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琅把话题转了一转,他又把重心划到了妖怪的身上,小道士没打算告诉栖迟娘这只小黑狐是妖怪的事情,倒是栖迟娘见了小家伙居然口水直流。
谈话一盏茶,陈清琅把要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栖迟娘起了身吃早点去了,小道士告别了栖迟娘转身就准备离开菊满楼。
他这才刚刚走出栖迟娘的房门,就听见了外面大门有人在吵闹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人想进来,门外守门的那两个大汉没放人。
小道士本来不想惹事,他正要从大门出去,与那个穿着雍容华贵的醉汉大老爷刚好碰了个对面,那人的嘴上叨叨念念着“沈逸”的名儿,这不得不让陈清琅止住了即将跨出大门的步伐。
站在大门处的两个大汉也不敢用力去推这个醉醺醺的男人,瞧他这副富贵非凡的打扮一看就是城里头的有钱人,见他们都喊“张老板”,那估计就是就是诸城的一位大老板,菊满楼始终是打开门做生意的,最不能得罪的自然就是有钱有权的客人。
“干……干嘛,别推我啊,我要沈逸啊,啊,我要美人,我的沈逸呢,我今晚要翻他的牌子……”
“……”
“美人儿,嘿嘿嘿,沈逸大美人,我来了,你是我的了……”
“……”
“我有很多钱,以后你都得陪我……”
“……”
“张员外,现在沈相公他还在休息呢,您晚上再来吧。”
两个守门的大汉也不敢和张员外动手,只能这样僵持着,这个张员外又是喝醉了酒,小道士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莫名有些不高兴。
特别是听到这个肥头大耳的张员外说今晚要翻沈逸的牌子时,他就更加觉得自己的心情郁闷得不行。
他不想如此,可是沈逸又是菊满楼的头牌,试问哪家的头牌可以不接客的啊,大伙儿都靠他接客的银子来吃饭呢。
第14章 狐王篇
探下手摸了摸自己怀里的几块碎银,小道士自嘲地笑了,他真是疯了才会偷偷许下如此逆天的承诺,他哪有那么大的本事赚来银子给沈逸赎身。
要不把自己卖了吧,可他陈清琅不值钱啊。
这个时候笼子里的小黑狐突然就“嗷嗷”叫了几声,小道士还以为小家伙饿了,他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望着上边的青瓦屋檐,本想踮脚一跃起的他听到了一把熟悉的声音。
“清琅哥哥……”
沈逸总有让他回头的本事,美人只轻轻一个笑容,小道士的魂就被勾得七魂不见六魄。
再转身,强忍心脏抽搐之痛,不愿意被沈逸看清他眼底的沉重。
小道士拎着笼子的那一只手有些颤抖,他咬紧牙关压抑着自己的情愫,沈逸挑起一个轻蔑的笑容,他快步冲了过去,从小道士的身后抱住了他。
“你要走了吗,我们以后还能见上面对吗,清琅哥哥你会想我吗?”
“……”
“收了妖以后,你是不是要离开这里了,我好舍不得你啊……”
陈清琅颤抖着手不敢抱对方,他只觉得自己很无耻,偷偷背着对方沉醉于春梦里,这不是对美人的亵渎这又是什么。
大概是迷上了对方的绝世容貌,迷上了他温润的眼眸,迷上了他勾人的舞姿,沈逸什么都好,完美得让小道士挑不出一丝瑕疵,这样的人儿,谁个不爱,他也是俗世凡人,他没有否认过自己对沈逸的心动。
“我……”
小道士给不起承诺,他只能咬着下唇,低下眉眼说道:“我会想你……”
沈逸见好就收,他松开了小道士的臂膀作一副抹泪之状:“我等你,清琅哥哥……”
陈清琅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不敢再看沈逸动情的双眸,他害怕自己再对上他的眼睛,再也无法回头。
一鼓作气,气涌丹田,他一点脚就跳上了屋顶,再也不说一句话,直接离开了菊满楼。
小道士无路可去,他走着走着就走到了红竹林,这里白天很安静,晚上倒是阴森森的,他需要在这里找到一些妖怪出没的线索,陈清琅怀疑妖怪的洞穴就在这里附近。
不然,夜间妖气怎会那么重,那晚小道士不敢进入红竹林也是因为他感受到了很浓的妖气,而且还不止一只,他不敢深入妖怪布下的迷阵,若然随意进入有可能会死于非命,小道士他还不想死得那么快。
