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力控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情绪,隐忍着:“赵瑾,你想干嘛?”
对方听了,轻笑一声,啧啧两声后,慢条斯语;“不干嘛,我最近手有点痒,想去澳门赌场那地方赚赚玩玩~”
千羽气的浑身发抖,他按着性子:“你去赌博?想让我出钱?”
赵瑾顿了下,继续笑着也不兜圈子:“你跟着那位金主爸爸这么久了,难道他都没有给你什么生活费吗?他那样的人出手应该很大方吧?”
千羽脸憋得通红,道:“澳门赌场那是什么地方?你也太看的起我了,你要是输个百八十万,你以为我有那么多钱?”
赵瑾听了:“那你的意思,是我像你的那个金主爸爸开口要了?”
千羽眼中厌恶更甚,他咬牙,最后:“账号发来,我只有十万给你。”
“二十万。”
千羽眼中冒火,最后:“发来吧。”
电话一下狠狠按掉。
他气的浑身都想去惯沙包。
气死他了。
怎么会惹上这个瘟神。
他不过就是去酒吧多喝了几瓶酒,最后被... ...居然就被这个人给抓住了把柄。
自己这下是亏大发了。
偏生他还不敢得罪紧了,这事,他并不想让楚清知道。
他害怕自己永远都见不到他。
还好,楚清这人比较大方,跟了他这几年,手里确实宽裕不少。
他收起电话,暂时打发了赵瑾这个瘟神,心中稍微放心一点。
原本想来这里赚赚吃顿饭,放松下自己的心情,现在被赵瑾这个SB搞得现在是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向前走两步,忽然一两熟悉的车牌号码落入他的眼帘。
那车他简直是太熟悉了,熟悉到之前的那段时间他经常入座。
他楞在原地,车窗随着车子的发动在缓缓往上拉,他看见楚清的副驾驶座上,一个侧颜俊美的男人坐在他的身旁。
黑色高级轿车已经驶出老远,远到他站在那里视线模糊到再也看不清。
楚清告诉他今天有事,原来是这个事?
千羽浑身冰凉,双手僵硬在空中,他们昨天才刚刚... ...现在,他的车上就有换了别人?
一分钟前,他还在为了不让楚清知道自己酒后失身的事白出了二十万的封口费,现在,就让他撞见自己最在意的人开车带着别人兜风?
千羽胸中要炸了,一口气憋在那里不上不下。
——
——————
经过上次的楚清道歉,再加上外出吃饭后,景欢与楚清之间似乎又回暖了那么一点点,这几天楚清倒是每天晚上都回来。
会对他嘘寒问暖,会给他从外面带些好吃的零食。
景欢看着他的这些变化,心中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感触,没有想象中的那种幸福开心。
当预想照进了现实,他觉得一切也就是那么回事。
他今天买了芹菜跟肉馅儿,楚清昨天说了要跟他一起回来吃顿饺子。
他开始洗菜,芹菜水分很大,要事先搁清水里洗干净淘尽泥沙,在放在盆里晾着,不然切成碎丁的时候跟肉馅一起放进去伴着会出很多水,到时包饺子会很粘手,而且饺子皮也包不紧,容易炸开。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饺子了。
今天,景欢还额外的买了其他几个菜,以往他们吃饺子是不会在烧别的菜的,因为,景欢觉得饺子里就带着菜,不用在额外的烧了。
今天,他去菜市场时又临时多买了两样。
这几天他的胸部又在隐隐作痛,每次都是等着楚清上班离开了,他才烧水把药丸偷偷吃掉。
下午,他稍微眯了一小会,便起身开始舀面粉和着擀饺皮。
这个工序他已经烂熟于心,不知道自己做了多少次饺子了,以前是跟着楚清一起吃,后来就是自己一个人。
今天,又是楚清跟着他一起,想来,这样的日子也不会多了,他还在计较什么?
不一定哪天,自己睁开眼睛就是在另外一个世界。
现在楚清有些改变,也挺好,就让他忘却过去的一切不开心,在这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将就着过吧。
能过一天是一天。
饺子不知不觉的包了一大半,这时天渐渐落下灰幕,景欢的电话也跟着响了。
他走过去一看,是楚清。
“喂?哥。”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他的话语里带了一丝轻快。
“欢欢吧,那个,哥今晚有个临时会议,估计回去的很晚,你自己先吃...”
