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报上名来!”当中年纪最大的姑娘不客气地质问一声,对杨彬的调细充耳不闻。
杨彬回答:“我说了啊,我是你们的大爷!”
那姑娘骂道:“臭小子!不好好回答,姑奶奶第一个就割了你的喉咙!”
杨彬瞅了瞅对方一眼,笑了起来:“姑奶奶?哈哈哈,你才几岁啊,就自称自己是姑奶奶?凭你的年纪,应该跪下来添老子的靴子叫老子一声‘好哥哥’才对!”
“臭小子!”那姑娘骂了这一句,立刻就扌由出白刃,朝杨彬劈了过来,其他姑娘也一拥而上,将这几个汉子团团包围。
杨彬赶紧用吐罗国的小弯刀挡下迎面而来的利刃。
苏仲明急忙劝道:“姑娘!我们是来见梅庄主的,请不要动手!”
那姑娘收了手,退了一两步,质问:“找我们庄主干什么?我们庄主是你们这些野夫汉子能见的吗!赶快滚!不然,我们真要动真格的了!”
杨彬正经起来,严肃道:“不见你们庄主也行,把人质交出来!”
姑娘们互相对望了一眼,仍是那位姑娘回话:“什么人质!我们这儿没有你说的人!滚!少在这里惹是非!”
“抓了人不敢认账是吗!亏你们还做胭脂水粉的买卖!连信用都没有还做什么生意,还赚什么钱!”杨彬气急,胡乱谩骂一通。
那些姑娘也开始怒火相交,那姑娘怒道:“你!你简直不知好歹!姐妹们,不要对他们留情,也不要让他们进山庄!”话罢,摆好了姿势,沃紧刀剑,准备开战。
慕容擒雪站出来,沉着道:“老夫不想与你们这些毫无恩怨的晚辈动手,麻烦你们告诉庄主:我慕容擒雪来了!”
姑娘们愣了一愣,赶紧收手,把白刃收回。那姑娘道:“既然是慕容家的人来了,好歹说一声,何必仗势欺人说那么多欺人的话。”
杨彬把小弯刀收起来,双手叉腰,回话道:“最先仗势欺人的明明是你们!”
那姑娘一听,再度沃紧刀剑,一口利牙上下轻碰:“你再顶嘴看看!”
苏仲明只得低声劝说杨彬,对杨彬道:“别欺负人家姑娘,不然我们连门也进不了。”
杨彬瞥了苏仲明一眼,心里并不服他,只不过,为了顺利进入山庄见到梅颖红,并且换回慕容文茜,不得不暂时忍一忍,抿紧嘴巴,垂下双手。
那姑娘对慕容擒雪说:“跟我们去见庄主!”话落,一转身,领着其他姑娘跨过了大门门槛。慕容擒雪牵上马儿,缓缓跟了上去,其他人也跟着。
拴好了马匹,几个人跟着那些姑娘穿过空庭,沿着蜿蜒的小径往山头上走。苏仲明一边走一边观望四周的景色,穿过一道门时,忍不住对同伴说:“这里的花花草草,倒有点像雁归岛上的。”
杨彬闻言,东张西望了一眼,并没有苏仲明那样的感受,只道:“我没看出来。是花花草草都长一个样的。”
他们走到石阶,那几个佩带刀剑的姑娘就此停步,从高高的石阶上走下来一个端庄恬静的三十几岁的带着素妆的妇人,几个姑娘当中有一人走上前,在那妇人耳边低语几句。
那妇人扫了苏仲明几个人一眼,随后启唇:“庄主要见的是慕容家的人,如今怎么来了这么多年轻的汉子?”
杨彬再度自告奋勇地脱口:“你别管我们来几个人,来者是客,你是不是应该招待我们,带我们去见梅庄主!”