想起师父下山前叮嘱自己的话,师父说过不要随便对生得太美艳的人动情,因为“美人是祸水,一定会害了你”。
当时他还觉得师父和他开玩笑,后来他才明白,这世间原来真有这样的人,这不巧,他一下山就遇见了,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对那人更像是一见钟情。
这才离开菊满楼一柱香的时间,小道士就发现自己无比想念沈逸,想起张员外他那张醉醺醺的嘴脸,想起沈逸扑到自己的怀里向他诉说着他的悲惨身世。
他心心念念的沈逸太可怜了,他真是太让人心疼了。
越是在想,小道士就更加憎恨自己的无能。
陈清琅紧握着拳头,无名火莫名升起,笼子里的小黑狐又开始“嗷嗷”叫了,此时间,红竹林有怪风吹过,风痕形成一条直线,一道青色的身影在前面一闪而过,风间有青竹的淡香,小道士立马精神紧绷了起来。
小道士立马眯着眼睛,抽出了挂于腰间的长剑,一手拎着笼子他决定跨步进入红竹林的深处。
第15章 狐王篇
红竹林显然是妖物的藏身之处,昨晚就已经觉得这里有古怪,如今白日来观察居然见有大胆的妖怪光天化日之下出没,可见这些妖怪胆子有多大。
小道士紧握驱魔长剑,步步向竹林深处靠近,突然耳边晃悠起一阵竹笛的悠扬,起声乐似清脆竹子吹出的声响。
陈清琅立马转过身,见不到有人,他抬起头才见有一名穿着嫩青色衣衫的公子踮起脚站在那竹尖之顶,他紧闭着眼眸,手中握着一根绿色的竹笛,悠扬之曲就是从他那里发出来的。
这一曲完毕,青衣公子缓缓睁开双眸,朝着小道士勾勒出一个温柔的淡笑,他从竹尖飞身跃下,落在布满了红树叶的地上。
声音清脆,像极了泉间的流水有落石的“叮咚”作响,他开口就问:“道长大人,你为何闯我红竹林?”
小道士愣了一下,他举起手中长剑,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青衫公子,他又猛的嗅了嗅对方身上的味道,而后十分警惕地回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说红竹林是你的,难不成?”
陈清琅心中立马做了一个不得了的假设,青衣公子立马点了点头:“没错,我就是妖,我是青竹妖,卫柏冬。”
倒是没有见过那么老实的妖怪,小道士都没有问出口,对方就承认了自己是妖怪。
陈清琅从青山来,受师父之命,也是为了为父母报仇,只有屠尽天下妖怪才能安抚他们的灵魂。
既然对方已经承认他是妖怪,那自然不必留情,小道士决定先发制人,他直接发起猛烈攻势,卫柏冬只是笑。
挑起兰花指捻住一丝长发,一跃跳开了两米地。
“道长大人,你都没有问我到底是好妖,还是坏妖,这就着急要我的命了吗?”
陈清琅冷哼一声,他淡淡地扫了卫柏冬一眼,嘴上说着大义禀然的正道话:“我是修道之人,清风谷的弟子为救天下百姓于水火下山除妖,只要是妖就该除之,这还哪里有什么好妖坏妖之分。”
竹子妖叹了一口气,他一伸手就幻变出了一瓶白瓷瓶身的青竹酒,他打开了瓶塞,勾了勾手指头,一扬手臂布下了一桌的好菜,香喷喷的鸡肉、伴酒的花生米。
他又挥袖子,一阵清风吹去,香味扑向陈清琅的鼻间,小道士当即皱眉,他气呼呼地冲了上来,正当他打算一挥剑斩破放置酒菜的木桌子时,卫柏冬又开声阻止了他。
“这天下之大,妖魔之多,凭借道长您一个人的力量,怎么除之?”
“与其除妖,还不如和我一起喝美酒,品尽人间美味佳肴。”
小道士紧握着拳头,他的肚子嗅到了酒菜的香味也在“咕咕咕”地叫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另一只手拎着的笼子突然一阵暴动,笼内黑光云聚,笼内的小黑狐似乎是想从笼子里挣脱出来。
卫柏冬见了,他忍俊不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低下头抿了一口竹子酒,一扬手中美酒直接朝笼子的方向洒了过去。
“你是……羁巴?”
“哦……我的狐九爷爷,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怎么了,这是被凡人捉了起来?”
