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故意的,明明说好了中午来,偏偏又大早上过来。
折腾谁呢?!
萧溪踩着火气往楼下走,看着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的人,大少爷的拳头硬了,仿若随时都能呼他脸上。
陈芳兰和萧仁河坐在对面,和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陈芳兰明显不太开心,嘴角的线条绷得很紧。
对面的家伙时不时点两下头,轻轻“嗯”一声,看起来非常有礼貌。
屋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家伙是个不好惹的主,人连面都没露,就带着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气势来了三场下马威。
不多不少刚刚好。
萧仁河一直注意着楼上的动静,看见萧溪磨磨蹭蹭的下来,带笑意和对面的人说:“小煜,你哥哥下来了。他不太成性,可能需要你多包容一些。”
到底谁不成性?
萧溪心说。
对面坐着的人淡淡的应了一声:“是我的错,来的太早,打扰哥哥睡觉了。”
萧溪觉得这声音非常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而且就是昨天……
不、会、吧!
肯定的不会的。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砰!”
萧溪的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狂抽了一下。
萧仁河率先站起来,搂着儿子往过走,扮演起慈父:“溪宝,你陈姨的儿子叫安煜,他刚回国,你又是哥哥多照顾他些。”
……安……煜?
应该……是重名吧。
重名重名重名!
一定是重名!
萧溪在心里疯狂默念,甚至还有一个小人拿着高香向上天祈求。
陈芳兰也站了起来,她把散落下来的头发拢到耳后,对着沙发上坐着的人说:“小煜,去和哥哥认识一下。”
虽然心情不太好,但陈芳兰的眼底似乎对儿子藏着一抹深深的、挥之不去的温柔,说话的声音天然带着一股细腻的亲切感。
发自心底的那种。
萧溪的心又跳了一下,和刚刚不同,这一次是绵绵无力跳,好像要停止。
也有人这样和他说话的……
安煜不紧不慢的应了一声:“嗯。”
早晨七八点的太阳从窗户打进来洒在安煜的身上,让他整个人宛若沐浴在了光辉里。
萧溪的思绪猛地回到昨天晚上,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安煜的头像眼熟了。
他爹给他发的照片就是安煜的头像!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点开,就过期了……这个时间太阳散发出来的光,是那种明媚但不耀眼的光,萧溪有些紧张的盯着那道缓缓站起来的背影。
人转过来了。
那张脸,
那张熟悉的大脸,
那张昨天和他一起打群架进局子的脸。
操他三驴子的狗祖宗!
真的是——
安煜!
昨天,他好像当着正主的面说了不止一遍“傻逼弟弟”。
好像还说要收拾他。
如果有时光机,萧溪立刻杀回昨天,然后一拳把那个闲得蛋疼去凑热闹的傻逼打回家里。
萧溪现在没什么别的想法。
单纯的想死。
作者有话要说:
掉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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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哥哥你好
看见萧溪五彩缤纷的脸,安煜好像勾了一下唇角,但很快就消失了,跟没有一样。
但萧溪敏锐的抓住了他的笑,这不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和宣战吗?
——啊!亲爱的哥哥,我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啊!你昨天当着我的面骂了那么多句,爽吗?开心吗?
——啊!你个!臭傻逼!
去他娘的!
他想当场给安煜两个大嘴巴子,用昨天抽人的扫帚。
萧溪觉得自己像是被猫戏弄了的耗子,偏偏还不能反抗。
知子莫若父,反过来也是一样的。他要是动手了,昨天的事必定会被牵扯出来,萧仁河能当场甩出连珠炮一般的质问。
“你为什么用回学校复习骗我?你为什么打架?你为什么进局子?你为什么不点开图片认人?萧溪!我的话你全都耳旁风了吗?!”
这个年纪的人最不耐烦的就是父母拿一大堆为什么来砸他们,萧溪也不例外。
此时面对安煜他别无选择,只能忍住。
必须忍住!
