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手铐的假寻芳率先冲到窗口,神色焦急:“旦旦,是旦旦来看我了吗?”
周利成也快步走过去,抬头四处张望:“周旦我儿子在哪?”
沈翩慢吞吞的合起了报纸,起身慢悠悠的走了过去:“周叔,贾姨别来无恙啊?”
贾寻芳见是她,皱了皱眉,如今她也懒得在沈翩面前装模作样了:“怎么是你这小贱货?我儿子周旦在哪儿?”
周利成也皱眉看着她:“周旦呢?”
沈翩笑盈盈的挥了挥手中的报纸:“在这儿呢,我这不是带他来看你们了吗?”
贾寻芳狐疑地盯着她:“你是疯了吗,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沈翩把手中的报纸摊开,一板一眼的朗读:“前日城郊老巷有一男子被杀害,手段极其残忍,身体被捅20多刀,脖颈被锁喉后割喉,死状极其可怖,死亡前应受到了巨大的痛苦,经查实其身份为因故意杀人罪而入狱的周某某和贾某某之子,初步怀疑死亡原因为仇杀,犯罪嫌疑人不明。”
周利成拍着桌子,怒视着沈翩:“你这婊子怎么咒我儿子死呢?”
沈翩慢条斯理的把报纸摊开,放在了透明的玻璃隔板上:“是真是假,你们自己看,周旦早在前晚上就凉透了,死的可惨了哦,都没有人给他收拾,现在都还在停尸间里放着,大家听说是杀人犯的儿子,都可嫌弃了呢,没有人会真正的帮他。”
贾寻芳情绪激动起来隔着透明的玻璃隔板挨打着:“你这死妮子,编造了个假新闻骗谁呢,你自己命贱,活该要受这份屈,不要带上我们家旦旦。”
沈翩收了报纸,从包里取出几张照片来。在周氏夫妇面前甩了甩:“我早就猜到你们不见棺材不落泪,特意问警方要了现场照片,还有死亡证明。看,如假包换的你们的废物儿子。”
贾寻芳瞪大了双眼,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嘴唇发紫,惊恐的哆嗦着:“这,这不可能,你骗人,这图片是伪造的。”
而周利成在看到,照片和死亡证明的那一刻,脑子嗡的一声巨响,整个人都站不稳了,眼前一黑,踉跄着跌倒在地上。
沈翩笑得愈发灿烂,甚至开心的拍起了巴掌:“也不知是谁如此的热心肠,替国家清理了这社会的渣滓,实在是可喜可贺,值得庆祝。”
贾寻芳怨毒的盯着沈翩,声音凄厉如破败:“是你,是你这个小毒妇让人害死了我儿子!”
沈翩挑了挑眉:“是我又怎么样?对呀,人是我找人杀的,他死前被活生生的捅了20多刀,不是一刀毙命,是活生生放血死掉的,这也是我特别要求的,对呀,这些都是我做的,你能奈我何呢?你已经是将要死刑的人了,你有本事出来杀了我呀?”
贾寻芳疯了似的拍打着着玻璃隔板,张口不断向沈翩骂着不堪入耳污言秽语:“偏偏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得好死,你竟然谋杀自己的亲夫!你这个贱人!”
沈翩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自己鼓起的肚子,面对贾新芳的辱骂,神色淡然:“你们的儿子虽然没了,可他的血脉还在,难不成你想让我现在就去打掉他?我特意找私人医生帮我看了,听说是个男孩子呢,是你们周家唯一的种了吧?”
贾寻芳愣住了,她呆呆的回头看着身后,血液上涌倒在地上的起不来也说不了话的周利成。
只见周立成浑浊的眸子闪了闪,透出一丝丝希冀来。
几十年的夫妻了,她瞬间明白了周利成的意思。
周旦虽然是他儿子,可他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而如今沈翩这个疯女人肚子里怀的是他们老周家唯一的种,他们老周家万万不能在他这儿断了香火,他死了以后还等着儿孙给他上香摔火盆,沈翩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
贾寻芳哆嗦着嘴唇,极力的控制着心头的恨意,还要努力的做出和善的模样,一张脸看起来着实是扭曲异常。
“翩,翩翩啊,刚才是我太激动了,我给你赔个不是。”
沈翩面上露出讥诮的笑容:“呦,杀子之恨都能忍,刚才不是还叫嚣着要杀了我吗?”