景欢像是被人扎了一下,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他捏着电话的手在微微颤抖,最后稳住,含笑道:“没关系,我还没包好,你忙完回来应该可以赶上。”
楚清在电话那头顿了下,接着:“欢欢,今晚估计会很晚,哥尽量回家,好不好?”
景欢还能说什么?
他笑着挂了电话,心中某角又开始空落落。
楚清刚开始的意思就是不回家了,只不过他还抱着一点希望。
他可以在等等他一起回来吃饭,就算是晚些时候开饭也没关系。
但,楚清的意思那是今晚根本不会回来。
楚清现在跟他说话都是绕着弯子,说的那么好听那么委婉,多少次让他误以为他都会忙完回来,可是最后都是第二天或是更多天后他才可以见到他。
景欢放下电话,走过去,完全没什么心情在包剩余的饺子了。
他知道,这短暂的假象要结束了。
他们其实根本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楚清只是按时回来几天,并不是永远。
他只是太相信他,相信他们之间那点可怜的仅剩的感情,以为,对方跟他一样都明白他们的日子在一起是过一天少一天。
楚清到底是不是还喜欢他,他现在突然不想再去想了、
或许喜欢吧,只是没有那么纯粹了,可能是十几年的光阴将他们都摧残的,彼此在对方的心中确实有那么一个角落,只是他在楚清心中除了那一点点的位置外,还有更多的东西占据着他。
楚清是他的唯一,但他不是楚清的。
景欢感到一股无力又疲倦的困意袭来,他觉得自己很累。
走过去看着桌上的饺子,一个个的立在那里如此可爱小巧,不过他现在兴趣消减,看着突然觉得烦,忍不住上前一个哗啦,将那些排列整齐的饺子一下哗啦的乱七八糟。
他现在吃饭本就没什么胃口,现在更是。
不吃也罢。
电话那头挂断后。
千羽那种可爱精致的脸露在楚清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娇俏:“清哥,我们晚上换家店吃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写完写《法老陛下的宠臣》
第17章
楚清看着他笑了下:“随你。”
家里已经稳定好了,楚清觉得心中一片清明,景欢就是景欢,他是爱自己的。
稍微哄一下就好了。
他跟景欢这么多年,谁都取代不了他。
他们已经过了那种轰轰烈烈的年纪,现在,他们的生活平淡如水,清净安宁。
他知道,不管他在外面找了谁,那都是一时的新鲜,没有人可以代替他心中的人。
他早出或许会晚归,但是一定会归家。
楚清,将手机揣进兜里,看了千羽一眼,起身。
——
————
晚间,辗转十一点。
景欢睡意全无,他不想多想什么,可这夜深人静之时,他的思想又忍不住的开始泛滥。
这种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他不应该再有什么期待了,不应该在这个男人身上在指望什么了。
自己十几年的时光付出,最后到头来得到的只是一句句虚假的甜言,景欢觉得在期盼下去自己真的会等不到病情发作就会提前离开。
拉了灯。
今晚,楚清注定不会回来。
他慢慢闭上眼睛。
想着几天之前,他们才在外面吃饭玩过。
无声的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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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景欢起床。
今天是去医院的日子。
他该去检查一下身体了,或许癌细胞又进一步的扩散了。
全散开了也好,这样他就会结束这痛苦的生活,彻底解脱。
随便吃了一点。
拿着病历单便出门。
人民医院。
林一然在屋内抿了一口茶,他看了看手表。
又瞥了一眼墙上的挂历。
那是医院里发的宣传挂历,基本上每个办公室里都有一个,上面除了印日期自然就是印着医院里的一些宣传介绍,再加上一些图片配合着。
他其实并不很喜欢,不过都是上面发下来的,他也就照单收了。
“咚咚咚”规律的敲门声。
林一然的心也跟着紧了下:“请进。”
景欢进门。
他今天一身米色棉袄,整个人衬托的分外儒雅温暖。
林一然看着顿了片刻。
景欢走过来笑着打了招呼:“林医生好 。”
今天外面不是很冷,他一路过来觉得比前两天好多了。
林一然起身,笑着点点头。
景欢率先开口。
林一然看着他,见他面色越发憔悴,之前见他时还感觉不太出来,今次照面,发现他比前两天在商场里撞见时更加的疲惫。
短短几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林一然想问,但是转念想了想又不好开口。
尤其是那天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精锐男人,他们肩并肩走在一起,是他想的那种关系吗?
