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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你要的资料在这儿了。”递完文件，助理看都没看一眼冷汗津津的邵强一眼，径直走出门外。
门轻轻被关上，发出咯吱的一响。
邵强的心跳猛的加快，明明是在温暖的空调房内 ，背后和额头都出了冷汗。
他嗓音发干：“经理，这件事是我的错，顾年他脾气其实挺好，我去找他道歉，一定会将事情圆满完成，请……请你给我个机会。”
总经理林势扯了扯领带：“现在不是你要向他道歉的问题，现在是我们公司准备以‘名誉侵权’的民事纠纷告你。”
邵强心跳落了一个拍子，脸色瞬时变白：“没有那么严重吧？”
“呵。你确实撤销过主播的榜单，不是吗？”
榜单带来的流量就是主播的命。但大家隐隐听说邵强背后有人，所有人都忍了下来。
“我记得你在理事会有亲戚，刚刚你亲戚第一个说要把你开掉。”
林势每说一句话，邵强的脸色就白一分。
“你去网上搜搜，看看大家对我们公司的评价，再来说没有那么严重。不过……”林势拖慢调子：“你如果在公开平台，对顾年和我们公司一起诚恳道歉，我们可以考虑让你少赔付一点。”
其实处理邵强的事很简单，接下来怎样安抚顾年才是最难的，林势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嘴里嘟囔着：“废物，尽给我惹麻烦。”
弯身钻进了游戏仓。
顾年在不久后看到了邵强在动态树的公开道歉，那小论文写的真挚的很。
刺猬直播的官方也说“榜单黑幕”是邵强一人所为，和公司无关。
——如果你们这次惹到的不是顾年，不是他粉丝够多，小主播就只有自己吃闷亏了不是？
——啧，就是踢到了铁板脚痛而已。
虽然这种言论很多，但是大部分网友的情绪还是被好好安抚了。
顾年的指尖在桌子上点了点，自刺猬直播出事后短短几个小时内，他收到了数十封其它平台挖他跳槽的私信，甚至连花园动态树都想分一杯羹。
花园动态树没有直播，但是可以录制小视频上传，同样流量巨大，也有打赏。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林势的消息。
——顾年你好，我是刺猬直播的总经理林势，邵强现已经被我们辞退，关于后续道歉工作，为了显示诚意，我们或许可以面谈。
林势这句话还蛮有诚意的，顾年和林势约了地方见面。
顾年瞬移到咖啡馆，看见来人穿着西装，30多岁，一股商务精英范。
“你好，我是林势，刺猬直播的经理。”
顾年垂眸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很少有人这么对他说话，像谈生意的感觉，有点意思。
他伸出指尖和林势碰了碰，弯眼笑了笑，“你好，我是顾年。”
林势收回手，默无声息的观察着顾年。
看他像小孩子一样，因为被大人对待了而有点小兴奋。
林势叹口气，对顾年又高了一个评价：有些人就是无论做什么都会招人喜欢，就像网上说的那样，顾年鸟都不鸟我的样子都是可爱的。
何况他看了一下直播，顾年对打赏榜的观众礼貌而不谄媚，并不是邵强以为的不舔就没打赏。
林势从业多年，眼光毒辣而老道，他认为顾年的热度远不止此。
心里有了预算，他便开口：“我做事讲究效率，不喜欢来虚的，这是我们公司给你的新合同你看一下。”
他将最初预算的七三分改成了八二分，拿给了顾年。
“八二分成？”顾年惊讶：“得到的打赏我八你们二，不会是像邵强说的，要我签十年死契吧。”
“不会。”林势勾起的嘴角恰到好处，上扬角度精确到每一分每一豪。
顾年看脸就觉得他办事效率很高，同时又像坑人的狐狸，对他充满了怀疑：“为什么给我那么好的条件？”
“首先，这是我们公司对你这次的名誉损失做出的补偿，其次，我们非常看重你的个人潜力。”
顾年眨了下眼，草草翻过这个文档，说道：“那我有个条件。”
“您说。”
“A老板打赏给我的钱，我不想和你们分成。”
林势心中计算了下，笑着回：“可以。”
