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sa:啊……?
Lisa感觉自己的老板有毒,哪有自己带头磕的。
萧溪不知道Lisa心里在想什么,美滋滋的打算搞一搞新方案,如果能弄出来,他们的竞争势在必得,如果弄不出来,用旧的方案应该也有很大的把握可以拿下这个项目,无论如何也要抓住这个可以让公司上市的机会。
然而,刚刚要关掉手机,一通电话就打了进来,是何琛那个小气的家伙。
他接通电话,连话还没来得及说,何琛火急火燎的开了口,很屁股着火了一样:“操!出事了!”
萧溪被吼声吓的抖了一下,手机差点飞出去,紧接着何琛继续吼:“我想着最后一天提交方案会不会太晚,就想今天过去提交,大不了到时候重新提交一遍,结果——”
“怎么了?”一股不好的预感的涌上了萧溪的心头。
何琛站在九汽的大门口,蹲在路边崩溃的说:“我们的方案被打回了,还被取消了竞争资格!”
萧溪不敢问为什么,何琛却主动告诉了他:“主办方说,我们的方案和UNT的方案高度重合,涉嫌——抄袭!”
玩设计的最怕的抄袭这两个字,只要有一次就足以身败名裂,萧溪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我抄他大爷了!”
何琛:“我知道咱们的方案肯定没抄,但是UNT那边比咱们提交的早,就是不占理。”
萧溪烦躁的踹了一脚椅子,发出碰的一声,给门外创造乌托邦的Lisa吓了进来,看着他阴沉的脸色半句玩笑话都不敢说了。
任谁也无法想象,片刻前他们亲爱的萧总还嘻嘻哈哈呢,片刻后就炸了。
萧溪扯了外套把手机用头和脑袋夹住,一边穿外套一边问:“UNT的地址在哪,老板是谁,我去见他一面。”
UNT好像是个小公司,所以萧溪半点印象也没有。
“见什么啊!”何琛闹心的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我和UNT打过交道,他们虽然是小公司,但背后有大腿,除非你找萧叔叔帮忙,不然根本斗不过。但就算找,萧叔叔也不一定帮你,还是斗不过。”
萧溪觉得何琛说话费劲,把电话撂了,翻找关于设计方案的资料,又转头看了Lisa一眼:“去网上查一下UNT的老板。”
Lisa是个办事麻利的,不一会她就抱着电脑进来了,用干练的语气说:“UNT去年刚成立的,两位合伙人,一个叫徐浩一个叫温雅,但公司的注册地址是外地。”
萧溪整理资料的手一顿,为了确保自己没听错,又问一遍:“温什么?”
“温雅。”Lisa重复,顺便把资料给扒了出来:“这位小姐是温明顺温总的千金,咱们刚成立那会,没少从温总那里接小单子。”
操!
萧溪又踹了一脚椅子,怪不得何琛说斗不过呢,温明顺和老同志不一样,是这个圈子里出了名宠女狂魔。
萧溪挥了一下手:“你出去吧。”
Lisa看着倒地不起的椅子,犹犹豫豫的退了出去,她鲜少见自己的老板这么生气。
萧溪又叹了口气,转头给安煜打了个电话,既然温雅是他曾经的当事人,应该有联系方式,问问能不能要过来。
私下见面不会引起温明顺的注意,必须快点把这事解决,重新获得竞争资格。
他可不背这口大黑锅!
·
这会正好是午饭时间,安煜坐在律所下的餐厅一边吃午饭,一边翻看案子。
这是一个有点棘手的并购案,以至于,安煜一顿饭吃的眉头紧蹙,十米之内都快下雪了,但看见来电人是萧溪终于松快了几分。
他扯了扯领带,接起电话,声音尽量放柔:“怎么了?”
“你这会忙吗?”萧溪把理好的资料装起来往楼下走,打算要了联系方式就约人见面。
“不忙,在吃饭。你吃了没?”安煜随意靠在了墙上,午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却像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一瓶冰水,不停的冒着凉气。
安煜在等萧溪的回答,却突然听见他那边特别吵闹,像是被人围攻了一样,一声又一声的质问接踵而至。
“请问您是YAMD的另一位老板吗?”
“听说您这次要参加大项目竞争的设计涉嫌抄袭,是真的吗?”
“YAMD这几年业界口碑不错,接过各行各业的广告设计,但您之前的设计方案有几成是原创的?”
“我们还听说您是同性恋,是真的吗?”
