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一睁眼看见的就是白寄舟白.花.花的肉.体。
曲误弦:“……”
艹?
白寄舟也在差不多的时间醒来。他先是迷迷糊糊地说“乔乔你怎么在这”,然后瞬间瞪大了双眼,吓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
曲误弦和白寄舟两个人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虽然身体的反应表明昨晚什么都没发生,但曲误弦还是慌了——他万万没想到,那么多人的酒局,居然发生了这种事。
更可怕的是,下一秒周顾推开了酒店的房门。
周顾见到了曲误弦和另一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赤.身.裸.体。
曲误弦都不敢想当时周顾的表情——他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
那时候的周顾,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眼底冷漠的像一块冰,冻得曲误弦瑟瑟发抖,冻的白寄舟一句话都没敢说。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周顾生气,也是唯一一次——但只这一次,就让他不敢尝试第二次。
那时候曲误弦满心慌乱,他怕周顾误会他——虽然这个误会该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但他还是怕。
但周顾没把他怎么样。
看到周顾满身杀气走过来的时候,曲误弦恍惚以为周顾会揍他——也是,哪个男人看到了这个场景不会气得半死?绿帽子都戴头上了,谁忍得住?
但周顾没揍他。
周顾只是淡定地把他用被子卷了起来,抱着他往外走。
曲误弦吓得话都说不利索:“顾哥,我,他,我们之间……”
周顾把曲误弦的头按在怀里,冷冰冰地说了一句:“不用说了。”——我相信你。
但未竟之言曲误弦因为太过恐慌没能体会得到,他满脑子想的都是“不说了?为什么不说了?他和白寄舟之间真的什么都没用啊”之类的话。
周顾没给他解释的机会——周顾把他交给了钱廖,钱廖转身带他回了家——期间曲误弦没能成功地和周顾解释。
在钱廖带他离开的时候,他听到了从关上的门内传来的拳头和骨骼碰撞的声音,还有白寄舟忍痛的叫骂。
曲误弦没见到那个场景,但他见到了几天之后的白寄舟——在医院里。
媒体争相报道:【新晋人气歌手白寄舟在排练时从威亚上意外摔伤,左腿骨裂,并且身上有多处擦伤】。
什么从威亚上摔下来啊,那分明是被周顾打的。
曲误弦第一次知道,沉稳风雅的周顾,也有那样疯魔的时候——把一个人活活打到骨裂。
曲误弦后来都不知道周顾没揍他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白寄舟那样健壮的身体,都被周顾打骨裂了,换成他,没准都得进ICU。
可周顾没打他,也没骂他,只是冷了他三天。最后曲误弦自己受不了了,去和周顾吵了一架,吵到差点分手。再然后,也是曲误弦没忍住先提了和好——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曲误弦也常常为这件事闹心——这么大的事,可他们吵架的时候,周顾没提过一嘴,就好像没发生过一样——周顾是不是一点都不在乎他?——不然周顾为什么不问?为什么不听他的解释?
——这件事都快成了曲误弦心底的刺。
但不论曲误弦心底怎么想,这件事都过去了,曲误弦也不敢再提。
看着空静冷寂的走廊,曲误弦心都在发抖——周顾会不会失控?他会不会像三年前揍白寄舟那样把菲利普揍得进医院?
他那么恨毒.品,七年前就能打掉菲利普的门牙。现在再见到菲利普,还是和沈樵在一起,他能不能控制得住?
…
然而……周顾……在……睡、午、觉……
是的,没错,被曲大导演担心了许久的周大总裁在睡午觉。
周顾昨天忙到凌晨——新剧即将开机积压的事情实在太多,这部剧对周顾来说又太过重要,周顾不敢有一点疏忽,以至于到了中午不得不上班摸鱼带薪睡觉。
沈樵和菲利普刚来的时候,周顾还在睡。
他是被菲利普的声音吵醒的——菲利普这人,中国话说得十分一般,带着一股子外国人特有的奇奇怪怪的腔调,还带着一点独属他自己的歌剧腔,十分的有特色。
周顾刚被吵醒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甚至有点怀疑人生——菲利普怎么在这?
