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就是房门被推开,衣柜里衣衬抖落的声音。
景欢眉头深锁,这话几个意思?
他每天在家不就这个事?
哈,他敢情忘了他之前刚出来奋斗时,他景欢是跟着他一起白手干起来,楚清成功路上怎么能少的了他的帮助?
现在功成身就了,他的功劳全都被时间埋没了。
楚清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他现在吃的用的都是他给的。
他景欢何须仰仗一个男人来生活,这房子他们赚的钱,都有他一份。
“不费我时间 ,但我不想烧第二遍,饭我快烧完了。”景欢再不想吵架,现在也被楚清一而再再而三的散漫态度激怒了。
他不发火不代表他没脾气。
楚清换了衣服出来,看见景欢面色不悦,他跟着冷笑道:“是啊,我每天辛辛苦苦的上班赚钱供着你,把你脾气都养大了,随便一句话我晚上回来就没饭吃了。”
景欢将手上的抹布摔在桌子上,声音也尖锐起来:“你供我?”然后他满脸粉刺的笑着:“楚清,你扪心自问,你赚的钱是靠你自己一个人吗?你是自己一个人走上来的吗?”
他为了他甘愿退居身后,照顾他,跟他围起一个家,每天烟火人生,憧憬未来。
现在,楚清居然说出这种话。
他到要问问楚清,他靠着自己一个人能赚多少钱?
他初期懂经营懂管理吗?他懂怎么跟人交往谈生意吗?
他成功还不是他景欢拼死拼活的帮着他,那些年累死累活的,不说一个苦字,现在他飞了,开始嫌弃自己了?
景欢心头开始滴血。
十二年,他突然觉得自己蠢了十二年。
“是啊,我没本事,我没上过多少学没你这个大学生懂得多,你是帮了我不少,我没否认啊。”楚清离他一米不到,冲着他阴阳怪气。
景欢咬着下唇,心中气的呕血:“你说话膈应谁呢?”
“我膈应你啊,景欢,你天天在家背着我干了什么?昨天那个电话到底是谁?你说。”楚清忽然爆发,冲他一通大吼。
景欢被吼得一愣:“什么?”
“昨晚,你偷偷摸摸给谁打电话?你同学牛b啊,电话来源都查不到,你同学混的这么有本事吗?在A市还有我查不到的号码来源?”一连串的炮轰像冷冻的冰雹从天而降,将景欢砸的体无完肤。
他牙关都在颤抖,他算是明白了,楚清昨天说的话都是假的,都是欺骗他用来匡他的。
什么他错了,他不该怀疑他。
哈,他居然背着他偷偷跑去调查对方的电话号码。
然后没有查出来,就回家冲他大发脾气,各种说话不是人。
归根结底,他就是不信任他了。
觉得自己背着他干了别的事。
景欢怒极反笑:“你暗地里调查别人,没查到就来怪我?呵呵,怎么不怪你自己没本事,你以为只有你混的好,别人都是傻子吗?”
在这A市里多少的黄金贵胄,隐形富豪,手段通天之人。
楚清是厉害,在这里是有自己的羽翼自己的天地,但是,他能把A市翻过来玩吗?
比他厉害的大有人在。
林一然的号码没查到出处,他也是没想到的,一个主任医生居然可以有本事隐藏自己的号码不被发现。
但是,楚清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怀疑自己出轨,景欢心中是万万没想到的。
现在看来,幸亏林一然没被查到,不然他辛苦隐瞒的病情就被发现了。
楚清听了气的一脚踢上旁边的餐桌腿,将白色餐桌踢得“吱吖”直响,景欢看到桌子上花瓶里的花都跟着颤抖了下。
楚清还不解气,又红着脸继续逼迫:“我没本事,我没本事你吃的住的都是哪里来的,你这几天天天在家这么悠闲难道是天上掉的,你是帮了我,但是我自己没出力吗?都是靠的你吗?”
“在家玩的野了是吗?这么不安分,天天想着跟这了聊跟那个聊,还找了一个大佬傍着是吧?怎么,我赚的钱不够你花了?”楚清越说越红眼,越说话越难听。
他在A市现在的地位,查不到的人也不多了,而景欢这几年在家,基本不跟外界相通,至于大学同学,他就没听过景欢有什么厉害的同学。
不然当年创业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他昨晚听了就觉得蹊跷,没想到找人去随便查了一下,果然,今早去办公室。
助理小李就告诉他:“楚总,那个陌生号码,查不到具体来源,不知道是谁的。”
他当时心中就好像被人狠狠剜了一下,景欢居然骗他?
