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着眉眼,不知是在对谁说,“你放心,我会替你好好惩罚他的。”
——
另一边,赵老太太听说徐斯奎找到了那个对付赵家的幕后之人,立刻就动身来京都了。
拿到徐斯奎手里的资料,老太太脸色铁青。那个十六七岁的孩子,竟然就是近期声名显赫的深思集团幕后老板!
关于对付赵家的幕后之人,赵老太太猜了很多人,但她万万没有想到,让赵家一朝倾覆的人,竟然是她觉得绝不可能的沈遇!
沈遇,一个还没有成年、性格怯懦如鼠的私生子,他怎么敢?!
他怎么,做得到?!
哪怕徐斯奎的资料并没有证明搞垮赵家的就是沈遇,但此时的赵老太太已经打心底里认定了沈遇。想到逝去的老伴,还在警局的大儿子,赵老太太恨不得食他的肉啖他的血。
“如果老太太有需要尽管提,徐斯奎一定会不遗余力相帮。”徐斯奎适时道。
关于徐氏和深思的事,赵老太太是知道的,也明白徐斯奎此举是想和她联手,一起对付沈遇。她当即感激道,“那就多谢徐总了。”
徐斯奎目的达到,便起身和赵老太太告别。
徐斯奎前脚刚走,赵老太太后脚就收到了赵云榕的账号发过来的照片。
照片中的赵云榕生无可恋的闭着眼,口中塞着布条,手脚被绑,涕泗横流,身上还有湿漉漉的血迹。照片下方还附有一句话和一个地址。
老太太,聊聊?——沈遇
赵老太太一口气哽在心口,差点没喘上来,身后的保镖见状立刻往她嘴里塞了颗速效救心丸。
“沈家先这个废物!”
她缓过来,梗着那口气恶狠狠的吩咐,“查,给我查!敢拿我的女儿威胁我,我倒要让他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威胁!”
——
梅千鹤和徐斯奎通完电话,后来便没有再看到那个保镖了。不过有时候他还是会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也不知是保镖藏的太好还是是他的错觉。
不过梅千鹤忙着拍戏,便暂时忽略了这种感觉。
少年君主的戏份其实并不多,但导演精益求精,力求每一帧画面都极致完美,因此,他在剧组足足待了两个多月才拍完。
其他几个室友除了江邵舒都已经拍完回学校了。
梅千鹤回校的时候,正好临近学校的毕业答辩,他和几个室友一起去找老师做答辩指导。导师告诉他们说,他们三个的优秀毕业论文也批下来了,还有毕业设计也将在毕业晚会的时候进行播放。
毕业论文倒是没有悬念,意外的是毕业设计,由于寒假时间有限,他们的作品拍的比较匆忙,作品质量其实没有预想的好。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东西好不好,全靠同行衬托吧。
“啊天,我们的答辩老师里竟然有坤哥!这是天要亡我吗?”
班级群里,辅导员把答辩分组名单发出来后,室友B便开始哀嚎连天。无他,只因坤哥是他们学院出了名了严厉,以前就听说有很多学长学姐论文不过关,被他打回进行二次答辩的。
梅千鹤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友情建议道,“趁现在还有时间,赶紧多查点资料去吧。”
东北室友吃着泡面,闻言回头看了室友B一眼,含糊不清的说:“谁让老子写论文你去打篮球的,活该!”颇为幸灾乐祸。
室友B哀怨地瞥他一眼,在脑袋上栓了条红带子,愤而拿出电脑。
梅千鹤在用东北室友的电脑查成绩。
上次考完试之后,他便回到剧组拍戏去了,故而直到现在才有时间查成绩。
“草,你这成绩也太逆天了吧。”东北室友抬头瞥见他的成绩页面,所有科目都接近满分。虽然已经习惯了梅千鹤学霸的人设,但每次看到他的成绩,都忍不住羡慕嫉妒恨。
“常规操作。”梅千鹤淡淡的说,毕竟那个时候他已经恢复了上学期间的记忆。
关掉电脑,梅千鹤伸了个懒腰,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
明天是周六,沈遇早就在微信上和他联系,要他明天去接他。
可能是因为沈遇年纪小,且幼时经历坎坷,所以在遇见梅千鹤以后,对他格外的依赖。
梅千鹤和室友道别,便道校门口去坐车。
五月的时候,天气逐渐转热,学校里穿着学士服拍照留恋的大四学子处处可见。有玩得好的几人约好一起的,也有班级组织拍照的。
毕业的氛围很浓厚。
公交车站不远处就是美食街,因此站牌前排队候车的人很多,车门打开,人群一涌而上,你推我攘,混乱不堪。
梅千鹤感觉有人趁乱搭在他的肩膀上,刚想回头,头上便被貌似围巾的东西盖住,眼前一黑,同时,一只手强硬的捂住他的嘴,随后他被拉着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一路上他也没挣扎,顺着那道力跟着走。
终于停下来了,为了防止他呼救,那人拿胶带把他的嘴封上。
他听见绑架他的人问另一个人,“他就是沈遇那小子以命相救的人?”
