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白拿到房卡,小心翼翼的给景颢,看他的脸色,道:“标间,不是套房。”
景颢接收到他的眼神,不满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许小白道:“这不是怕你不习惯嘛,当然咱们可以自己升套房,就是感觉不太好。”
景颢拿过房卡,道:“那就不升,我和你一块。”
许小白忙迈着小碎步后退,边道:“我和小李一间,颢哥你和左霖一块!”说着提着箱子就跑了。
景颢看了眼左霖,不情不愿的去开房门,进去往靠窗户的大床上一坐,甩手掌柜。
左霖把两个大箱子带进去,给他拿出睡衣,看小孩儿坐着不动,像只惫懒的猫,道:“要我给你拿内裤吗?”
景颢终于红着脸过来开自己的箱子,拿了去匆匆洗了个澡,出来左霖已经把睡袋铺好了。
左霖听许小白说过,以前拍戏条件不很好,景颢住过标间,不知道是酒店床单被罩的螨虫细菌多还是洗了太多次皂基沾染的太多引起的过敏,前后一个月才好,后来景颢就学会出门带保护睡袋了。
景颢爬进被窝,看旁边的左霖脱掉了衣服,里面穿着深蓝色的大裤衩和黑色的跨栏背心,紧紧的裹在他的胸膛上,可以看到那膨勃的胸肌,手臂的肌肉也紧实有力,看起来有力量的美感。
很多年前,景颢就看的移不开眼,现在也依旧没出息,盖着被子偷偷的看。
左霖仿佛无所察觉的去洗澡,出来以后,景颢趴在被窝里扣手机。
即便是景颢不想在意,但左霖在他身边,就像是有一个焦点,他总是忍不住的看他,耳朵在偷偷听着,像个小雷达,要是能转圈,早不知道转了几圈了。
他余光瞥见左霖竟然拿出了耳机。
蓝牙耳机!
在他看来,左霖这种老古董老干部作风,怎么会有蓝牙耳机,很违和。
他看到左霖开了床头灯,关了大灯,躺进了被窝,戴上耳机,并没有再继续和他说话。
景颢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些失落的,他突然把手机一扔,气呼呼的闭眼睡觉。
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看左霖在做什么。
左霖好像在听歌,听什么呢?
睡吧睡吧,他除了工作,其实也没什么和你说的。
你们两个没什么共同话题的。
不知不觉,竟然真的睡着了。
早上是左霖叫他起来的,左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收拾好了。
今天有采访,景颢忙起来收拾好自己,吃早餐的时候还碰到了官方的人。
自助早餐。
左霖端了两个盘子回来,而景颢,只是给自己倒了杯牛奶。
左霖举了个鸡蛋,道:“鸡蛋吃吗?”
景颢点了点头。
左霖给他剥了个鸡蛋,鸡蛋很热,而且没有浸冷水,不好剥。
景颢拿过来,碰了一下,鸡蛋没有那么烫了,仍然有些指热,他看了看左霖的手,道:“你手烫不烫啊?”
左霖给他看了看手,道“皮厚,不烫。”
景颢这才看了看那鸡蛋,嫌弃道:“剥的坑坑洼洼的”说着一口咬掉一半。
左霖又给他端了一碗酸奶,道:“酸奶吃吗?”
景颢接了过来,咬了一口,醇香又酸甜,他道:“这上面有一层什么?”
左霖道:“甜醅。”
景颢反口问道:“你怎么知道?”
左霖道:“以前跟任务来过。”
左霖道:“当地人很喜欢吃甜醅,米发酵是醪糟,青稞发酵是甜醅。”
许小白默默在桌子下拉了拉景颢的衣服,道:“哥,自己动手,别太娇气”就差让左霖喂到嘴里了,以前也没见他颢哥这样啊?
景颢哪里会承认,他与左霖一起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这习惯就像是留存在记忆力的节点,经年未见,再见这个特定的人,那不经察觉的默契会一点点浮现出来。
景颢意识不到,自然不会承认,踩许小白的脚,道:“我哪有!”
许小白低声道:“你看别人都看你呢!”
景颢道:“我走哪儿别人不看?!我白长个脸?”
