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叨逼叨半天,第二日还要当着全校的面念检讨,萧溪心情略微复杂。
约谈结束以后,就出校找乐子去了。
萧溪刚绕道后街,阴沟旮旯的角落里便传来上代祖宗下代爹妈的辱骂声,其中还夹杂着求饶声。
路过人形色匆匆,全当没看见、没听见。
萧溪路过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借着昏暗的灯光,他认出那个被揍的人,穿的是育嘉的校服,犹豫了一下就进去了。
“萧溪。”狂奔的安煜突然叫了他一声,说:“不错。”
萧溪蒙了一下,本就红着脸变得更红了,跟染血了一样,也不知道是跑的还是被夸的难为情,总之小声说了半句“谢谢”。
后半句谢谢被一声凄惨的嚎叫给吞没了。
发出嚎叫的是张飞扬,转头去看,人他妈直接脸朝下亲吻大地了,腿边还多了一根棍子,叽里咕噜的滚了好几圈。
张飞扬趴在地上抽搐两下,双手撑地爬了起来,脸上挂着两条血柱。
他粗重的深呼吸两口气,气壮山河的扯嗓子大喊:“操。你大爷的,追不上就玩偷袭,真他妈当老子是怂逼啊!”
张飞扬没给萧溪和安煜拉人的机会,抄起旁边的棍子就冲了回去,准备完成一挑五的壮举。
很上头。
“兄弟,会打架吗?”萧溪停下,皱眉问了安煜一句。
见人往回冲,萧溪自然不能不管,而且他们人少打人多本就不占优势,要是再让张飞扬一挑五,这货估计能让棍子打成猪肉馅的饼。
安煜是行动派,没有回答萧溪的问题,抬眼环顾了一下四周。
刚好窄路旁边有两辆环卫三轮车,里面插着大扫帚,头是用细竹竿绑出来的那种。
这会是中午,环卫大叔应该在哪家馆子里吃饭,把车是临时停在这里了。
“接好了。”安煜抬脚走过去,一手一个扫帚,然后扔给了萧溪一个,就扎进了打架的堆了。
被扔出来的扫帚在空中颤颤巍巍的划出一道弧线,萧大少爷抖着手接住武器,上下打量了好几眼,又和黑耗子几人手中的棍子对比了一番。
这玩意相比棍子。
又大!又长!又粗!
威力肯定比棍子强!
萧溪也顾不得什么拿扫帚打架毁形象的问题了,握紧把儿就冲了进去,所谓擒贼先擒王,直奔黑耗子而去。
说句实话,安煜考虑的还挺全面,知道找了武器将局势进行一下平衡,他都已经做好赤手空拳硬上的准备了。
萧大少爷赤手空拳打架倒是有不少经验,但握扫帚打架真是第一次,于是对着黑耗子只能他妈是一通乱扫。
至于效果……似乎还不错!
黑耗子手里没有棍子,他的棍子在张飞扬手里,想抬手去抓扫帚又找不到机会,萧溪抡的毫无章法不说,细竹子做成的扫帚头还特别扎手,很不好抓!
黑耗子的胳膊、腿、胸口被萧溪扫到了好几下,可以用毫无反抗之力开形容,紧接着脑袋又重重的挨了一下拍。
他人直接蒙了。
黑耗子这人因皮肤黑眼睛小而得名,赶快往后跑了好几步,捂着杂毛乱飘的头,眼睛都疼的眯没了,却不忘叫嚣。
“草泥马的萧溪,今天不打死你!老子就他妈跟你姓!”
“……”
萧溪可不想拥有这么个儿子,拎着扫把冲过去,继续狠狠的往黑耗子身上丑:“你他妈有本种就弄死我,狗!东!西!”
大扫帚的竹条子抽人死疼,黑耗子实在打不过,在扫帚打到身上前,拔腿就往战场外跑,对着几个兄弟说:“打!把他们三个往死里打!操!”
萧溪没追他,转身,想要插进旁边的战场,但他尴尬的发现主战场似乎用不上他。
安煜拿着扫把打架的样子贼猛。
双手一上一下的握着把儿,每挥一下都会带起阵阵微风,那几个拿着棍子耀武扬威的傻逼根本进不了身,有点像是个练家子的。
而张飞扬的作用……
只有碍事。
萧溪见逮不着插进去的空挡,只能时刻准备着,在有人要耍阴招的时候抽他一扫帚。
安煜许是受不了了,偏头对着张飞扬说:“起开,别碍事!”
