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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餐(玄幻灵异)——闪了老腰

时间:2021-04-08 10:08:14  作者:闪了老腰
  他们没有再言语。
  月光拂过。两个寒心的人,相拥着,用力压榨对方身体的火。
  少年的身体漂亮得几乎透明,却如垂死的天鹅。极激动,也极静默。
  轻纱曼舞。
  书房的挂画被风拂动。无数静止的视线,越过他们的放肆,在书架间心照不宣的交叉。
  仿佛一种悲悯。
  *
  少年无止境地搜集着历史上小舒的信息,如同一种不可言说的瘾。
  那样传奇人物的事迹,流传到他手上,竟如宴会上被传了一圈的餐盘,添油加醋,且细节模糊。
  和永远是人们焦点的忧忧不同,小舒成名较晚。当他上学时,忧忧已经是著名的反社会boss,小舒只是被他万丈光芒盖过的影子。
  同时,小舒患有罕见的长眠症,他一生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睡眠中度过。忧忧从记忆中提取的影像,都是不同角度酣睡的少年。他们真正相聚的时间,其实非常短暂。
  就是这样的青年舒,为了扭转世纪前的灾难,竭尽全力价做出了横空出世的混沌型超级电脑,全拟人超级ai后,已经油尽灯枯。
  也难怪庄园里的ai们对自己毕恭毕敬。后代的超智能ai,都沿用了青年舒开创的框架。
  如今科技发展了百年,电脑技术成熟到了瓶颈期,人们对曾经开发出混沌机制的青年舒无比痴迷。可惜不知为何,青年舒所设计的超级电脑也随着那次大劫难的落幕,而永远被尘埃掩埋,成了无法重现的奇迹。
  也难怪忧忧不愿少年再接触这些。对于毫不关心世界命运、甚至巴不得一切毁灭的魔鬼而言,正是这些无谓的东西夺走了他亲爱的、唯一的兄弟。
  “我不怕你们。”
  少年对梦境中假面们大喊。“我不会再害怕了 。我决定爱他,就不会再害怕。我会代替青年舒,永远陪伴他!”
  黑幕发出一阵阵嘲笑。
  【就凭你?】【就凭你?】【就凭你?】【就凭你?】
  【呵呵呵】一个假面凭空移动到他面前。【就凭你,也想和青年舒相比?】
  “我……”少年心虚地退了半步。“可我会爱他,我不会辜负他。”
  【哈哈哈哈……】假面发出大笑。【你真以为忧忧把你当做替代?你跟本什么都不懂。】
  【你不懂青年舒,也不懂忧忧。】假面围绕着少年飞舞。【想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吗?想知道忧忧真正的面目吗?去北边那栋小楼看看吧……】
  【说得好听,你想留在他身边,却连他真正的面目都不知道吗……】
  在这片庄园里,有两个真正的禁区。
  一是西边尽头,被大片墓地环绕的钟塔。少年舒从未听到那钟塔被敲响。但是根据记载,钟塔会在特定的时候被敲响,彼时全世界都能听到哀恸的钟鸣。
  那必是小舒真正的生日和忌日。
  另一个,则是北边的一片小洋楼。
  这倒不是什么危险的地方,但ai们出于好意,多次明示暗示他,不要靠近。
  忧忧每月都有精神不稳定的时期,变得六亲不认、残暴异常。此时他就会从少年面前消失,且不在宅邸的任何一处。毫无疑问,就是将自己锁在那栋楼里。
  忧忧消失的时段越来越长,平时的情绪波动也越大。严重时ai们会给他注射镇定药物,抑制他的狂暴。
  有时美青年只是安静地坐在书桌前,凝视空气中的某一处,甚至自言自语。有汇报事物的ai走近,就惨遭粉碎。
  少年的好奇越来越重。他可以不在乎很多事。但是关于忧忧的精神,他无法忽视。
  终于,在忧忧消失超过一周时,他再也无法忍耐,不顾ai们的劝阻,冲向了北方。
  “让开。”少年心意已决。“我和你们不同。他不会伤害我。而且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他的。”
  暮色渐沉。
  这一片连绵的小楼,灯火通明,不舍昼夜。却没有任何人声。
  晚风有些寒意。少年舒裹紧了外衣,碎步向前。
  先是一个破旧的孤儿院,然后是几个狭小的公寓,学校等等……
  他越看越是心惊。这里的一切都非常古老,从装饰到器具,统统是古董,并且按照原始的布置拜访,无一遗漏,仿佛有人截取了时空片段降落在此。可纵然精心维护,这些场景也散发着陈腐的气息,如百岁老妪努力扑粉,以掩饰身上的酸腐气一样怪异。
  这些场景,全部在少年记忆中出现过。只不过不如那么光鲜。他难以想象忧忧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来布置这么多记忆的博物馆。相比之下,在主堡布置学校简直轻车熟路。
  这里是属于忧忧兄弟的,真正的过去。是关于小舒的纪念馆。
  除了陈旧,少年还能嗅到忧忧独有的那种馥郁香气,显然他时常在这地方逗留,却不曾对少年敞开。
  那么自己究竟算是什么呢?