另一人似乎是在翻照片,对比了一下说,“就是他。告诉赵老夫人,东西到手了。”
沈遇、赵老夫人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梅千鹤便立即知道赵老夫人是何许人了。
梅千鹤收留沈遇之后,便拜托江邵舒的父母查过沈遇的身世。
事实的确如沈遇所言,他的身世很不好,母亲插足沈家先和赵云榕,借机生下沈遇也只为了拴住沈家先,结果人没拴住,反倒早早因病去世,沈遇被接回赵家,在赵家的生活可谓凄苦无依,要多惨有多惨。
后来因为赵家的孙子沈练欺人太甚,沈遇反抗将人打伤致残,便被赵家下了“通缉令”,沈遇东躲西藏,好不容易躲到京都才逃过一劫。
江家父母久经商场,对赵家的背景知道的一清二楚,虽然那个时候赵家一团乱,但他们也不敢把沈遇送到他们面前,因此,时至今日,沈遇的学籍都还没有转过来。
梅千鹤想不明白,难不成因为沈遇救了他,他收留了沈遇,便被赵家“连坐”了?还有,赵家不是已经倒了么,怎么还敢光天化日之下玩绑架这一套,是嫌死的不够快么?
不过话说到赵家,梅千鹤知道在前世后期自己和赵家的渊源不浅,但是具体的记忆这会儿却是想不起来。
梅千鹤正想着,旁边突然传来打斗声。
有人将他拉起来,颤抖着将他头上围巾和嘴巴上的胶布摘掉。只凭感觉,他就知道是沈遇。
“你怎么来了?”梅千鹤好奇的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遇愣了下,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梅千鹤倒也没继续问,看了眼不远处和绑架他的人打在一块的保镖,心里肯定的想,原来不是我的错觉。
梅千鹤撩起袖子,对徐斯奎的保镖说,“让让。”
第20章
保镖忍不住皱眉,绑架的人身手不凡,梅千鹤看起来斯文尔雅,哪里是绑架者的对手。
梅千鹤侧目道,“你的账待会儿再算。”
说着,他轻巧的避开朝他冲过来的拳头,反手一拳回过去,一击不成便顺势转身去抓敌人头发抓去,同时屈膝往下三路方向攻去。
那人没想到他居然用这么不要脸的招式,护住了下身却没保住头发,被他扯着头发摁在墙上,眼疾手快的拿绳子套在脖子上。另一人立刻上前去救同伴,却被梅千鹤冷冷清清的一眼钉在原地。
用他们道上的话来讲,那一瞬间,他在这个温文尔雅的男人眼里看到了杀气。
梅千鹤一气呵成的动作镇住了在场的人,一时之间没人说话。还是保镖先反应过来,立即将另一个人制住。
梅千鹤拿出手机利落的报警,没多久,警笛声呼啸而来。
此时天色渐暗,不远处霓虹路灯次第亮起,幽光不甚分明的落在梅千鹤的脸上,他带着淡淡的笑意转过身走来。
沈遇恍惚之间陷入了久远了回忆。
他顺着墙根坐下,仰头去看梅千鹤,警车鸣笛声逐渐变大,眼前的少年逆光走来,眉眼间依稀可见得意的神色。
画面和记忆里的某一幕逐渐重合。
沈遇直愣愣看着他,鼻尖一酸,眼泪抑制不住的留了满脸。
“怎么了?”梅千鹤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弄的猝不及防,忙蹲下去查看他的情况。
沈遇抽抽搭搭的,伸出食指去勾勒他的,委屈巴巴的说,“鹤鹤,我好想你啊。”
梅千鹤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有徐斯奎以外的人这样叫他。梅千鹤不由得想起元旦那天发生车祸时听到的那声呼唤,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听,原来当时叫他的人是沈遇啊。
可是很奇怪不是么,第一次遇见时沈遇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呢?而且随后还不顾一切跳车救他,莫名奇妙的很在意他,言行之中对一切接近他的人都带着些许的敌意,有时候甚至会表现出一些强势的占有欲。
还有,沈遇对他的态度从始至终都透着股熟稔的感觉,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
虽然沈遇掩藏的很好,但梅千鹤从事演艺事业十几年,总是习惯性的揣摩人物的行为和心理,即使沈遇掩藏的再好,他也能直觉的感受到某些东西。
比如此刻,沈遇表现出来的深入骨髓的思念和掩埋在这层情绪下无法言语的悲伤。
梅千鹤垂眸,目光落在沈遇勾着他的手指上,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想的人,真的是我么?”他没有忘记这是一本小说,而自己在这本书中扮演的角色是一个替身。
也没人规定说他这个替身只能是明翰的替身啊,万一还有什么作者没写出来的情节呢。