“哦。”张飞扬摸了摸鼻子,往后退,蹭到了萧溪身边。
他的一挑N的光荣历史被人截胡了。
“二扬,你这发小挺能打啊。”萧溪略微放松,把扫帚戳在地上,身子往上一靠,欣赏起安煜打架的样子。
很帅,身体协调性也非常好,抽一下那个,踹一脚这个,衣服有时候会因为大幅度的动作扬起来一些,露出一截精瘦有力的腰。
安煜脸上的神情一直很从容,但眸中却散发出危险的光,下手特别很,每抽一下人都会发出啪的一声,看的萧溪骨头疼而非皮疼。
“他小时候就挺能打的。”张飞扬退出战场,把棍子扛在肩上,掀起衣服擦了擦脸上的汗,又强调了一下:“特别能打的那种。”
看着满脸是血的张飞扬,萧溪憋着笑问:“他小时候有多能打?”
“他当年是我们那条街的孩子王。孩子王懂吧,就跟老大似的,只可惜上完小学就出国了,大哥之路就此中断。”张飞扬看着沾满了血的衣服操了一声,他大概知道萧溪为什么会顶着便秘脸了,也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脸上湿乎乎的了。
张飞扬赶快掏出纸巾使劲的擦,要是这样回去,他明天就可以下葬了。
安煜还在打,萧溪也没一直闲着,看着有一个人要偷袭喊了一声:“嘿!兄弟,看这!”
那人傻了吧唧的看了过来,萧溪一扫帚抽在了他脸上:“我让他妈你偷袭!”
安煜把身前的人扫开:“谢了。”
“不客气。”萧溪把扫帚扛在肩上:“这几个人打架不太利索,速战速决吧。”
“嗯。”安煜淡淡的应了一声。
“二扬!”萧溪叫了一声不断擦脸的张飞扬:“别他妈擦了!一起打,快点脱身。”
这几个人虽然打的不太利索,但难缠的紧,像蟑螂一样顽强,不给彻底打趴下了,还是走不了。
萧溪往安煜那里看了一眼,只见他硬着脸抬腿,一脚蹬在了自己面前那人的肚子上,给人踹出去老远,还滚了几圈。
萧溪看着都觉得肚子疼,肠子都快打劫了。
但安煜这一踹,有腿长两米八的感觉,还像个冷漠无情的杀手。
“萧溪!”安煜突然很大音量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快躲开!”
“啊?”
紧接着,数道女人和小孩的尖叫声刺进了萧溪的耳朵里。
“啊啊啊啊!杀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溪:老子是正义的化身!
安煜:你怎么不说自己上辈子是正义女神呢?
萧溪:请搞清楚性别,我是正义男神!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见过那种打扫帚,抡人挺疼的。到底有多疼我也不太知道,毕竟没被抡过。
(小声逼逼,虽然没被大的抡过,但被缩小版的抡过,就那扫铺用笤帚疙瘩。小时候不听话被我妈拿着打屁股,绝疼!)
第6章 6.告别世界
一道亮光闪过了萧溪的眼睛。
黑耗子不知从哪里搞了一把刀子,挥着就要往萧溪身上捅。
萧溪懵了,脑子里那团浆直接凝固无法下达指令,手脚都是绵软无力的。
谁他妈能想到黑耗子会动刀子?
操!
萧溪只能看着刀子越来越近,应激反应突然迸发,让他眼前又陷入了漆黑。
不是吧!
这就要和世界告别了?
萧溪开始按秒计算自己能活着的时间,可预期中的疼痛始终没有出现,身子反而被人使劲拽了一把,耳边又荡开一道冷到有些爆炸的声音。
“你是傻逼吗?”安煜看着他说:“站在原地让人捅?”
这道声音不纯粹,里面还掺杂着重物砸的声音。
“砰!”的一声。
萧溪猛的恢复了光明,黑耗子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呻|吟,刀子摊在他手边。
黑耗子带过来的几个杂毛互相看了一眼,嘀咕了起来。
“老大动刀了,什么意思?””不留活口?”
“这么多人看着呢,不太好吧。”
“老大背后有人,不怕!”
“法律社会!而且咱哥几个刚从局子里出来。”
“到底怎么办?老大还躺在地上呢。”
“要不……咱们也一起躺下?”
安煜扫了那几个杂毛一眼,他们瞬间闭嘴,然后安煜走到黑耗子身边,一脚将刀子踢飞,与地面磕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砸在人心上。
这是新刀子,上面的价签都还没拆,应该是黑耗子刚刚趁乱去买的。
也有可能是偷的,毕竟周围全是人。
安煜转身走回来,把扫帚倒戳在地上,对着萧溪说:“问你话呢?”
