灼的严泠稍微安静了下来。
他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也似乎找到了自己的频率，变得更加按部就班了起来，似乎找到了那种久违的，重复性的劳动能够给他带来的简单的快乐。
“谢谢。”严泠说。
“我要谢谢你才对。”华琥笑道。
他似乎是在跟严泠聊天儿，又似乎是在跟屏幕前面的观众们互动似的说道：“我们玩模型的人，如果能遇到志同道合的伙伴，或者是理解自己能够从中获得趣味的人，就会觉得挺快乐的，至少我自己是这样没错。”
“我这个小哥哥就特别理解我。”华琥笑道。
原本因为戴着头盔而有些自带低音炮的，听上去颇具威严的声音，却因为这句笑语而变得温柔了起来，让听到这句话的人都有了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严泠也是产生了这种感觉的人的其中的一个。
“我小哥哥不止是理解我，而且他还愿意陪我一起玩儿呢。”华琥接着说道，颇有点儿晒小哥哥狂魔的意味。
严泠被他说的有点儿不好意思。
他这一不好意思，就在不知不觉之间，拼错了一个零件，并且在之后的十几步之后，发现了这个致命的错误。
严泠：“……”
严泠看了一眼马上就要供应不上了的华琥那边的半成品，眼看着慢条斯理的拆了重装是来不及了。
于是严泠就直接咬了下去。
一旁的华琥：“……”
华琥看了一眼严泠手上的零件，是一架战机上安装的炮弹。
他反应了一下，然后在屏幕上给他手动打了个码。
第49章
直播结束了。
粉丝们收获了欢声笑语, 华琥收获了大量新粉, 严泠收获了许多尴尬。
严泠：“……”
“以后你再遇到拆不掉零件的问题，就把它交给我吧。”华琥说。
“好的。”严泠很听话地点了点头，并且学到了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里强出头是一件不太明智的神情, 这个道理。
“现在会卸妆了吗？”华琥把严泠塞进了盥洗室之前，问他道。
“会了。”严泠点了点头, 然后走进了盥洗室。
其实华琥并不是不能再进去帮他卸一次妆, 主要是想给他一个独处的空间。
毕竟严泠的脸色现在正介意生与死的螃蟹之间, 并且还是死去活来，生不如死的那种螃蟹。
他可能需要用冷水洗个脸，华琥心想，当然, 如果对方在他家里冲个凉水澡的话，在华琥看来也是可以理解，不值得大惊小怪的。
过了半天, 严泠从盥洗室里走了出来。
虽然他并没有洗澡, 但是从华琥的角度看过去, 他跟洗了个凉水澡也差不多了，衣服上溅了很多的水滴，看样子是经历了一场非常激烈的洗脸。
估计洗了半个小时吧, 华琥心想, 毕竟在经历了这种史诗级别的尴尬之后，洗多久都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万幸的是，严泠的脸色因为浸淫着冷水的关系, 已经几乎恢复到了正常的状态上，除了脸颊上还泛着又冷又热的时候会泛起的那种潮红之外。
“你的衣服都湿了，要不要换一件？”华琥问严泠道。
“要，给我拿一件运动服吧。”严泠言简意赅地这样说道。
华琥点了点头，转出了书房，去自己的衣帽间给严泠找套娃。
严泠这个人蛮有意思的，华琥心想，他似乎在经历了一些令自己非常尴尬的事情之后，就会放松下来，跟自己之间也不再是那么客气的状态了，更像是普通撸串儿闲聊的老铁关系。
这属于积极意义上的破罐子破摔吗？华琥心想，大概就是，你已经见过了我最狼狈的样子，所以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需要伪装的了。
华琥：“……”
我似乎找到了相亲的基调，华琥心想，然后又觉得自己有的时候倒是真像严泠说的那样，是个挺有原则的大魔王。
华琥拿着套娃之中最大的一件，回到了房间里，交给了正在那里等待着换衣服的严泠。
“谢谢。”
严泠干净利落地接过了衣服，然后直接脱掉了外套，换了上去。
哦，所以现在是老铁模式了吗？华琥心想，之前相亲模式的时候，一般来说遇到了这种情况，严泠是有可能找到另外一个独立的密闭的空间去完成他现在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完成的工作的。
相对于相亲模式，很显然，华琥心里更喜欢现在的这种老铁模式，并且他更加感兴趣的，是围观严泠如何在两种形态之间自由转换，有没有什么触发机制等等。
华琥一直以来都觉得，纯粹的相亲模式下的严泠，让他觉得有点儿陌生，虽然他的目的性是为了一辈子照顾自己，但是即使是充满了善意的目的性，只要不是华琥心里所希望的那样，都会令他感到突兀。
他自己的父母是自由恋爱结婚的，所以华琥一直都觉得爱情是婚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因为这是他能够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基础。