第16章 狐王篇
笼子里的小黑狐听了卫柏冬的话以后,他特别生气,似乎是为美食所动,金刚圈所化的笼子再也没有办法可以禁锢得住它。
下一瞬间,小黑狐发出了一阵刺耳嘶鸣,他冲破了笼子,这只浑身黑溜溜的小狐狸懒洋洋地趴在了地上慢慢变作真实形态。
兽身从头黑到脚,唯独那双眼睛烔烔有神,幻为人形以后,他倒是有一头银白色的杂乱头发,还有一把花白的胡子,脚下套一双破草鞋,其衣衫褴褛,补丁覆面,像是一个躺大街上乞讨的老乞丐。
其实小黑狐它的真身哪里是什么小孩子啊,这都是掩人耳目的把戏,真正的小黑狐他是北方雪狐之王银浪身旁的“小跟班”,更为真实的一层身份是狐族的长老,认识他的都会尊称他一句作“狐九爷爷”。
这羁巴就是一个老顽童,常年以孩童模样混迹人间骗吃骗喝,见了美酒佳肴他自然口水直流忍不住了,早就把银浪交给他办的重大事情也忘记了。
而此刻的陈清琅,则是因狐九爷爷冲破笼子这件事而感到震惊不已。
真是大事不好,因为小道士的师傅穆真人曾经提过,小妖小怪就用金刚圈来锁住他们便好,但凡可以冲出笼子的,他们都是十恶不赦的老妖怪,以小道士现在的法力,这根本不是别人的对手啊。
然而,花白了胡子的狐九爷爷他只顾着眼前的美酒,见美酒如获新生,他自当啥也不管了直接扑了过去,夺过了竹子妖的酒壶。
直接灌喉而下,还要连连感道:“啊……好酒,好酒,小竹子,你是哪里弄来的好酒啊,真是好酒!”
小道士指着狐九爷爷“你、你、你”了半天,他气得个半死,说不出话来了,正当他又打算挥剑斩向这个糟老头子的时候,卫柏冬突然说话了。
“道长大人啊,我们和你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我们没有仇吧,为何你一见到我们就要高举你的宝剑?”
说到仇恨,这是正中了陈清琅心中的红标,他和妖怪有不共戴天之仇,当年那些妖怪袭村,害得他一夜之间成了孤儿,不得已才上的青山,这哪里来的误会,这就是深仇大恨。
“休再废话,妖魔乱世,我等清风谷的弟子下山就是为了除妖,只要是妖就和我有仇!”
卫柏冬叹了一口气,他一挥袖子举起酒壶细细酌了一口酒,狐九爷爷倒是像没有丝毫危识感一样,依旧只顾着眼前的美酒好菜,大口大口地吃着,唯有站在一旁的陈清琅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
他捣弄了一番自己衣袖内的宝物,又拿出了一张黄色道符,当即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快速地在道符上写着咒语,一张符成,一往前撒,瞬间被法术之火焰点燃。
狐九爷爷却像一个没事的人儿,他的耳朵动了动,一撒手就布下了一个透明的结界,符咒一贴上来当即被深蓝色的妖力击退。
小道士立马蔫了下去,因为就目前情况来说,论法术,他根本就不是狐九爷爷的对手,正常来说,他是得立马逃跑的。
可他陈清琅自认自己并不是一个胆小怕事之人,他坚信邪恶不能战胜正义,于是他决定和对方周旋。
第17章 狐王篇
小道士使出浑身解数,符咒无效他就咬破了自己的指头,心想一点童子血附除魔剑上准能有用,说时迟那时快,他拉出剑来血淌于剑身,举剑挥下却被那一个蓝色的结界给震得弹了出去。
陈清琅他被这妖气一震,直接就震了个吐血倒地,此时在结界里头品着美酒,吃着美味佳肴的狐九爷爷眉头一挑,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白色的长胡子,眼神暧昧地望着小道士,随后说道:“小道士你这样不行啊,真不行……”
“……”
“唉哟,你看看你,受伤了吧,那就别勉强自己了,过来陪爷爷喝酒怎么样。”
“……”
“看你双腿发软,全身没什么力气,昨夜可是做了男女合欢之事,这是太累了?”
小道士听着老顽童这话,他气得满脸通红,握紧剑身的那一只手一直在发抖,眼睛里冒着熊熊烈火,这小家伙想咬人了。
“闭嘴!老妖怪,休再胡说,我明明是童子之身!”
羁巴不信小道士的话,想到今日在白石桥见着沈逸望向小家伙的眼神,这老顽童瞬间啥也明白了。
“啧啧啧……看你样子,这是被人破了身子吧,你早不是童子之身了,我倒是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该如何冲破我的结界。”
狐九爷爷哈哈大笑,一旁的竹子妖柏冬也跟着这只老顽童一起笑,小道士紧握着除魔剑,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他眼神坚定地目视着前方,咬紧了牙关打算和妖怪拼死一战。
很明显狐九爷爷没有真想伤害他的意思,因为小道士不是他的对手,老顽童不过觉得这个小家伙有点意思。
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好奇为什么那个冷漠的沈逸会在这个小家伙面前示弱,如此费尽心思博取他的同情心。
现在一看,狐九有点明白为什么了,那么天真无邪的小道士,确实可以给他解解闷,不至于那么无趣。
陈清琅使出了百般手段,可无奈啊,他真的无能冲破结界,正当他觉得自己今天可能要葬身于红竹林的时候,一位穿着一身银蓝色锦衣长袍的男子不知从什么地方飞了进来,他不过轻轻一挥袖子,一束银光飞至,那个蓝色的结界就被破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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