顾年抿唇微笑，“那我没什么问题了，不过我要把文件拿回去研究一下。”
“当然可以。”
顾年心中啧了声，怎么那么像个陷阱，又补了句：“我签合同那天，要有人陪着。”
如果A老板陪着他，这些人就不会闹什么幺蛾子了吧。
“也可以，希望别人挖你跳槽的时候，你能记住我们公司开给你的条件是最好的。”林势顿了一下，神色微微思考，最后还是问：“方便问一下，你和A老板是情侣？”
顾年趴在发顶乖顺的垂耳突然弹跳了一下：“你说什么？”
林势看吓到了顾年，两手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姿势：“抱歉，我没有其它意思，也请你不要防备我们。”
“如果你谈了恋爱请如实相告，让我们最好危机公关的准备。”
第38章
顾年清了清嗓子大声反驳：“没有。”
“没有吗？”林势不太信。
“真的没有。”顾年睫毛颤了颤, 反问林势：“你为什么这么问我？”
“没事，既然没有就算了。”
“可是我想知道。”顾年坚持。
林势顿了一下：“因为刚刚你说你要把文件拿回去看，又说签合同要人陪, 我猜那个人是A老板。所以自然而然的想到你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哦。”顾年垂下眼睫，视线盯着桌上的咖啡：“我只是觉得他人非常可靠。”
末了又重重补上两个字“而已。”
【我只是觉得他人非常可靠而已。】这句话怎么感觉像是嫌弃，除了可靠毫无其它优点？
“当然，他其它优点也很多。”顾年声音越变越小：“但我们没有在谈恋爱。”
林势沉思一会儿，“嗯, 现在没谈，以后谈了还是要给我们说。”
“知道了。”顾年微恼，垂耳的耳朵尖透着薄薄的粉。
约好下午七点在全息世界签合同, 林势告辞后，顾年回到自己花园，看着手里的文件神色纠结。
眼神在傅刑司和妈妈的名字之间来回跳跃。
又想到林势说的“我猜那个人是A老板。”
他嘟囔着和自己较劲般：“我可没有一定要找他，谁先回我我找谁。”
他给傅刑司和沈悦留了相同的私信, 妈妈暂时没回复，而傅刑司秒回：什么事。
顾年鼻子里哼哼，又小声说：“这可不是我一定要找的。”
他把刺猬直播想和他签新合同的事说了。
傅刑司立马回：我过来一起看。
顾年给他开了花园权限邀请他进来。
下一秒, 客厅凭空出现一个人, 他今天穿得十分休闲, 衣服领口是正常圈口，但对于他来说是非常罕见的露出了锁骨, 漂亮干练的肩颈线一直延长进衣服深处。
顾年视线在他领口处停留了一秒，很快划开，看着傅刑司正脸开心道：“你来啦？”
“嗯。”傅刑司隔了一个拳头坐在他身边。
顾年突然觉得很奇怪，在傅刑司身上四周看了看，像扒拉主人的猫。
“看什么？”傅刑司问他。
顾年轻轻皱了皱眉, 似乎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我不知道。”
但他同时听出来，傅刑司连嗓音都很奇怪，比平常多了一股温润。
反而是傅刑司明白了，他解释：“我上全息世界之前洗了个澡。”
“哦。”顾年恍然大悟，难怪他感觉到了微妙不同。
除非是在全息世界洗澡，身上才会雾蒙蒙的泛着水汽，如果是在上全息世界之前洗的澡，那登录状态就是干燥的。
顾年侧头嗅了嗅，空气中也没有丝毫沐浴液的香味，他皱皱鼻子。
傅刑司难得开起了玩笑：“你这要是敌对帝国的间谍，那我方很危险啊。”
“为什么？”
“因为我可是一方将帅，而你。”傅刑司看着顾年漂亮的葡萄眼，缓声道：“很了解我。”
顾年心里一紧，下意识抱头。
傅刑司磁性的低音炮低低哑哑的笑：“怎么了？”
顾年说：“我怕我耳朵跳起来。”
说完，傅刑司的视线在柔软乖巧的白色垂耳上扫了一下，他问：“为什么怕自己耳朵跳起来？”
“我怕我紧张。”
傅刑司挑眉：“为什么怕自己紧张？”
“我忘了。”
“忘了？”傅刑司追问。
“对，那种情绪倏的一瞬就消失了。”顾年怕他不信，还比划了一个东西瞬间消失的动作。
傅刑司直视顾年的眼睛，要不是对方在他的视线下抗住了两秒还是单纯无害，他真的想问问顾年是不是在撩拨自己。