虽然他现在还没有喜欢的人，但是如果结婚就一定是因为爱情，这在他的心里是一个既定的准则，而什么事情，一旦被华琥认定了，他就必须去执行，决不妥协。
他的一生从未妥协，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为了他这一点执拗的性格，华琥积攒了雄厚的实力，也做了付出巨大的代价的准备，所以哪怕是他的老铁严泠出于绝对的善意向他提出了相亲的邀请，华琥所要的前提也必须是以爱情为基础的婚姻，在他的心目之中，这才是上等的婚姻。
不过即使他们最后无法走进这样的婚姻殿堂，华琥其实挺满足自己能有这样一个老铁的。
所以在严泠切换为老铁模式的时候，华琥的安全感就会变得爆棚了起来，这证明严泠并不会因为相亲的失败就连朋友也不跟他做了。
他大概是打算一码归一码吧，华琥心想，并且觉得此举正合他的意思，顺便还可以围观对方的两种模式无缝切换，其实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他在极度的尴尬之后，似乎更加喜欢强势切换为老铁模式，华琥在心里认真地记住了严泠的这个特点。
与此同时，正在换着衣服的严泠，倏然之间觉得脊背有些发凉，竟然下意识地抖动了一下。
——
自从感觉到严泠在相亲对象和老铁之间自由切换的有趣之后，华琥觉得，其实他们的相处方式可以更加多元一些。
比如他有的时候还会站在老铁的位置上，对严泠的相亲提出一些建议，哪怕他就是要跟他本人相亲。
“你可以全方位立体式的了解一下你的相亲对象的行情啊。”在老铁模式撸串儿的过程中，华琥看着有些苦闷的严泠，给出了这样的建议。
“比如说？”严泠喝了一点啤酒，然后妄图在华琥这里空手套一个栗子。
华琥：“……”
他在武侠小说里大概就属于那种师门比较古板，没什么机灵劲儿的，只能靠着师父喂招儿才能龟速进步，天天背着清规戒律的大师兄一类的人物吧，华琥在心里涂了个槽儿道。
“比如说，你可以去看看他们学校的告白墙之类的。”华琥叹了口气道。
“傻子过年看隔壁，懂？”
严泠：“……”
虽然我现在喝了啤酒，有点微醺的感觉，但是我似乎也可以感觉到，他是在骂我，严泠心想。
不过算了，我好像在这方面，被骂也不冤，严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在心里这样想到。
“你要追求别人，至少也要了解一下你的情敌们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么。”华琥说。
“好的。”严泠在微醺的状态之下，似乎觉得华琥说的话没毛病，于是点了点头道。
等到撸完了串儿，被司机接回了家中睡了一晚上，等到第二天早晨，严泠元气满满地打开了手机，准备按照华琥说过的法子那样，前去摸一摸“敌情”的时候，倏然之间，觉得哪里不对。
不是，严泠心想，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追小琥了？
然后严泠就产生了一种对于酒后乱立flag的这种事产生了深深的恐惧感。
还好他跟人工智能的思维方式差不了多少，于是就在脑海里搜索了好几遍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的全部数据，还是没能找到他打算追求华琥的证据。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严泠还是拨通了华琥的电话，想要问问他自己是不是昨天喝了酒之后说了什么富有建设性的话题。
“小琥，我想了想，我好像并没有向你表达过追求的意向？”严泠说。
华琥：“……”
他这个反射弧的情况多久了，华琥心想，并且觉得自己有必要在适当的时机找对方的保健医生聊聊，看看人家怎么说。
“是没有。”华琥说。
严泠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不是有跟我相亲的意愿吗？”华琥接着补充了一句道。
“是这样的。”严泠点了点头。
“而我，并不接受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华琥说。
“综上所述，你需要追我。”
严泠：“……”
在挂掉了电话之后，严泠还是没有搞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打开了手机，上了华琥他们学校的告白墙。
在严泠还在念书的时代，他是不怎么关心他们学校的告白墙。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去看过，当然无数少男少女那些热情洋溢的网络情书他也就完全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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