“别灰心,这个病也有治好的可能.”开口,已经变成了安慰。
景欢忽然怔住,连林一然自己都傻了。
他居然为了同一个病人三番两次的去宽慰他。
之前来他这里看病的人不胜其数,有的比景欢还要严重,他医治的人多了看惯了生死,看谁得了重病都那个样子,唯独见了这个男人,怎么就给他于心不忍的想法。
这几天他也翻阅了不少的书籍数据,在研究这个病的因理,不过,乳腺癌晚期治疗好的例子是在太少。
林一然想到这里就有些挫败,他可是专门研究这种大病的专家,现在居然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景欢看着林一然忽然笑了,眼角弯弯,声音温润:“谢谢你,林医生。”
他知道林一然是个好医生,面对自己这种极端的病人都可以这么一而再而三的鼓励,他的病,其实他自己很清楚,已经时日无多了。
在家里受到了太多的冷落后,面对一个外人的关怀他居然觉得分外暖心。
景欢有些感动。
“没什么,你回家要调节自己的心情,对你病情大有裨益,另外,”林一然顿了下:“你的病,该化疗了。”
他后面的声音说的很轻,很缓慢。
他上次就建议景欢去化疗,结果被他婉拒了,可是这个病晚期如果还不化疗就会继续恶化,到时后估计更加难治。
他想到这里就有几分担忧。
但是他知道面前的男子并不会因为他的话就会顺从听着。
他也只是从旁好言相劝。
景欢不语,过了一会,说的艰难:“我暂且先吃几天药吧。”
“你这病已经不是仅仅吃药就可以抗住的问题了。”没有忍住,林一然脱口而出。
他看着景欢满脸真诚,这又不是小感冒,只要吃几天药就会痊愈,难道景欢会不清楚吗?
还是说他有什么难处?
钱?
林一然忽然想到了这个。
难道是因为他没钱?
可是那天他身边的那个人同他站在一起,并非像个穷人。
况且可以逛得起a市最贵的商场,又怎么会差这些钱呢?
林一然真想开口询问,可是最后都生生忍住了,他现在身份只是他的医生,还是不要多言的好。
景欢听了他的话,不说话,他讲的他都明白。
这吃药是不会根治,关键是,他现在要是去接受化疗过程一定会非常痛苦,他已经没什么可以在意的了,他在生命的最后过程里这么痛苦的去接受另一种刑法的洗礼,他图什么?
他为了什么?
为了楚清吗?
景欢心中凄楚,楚清只怕要是知道自己的病情,估计会更加不屑他了吧。
如果有个爱他的人,他还能为了对方去拼搏去努力去尝试一下。
现在,他要是接受这么痛苦的化疗,他除了再找罪受之外连一点多余的慰藉都没有。
他找不到自己在继续去跟病魔斗争的理由了。
林一然看了景欢一会,看他脸上灰败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忍,最终:“你回去在好好想想,或者跟你的——亲人,在好好的商量一下,你的时间很宝贵。”
言尽于此,他看着面前人,希望他能把自己的一番话给听进去。
景欢点点头,最后又露出一笑:“谢谢你。”
林一然也跟着笑了:“能不能别老把谢谢挂在嘴上,我都没治疗好你,你就这么谢谢我,这不是给我压力吗?”
景欢知道他是开玩笑。
他是个好医生,有个爱他的女朋友,景欢希望林一然会一辈子顺畅。
起身告辞。
景欢走出房门后。
林一然忽然起身到了床边,他站在那里静静看着窗外某处,不多会,一个男人的身影倒印在他的眼中。
景欢慢吞吞的走着,一边走一边把自己的棉袄衣襟向上面提了提。
他的后背有些佝偻,走路不喜欢看着前方总是低着头,好像在寻找遗失的什么。
这时,前面迎来一个男人匆忙从他面前跑过去,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对方站定连连道歉,他看见景欢对那男人笑了笑,面色一如既往的温润,说了几句什么,然后男人也笑笑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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