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知道剧情里在四大家族第一次会议后,魏无羡会去找蓝忘机和解,两人过了两招会爬上房顶促膝长谈,解除冷战。
可,它并不知道具体时间,也不知道魏无羡居然对江澄的怀疑这么深。
特么的,又被魏无羡闷不吭声的杀了个措手不及,这让它怎么弄?
若是以往,它只是一抹意识,自然不惧问灵之术。
可最近,它不知怎么多出了一堆信众,信仰之力加身,修炼非同一般,短短月余它就凝聚出了灵体,再有一段时间,它说不定就真能修成一方野神。
谁知,野神还没修成,它就被忘羡两人给盯上,真是自己把自己坑了。
如今,问灵的情况下,它不能换出江澄,一旦江澄身体上的灵识出现异动,问灵中的蓝忘机一定能察觉,可也不能无所作为,否则它一定会被察觉。江澄的灵识也因为身体昏睡也陷入了沉睡,无法助它抵挡问灵之力。
愿感受着越来越无法抵挡的招灵之力,一咬牙,以信仰之力催动风云,疾风破门而入,蓝忘机微惊,琴声断,它立刻借机拖身遁走。
房中,忘羡二人发现外面并没有任何异样,这破门的风来得诡异又突然,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床上躺着的江澄,心中已有猜测。
蓝忘机凝起眉,再次弹响《问灵》,然而,直到江澄有苏醒迹象,他也没有从江澄身上发现有其他灵体。
蓝忘机看着江澄微动的眼睑,停下弹奏,收起忘机琴,对着魏无羡摇了摇头。
魏无羡抿着唇,道:“应该是走了。”
蓝忘机点头:“那道风里有一丝极纯的灵力。”
“看来夺舍江澄的确实不是什么邪灵。”魏无羡道,“我与它相处这些日子,它也一直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也不知到底有什么目的。”
“如此躲躲藏藏,必有算计,当小心。”蓝忘机看着床上已经醒来却没有睁眼的江澄。
魏无羡也发现江澄居然在装睡,心里极为奇怪,江澄居然没有第一时间跳起来澄清之前的江澄并不是他,反而故意装睡,这其中怕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他心中思绪转了转,忽的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朝外走:“反正那东西已经被赶走了,某人脸皮薄,被夺舍这么丢脸的事肯定不想被揭穿,走了走了。”
蓝忘机看着江澄,并不太愿意离开,夺舍之人来历不明、目的不明、所行之事不明,实在难以让人放心,尤其现在还正是伐温的关键时期。
“蓝湛。”魏无羡察觉到蓝忘机没有跟来,只得转过身,认真道,“我能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至少那人没有阻碍我们伐温,反而还提供了音律对付傀儡的办法。”
蓝湛抿了抿唇,终究还是点头,随着魏无羡离开了。
等到屋里再次恢复安静,江澄才睁开眼,却一直没有动作,只静静躺着。
好半晌,他才尝试着传音呼唤。
『愿?』
『愿?』
『愿?』
『愿?』
无论他在心里怎么呼唤,那道以往总是挤兑他的声音始终没有再响起。
真的走了。
他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感受,似乎并没有多少喜,甚至觉得少了点什么,也许是几个月相处下来,习惯了吧。
也好,走就走了吧,反正迟早都要走,一切只是回到原点,对,走了才好。
之后,江澄仿佛无事般继续做自己的事,训练江氏弟子,部署伐温之战。
……
“这里是教化司,教化司在岐山山腰,乃攻山必经之路,忘机曾与江宗主一起攻上教化司,只是忘机当时并未巡查教化司四周,不知其周边情况。不过,江宗主当时所带诸多江氏弟子应该查探过,江宗主,你看……江宗主?江宗主?”议事厅里,蓝曦臣指着地图看向对面的江澄,却发现江澄神情恍惚,眸光也无焦点,明显心思不在会议上。
“江澄。”一旁的魏无羡撞了下江澄,江澄才回过神来,加入议会。
议事结束后,蓝曦臣和聂明玦看向江澄,语带关心:“江宗主近日总是神思不属,可是没有休息好?听说江宗主这些日子一直和门下弟子一起训练,日夜不缀,虽说提高实力很重要,但江宗主还是多注意下身体。”
江澄客气应下,转过头见魏无羡皱着眉的看着他,身旁还站着蓝忘机。
他扯着嘴角,不在意道:“我没事,就是这些日子练剑有些急切,精力有些不济。”
魏无羡抿着唇,道:“那就快去休息,明日就要去岐山和前锋汇合,可别倒在路上了。”
“知道了。”江澄应声,匆匆离去。
身后,魏无羡神色忧虑,对身旁的蓝忘机道:“我从未见过江澄如此模样。那夺舍之人到底是什么人?江澄为何如此在意?还有,蓝湛你发现没有,我们这些日子讨论的夺舍之人借江澄之身做的事,江澄都能详细应答,甚至分析得头头是道,说明夺舍之人并没有封锁江澄的灵识,甚至将自己为何要那般做的原因和江澄细细解析过。”毕竟江澄的脑子根本不可能想到那么多。
“嗯。”蓝忘机点头。
“另外,这几日我一直在回想之前江澄的言行,发现那时候的江澄有时看似嘴笨,实则说话滴水不漏,欺负了人还堵得对方哑口无言,有时却又是真的嘴笨,像是真的江澄。”
蓝忘机眉头微动:“你的意思是?”