他迷迷糊糊地穿好衣服,打开休息室的门,才发现沈樵也在。
沈樵也在……
哦。
周顾发现,自从沈樵回国后,好像他的生活里哪哪都没沈樵,但又哪哪都有沈樵。
这是沈樵回国后他和沈樵的第二次见面,但沈樵已经在他的生活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蒋随在提沈樵,顾夜西在提沈樵,就连赵引风和宋边溪都给他打过电话——好像他周顾就得一辈子做沈樵的舔狗,闻着沈樵的味就能追过去。
烦死了。
现在沈樵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真是阴魂不散。
对待沈樵,周顾难得的没有好脸色——他也实在没法给沈樵好脸色——家里有一坛大醋缸呢。
沈樵不在的七年里,周顾对沈樵充满了打乱他生活的愧疚;但在沈樵回国短短的时间里,这份滤镜被很快打破,周顾对沈樵装白莲花的行为充满了厌恶。
——生动形象地演示了什么叫距离产生美,没距离管你去死。
沈樵好似没看到周顾的冷脸一样,一脸笑意盈盈:“周总,好久不见。”
周顾没给他好脸:“不久,上个星期你还和我未婚夫一起吃饭来着。”
沈樵的脸色瞬间僵硬:“未,未婚夫?”
周顾勉强拾起风度翩翩的外表:“对啊,到时候我们结婚了,请你喝喜酒。”
沈樵顿时沉下了脸,一语不发。
菲利普左看看,右看看,最终背起了打破沉默的重任,一个人抗下了所有:“周,我们可真的是好久不见。”
周顾凉凉地看了他一眼:“我更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菲利普:“……”
这天没法聊了……
看着菲利普吃瘪的脸色,周顾在心里难得地对蒋随伸出大拇指——他终于知道蒋随为什么那么热衷于做一个杠精了——看着对手吃瘪,真的是太快乐了。
沈樵在一旁眨了眨眼。
他的心情突然明媚了。
他想,原来周顾是在吃醋。
七年前就是这样,任他解释多少遍他和菲利普只是普通朋友关系,周顾还是吃醋,总是强硬地让他和菲利普断绝关系。
醋的要命,也醋的可爱。
七年前,他怎么就以为周顾是在把他当成笼子里的金丝雀呢?他怎么就能因为周顾的吃醋而和他吵架呢?明明……周顾待他一直那么好。
这个世上再不会有人能像周顾一样对他那么好。
沈樵心情好了,也能笑着打圆场:“你火气别那么大呀,我们来找你是有正事的。”
沈樵说着,将一份企划书递给周顾。
周顾接过来一看,顿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手贱。
沈樵想唱《可求》的主题曲。
脸咋那么大呢?
《可求》作为星河传媒、雨藤经纪、阳春文化三个公司联合出品的超级大IP,前一阵因为闹得沸沸扬扬的抄袭事件赚足了眼球,不夸张地说,半个乐坛都想来分一杯羹。
他凭什么选沈樵?
就因为沈樵喝了几年洋墨水?
还是因为沈樵觉得他会因为他和沈樵有过一段就大开方便之门?
做他的春秋大梦。
周顾直接把企划书递给沈樵:“慢走,不送。”
沈樵顿时觉得难堪:“周顾,你非得对我如此冷淡?”说着,他吸了吸鼻子,仿佛在忍耐泪水,“是不是,你这样对我,会让你好受一点?”
周顾:“……”
为什么非得把场面弄成这样?
大家正正经经地说话不好吗?
干嘛非得弄成狗血修罗场?
好玩吗?
他早就放下沈樵了,他七年前就把沈樵放下了,把他和沈樵的过去全部埋葬,只留下点头之交的情谊在。
但沈樵的一再逼迫,让他烦不胜烦。
真好笑,当初说要分手、说再也不见的是沈樵,现在多番纠缠的还是沈樵。
他周顾就得按照沈樵的意思来活,做一只让沈樵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
凭什么?
爱他周顾的人多了去了,珍惜他周顾的人也多了去了,他周顾不贱。
作者有话要说: 每日皮一下:
乔乔:顾哥现在会不会很不开心
顾顾:办公室的床挺舒服的
三月的第一天,加更
第17章
周顾瞬间冷了脸:“请注意你的言辞,沈先生。你现在的所作所为让我十分苦恼,也给我和我的未婚夫带来了很大的麻烦。我希望你能够正视我们现在的关系,不要再做让彼此都不愉快的事。”
沈樵没想到周顾会如此决绝,气得浑身发抖,大声喊道:“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了,你为什么还要让安东尼奥照顾我?如果你真的放下了,为什么还会怕我过得不好,按月给我生活费?”