一天,他开会都没心情。
晚上早早回来就是要问问他,昨天那个野男人是谁。
第11章
景欢觉得天旋地转,好像晕过去一般。
他喉咙上下翻滚,喉间像无数狂沙顺着他的喉咙灌下去,想吐却吐不出来。
半晌,他有些凄凉的笑了:“是我玩野了,还是你玩野了楚清。”
最后二字落下,楚清心中忽然怂了一下。
他莂开景欢那双黑眸,看向旁边的西门子冰箱,这句话说完,他居然不敢直视景欢的眼睛。
就好像心中极力隐藏的秘密被人扒开晒在阳光之下。
他心中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明明是他在质问景欢,现在反倒被他将了一军。
心中那股气半掉在胸部,他突然从桌子上拿起那个插了鲜花的花瓶,高高举起对着地板狠狠一贯。
“啪——”一阵清脆的响声,那价格不菲的花瓶被砸的粉碎,陶瓷碎末在空旷的地上崩的到处都是,有一些碎末居然喷溅到了景欢的脸上,挂的他面颊一阵生疼。
景欢浑身颤抖:“你都学会在家里摔东西了?”
楚清喘着粗气,钥匙一拿,留给他一个背影:“你自己好好在家吃你做的饭吧。”
随即“——哐——”两声,大门猛烈的关上。
震的整个楼层都跟着晃了晃。
待人走后,景欢看着满地的碎玻璃子,他慢慢蹲下去,一点一点捡起来,这个花瓶是他最喜欢的,有些年头了。
三年前,他跟楚清在家嗨了一整晚,第二天,楚清带他出去一起玩。
路过一家卖花的商店,他要进去看看,当时,他一眼相中这个孔雀蓝的弧形花瓶。
虽然价格很贵,但是楚清还是买了送给他。
一晃眼下来,好几年了,他没想到这花瓶最终是被楚清给砸碎的。
还是因为他。
景欢看着碎末,觉得这碎的不是花瓶而是他与楚清在一起的十二年时光。
碎的是无数个日日夜夜的期待与信任。
碎的是他一辈子里最美好的年华,人生能有几个十二年去因为另外一个人心甘情愿的耗费?
他景欢费了一次,这辈子估计是没有第二次再去耗费了。
想到这里,他握着玻璃渣的手狠狠一握,坚硬之物刺进皮肉里带着他整个神经都跟着一颤,但是他感觉不到疼痛。
或许是他急需一种□□的疼痛来缓解他心头的压抑。
浓烈的鲜血成小水珠一般顺着他的手掌慢慢滴落,落在花白的地板上格外的刺目。
眼泪又不争气的出来了,现在家里空无一人。
他可以放肆的流出来,楚清出去不会一时半会不会回来,他可以好好的哭不用担心别人看见。
泪水混着地上的血水跟花瓶里流出的清水,三下搅和在一起,已经分不清谁是谁。
刚才吃过的药这会在肚子里上下翻腾,好像要吐出来一般。
本来就是空腹吃的,医生说了吃完药要接着吃饭,所以他才熬了米粥。
现在,厨房里飘出一股糊咖味道。
他起身走过去,将燃气灶关闭,刚才跟楚清闹矛盾,忘了锅还在火上烧。
这会,屋内一股呛人的烟味,锅里的米饭早就烧干了。
他关了火,看着寂静的厨房,。
这里,他呆了好几年啊。
他一个男人为了另外一个男人,心甘情愿的呆了好几年的时光,每天心中除了柴米油盐就是楚清。
现在,这个男人不信任他,怀疑他,在他面前大吼摔东西然后惯门而出。
他这几年都干了什么?
凭他的本事,出去哪一家工作会受这样的窝囊气?
景欢闻着烧焦的浓烟,看着一屋子的锅碗瓢盆,心中那恶心感无比浓重,他“哇啦”一下顺着洗水槽干呕起来。
那还没完全消化的胶囊顺着他的排泄物暴露在外,刚才吃的药等于白吃了。
吐了一滩,可心中的恶心感还是没有消减,吐到黄水都出来,吐到没有一丝力气,他才趴在水槽上,累得喘气不断。
以前,他为了楚清,觉得可以在厨房安安心心的熬一碗粥包一个芹菜馅饺子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
可现在再看这个十平米的小厨房,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男人,这辈子做的最大的错误决定就是听了楚清的甜言放弃自己的翱翔的天空,每天一日三餐守着自以为幸福的百来平钢筋混凝土房子。
或许,这又不算最错的,可能一开始就是错的吧,他不该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他不改放弃自己保研的机会,为了感情折断自己飞向更高处的羽翼。
鼻腔里都是胃部向上反出的酸水加药物的混合味。
他的头脑在这一刻无比清醒,胜过二十多年来的每一个时刻。
最终,他还是走过去将烧糊的饭锅拿过来,把糊米饭打掉进垃圾桶,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倒掉这十二年来自己对楚清的所有感情。
他们最初就像在熬一碗浓稠的清米饭,日子虽然平淡但是有笑有爱有关怀,在清的汤他吃着都舒服,可现在,有人觉得清汤寡水的日子过得腻味了,想出去猎荤,找更香醇的骨头汤喝,他能怎么样?