老宅的客厅虽大,但始终不是皇宫,安煜没走两步就站在了萧溪的面前,老老实实的伸手,叫了一声哥哥说:“你好。”
萧溪的拳头嘎嘎作响,至此,他见到安煜的震惊八成变成了愤怒,另外两成的理智给了昨天的刀子和棍子。
“溪宝。”萧仁河见儿子迟迟不回应,像个没有教养的孩子,霎时觉得脸面有些挂不住,低声提醒道:“伸手,你弟和你问好呢。”
去他妈的问好!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萧溪还是老老实实伸手握了上去,从牙缝里挤出了“你好”两个字。
多了没有,他怕自己骂人。
两人轻握了一下立刻松开。
萧溪强烈的自尊心让他崩溃,让他想对着安煜大吼。
你他妈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我的傻逼弟弟?
你他妈为什么救我?
你他妈为什么帮我挡棍子?
你他妈看着我出丑很爽吗?
老子就他妈应该在多骂两句,这会也不会在愤怒里夹杂愧疚了。
操!
女人是敏感的生物,陈芳兰察觉出萧溪对自己的儿子好像有些敌意,站出来缓和气氛:“一起坐下吃个早饭吧,花姐刚刚从早点铺子买好送过来了,我端上来。”
保姆花姐和司机周叔这对夫妻也是南麓小巷的人,就住在他家旁边的小院子里,所以来来往往很方便。有时候他们看起来不像是雇佣关系,倒像是相互照顾的邻居。
早餐很简单,小笼包、油条和粥。
对于萧溪而言,新的桌子太糟糕,陈芳兰和萧仁河面对面坐着,所以他的对面只能是安煜。
他一夹包子就能看见安煜那张欠抽的脸,萧溪完全不知道包子是怎么入口的,每次夹起来的时候,都想把包子甩在安煜脸上!
早饭吃的有些沉默,哪怕陈芳兰和萧仁河尽力去调动氛围也没有什么作用,最后只好放弃,全当兄弟两个人不熟,相处一段时间就好了。
成绩似乎是大部分家长都不会避不开的话题,萧仁河也是其中之一。
他突然说:“溪宝,你弟弟和你在同一个高中,他的学习成绩很好,别被比下去了。”
萧溪从小到大最讨厌的事就是他爹拿他和别人做对比,也顾不得有没有旁人,当即拉下脸:“少拿我跟别人做比较,你要是想比,先比比自己和我妈之间的差距!”
“你……”萧仁河有些气结,脸直接扫了地。
“我吃饱了。”萧溪放了筷子:“昨晚睡得不好,上楼睡觉了,你们聊。”
萧仁河差点发作,陈芳兰出来打圆场:“别和孩子计较了,这会都这样。”
“不成好的东西!”萧仁河忍不住说:“真是被他妈妈给惯坏了!”
“你再他妈说一遍!”上楼梯上到一半的萧溪听见这话猛的折了回来,所有的火气全都冲着他爹去了:“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妈?!”
“这是你和我说话的态度?我是你爹!”萧仁河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你瞧瞧你妈给你惯成了什么样子?散漫、无礼、任性,满嘴的脏话,你有半点学生的样子吗?我应该给你扔去当兵!”
“是!你是我爹!但属你最没资格提她!”萧溪不甘示弱的和他对抗:“我成绩不好又怎么样,反正你从小到大都没肯定过我。一天到晚只知道在我面前说别人家的孩子这好那好,这优秀那优秀,我呢?”
“我他妈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屁,一坨屎!萧大——”博士!
“啪!”
猛的,萧溪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像是烧起来了一样。
萧仁河给了他一巴掌。
是当着外人的面狠狠的抽了他一巴掌。
萧仁河的指尖是麻的,不知何时,那个听话的、跟在他身后乖乖喊爸爸的小孩儿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比他还要高一些的混账!
安煜突然起身,警惕的看着萧仁河,低低的唤了一声“妈。”一把将陈芳兰扯到了自己的身后。
本就不太和谐的氛围瞬间凝固。
一巴掌下去,谁都以为萧溪会掀了桌子彻底和萧仁河翻脸,但是他没有,甚至连话都没说,淡漠的扫了一眼萧仁河,转身上楼了。
“你怎么能动手呢!”陈芳兰挣开安煜,有些生气的质问着:“他再不懂事,你也不能打他啊!”