妇人袖着手,沉静道:“庄主只见慕容家的人。”
苏仲明上前一步,客气道:“这位大姐,我们都已经来了,而且是千里迢迢的过来,和人质的关系也不浅,你能不能通融,让我们跟着慕容前辈一起去见庄主。”
妇人瞥了瞥苏仲明,依然沉静道:“我再说一遍,庄主要见的是慕容家的人,其他人,就像你说的,来者是客,请到厅堂去歇息。”又对慕容擒雪说,“慕容先生,请。”
话音一落,妇人转身,就往上走,慕容擒雪赶紧迈步跟在妇人的身后。
苏仲明无奈,只得跟着同伴一起,在那些姑娘的引路下,走下石阶,往另外一条山径走,一直走到一座屋子,姑娘为他们掀起竹帘,他们大方地走进屋。
刚进到里面,苏仲明就看到墙壁上挂着许多书法和画卷,颇有书香气息。一排扶手椅整齐地摆在方形花地毯旁,地毯上摆放着一只大火炉,炉子里没有任何火星,也没有任何一根干柴,越看越觉得这里的室内很冷。
苏仲明与同伴坐在了椅子上,不管它冷与不冷。
几个负责日常的姑娘捧着干柴进来,放进了炉子里,随即点火,执扇煽火,让火焰燃烧起来,散发热气。
又有姑娘端着茶具进来,把方形木托盘轻轻放在靠墙壁的台子之上,茶壶的外壁很烫,她小心翼翼地拎起茶壶,以免烫到手,又小心翼翼地往瓷杯里注入热乎乎的茶水,不急不徐,以防滚烫的茶水飞溅而出、烫到皮肤。
一块无色的麻布巾折叠起来,放在台子上,姑娘将茶壶轻轻放在麻布巾上,用以垫着滚烫的壶底,又端起托盘,走到客人面前。
苏仲明拿起一杯,拇指和食指聂着没有被茶水淹没到的边沿的外壁,轻轻吹了吹热气,纵然现在很渴,也要慢慢品尝,不然,舌头会被烫伤。
作者有话要说: 山庄大门柱上的诗句
是我瞎写的…
☆、第127话
慕容擒雪站在楼台前,负手不动,两眼一直沉着地望着远方。
一个穿着淡黄朴素罗裙、上身罩着一件紫色夹绒短褂、腰系绯红色绣花腰带、肩披狐裘披风的女子登上小楼,年约三十多岁,而她的身后跟着慕容文茜。
脚步声十分清晰,慕容擒雪光只用两只耳朵倾听就知道有两个女子上来了,其中有一个必然是梅颖红,因此,一直看着远方,没有回头。
文茜一步踏进楼里,看到自己父亲的身影,便飞奔了过去,跑到慕容擒雪的身边,亲切地叫了一声‘爹’。
慕容擒雪回头转身,只是面对着自己的保贝闺女,关心她道:“爹来接你回去,你在这里的这几天没有被她们欺负吧?”
文茜扬起笑容,答道:“我在这里过得可好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爹,您别急着接我回去了,让我在这里多住几天!”
慕容擒雪肃容,随即脱口:“胡闹!你一个女儿家,哪能一个人呆在外面这么久?家法和礼仪你都还没有学完,赶快回家去!”
文茜撇撇嘴,死活不依,抓住慕容擒雪的袖子摇曳摇曳,央求道:“爹啊!我第一次来到桃夏国,见到这么多好玩的,您就让我多玩几天,这有什么不好嘛!”
慕容擒雪严肃道:“爹以前就是太宠惯你了才让你这么顽皮,爹不能再让你这么惯着!”扬起右手,紧紧抓住文茜的手腕,“跟爹回雁归岛!”
话落,转身扯着文茜就走。
梅颖红缓缓走上前,拦住他们的去路,平静启唇:“擒雪,十几年不见,别来无恙。”
慕容擒雪本来不想面对这个女子,既然对方主动上前来搭话了,慕容擒雪只好被迫面对她,冷冰冰道:“梅庄主,你榜架我女儿来到你的山庄是什么意思,我不想管,现在我要带我女儿回去,你让开!”
梅颖红不由冷笑,答道:“你现在叫我‘梅庄主’?哈哈哈,没想到十几年的光阴竟然让你我的关系变得像一张薄纸。”
慕容擒雪严肃道:“我们的关系早已在十几年前就一刀两断了,十几年前我就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你现在让开!”
梅颖红没有被这番话折腾出怒气,镇定之余,有些自傲:“你说一刀两断就能一刀两断么,我把文茜带过来就是要引你出来见我。”笑了笑,“我不知道你在江湖上还有这么多后辈朋友,还跟你一起来,正好,我要把我们之间的事和文茜的身世公布于众!你逃也别想再逃了!”
慕容擒雪怒瞪了梅颖红一眼,随即又忽然大笑起来,忙对文茜说:“女儿,你把你娘的事情告诉梅庄主!”
文茜不明白自己父亲的用意,只是既然父亲叫自己这么做了就照办了,对梅颖红:“我一出世就没有娘,爹跟我说,我娘是因为生了我以后太劳累才过世的。”
梅颖红登时怒火冲天,指着慕容擒雪,破口而出:“你这个老混账!你竟然这样告诉她!好!你不仁我不义!咱们在厅堂里等着瞧!”又叫了文茜,“文茜,过来!跟我走!”
文茜困惑着,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被梅颖红一把拉扯了过去,被墙行带下了小楼,情不由己地跟着梅颖红走,回头时,还不停地喊着‘爹’。
慕容擒雪此时也满腔怒火,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梅颖红拉扯着文茜快步走进厅堂,里面,坐在椅子上休息的几个汉子刚好喝完了第二杯茶水,见到她们闯进来,都立刻站了起来,当中只有杨彬飞奔出去,跑向了梅颖红,口中还唤着‘文茜’这个名字。
离梅颖红还有一步的距离,突然间,一个拳头从前方一侧飞出,不偏不斜地落在杨彬的脸颊上,力道很重,杨彬一下子就栽倒在地。
站在原地不动的苏仲明等三个人怔怔看着,不明白前方发生了什么事。
杨彬吾着脸颊爬起来,刚想要问梅颖红一句‘文茜你干嘛打我’,就听到文茜在旁边怒嗔的声音。
“笨蛋!你叫谁‘文茜’!我在这里啊!”