细竹子制成的扫帚头上有好几片柳叶,绿色的。想来是刚刚打架的时候从树上勾下来的,绿色的柳叶在枯黄中甚是显眼,而安煜在人群中一样显眼。
他的头上的墨镜甩了出去,已经被踩碎了,帽衫上的绳子也有一条甩到了头上,和头发缠在了一起。
虽然很凌乱,但安煜现在这样子看起来就有点像那个谁,就那个三只眼睛的。
叫什么萧溪竟一时想不起来了,总之凶巴巴的神色非常像,要当场审判了他一样。
骂,确实是被骂了,但萧溪一点也不生气,小心翼翼的躲开安煜的目光,抬头把他头上苟着的绳子拉下来,笑哈哈的低声说了半句“谢谢。”
为什么是半句,因为后半句又他妈被打断了,还是张飞扬:“我操!溪哥小心!”
黑耗子看着小弟们重新提着棍子杀了上来,快意的喊:“打,给他妈老子往死里打。”
几个杂毛商量了半天有了结果,应该只要萧溪被打趴下就行。
萧溪有了被偷袭的经验,这次没有吓傻,握紧手中的扫把打开率先冲过来的人,比刚刚打·黑耗子还要狠,一道道血筋子出现在那几个人裸漏的胳膊上。
安煜看出来萧溪现在的心情很糟糕,认谁差点被捅了心情都好不起来,也冲进去跟他一起打。
一个杂毛趁乱绕到了萧溪背后,把棍子举到头顶,对准萧溪的脑袋,正要狠狠的往下砸。
“溪哥!躲躲躲……躲脑袋!脑脑……脑袋啊!”张飞扬到现在还没从刀子中缓过来,再加上一吓接着一吓,直接结巴了。
人群又他妈炸了,张飞扬的结巴声被掩盖了。
“你说什么?”萧溪来不及回身,他被缠住了,只能大声喊。
“脑袋!躲啊!”张飞扬急了,往过冲。
但安煜比他更快,一扫扫帚面前的人抽开,提着扫帚三步并做两步跨到了萧溪身边。
萧溪打着打着,只感觉自己被人从后边抱了一下,紧接着一声闷哼砸进耳朵里,还伴随着温热的呼吸。
“草泥马的又搞偷袭!周围的人能不能帮一下啊?!!”张飞扬喊了一声,又偏头看了一眼安煜:“鱼!你没事吧。”
萧溪惊愣,抽飞面前的人,转身盯着安煜的右肩:“安煜,你……”
“没事。”安煜动了动右肩,除了疼就是疼,骨头应该是没事的,棍子而已。
但好在他刚刚推了杂毛一把,不然现在中棍的就不是肩膀而是脑袋了。
“真没事?”萧溪皱了一下眉,再次确定。
这一次,安煜没有说话,而是冷漠的扫了一圈给他们围的水泄不通的人。
哪怕刚刚张飞扬求助了,依旧没有人过来帮忙,反而带着惊恐的表请向后退了两步,却没有人离开。
安煜改单手握扫帚,他从始至终都没对周围的人抱有任何希望,淡淡的对着萧溪说:“快点脱身。”
“给他们打趴下就能脱身了。”萧溪磨了磨牙,看着安煜耸拉下来的右臂,他感觉自己体内炸开了一颗原。子,弹,失控的喊了出来:“没完了是吧!偷袭是吧!欠揍没够是吧!脑壳子他妈进狗屎了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萧大少爷第一次认知到,世界上真有这么傻逼的人,自划领地,自封天王,然后肆无忌惮的在有一片区域里泛着神经病。
以前听说这种拉帮结派的斗殴,萧大少爷总是忍不住骂几句“神经病”“傻逼玩意”,自认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碰到类似的傻逼,然后就碰上了。
因为一件事,就要把人搞死,不死不休。
要说那天揍了黑耗子倒也不算揍,萧溪进去以后就是想用言语制止施暴者,谁料黑耗子说:“多管闲事是吧,那老子就连你一起揍!”
拳头伴随着声音一起朝他砸了过来,纯属不打不行,只能打!
大少爷猛的觉得,这事有点像,只许狗咬人,不许人咬狗。
萧溪把所有的愤恨全都喊了出来,人也越打越来劲,但依旧没什么章法。
毕竟扫帚这个武器本身就没有什么专门的功法,瞎他妈乱抽就对了。
场面越来越乱,狭窄的街道在这一会堵的水泄不通,尖叫声中又多了没完没了的喇叭声。吃完饭回来的环卫大叔看见自己的扫帚换了个用途,也手舞足蹈急得喊了起来。
“别打了!”
“打坏了要陪的!”
“停下,快点停下啊!”
环卫工人只能喊,战场进不去,怕被抽。
乱马七遭、乌烟瘴气的,萧溪听不清环卫大叔到底在喊什么,也不想听清,甚至觉得周围所有的人都在给他助威,只要威风的和恶势力做斗争就行了。
忽的,他又听见一段炸耳的配乐,威直接吓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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