萧仁河看了看自己手,搓了搓脸,眼角的褶皱一下明显了起来,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用三个字解释:“没忍住。”
又静了。
陈芳兰拍了拍安煜的胳膊:“儿子,你上楼去看看……萧溪,妈妈和你萧叔叔谈一谈。”
她本来想说哥哥的,但……好像还不太合适。
安煜冷着脸应了一声:“嗯。”
见儿子走远了一些,陈芳兰严肃的叫了一声萧仁河的名字:“仁河!相处一年了,我觉得你应该改一改自己教育孩子的方式。”
萧仁河有些无力:“怎么改?我努力把最好的都给他了!我能怎么改?”
“我不是这个意思。”陈芳兰说:“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总是把自己的思想和意图强加给孩子,也不能总是拿孩子和别人做对比,这样会伤害到他的,你懂吗?”
萧仁河显然有些不开窍,有些执拗。
“你说的我都懂,但他是我儿子,我能挖坑给他跳?我吃过的盐比他走过的路都多,我给他选了直路,他偏偏要走弯路,他不能理解一下我吗?”
“比一下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的不足,知道自己哪里需要改进,我没有伤害他的意思,他是我儿子!”
萧仁河强调着,把“他是我儿子”咬的重重的。
陈芳兰一噎:“仁河,这个年纪的孩子最不好相处,又幼稚又成熟,他们需要的不是我们的安排和管制,他们需要的是倾听和陪伴,你懂吗?你不能选择他们最讨厌的教育方式,这样会适得其反的!”
陈芳兰是一名精神科医生,她见过很多抑郁症患者,其中不乏一些学生和家长,大多数是被逼出了问题。
从专业角度出发,陈芳兰现在看萧仁河跟看精神病没什么差别。
“仁河,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她轻轻的握住萧仁河的手,细声细语的说:“回我个话啊。”
“我明白。”萧仁河把手抽出来,点了一根烟。
他平时不抽烟的,但压力大的时候,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难免会抽。
而这两天格外的多,准继子的不给面子,儿子的拆台,让他觉得有些累。
烟抽完了,萧仁河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捻了几下:“芳兰,我觉得我对萧溪的教育方式没错,我要是不管着他谁能管他,说不好天都能让他给捅了。”
“而且……”萧仁河顿了一下继续说:“我满世界的飞,我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他!”
陈芳兰觉得自己的话喂了狗:“你别管萧溪了,我来管!”
“你都说了,这个年纪的孩子不能管!你怎么管呢?”萧仁欠揍的说:“算了,让你和小煜看笑话了,我澳洲的合作还没谈完,收拾一下先走了。”
陈芳兰深深呼了两口气,盯着烟灰缸发呆。
她现在很想把这玩意拍在萧仁河脑袋上,顺便还想再说一句“快点滚!”
但陈芳兰忍住了,看着男人进屋的背影,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别跟精神病计较,头疼的去收拾残局。
不愧是父子,都一个样。
陈芳兰心想。
她又抬头向楼上看了一眼,安煜已经进去了,她的身份其实很尴尬,不太知道用什么立场去劝。
可安煜不一样,他和萧溪是同龄人,应该能理解对方,能找到可聊的话题。
事实上陈芳兰猜错了,安煜和萧溪并没有什么可聊的话题,只有打起来的话题。
萧溪的门没关,安煜敲了两下,听见轻轻的一声嗯推门进去了。
屋内死一般的沉寂,萧溪刚刚听见了陈芳兰和安煜说的话,就站在门口等着呢。
安煜刚踏进来,萧大少爷的驴脾气就上来了,一脚给门踹上,拎着安煜的一条胳膊就将他往床上甩。
安煜一时不察,踉跄了两步就被萧溪甩到了床上。虽然床垫很软,是乳胶的,但架不住他身上有伤。
右肩膀瞬间被大锤子给砸了一下的疼。
安煜想要起身,萧溪瞬间飞扑上来,又给他按了回去。
跑?你跑什么跑!
进了狼窝不他妈收拾你一顿,我都对不起我自己!
安煜的脑袋和肩膀再次砸进床垫里。脑浆子晃荡的他想吐,肩膀也更疼了,仿佛碎了。
紧接着,萧溪又用胳膊卡住安煜的脖子,一屁股坐在了身下之人的肚子上,像狼一样怒视着他,想咬断对方的脖子却又迟迟不动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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