  少年强行按下心中的不祥,继续寻找忧忧的身影。
  终于,他循着浓郁如酒如血的香气,找到了美青年的所在。
  美青年正在公寓落地窗前的藤椅上假寐。最后一段夕阳踏窗而入。和平日里魔魅惑人的形象不同,闭着眼的忧忧,宛如受命下凡的大天使长。
  却早已背叛了所有爱戴、信任他的众神,准备挑起生灵涂炭的大战。
  隔着玻璃,少年近乎贪婪地看着长发青年。
  他没有穿戴华贵繁复的衣饰,而是简单的衬衫西裤。但这丝毫无损他逼人的美貌。很多词汇可以修饰美,但美只能成为他自身。
  公寓内的陈设也悉如百年之前,连寻常打扮的美青年神态安详,仿佛身处时空的另一端。
  窗外的少年看痴了。不知不觉中,他碰倒一个花盆。
  陶土花盆摇晃几圈,终于没撑住,摔碎在地。
  随着这个响动,窗内的美青年蓦然睁开眼。
  原来忧忧并没有睡着。他的眼瞳血红,配合漆黑如缎的长发,尤其邪异惊人。
  “小舒,小舒……”他面露狂喜。“是你来了吗,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他装作假寐,仿佛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少年从未在忧忧脸上,见到如此生动直接的表情。虽然平日的美青年已经光彩夺目。但是此时,在这片记忆坟场中的忧忧,一颦一笑一嗔一怒,没有任何伪饰或厌烦,和庄园里那个雍容却空洞长生者完全不同。
  这片庄园的主人,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模仿“忧忧”行动的行尸走肉罢了。
  特别是听到响动之后,他眼里有光,心中有火。
  没错,这是少年所不了解的,真正的忧忧。
  震惊的少年急忙跑到公寓前。等待忧忧开门,他心跳剧烈得几乎要脱出胸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青年的声音近了。“你这个调皮的家伙……总是捉弄人……”
  古旧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忧哥哥……”少年有些羞涩。这才是他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我,我来了。”
  可是当他抬头,却发现美青年的视线径直穿过了他,焦急地四下寻找。
  “小舒,小舒你在哪儿?”忧忧越过他,围着住宅外的花园走起来,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别躲,哥哥知道你来了。”
  美青年连垃圾桶的盖子都不放过,一一查看。
  “忧哥哥,我在这儿呢!”少年连忙追上。可是不论他如何拖拽忧忧,忧忧仿佛就是看不到他。换句话说,除了这遍地的百年古董,忧忧什么都看不到。
  少年的心骤然冷却。
  忧忧的脸上也逐渐失去血色。刚才的惊喜荡然无存。“小舒你出来……别躲着哥哥……哥哥找不到你,哪里都找不到你……”
  夜色沉郁。冷彻心扉的少年,看着失魂落魄的忧忧。
  “你想要什么,哥哥都可以给你……”泪水从美青年血红的眼眶流下,他却浑然无觉。“哥哥不会再强迫你做讨厌的事。你是……那么地聪明,把你的担忧都告诉我,都说出来啊!”
  他踉踉跄跄地在花园里逡巡,不知是进是退。
  “我们不是说好了……说好了……永不分离的吗。”
  那狂肆、雍容、不可一世的主人,在拥有一切的世界的尽头,发出绝望的呜咽。
  少年从未如此爱他,也从未如此恨他。
  若不是看到这一幕,自己会以为至少享有了关爱,以为能够包容他的一切。以为他通过全心全意的陪伴,做不得唯一,至少成为此后唯一。
  如今,连这么卑微的梦想都碎裂了。
  少年舍弃了尊严和自我,对他说,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可是,在真正的忧忧眼中,根本不存在他这个人。
  精疲力竭的忧忧,缓缓走回公寓。
  “小舒,我回来了。”
  眼色通红的忧忧表情又一变,切入了另一个时空的场景。“组织里有事,这周回来晚了,抱歉。”他在玄关更衣,开灯。
  那是小舒的大学时代,忙碌的忧忧从每周回来一日,到每月难得一见。
  客厅的电视兀自播放着十年如一日的录像,屏幕已经布满噪点,仍不知疲倦地闪烁。
  美青年浑然不觉有异。他卸下杀伐决断的组织头目身份,尽情舒展本性。没错,只有在小舒面前,他才会安然地感受生活。
  小舒和那些匆匆碌碌、虚荣麻木的世人都不同。如同夜中行驶的冰山,冷静通透,不动声色;即使背负十倍的根基,也波澜不惊,随时可以给人致命一击。
  见证而不说破,算计他也纵容他的,唯一的兄弟。
  忧忧轻手轻脚地走到沙发前,按灭了古老的电视节目。
  “大学生活怎么样?有人找你麻烦吗?”青年尽量温柔地问。
  令少年困惑的一幕出现了。房间内毫无疑问只有忧忧一人。那么现在,他在对谁说话?