魏无羡摇头:“我不确定,但我觉得对方真的很像是在教导江澄,以前的江澄克制、不喜惹事、很在意旁人的眼光,这几日的江澄却恣意了很多,越来越有江氏家规里‘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风范。”
蓝忘机闻言知意,转头看着魏无羡,严肃而认真道:“魏婴,夺舍之人绝不是江氏先烈,更不可能是江老宗主,你不要多想。”世家嫡系从小就受安魂礼,极难化鬼作祟。
魏无羡一怔,苦涩一笑:“我知道,我只是……”
“魏婴,逝者已矣。”
次日,所有人整装出发,赶去岐山和两支前锋汇合。
正走在途中,他们就得到消息,两支前锋出师不利,退守岐山下。
对此,江澄并不太意外,因为愿曾说,此去凶险,没有丝毫胜率。
可,等他进入前锋驻扎的营地,看着满营地的伤患以及一个个因傀儡抓伤发狂的各家弟子,还有整个营地比出征时少了一大半的总人数,他才知道那句“送人头,有去无回”是什么意思,真的是有去无回,好多人都没回来。
“想它了?”有声音问。
江澄下意识点头:“若非是它,现在这里定会有我江氏弟子,如今战事焦灼,若是它在,不知会如何应对?”
“你很信任它?”
“我……”江澄一个激灵,猛然回神,就看到魏无羡询问的眼神,沉默半晌,摇头,“我不知道。”
安顿好后,当夜,江澄带着酒去找魏无羡,两人促膝对饮。
江澄借着酒意,终究还是把愿的存在和来历都说了,但没有说愿就是埙兄。
当然,他也问了魏无羡是如何发现端倪,在他看来,愿把他扮演得几乎没有任何破绽,可以说是天衣无缝,连他自己都以为那其实就是他。
魏无羡道:“很简单,它没有问我为何不佩剑。”真正的江澄不可能不问,更甚至可能会再三追问。
江澄一怔,竟是因为这个。
他大概知道愿为什么不问,应该是不想触及魏无羡的失丹之痛,他自己操控身体的时候也会刻意避开这个话题,因为他太了解失丹之痛。
可他不能告诉魏无羡,否则魏无羡定会知道他已经知道移丹之事,也会知道愿就是在乱葬岗里帮助他的埙兄。
“埙兄”的事,绝对不能让魏无羡知道。“埙兄”代表着魏无羡再结丹的希望,若魏无羡知道他结丹的希望是一个夺舍他人的野灵所允诺,定会希望破灭。
无人会信邪灵之诺,野灵之诺,亦不会有人信。
可他却信了,直到现在,依然相信。
他相信愿一定会回来。
☆、令愿(17)
愿离开江澄的身体后,发现当初在云梦驿站出现过的红衣女鬼竟一直跟着魏无羡。
倒不是说这红衣女鬼不能跟着魏无羡,只是阿令剧中,红衣女鬼就出现了一次,之后就没有再出现,它以为魏无羡已经把这鬼解决了或者驱赶回了乱葬岗,没想到竟是一直带着。
“不,大人。公子之前确实一直带着奴,但昨日夜里,公子和那位蓝衣公子夜谈之后,回到房间就让奴回夷陵乱葬岗,奴……奴不太想回那里,就……逗留至今。”红衣女鬼诺诺道。
“那你倒是挺乖觉,没有跑出去作恶。”乱葬岗里的东西常年受怨气煞气侵蚀,不是厉鬼就是怨灵,长出来的草也是剧毒之物,没有半个好的,眼前这个红衣女鬼就是一只厉鬼,道行还不低,连温逐流都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红衣女鬼会这么老实自觉,魏无羡又那般放心,定是魏无羡在她身上施了某种控制之术。
愿仔细打量着红衣女鬼,果然在那满身的煞气里发现了一丝阴铁之力,准确的说,是阴铁剑的力量。
那阴铁剑能封印一只万年玄武,压制一只几百年道行的厉鬼自然不在话下,更别说后期还被魏无羡炼制成阴虎符,操控万千阴灵。
说到阴虎符,愿不由皱起眉,这一次,魏无羡会不会再炼制阴虎符?