清米饭熬的太久就失去了那原有的细腻香味,自然没有高汤来的解馋过瘾。
景欢倒了一点洗洁精在锅内,想把这难闻的糊咖味给洗掉,最后发现,不管怎样,那已经烧焦掉的味道怎么着都留一些残存在锅底,就像他跟楚清之间出了裂隙后,不管如何都再难修复到从前了吧?
在家呆的时间太久了,难怪楚清会看他不顺眼。
景欢心中后悔,却无可奈何,他只能接受这个结局,以前他在某微信公众号上看到一些博主发的煽情鸡汤,说的是已婚女性千万不要忘记独立二字,不要为了另外一半轻易离开工作岗位充当家庭跟男人的保
姆,不然,当初怎么笑着选择,后面就怎么哭着后悔。
当时他看了,还笑着摇头感慨,现在博主为了博眼球什么话都说出来,人家感情好怎么会哭着后悔??
现在,他发现,那篇文章说的一点没错,不仅是对女性而是对所有为了另一半留在家中的千千万万个痴情蠢货说的。
怪只怪他当时道行太浅,看到了都不开窍还硬要刚。
现在吃到了苦头,想要后悔,似乎也晚了。
只能徒留一声无谓的叹息。
吐出去的药他也不想再吃了,这个日子,他还吃什么吃?
他嗑药是为了能跟楚清跟自己最爱的人多共处一些时光,可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得了这个病或许是一种解脱,他不想吃了。
就让他继续恶化吧,到了不可挽回不可收拾的那一天,就随风而去。
留着楚清一个人在世上,随便他去哪里去找谁,都跟他无关。
人生是一条慢慢长河,楚清已经踏过河的对岸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天空,而他还在原地,那就让他继续永远的留在永不改变里。
他摸着手上的白金戒指,那是楚清送给他的,他们二人一人一个,从戴上开始就没有摘下过,包括洗澡洗衣服在内,他从未拿下来,细细抚摸,戒指窝里是个2克拉的钻石,在灯光照耀下熠熠发光。
楚清给他戴上那天,看着他无比认真:“欢欢,钻石不碎,感情不灭。”
楚清找人单独用整钻石切割定制的情侣戒指。
钻石多么坚硬,这么小又镶嵌在钻戒拖里,没有意外估计一辈子都不会碎的。
当时景欢听了,噗嗤就笑了,搂过他在楚清唇上轻轻吻了一下:“如你所说。”
那时,他们一定都没有想到,随着时间的洗礼,钻石越发闪耀,但是他们的感情却日益暗淡,终究是逃不过时间的魔咒。
两人并肩前行的路上,最怕一人突然加快速度,回首时不是笑着像后面的人递出一双大手,而是尖嘴冷嘲:“你怎么走的那么慢?”
景欢摸着切割完美的钻石戒指,苦笑。
他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他与楚清在一起的日子掐着指头过,过一分少一分,就这样,现在这个男人还对他百般不是,各种搪塞。
他知不知道自己就要彻底的离开了?
以后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像他这样,不计回报的关心他的冷暖,会为了他喜欢的一份饺子大起早的跑到菜场去买最新鲜的肉跟芹菜,会因为他一个咳嗽大晚上起来给他煮雪梨川贝汤,会因为他不喜欢鱼汤而特地改变自己的口味,把汤转变为红烧......
高架上另外一面。
楚清播了号码:“给我带点饭到河西二号。”
电话那面传来惊喜的声音,随后他挂了电话。
晚上高架上人很多,大城市里夜中正是大家活动的高峰时期。
他被堵在路上,心中的怒火急需另外一股清流来缓解。
他躁动极了。
一把砸在方向盘上,今天真是气死他了。
景欢是个好脾气的人,从认识他开始,他就没见过他红过脸发过火,即便以前他跟着天南地北的闯荡,遇到无数无赖泼皮,他都是游刃有余,彬彬有礼,从来不会红着脖子跟被人说话。
今天,他生气了。
大声质问自己是谁玩的野了?
楚清将头磕在方向盘上,谁玩野了?
到底是景欢还是他?
第12章
思绪飘回从前。
那时他们的公司刚有起色,某天楚清被人拉着去了一个酒局。
期间有人给他塞了两个女人,腰细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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