许小白:“……。”
景颢接着道:“大惊小怪,算了,你当然是体会不到的。”
许小白摁住了自己蠢蠢欲动想要打人的手。
两把椅子,一个小会客厅,官方临时搭了个访谈场景。
景颢穿着白色的帽衫,灰黑色的裤子,模样乖巧的坐在沙发里。
主持人王婷道:“今天,我们要去探望人民的好教师,孩子们口中的‘妈妈’,杜梅女士”主持人话锋一转,道“其实我们关注这件事情很早了,杜梅女士是XXX大学优秀毕业生,早先是念大学期间来到了青桐乡支教,与这里的孩子们产生了深厚的感情,她一直放不下这里的孩子,毕业后不顾家人反对毅然来到了这里支教,可想而知啊,那时候条件很艰苦……。”
景颢时不时的配合点点头。
王婷介绍完杜梅女士,画面转向景颢道:“今天,我们也特别邀请了景颢先生一起走进青桐乡,走进青桐乡小学,广大网友知道杜梅女士,很大一部分归功于我们的帅气的景颢。”
景颢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用一生在做好事的人,总是很低调的,如果不是粉丝告诉我,我大概也不知道有这样一个风景秀丽的村落,里面有这么一位伟大的女性。”
访谈很简短,不过是这期节目的先导片,介绍一下杜梅女士,也给景颢机会解释下近段时间网上吵的不可开交的事情。
主持人突然道:“听说景颢写了新歌?”
景颢一愣,明白大约是许小白不经意间说出去的,他略一思索道:“是的,那时候来青桐乡的时候还是夏天,风景旖旎,有感而发。”
主持人道:“你的《初恋》,《给她写的诗》我都听过,很好听,能够走进听众的心里,有评论说,你的歌里,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故事,哪怕是伤心的往事,也会在你的旋律里感受到阳光和温暖。有幸知道新歌的名字吗?”
景颢道:“您太客气了,新歌初定叫《草木》。”
主持人道:“很好听的名字,非常期待你的新歌。”
访谈很快就结束了,大家休整休整,第二天两辆载有十三个人的商务车开往五个小时路途之遥的青桐乡。
景颢说的没有错,他是夏天来的,那时候这里的天气比A市凉快一点,气候宜人。
路途遥远,但是一路上风景却是不同的,离开市区后,会有大片大片的油菜花田,在深蓝的天空下,像是油画一样,路过小镇,绿油油的麦田和金灿灿的油菜花田整齐交错,绿色的地毯直扑向青翠的远山,有时有羊群在这绿意上点缀着,像是可爱的云朵。
再往远处,有海拔更高的山峰,常年冰雪覆盖,白云在山腰穿梭,偶见湖水澄澈,倒映着一切入眼的美景,像是一面镜子。
这里的山,高者险峻,矮者像是浓墨重彩的一笔,没有植被的一面露出丹霞景观,山体由红色砂砾岩构成,岩体表面丹红如霞,一眼望去,所有的色彩都在这一幅画中,美不胜收。
到了这深秋,色彩便浓了不少暗淡了不少,变得深沉和成熟,像是时间的积淀,失去了些许的活泼,依旧美好,但景颢不喜欢这万物渐渐凋敝的感觉。
最后一排就坐着左霖和景颢,景颢睡了有两个小时,醒了,不知不觉靠在了左霖身上。
他忙直起身子,开口,嗓子有些哑,转移话题缓解尴尬,道:“快到了吗?”
左霖道:“没有,再睡会儿?”
景颢忙摇头,挪了挪屁股,这么长时间坐车,屁股都麻了。
一扭头看到左霖手臂上的可疑水渍,忙擦了擦嘴。
左霖看到了,知道这小孩儿好面子,却还是忍不住欺负道:“没关系。”
景颢果然反驳道:“不是我!”
☆、你为什么
剪裁得体的西装,主人修长的手指正翻着一本硬皮书。
FX的老总看着跪在那边大气不敢出一下的方知行的助理,道:“好了,就这样吧,小方来了我再警告几句。”
书本重重一合,那主人起身,腰细腿长,看向FX老总,刚要开口就听到有人敲门。
二人目光看向门口,门口的人进来,显然知道是自家老总找自己,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目光倏然看到另一个人,他倒是在有些宴会上远远的看到过,不过没什么机会说话罢了。
老总道:“小方,来,这是宸珉国际的副总韩珉。”
方知行心道这是给自己牵线吗?忙上前规规矩矩打招呼道:“韩总好。”
韩珉看起来温润如玉,嘴角带着温和的笑,道:“来,走近几步。”
方知行不明所以的上前。
韩珉抄起手中的硬皮书狠狠的打在了方知行的脸上。
方知行没有防备,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已经跌倒在地,一时不知脸上疼还是身上疼。
韩珉睨着他,高高在上的态度,仿佛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回头看了眼FX老总,道:“晚上的局别忘了。”
说完,书放在办公桌上,便离开了。
方知行的助理见人走了忙踉跄的过来扶方知行起来。
FX老总蹙眉看了他们一眼,打内线电话叫了方知行的主经纪人和柯醍来。
柯醍先到,一眼就瞧见方知行的狼狈样子,像是被打落水的狗,嗤笑一声道:“呦,这是怎么了?”