杨彬看了看梅颖红身旁的文茜,又看了看梅颖红,不禁睁大了双眼,震惊道:“怎么……怎么会有两个文茜……”
苏仲明等人听到杨彬的话语,也一脸惊愣,迈步走过去,扫了一眼梅颖红与文茜的脸庞,发现她们的确有相似的地方,尤其是那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
梅颖红抿着唇,没有回答,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迫的脚步声,便用眼角的余光看去,看到慕容擒雪的身影来到了厅堂门外却站着不动了,薄唇的唇角立刻扬起来,微露一抹狡猾的笑容。
文茜的注意力只在杨彬身上,冲杨彬嚷道:“什么两个‘文茜’啊!你个笨蛋,笨到我真想把你扔出去!”
梅颖红扫了苏仲明等人一眼,打断文茜对杨彬的训话,启唇道:“你们都是今日的贵客吧?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
苏仲明回道:“你就是落梅庄的庄主梅颖红?”
梅颖红爽快道:“没错!”
苏仲明拱手,然后说道:“文茜承蒙你的厚爱,被你挟持在居所几日,不过,她毕竟与庄主你不熟,请庄主还是放了她,让她回家去。”
梅颖红笑道:“年轻人,你说的这话可真是有趣,可是我要告诉你,第一,我并没有挟持文茜,我只是带她回她真正的家,第二,我与她不仅是熟人,还是带血缘关系的!”
不等苏仲明再度回话,文茜抢先脱口,赶忙对梅颖红道:“庄主!我跟你,真的有血缘关系?!你真的不是在骗我?”
梅颖红笑了笑,一双玉手芙住文茜的肩臂,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温柔地说道:“文茜,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你长得如此相像,是何原因?”
文茜听罢,细细一想,却仍在迟疑:“可是,我爹说,我娘在我出世后没多久就因为劳累,过世了啊……”
梅颖红劝道:“你信我!这一切都是你爹在撒谎,瞒了你十几年!”
厅堂门口,慕容擒雪终于打开话匣,说道:“梅颖红,你这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啊……”
梅颖红淡淡回道:“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你告诉女儿,她娘死了,才是真正逼我上绝路!”
慕容擒雪走进来,固执道:“就算你告诉她真相,也让其他人听到真相,我也不会让你进慕容家这个门。慕容家与落梅庄不会有任何干系。”
梅颖红哈哈笑了起来,笑了片刻,才道:“当初你说要我离你远一点,我就没有想过要进慕容家,可是那一年,在路上,你抢走了我的女儿,自己养去了,害我孤苦伶仃了十几年!一个女人最痛苦的就是失去孩子!慕容擒雪,我告诉你,今日要么你正式迎娶我过门,要么就把女儿还给我!”
慕容擒雪有些着急,脱口:“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苏仲明旁听了良久,心头忽然恍悟,此时他只想帮文茜,想让文茜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便故意打岔:“听两位前辈的对话,似乎是在说,庄主当年未婚先孕,生下了文茜,而慕容前辈要孩子不要庄主。不知道晚辈是否有听错?”
厅堂里,一时沉静了下来。
文茜脱口道:“仲明哥哥!连你都觉得庄主说的话,没有骗我?”
苏仲明答道:“从梅庄主的情绪来看,应该不假。”
慕容擒雪奉劝苏仲明一句:“苏城主,看在你父亲与我有交情的份上,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管,可好?”
苏仲明回答:“这件事,晚辈确实不应该干涉,一个男人不爱一个女人,确实不应该因为一个孩子就强迫结为夫妻,可是,孩子有享售母爱的权利,我只能这样说。”
文茜冲着慕容擒雪喊道:“爹!你先告诉我,这些年来你是不是一直在骗我,梅庄主是不是真的就是我娘?”
慕容擒雪抿着唇没有回答,梅颖红却回答了:“是的,是的!文茜,我真的是你娘啊!”
文茜只道:“我要我爹亲自告诉我!”又冲慕容擒雪叫了声,“爹,你快告诉我呀!”
慕容擒雪依然抿着唇,归然不动。
梅颖红看到文茜这个样子,也开始着急了,急道:“我就是你娘!你何必管你爹这老混帐承不承认呢!”
文茜低头,缓缓道:“如果我爹不承认,我就一辈子跟着我爹……”
梅颖红怔了怔,此刻,她竟然没有可以反驳的理由,竟然无力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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