  下一刻,就见青年抱起了沙发上一个陈旧的睡眠抱枕,无限轻柔地抚摸着抱枕磨损、泛黄的旧物。
  “小舒?小舒你又睡着了。”他轻轻笑着,满足得如同得到生日礼物的孩子。“真拿你没办法。”
  绝美的青年俯身,吻在了抱枕斑驳的表面。
  少年捂住嘴才没有尖叫出来。他知道孤独百年的忧忧精神不同于常人。却未想,竟已经疯魔到把小舒用过的抱枕,当做他本人!
  “小舒?小舒别睡了。”忧忧噙着如糖似蜜的笑意,将抱枕越抱越紧。“哥哥回来了,别装睡。是不是怪我回来晚,你生气了?”
  历经岁月而无瑕的脸颊,亲昵地蹭着抱枕,破旧不堪的抱枕层层掉屑。“那些渣滓办事不力,我这就把他们‘换了’……好,好,你不爱听,我们不说组织的事……”
  “小舒,你真睡着了?”美青年稍稍松开怀抱,上下打量了一眼抱枕。“真拿你没办法。可你要是睡着了,哥哥可……怎么办呢?你不是说好今晚要……好好陪我的吗……”
  男人低沉的话音,染上了魅人的磁性。“每次都这样偷懒,哥哥我就可要……惩罚你了……”
  他拥着抱枕向沙发深处侧去。
  公寓内逐渐响起喘息。这过程缓慢细致,仿佛是在极大意志力下,小心翼翼地绷着,免得惊扰到什么一触即碎的珍宝。
  在那令人心碎的温柔里,席卷着少年从未想象过的热烈。
  哪怕他是一个一模一样的活人,而对方只是个软塌的破旧抱枕。
  昏暗的暖黄灯光下,忧忧如天鹅一般,那样轻柔,那样专注,仿佛世间再也无其他。很快,醇美醉人的香气浓郁地充满了整个空间,仿佛暗夜中绽开了大朵大朵的黑玫瑰。
  在这片浩瀚的、记忆的坟场里。
  “舒……小舒……”男人声音沙哑,全身的气力都用来磋磨这个名字。虽然没有其他言语,但熟悉忧忧的少年知道,此时男人全身心地沉醉了。平日忧忧始终保有凌人的意志,不论如何投入,绝不会如此意乱神迷。
  神魂颠倒得,只会念一个名字。而那个字蕴含了世界的全部。
  让他孤独百年、饱受折磨的怨恨,他得不到的爱人。
  他的兄弟。
  少年被这可怕的事实刺激得头昏眼热,几欲呕吐。
  室内诡异而凄凉的场景还在忘情地继续。他觉得无比恶心,恨不得塞住耳朵,剜出眼睛。
  可笑他对那些复制体趾高气扬,自以为占尽优势。
  可笑他信誓旦旦地以为,自己能够成为唯一的替代者。
  其实这屋里发疯和屋外优雅的忧忧,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所享有的无限宠爱,来自一个疯狂的恶魔。那恶魔只是借着他的音容,来逃避弟弟已去的残酷现实。
  甚至屋里发疯的忧忧,都更接近一个“活着”的忧忧。而在这个真正的忧忧眼里,他这样活生生的一个人,竟还不如蒙尘百年的死物。
  【空有外形有什么用,不过是件死物。你是最宝贵的,怎可和他们相比】
  就在前不久,忧忧还在他和聋哑复制体面前,用这句话安慰他。
  少年一边向外奔逃,想哭又想大笑。
  可是在忧忧精心回味的记忆里,自己也不过是个“空有外形”的死物罢了。原来他和那些失语的失败品,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他以为自己捧了满心满怀的爱,就离富有全世界只有一步之遥。
  不是的。
  他以为自己随波逐流,装聋作哑,就离那个朦胧的绝代幽灵只有一步之差。
  不是的。
  他以为……他以为不论发生什么,见到什么,都会坚定地和那人站在一起,温暖那空洞华美的驱壳。
  不……
  他无法再思考。爱已然是他生命的全部意义。否定对那人的爱,就像把他从这世上连根拔去。
  这已经不是痛苦,而是将光剥离火,将雨水剥离云朵,将生命剥离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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