“是你。”沈遇精致漂亮的眉眼弯起来,语气是终于穿过层层云遮雾障的轻快柔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拉着梅千鹤的手指紧了紧,又补充了一句,“一直都是你,从来都是你。”
梅千鹤:……那种违和感越来越浓重了。
保镖颇为无语的看着这两人,有种被强塞了一把狗粮的感觉,于是他适时提醒道,“余先生,警察到了。”
梅千鹤把到嘴的疑惑咽下,几人跟着警车去警局录口供。
虽然梅千鹤他们抓住了案犯,并且及时报了案,但案犯拒不配合,一口咬定自己绑架梅千鹤就是为了讹点钱,警方只好顺着手里的证据慢慢顺藤摸瓜。
口供录完,梅千鹤脸色一转,抿唇看了看警察,似乎很纠结,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的样子。记录的人见他欲言又止,便安慰他说,“你别害怕,无论发生什么,我们警方都会尽全力保证你的安全的。”
梅千鹤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个u盘递给警察同志,说,“从今年元旦节开始,我就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我,我不知道跟踪我的人和今天的事有没有关系……”
说着,他状似无意的看了一眼徐斯奎的保镖,保镖右眼忍不住狂跳。果然,下一秒便听见梅千鹤继续道,“这是我在片场拍戏的时候,镜头不小心拍到的……你们一定要保证我的安全啊。”
闻言,警方立刻查看u盘里的视频,然后将视线锁定在保镖身上。
保镖:“……”妈的,百口莫辩。这才明白过来,梅千鹤之前说的“你的账待会儿再算”是这么个意思。
不是,你们演戏的人都这么戏精吗?!
保镖不着痕迹的看了眼沈遇,最后无情地把徐斯奎供出来了。
出了警局,迎面吹来一阵风,带着初夏的潮意。
站在路口,梅千鹤摸着下巴,将沈遇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想好怎么解释今天的事了吗?”
梅千鹤对沈遇恰如其分的出现当然好奇,但是沈遇的行为并没有给他带来困扰,所以他可以给沈遇解释的机会。如果他的解释能说服他,那么ok,今天的事就可以翻篇了。
沈遇:“……”
沈遇对他再了解不过了,当即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可是换一个说法,便是梅千鹤根本就不在意他,甚至懒得去想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所以允许他给自己找借口。
他的态度对沈遇来说,就像一根荆棘刺进他的心脏,痛的他呼吸都急促起来。沈遇上前一步想要拉他的手,被他严词拒绝,“站好。”
沈遇喉结滑动,还是低着头小声解释,“我就是想早点看到你,所以逃课,在校门口等你,想给你个惊喜。”说到逃课时,他似乎也意识到不对,声音更小了。
梅千鹤嘴角抽搐,“还敢逃课,胆子挺大的啊。”
沈遇看他并没有太生气,立马承认错误,“我错了。”
梅千鹤接着道,“下次还敢是么?”
沈遇笑着说,“不敢了。”
他精致漂亮的眉眼褪去锋利眼尾,弯弯的,笑起来甚是好看。
梅千鹤很少见他这么明媚的笑容,顿时就被他的笑容晃了一下,他呐呐道,“算了。”
一下解决两件事,梅千鹤心情很好,带着沈遇去夜市吃宵夜。吃完宵夜,沈遇去水果店买水果,梅千鹤在路边站了一会,发现对面有家花店,便钻进去买了一小束玫瑰。
买花的时候,梅千鹤还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这会儿站在大街上,一个大男人抱着一束玫瑰,引来了不少行人的视线,他后知后觉的有点羞耻。
沈遇提着一篮水果,正好从马路对面过来。看到梅千鹤手里娇艳欲滴的玫瑰,顿了下,默默的将手里的水果篮递过去,顺势把他手里的花换过来。
梅千鹤顿时松了口气,赶紧提着东西往家走。
回到家,梅千鹤立刻把花接回来,插在他新买的花瓶里,客厅里多了几抹红,瞬间变得热闹了。
沈遇去厨房把水果洗好,放在客厅茶几上,视线掠过花瓶,回到沙发上,默默的动手把折叠沙发铺开。
“去床上睡吧。”梅千鹤回头看他一眼。
梅千鹤租的房子是一居室,刚出院那会儿,沈遇无处可去,梅千鹤便把他带回来了,不过那时他和沈遇不熟,便买了两床被褥放在沙发上给沈遇睡。
沈遇不敢置信的抬头。他让他去床上睡,就意味着,同床共枕?
“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床单被套换了。”梅千鹤催促沈遇,自己则不慌不忙的继续摆弄他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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