贾寻芳实在是恨极了眼前的沈翩,她死死的咬着牙,用力到整张脸都在哆嗦,要是能走出这牢笼,她肯定第一时间就扑去将沈翩当场撕了。
“沈翩,你到底要我们怎么做才肯留下你肚子里的孩子。”
沈翩冷眼看着她:“除非你和周立成,对着我父母坟墓的方向,磕100个响头,一边道歉,一边说自己是猪狗不如,忘恩负义的东西。”
贾寻芳恶狠狠的瞪着玻璃窗外的沈翩,想喷她个狗血淋头,骂这贱丫头痴心妄想。
而这时倒在地上的周利成费力的抬手拽了拽她的衣角,无声的点了点头。
贾寻芳心底怄的要死,却还是憋了下了即将出口的脏话,只问:“你可会说话算数?”
沈翩点头:“当然,这可是我的孩子。”
得到了沈翩的承诺,贾寻芳深吸了一口气,屈辱的跪在了监狱的水泥地砖上。
刚俯首磕了一个头,就被沈翩叫停。
“方向不对,声音不够响,周利成这老不死的也要一起磕。”
贾寻芳气的双眼暴突,腮帮子鼓得老高,胸口剧烈的起伏:“你也看到了,老周被气的动不了,要如何磕头?”
沈翩凉凉的道:“这不是有你嘛,你扶着他磕。”
贾寻芳气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却拿对方丝毫没有办法,费力的拖着倒在地上的周利成换了个方向,替对方摆了个姿势,自己先磕一个头,然后扶着周利成再,磕一个头。
“我们猪狗不如,是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对不起你们。”
沈翩坐在隔板外的椅子上,冷眼计数:“一”两个佝偻残破的身体跪在地上,头骨撞在水泥地板上,发出闷响。
“我们猪狗不如,是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对不起你们”“二。”
“我们猪狗不如,是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对不起你们。”
“三。”
……
水泥地面粗糙,刚磕了十几个头,周利成和贾寻芳的额头已经破了皮,磕出一大片血印来。
贾寻芳一边磕头,浑浊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也不知是懊悔,还是因为身体和心理上痛苦。
沈翩冷眼看着他们的丑态,父母已经没了,再也回不来了,即便是周利成和贾寻芳懊悔反省,也已经没有用了。
她如今只想让他们感受身心的痛苦,让他们体会生不如死的感觉。
这世间最残忍的事情,不过是寄予对方希望,再在对方面前打碎。
沈翩曾经历这绝望,如今她把这份绝望,亲手原封不动的还给周利成和贾寻芳。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个多小时过去,贾寻访已经直不起腰,她额头上的肉已经没了,鲜血混着肮脏的尘土糊在伤口上,钻心裂肺的疼。
而周利成还要更惨一些,他浑身僵直,脸色煞白,额头上的皮肉也尽数磨去,他本气急攻心,如今不仅没有好生休养,还被摁着磕了一百个响头,整个人去了大半条命,浑浊发黄的双眼,却还希冀的看着沈翩鼓起来肚子。
那是他们老周家的后,是周家最后的香火,等他死了要给他摔火盆的,不管沈翩这小贱妇愿不愿意,这都是他们周家的血脉。
而随沈翩的接下来的动作,周利成双目圆睁,骤然喷出一口血来,他啊啊的张着口,气的浑身癫痫哆嗦,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贾寻芳目眦欲裂,浑浊的双眼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我的孙子呢,你把我的小孙子藏到哪里去了?”