回头看FX老总黑着脸,没说话坐到了一边。
方知行的经纪人后脚到,一看也是一句话:“这是怎么了?”然后就围着方知行看。
方知行自觉丢脸,有些躲闪。
到底是自己人在自己地盘儿被别人教训了,FX老总脸色自然不好看,警告方知行的经纪人道:“看好他,别再想什么幺蛾子作死,好好做艺人比什么都强,别人不是你能动的,这次人家是看我的面子不报警,但凡有闹大触碰了高压线,谁都救不了你,带他出去吧”
“颢哥!”许小白惊讶一声,又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压低声音寻着景颢跑过来。
路途偏远,中途也没个休息站,只有路过一处风景区的时候有几户人家,车停下来休息。
景颢裹着厚重的冲锋衣上了厕所在外面放风,坐车坐的哪儿都不舒服。
这种时候,他就格外的敬佩这里的人,没有宽阔的道路,没有先进的科技,即使风景秀丽,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吸引力。
景颢跺着脚,呼吸着冷空气,今天的气温确实要比刚来的时候高一点,但是这里在野外,没有密集的建筑,感觉气温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风还更大了。
左霖看着他,道:“冷的很就去车里。”
景颢摇了摇头,嫌弃道:“闷死了”他说完就听见许小白大惊小怪的叫他,回头看许小白神神秘秘的跑过来,道:“怎么了?”
许小白看了看其他人离他们不近,低声道:“kitty哥跟我说,送礼物那个垃圾找到了!”
景颢心理阴影太大,当下便有些不适,道:“谁呀?我认识吗?”
许小白道:“方知行那个狗东西!”
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的事情,景颢道:“原来是他,这事儿谁调查的?”
许小白被点醒般道:“诶?对呀,谁调查的?就咱们仨知道呀!”
景颢惨不忍睹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看左霖,道:“你调查的吗?”
左霖点了点头:“我不可能见你被欺负不管。”
景颢心间有一点点暖,却又禁不住想,那我以前被欺负的时候,你又在哪儿呢?
可是两个人什么关系都没有,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这个人。
思及此,景颢不免又气闷起来。
他脸上的光彩暗淡下来,朝许小白道:“公司有说什么处理吗?”
许小白道:“一处理旁人肯定要八卦原因,这种事情公司肯定不想闹大,不过kitty哥说方知行被人打了一顿,专照脸上打的,够他安生一个月的”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道:“你说那个整容脸,鼻子假体会不会打出来?”
景颢嗤笑一声,似乎心情不错,看左霖道:“你打的吗?”
左霖却是出乎意料的摇了摇头。
景颢蹙眉:“真不是你?”
“不是。”
那会是谁?景颢朝许小白道:“让kitty哥暗中打听打听,是谁打了方知行,我一个人去那边待会儿”说着看着旁边有青石小道,竖着木头围栏,古朴别致,他缓缓走过去。
这段路视野高阔,可以俯视整齐的田地,绵延起伏的大地被人工分隔成一片片矩形,远处山脚下有一条小河,像是一条明带。
如果他没有记错,绕过山,他们应该就到了。
左霖跟着走过去。
景颢听到脚步声,回头看了他一眼,他额前的头发被风吹得乱晃,像见到左霖以后就‘动荡不安’的心。
他道:“你能跟我说实话吗?为什么来我身边了?查案子吗?”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左霖拿了手机里选了一条同事欢送他离开的信息给他看,道:“我真的内退了,发誓不是查案子。”
景颢道:“为什么是内退了?”
左霖道:“不想干了,我的级别正好可以内退,还有钱拿,不好吗?”
景颢不客气道:“那你自己不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度晚年,来我这里做什么?”他的手握着粗糙的木栏杆,犹豫着还是重复了这个问题,总是不死心,总想要得到那个想得到的答案。
左霖道:“那天恰巧救了你,看你需要个保镖就来了,总不能在家坐吃山空啊。”
泛着白的手指松开了栏杆,手机震动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看,是秦赫给他打的语音电话,自那次吃完饭,他总会时不时的收到秦赫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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