沈樵越说越觉得自己是对的:“周顾,你心里是有我的,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我们和好,好不好?真的,周顾,我们都放下过去的不愉快,重新开始,好不好?”
一脸莫名其妙的周顾:“……”
循着人声刚走到门口就被迫听了沈樵示爱的曲误弦:“……”
周顾想,他大概是世界上最冤的人了……
他根本不知道什么生活费……
他努力想了半天,才想起来生活费的事。
那是七年前的事了。
…
十二年前,刚到美国读书的周顾兜里只有一千美金,却要负担两个人的生活费,尤其沈樵还语言不通无法和人交流……那时候,在锦绣堆里长大的周大少爷第一次知道了没钱是滋味。
但到底是被成功的企业家从小培养起来的继承人,总不会遇到一点麻烦就怯场。
为了尽快赚到他和沈樵的生活费,周顾拿一千美金炒起了股。
在股市,他遇到了安东尼奥。
到了大二,周顾已经从兜里只有一千美金的穷小子变成了手里有点闲钱“有钱人”,就准备开始投资。
于是他经常和在美国本土长大、对美国金融感悟很深的安东尼奥兄弟交流,交流来交流去就都彼此觉得对方简直就是自己的灵魂缪斯,恨不得结为异姓兄弟。
到了大三,周顾用炒股投资的钱,和安东尼奥合资创办了一家风投公司——那是周顾第一次创业。只是因为周顾毕业要回国根本没想过在美国常驻的缘故,所以他没有参与经营,只做了股东拿分红。
沈樵不知道这些,因为那时候沈樵的心思都被菲利普拐走了——菲利普给沈樵画了一张大饼,让沈樵觉得他能在光怪陆离的美国靠唱歌熬出头来。
周顾是后来听到安东尼奥的警示,才知道菲利普是个什么人。要是早知道菲利普吸.毒,他从一开始就不会让沈樵和菲利普交往。可惜,他知道的时候太晚了,菲利普在沈樵心里已经有了不小的地位,不比周顾低。
然后就是周顾和沈樵吵架,分分合合吵吵闹闹,最后无奈分手。
分手后的周顾准备回国,但他放心不下沈樵——不是感情上的放不下,是生活上的放不下。
沈樵一心要做歌手,可做歌手多费钱呀。在美国四年,沈樵一直被周顾养着,没赚过一分钱,哪里知道在美国赚钱的苦。一旦周顾离开,沈樵孤身一人在美国怎么活?靠满嘴吹牛的菲利普吗?
于是最后周顾拜托了安东尼奥,每月给沈樵打三千美金的生活费,费用从周顾的股东分红里出。
——三千美金,两万人民币左右,看着不少,但对于被周顾养的娇贵还一心要成为歌手的沈樵来说,却可能不够。
周顾左思右想,临上飞机前,还是决定把金额提高到了五千美金。五千美金,三万多人民币,应该够沈樵一个月衣食无忧了吧。
——不论他和沈樵的结局如何,沈樵都是被他带到美国的,他有责任在沈樵能够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之前负担他的生活费。
这无关风月,只是一个成年人为自己的行为负的责任。
后来,周顾……周顾就把这事忘了。
一个月五千美金,一年是六万美金——这笔钱对周顾来说算不得什么——安东尼奥每年给他的分红最少都以千万起,六万美金,就是个零头——他不会去想今年的分红怎么少了六万美金。
时间长了,他不再想沈樵,也就忘了生活费的事。只剩安东尼奥还在坚持周顾托付给他的任务:每个月按时给沈樵生活费。
安东尼奥……中国好兄弟。
周顾顿了顿,良久才决定实话实说:“当时……我觉得对不起你。如果我没带你去美国,你会在国内有平凡却安稳的人生。我把你带去了美国,却没照顾好你——没教你课堂的知识,也没教会你赚钱的方法。我怕我离开了,你的生活会变得很拮据,所以我拜托安东尼奥给你生活费。”
沈樵的嘴角还没来得及上扬,就被周顾之后的话打击的心冷:“但这件事间隔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你不说我都忘了。如果因此你觉得我对你旧情难忘,从而让你无法忘怀,那么,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
面对沈樵不可置信到痛苦的眼神,周顾没有一丝波动:“我早就放下这段感情了。沈樵,你知道我的,我周顾说出的话,没有一字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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