“……”
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往外砸,萧溪完全没有料到楼下会藏了这么多的媒体人,这些问题他也毫无准备,顿时有些茫然无措,惊慌不定,甚至眼前还有点泛黑。
他的应激反应其实让人有点头疼,遇见点破事和刺激就容易眼前泛黑,严重点就会失去意识。
俗称——晕倒。
这让萧溪看起来像一朵闹心人的娇花,他有时候恨不得直接给自己拍死。
如果他没有这样的毛病,当年也不会给老同志机会来一场转移。可他又很感谢这个破毛病,要不是这种身体反应,他和安煜之间的缘分也不会结下,矛盾也不会缓解。
萧溪被围的水泄不通,问题接连不断地砸进他的耳朵里。
总有一些人为了拿到第一手独家爆料蹲点守候,才不在乎你的身体怎么样呢,有热度就好了,能博人眼球就好了。
好吧,都是为了工作,为了生存,他可以理解他们,但能不能给他一点点呼吸的空间,一点点就好。
萧溪不想着在这么多少人面前晕倒,太丢人了。
但他的嘴有点张不开,甚至感觉周围的空气稀薄到了极致,整个人像离了水的游鱼,挣扎着跳动。
这个瞬间,他突然明白Lisa哪句带着点芬芳之意的“这也太他妈配了”是什么意思了。
鱼哪里离得开水,他不敢想象安煜在高三那一年是怎么折磨自己的。
萧溪有点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感觉身体变的像一根面条,根本站不稳,手机里又传来安煜一声又一声带着焦急之意的询问。
萧溪不知道从哪里寻到了一点点力气,虚弱的回了六个字“我没事,别担心”才彻底瘫软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椅子:我承受我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痛
第94章 94.我爱你们
医院的VIP病房里,萧溪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晚霞的光透过玻璃打进来,终于给他惨白的脸染上了几分血色。
他睡的并不安稳,额头不断地往外渗冷汗,嘴里不断重复着同一个字“滚!”
明明虚弱,但每一声都带着怒气。
没人知道他在梦着什么,仅凭借这一个字就能看出来,梦里的一切非常糟糕。
守在床边的安煜试图叫醒萧溪,但医生告诉他,萧溪并非是睡着,是刺激下的低血糖昏迷。现在的一切反应都是潜意识里做出来的动作,只能等人自己醒来。
安煜盯着他的脸庞,脆弱、不安像受了惊吓想要跳起来反抗的猫,但被人打断了腿只能虚弱的呻、吟。
安煜打了热水,把毛巾在里面浸湿再拧干,不断给萧溪擦拭汗水,动作很轻,好像床上的人一碰就会碎掉。
会没事的。
萧溪那么乐观的一个人,肯定会没事的。
*
萧溪再次睁眼是第二天中午,他的嗓子像着了火一样干,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看了好一会才真正的意识回笼,挤出一个字:“水。”
趴在床边凝神的安煜立刻惊醒,他把人扶坐起来,拿着水杯送到萧溪的唇边。
久旱逢甘霖,萧溪把手覆在安煜的手背上急切的喝着,缓过来以后他注意到安煜的眼底熬出一片乌青,眼里也布满了血丝。
他伸手碰了碰:“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睡了。”安煜嘴硬,说着睁眼瞎都能看出来假话。
“骗子!”萧溪揭穿他,手指缓缓的下移,蹭了蹭他干裂的唇畔,又问:“是不是也没喝过水?”
安煜怕他担心,顶着一副大瘫脸,声音沙哑,继续犟着:“喝了。”
“骗鬼呢!”萧溪怒了,安煜这个样子搞得他要入土了似的,喝了一大口水,直接凶狠的吻了上去。
某个人闭着眼睛的时候,像风一吹就能飘走的纸张,然而睁开眼睛就不是他了,直接恃爱行凶!
安煜被亲的有点突然,他没反应过来,差点被一口水呛死,和萧溪对换一下位置。
何琛急寥寥的踏进病房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安大律师坐在床头剧烈的咳嗽,脸都红了,而萧总一下一下的给人拍背顺气……
何琛怀疑自己进错时空了,他退出去重新进了一遍,还是这幅错乱的场景。
“别来回折腾了,看着晕。”萧溪叫住了何琛,他虽虚但不弱:“怎么样,你有没有和UNT的老板交接。”
虽然何琛嘴上怂的要命,但萧溪知道他在行动上不会怂。
“见了一面。”何琛终于缓过来一点,他是真没料到萧溪一醒就这么能折腾,自顾自的抓了一把椅子 :“但情况不太好,温雅一口咬定就是他们的原创,她相信自己的合作伙伴,不可能去抄袭别人的创意。”
萧溪抓住了一个重点:“你的意思是,UNT在这个项目的主负责人是她的合作伙伴?”