沈翩把从衣服里抽出来的圆形抱枕扬了扬,抚摸着扁平的肚子,笑的前仰后合,上气不接下气。
“哈哈哈,你们是不是傻,我怎么会把杀害父母的仇人的孙子生下来,自然是早就打掉了。”
贾寻芳竭斯底里:“贱人,你一直在骗我们,一直在骗我们。”
沈翩笑的愈发开怀:“是啊,没错,你们这种渣滓的血脉,还是早日灭绝了比较好。”
贾寻芳彻底失去了支撑,瘫倒在了地上,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气。
下一瞬,她扑在地上,嚎啕:“旦旦……旦旦,利成,我对不起你,啊啊啊啊……”俨然已经半疯。
透明墙的相隔的另一旁,已经是凄惨哀嚎的人间惨相,却丝毫不值得可怜。
沈翩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埃,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探监室。
……
沈翩探监完毕后的第二天,周利成急性脑出血,半身不遂,彻底瘫痪。贾寻芳的精神完全失常,除了旦旦,和孙子再也不会说别的,宛如一个智障。
自此,周家算是彻底绝断了血脉,周氏夫妇的算计彻底落空。
第63章 时光转瞬流逝,半月的时间很快过去,沈翘的康复训练效果比预想的还要好一些,在经过检查无碍后,已经可以出院了。
沈翘特地早起洗了个澡,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个差不多,随后给钱特助打了个电,让她过来帮忙给自己办理出院手续,顺便让她带了果篮来。
等待无聊之际,沈翘打开了手机,翻看消息记录,一连串的小红点跃然于眼前。
忽然发现顾清溪给自己发了99+的消息。
她疑惑的点开看了看,发现日期正是自己出事的那天。
[沈翘,你在哪?][是出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不接电?]然后是对方发来的一连串的语音通,视频通的请求。
她手指继续往上翻,到最上面。
[沈翘,今晚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我想和你一起去吃阳春面。]时间挑到几分钟后,似乎是见沈翘没回,之后的文字变得委婉了许多。
[我还想趁机和你商讨确定一些关于项目的细节。][可以吗?]……
时间条再跳跃到两个小时后,之后的消息变得焦急起来。
[我问了钱特助,她也联系不到你,你在哪里?][我去了你家,你的车不在院子里,灯也没有开,门卫说你的车今天没有回来。]……
接着便开始了一连串的语音电请求。
沈翘翻了翻,发现自己的电通记录里,竟然也有顾清溪的打来的几百条未接。
沈翘坐在床上,垂着头沉默的看着这些消息,手指无意识的来回翻动,心中五味陈杂,一时也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沈翘曾一直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处处飘渺,浮萍一般没有归宿,她以为再也不会有人,毫无目的,只是是因为她这个人,而去关心她。
原来她也会有人担心,原来她不见了,会有人着急,而这个人就是顾清溪。
心中的漂泊不定,似乎渐渐有了归处。
一时间,沈翘很想去见顾清溪,想看她的面容,想听她的声音,想触摸她手掌的纹路,想感受她怀抱的温暖……心中的情感不断的涌上来,快要抑制不住。
手指已先于意识摁出的拨打。
铃声一下子响了起来,由远及近,沈翘骤然回神,慌乱的想要挂掉,却没拿稳,掉到地上,沈翘刚刚捡起来,电接通了,温柔而克制的声音从筒中传出:“沈翘?”
沈翘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呆呆的回了一声:“嗯。”
手机那头传来一声轻笑,那耐心的语好像是在哄小孩子一般:“是不是等的着急了,我已经到了,马上就带你回去。”
沈翘反应过来:“等等……”她不是让钱特助来接她吗,怎么成了顾清溪???
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对方啊,自从那天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她一直刻意的不让自己回想那晚的那些细节,努力的迫使自己忘掉。
虽然那天早上她在顾清溪的面前表现的好像没什么所谓的样子,可那也只是一时的虚张声势罢了,她全然没有表面上的那般洒脱。
对方动情的模样,缱绻的目光,还有能落在额间发上唇畔的吻,再回想起来时无不让她脸红心跳浑身颤栗,脑海控制不住的一遍遍回放那些画面,不仅仅是渴求,还有些上了瘾,食髓之味。
更何况她也没脸去回想,自己没出息地亲着顾清溪的脖颈,挺着胸一副任君采撷时候的模样。
以及情到浓时,那些令人羞耻的,脸红心跳的,喘,息和嘤,咛。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沈翘想见顾清溪是一回事情。可对方真的来了,她就开始心虚害怕起来,甚至想找地方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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