顾年看傅刑司还盯着自己，持续解释道：“真的，我今早垂耳还跳了一下。可是我现在在你面前演示不出来，因为它一般时候都没有力气，软趴趴的趴在我头顶。”
说完，他直直的看着傅刑司，这次总该信他为什么突然抱头了吧。
“知道了。”傅刑司收回视线，淡淡说，“把文件给我。”
顾年略显狗腿的把刺猬直播的文件给他。
傅刑司接过，鹰眼般的眼神仔细掠过每一个字。
顾年不想别人在帮忙时自己却在一旁玩耍，所以尽管没他的事，他还是撑着眼皮一同看了下去。
15分钟后，两人一字不落的看完合同每一个字。
“合同没问题。”傅刑司说：“而且你不要有任何的心理负担，这是你该得的，你现在是刺猬直播的一线主播，以后就是超一线，他们想要提前讨好你很正常。”
顾年被说的耳根发红，“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
“嗯。”
顾年笑眯眯点头，想听到傅刑司的后半句，但五秒后，对方还是个“嗯”，顾年不可置信的抬头，但傅刑司的脸就是很正经，看不出纰漏。
顾年立马反应过来自己明显想多了，高冷的傅上将才是他的本色！
他才不会夸人!
顾年微微有点失落，接着抛出一个新的话题，“离签约时间还差半天，我们现在做什么？”
小动物的直觉让顾年觉得自己似乎在某一刻得罪了傅刑司，又讨好的说了句：“你想做什么？”
傅刑司手一扬，面前出现个透明黑板，“今下午就看这个了。”
以万千星河为背景，上面有很多像气云一样的东西，气云代表着不同颜色，看上去像个天气预报。
“这是什么？”
“虫洞预报。”傅刑司说。
顾年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么认真的看过一个东西，他的心脏怦怦跳，这可是他回家的希望啊。
垂耳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兴奋与快乐，耳朵尖小小的翘了一下。
顾年感觉到了，兴奋的扯了扯傅刑司的衣袖，“你看见没有，它刚刚动了一下。”
傅刑司“嗯”了声。
下一秒，顾年察觉到对方的视线刮过自己的垂耳。
垂耳隐隐又有点想翘起来的趋势，刚刚都翘了一下，现在又想翘起，估计垂耳自己都是懵的，一时僵持在原地。
顾年重重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顿时，酥麻的痒意完全抵过了想翘起来的想法。
他挑了个自己感兴趣的话题问：“为什么它们消失又出现，颜色还有不同等级？”
不等傅刑司说话，他又说：“突然消失出现我知道了，因为虫洞本来就是空间缝隙，宇宙像个巨大的会活动的沙球，缝隙本来就是随时出现和消失的对吧。”
“很对。”
“那颜色等级呢？”
顾年问出这句话，傅刑司终于把眼神放到虫洞预报上。
这些知识不会出现在大学课本上，也不会被搜索引擎随意搜索出来，甚至连虫洞预报他们都看不到，因为知道这些根本没用。
蓝色代表安全，黄色代表危险，可能会有飞石出没，橙色代表极度危险，红色代表进去就没命。
傅刑司说：“代表驾驶飞行器的安全等级，红色最高，蓝色最次。”
顾年看着这满屏红色，“还是要驾驶最好等级的飞行器才行，稳妥。”
“嗯。”
顾年干劲十足，“那要怎么看会不会有虫洞出现在地球附近？”
傅刑司一句话就泼了他的冷水：“你不会看。”
顾年眼尾耷拉下来，整个人丧丧的，像焉掉的小白菜。
傅刑司说，“你在边上玩，我来。”
“不用。”顾年还是那种想法，不希望别人在帮忙的时候他自己玩耍的开心，他睁大自己的葡萄眼瞪着虫洞预报图，说：“我们一起。”
就算顾年看不懂，但这种仪式感还是挺熨帖傅刑司的。他嘴角勾了勾，单手给自己开了罐水放一边。
两双不同风格但同样好看的眼睛一起盯着透明黑板。
有一点傅刑司没哄顾年，顾年是真的看不出虫洞预报图。
这需要专业的学习，更需要丰富的经验。
俩小时过去，顾年眼皮逐渐耷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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