“嗯。”何琛点头:“温雅说她前段时间一直再忙侵权案的事情,就把这事交给徐浩做了,而且他们手里的设计资料也相当的完善,甚至还加工过,我们完全不占优势。”
萧溪满脸烦躁:“真是可以的,竟然抢我儿子,脑细胞死干净了?”
“我没有这么土的儿子。”安煜缓过劲来,听见萧溪这话差点又过去。
他看过萧溪的设计理念,他这个人就是设计界的泥石流,别人都走唯美温柔风,他喜欢走大胆土嗨风,偏偏还闯出来一条路。
萧溪戳了一下他的腰窝:“你不认也得认,而且已经有了很多的儿子。”
安煜:“……”
他很想把这些儿子塞回娘胎里重造!
看着安煜一脸憋屈,却又无可奈何的神情,萧溪的心情好了不少,转头继续问何琛:“主办方那边真的取消我们的资格了?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吗?”
“没有。”何琛摇头:“他们知道温雅是温明顺的女儿,态度很坚决,几乎是一口咬定了你是抄袭的人,或许你可以找萧叔叔帮忙,他昨天来看过你。”
“他来过?”萧溪将目光投向了安煜。
安煜犹豫了一下点头:“昨天晚上来看过你,坐了一会就走了。”
“他是不是为难你了?”萧溪实在他了解他爹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他的顽固。
“没有。”安煜一口咬定,而后起身向外走,在萧溪的头上揉了一把:“你饿了吧,我去给你买点午餐。”
看着他的背影,萧溪知道老同志肯定说了些什么,而且用有涵养的方式和安煜聊了一场。
但内容他不知道,也根本猜不到,因为安煜的背影看起来没有那么沉重,甚至有点轻松。
*
如萧溪所料,萧仁河确实和安煜进行一场表面涵养极高,心里各种憋屈的谈话,单方面的。
萧仁河从网上看到铺天盖地的新闻以后,就匆匆从外地往回赶,带着点风尘仆仆之意。
走到病房的门口,他透过玻璃看见安煜忙前忙后的照顾着床上的人,另外一个人坐在旁边还焦头烂额的同安煜咨询着什么。
萧溪的这个状态,萧仁河不止见过一次,但他好像从来没有这般照顾过萧溪,都是请的护工。
这么一对比,让他这个父亲看起来非常糟糕!
推门进去以后,萧仁河皱了一下眉,安煜听见开门声音也转过头看他,两人怕吵到萧溪,选择去走廊聊。
而何琛继续在屋里焦头烂额的处理工麻烦。
晚上的医院走廊非常静,呼吸声仿佛都成了杂音。
萧仁河记得自己上一次和安煜坐下来聊天,是搬宿舍那回,挑挑拣拣把自己知道的萧溪讲给了他听,现在想想竟然有点可笑,他当年竟然亲手把儿子给卖了。
坐了一会,萧仁河拿捏着自己博士出身的素养开了口:“谢谢你照顾他。”
安煜靠在椅子上,神色认真的说:“我应该的。”
这句话有点刺激萧仁河,他特别想吼一句“什么叫你应该的,你们什么关系?!”可这关系不就摆在眼前吗,一对他强行拆开但是没散的情侣。
而且,萧仁河的心底很清楚,安煜对他而言从始至终都是外人,如果当年安煜住在老宅,他们的关系可能并不是继父与继子,而是关系近一点房租和租客,相处起来可能会非常尴尬。
最重要的是,安煜那时候对他也有偏见,不对,不是对他,而是一种对于新家庭的不信任,所以那个时候安煜反复的试探着,甚至不希望拥有这个家……
而现在,安煜可能真的对他有偏见了,毕竟他当年带着萧溪走的非常果断,好像直接人间蒸发了,既没有给安煜留念想,也没有和陈芳兰说一句什么。
其实送萧溪出了国以后,他很想联系陈芳兰说一句抱歉,但是他不敢、不想、也不愿,陈芳兰对萧溪太好了,同时对安煜也很好。
再者相处这么多年,他知道陈芳兰是个很开明的人,接受能力也很强。
他怕陈芳兰会帮着安煜问萧溪的行踪,他怕自己会被说服,他甚至还有点怕自己责备陈芳兰——你当初为什么要同意安煜回国念高中,要是安煜不回来这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存在!可以每年在国外聚一聚的!
细细盘想,他和陈芳兰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微妙,在外人眼里仿若一对要重组家庭的夫妻,可私下里更多的像是医生和患者的关系,或者说相互依靠。
陈芳兰一直想给安煜一个完整的家,而他一直想要让萧溪从阴影中走出来,所以拼拼凑凑两个破碎的家庭就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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