大概率是会的吧。
虽说,它已经提出音律反控制傀儡的方案,但在剧情的作用下,魏无羡极有可能还是会炼制阴虎符。
阴虎符是魏无羡最强的法器,却也是他的催命符,它觉得这东西能不面世,还是不要面世了。
愿想了想,视线再次落到面前的红衣女鬼身上,道:“既然你不想回乱葬岗,就帮我做事吧。待事了,你可选择洗去一身煞气,重入轮回,也可继续跟着我,随你喜欢。”
“多谢大人。”红衣女鬼大喜,“红苕听凭大人吩咐。”
“我有事要离开这里一段时间,你替我留意魏无羡,若发现他在炼制缚恶乾坤袋里那把剑,务必通知我。若我没能及时赶回,你务必要在他进入不夜天城之前把他炼制的东西拿过来,不论用什么办法。”愿道。
“可以借用大人您的名义吗?”女鬼红苕小心地问,“若公子不愿把东西给奴,奴无法在公子手里抢夺东西,只能借大人之名。”
“可以。”愿点头,“若实在拿不到,一定要阻止他入不夜天,等我回来。”
“是,大人。”
魏无羡这里一切安排妥当后,愿立刻去找温情。
伐温已到最后时期,它得确保温情一族安全无虞,不会在射日之征后被各家发现。
当初,它去随蓝忘机攻打教化司前,为了避免温情温宁和魏无羡见面,让温情提前一步回莲花坞带着她的族人暂离云梦,去相对安全的姑苏一带暂避,等百家集结岐山,再回云梦。
如今,温氏和各家族的人都已集中在岐山,温情定也该回到云梦了。
可,当它赶回云梦时,却没有找到温情,温情的族人也一个不见。
温情竟没有回云梦,怎么回事?
愿连忙奔去岐山,它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温情落到温若寒手里。
可结果,温若寒那里并没有,整个岐山都没有,姑苏也没找到人。
难道是回了大梵山?
愿翻遍了姑苏各地后,立刻又奔去大梵山。
还真在。
只是,此时的大梵山被一层结界封住,只可进不可出。它进去寻了好一阵,才在一处隐秘地洞找到温情等人。
“情姑娘,现在怎么办,那个舞天女把整座大梵山都封了,我们的食物也坚持不了多久了。”有人有些绝望的开口。
“情姑娘,那位江宗主看我们久不回云梦,会不会来救我们?”有人紧跟着接话。
温情动了动嘴唇,终究什么也没说。
这时,一个有些眼熟的老妪突然哭着朝温情跪下:“情姑娘,是老婆子错了,老婆子不该让情姑娘带大家回来,害大家都被困在这里,老婆子有罪啊。”
温情连忙把老妪扶起来:“婆婆快起来,祭奠族人并没有错,是温情没有考虑周到,没有及时发现那尊舞天女解开了封印,让大家陷入险境。”
“怎么能怪情姑娘,是我们执意要回故土看看。”
“对对,是我们的错,怎么能怪情姑娘。”
“我们不该怂恿情姑娘回来。”
“情姑娘,那位江宗主……”
“不好了,情姑娘,宁公子不见了!”
温情刷地一下变了脸色:“阿宁怎么会不见?你们可有看到他去哪了?”
那人急道:“刚才我正整理剩下的粮食,看到宁公子突然站起来朝外走,我以为宁公子是要去方便就没多想,可等我整理好粮食,宁公子还没回来,我觉得奇怪就出去看看,却没发现外面根本没有宁公子,这才知道宁公子不见了。”
“遭了。”温情慌了神,拔腿就往外跑。
其他人也紧跟着出去找人。
愿在听到温宁失踪时,就立刻撤身去寻人了。
温宁曾被那尊噬魂的舞天女伤过,灵识有损,最易受邪祟侵扰,温宁又极为听他姐姐的话,此时突然失踪,不是被噬魂天女发现控制,就是遭到了其他邪祟操控,情况很危急。
果然,等它找到温宁时,温宁正踏进天女祠。
祠堂里,那尊本该被忘羡封印着的天女石像竟笔直的站在祠堂中央,笑容诡异的看着僵硬走近的温宁,却并没有吞噬温宁的灵识。
看来,这噬魂石女不只是想用温宁引温情他们出现,还想挟温宁逼温情等人就范。
还挺有智商。
愿略想了想,觉得也不意外。
这噬魂石女后期更狡猾,为了躲避天道惩罚,又是霹雷,又是借葬品引诱,设计他人以许愿方式自愿贡献灵识,如今只是借一个粮食圈养一堆粮食,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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