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旋问道:“你的意思是,愿意帮我忙让我顺利混进王宫去?”
杨彬大方利落道:“这一路旅行,我欠了你们不少情,是该还的。不过咱们说好了,只是见一面,确认安危,之后你就要乖乖回来,别冒险想把人带出宫啊……”
李旋轻轻叹了叹,无奈地答应道:“好吧,就听你这一次。”
杨彬暂时相信他一回,望了望落雪的天,劝道:“回去吧,这雪恐怕会越下越大,再继续转悠,是个人都要变成白白胖胖的雪球。”话落,一个人先行。
李旋亦也转身,尾随着他,往回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世上木有龙仙花
这个东西是我瞎掰的…
☆、第149话
此时,黄延与上元贺香已经入了落华阁。
茶几上,静静放置着三只茶碗,茶盖将茶碗里的茶遮得严严实实的,未有一丝热气从中逃出,黄延在茶几前静坐着,丝毫没有动过眼前的茶碗,莲幂坐在黄延身侧亦是十分严谨,动也不敢动。
上元贺香站在窗前,瞧了外面片刻,才回头,对黄延道:“义父,外面开始下雪了,我们来得真是及时。”
黄延把话听进了耳里,却没有回答。
忽然,从外面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上元贺香闻声,快步回到茶几前。
一个侍者推开门进来了,扬声道:“王太后驾到。”
话落,盛装打扮的楼琳柔便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进到了殿内。
跟随着前来的两名宫娥,温柔地为她卸下披风,将粘在披风之上的少许雪花抖落,而后折叠起来,退到一旁。
大概是一路过来,在路上被寒风吹拂过的原因,披风离身后,楼琳柔不过片刻便举起紧紧抓着香帕的右手,对着帕巾轻轻咳起来,稍后才缓和了些。
抬眼看着依旧没有摘下面具的男子,楼琳柔不失原本的王之气势,启唇道:“真是好久不见了,葛云国的黄国相。”
黄延答道:“的确是。不知已经退居后宫为太后的你,玉体如何?”
楼琳柔轻轻一笑,笑得十分淡若风尘,只道:“暂时是死不了的,能活个三年五载。”
一旁的侍者闻言,恐慌了起来,忙脱口:“太后!这番话可万万不能说啊!太后乃万金之躯,定然会长命百岁!”
楼琳柔只是瞥了侍者一眼,轻轻一笑而已,然后,迈步走到主座,坐下了。那些侍者宫娥等,都识趣地退了出去,合上门。
黄延不想寒暄太多,点到为止,开门见山:“想必你是知道我今日来拜访的原因。”
楼琳柔从容地坦白:“青鸾城的人擅闯你的地方,的确是哀家放出去的假消息。”
黄延问道:“我很想知道你放出这个假消息的目的是什么?从盟友变成对立的意义么?”
楼琳柔轻哼一声,答道:“哀家从未这样想过。”
黄延开始直言不讳:“你放出这个假消息,是为了引开青鸾城的人,因为在这座王宫里藏着一个他想要带走的人,对么?既然是盟友,就请把人交出来。”
楼琳柔从容地答道:“恕哀家不知……黄国相的意思。”
不等黄延接话,一旁的上元贺香抢先一步脱口:“青鸾城主苏仲明!还请桃夏国太后把他交出来!”
楼琳柔瞧也不瞧她一眼,便做冷哼,一腔淡然道:“野丫头,你的义父还没说什么,你就敢这么放肆了?”
上元贺香启唇欲言,却被黄延阻止:“贺香,此处毕竟是桃夏王宫,莫要无礼。”
上元贺香本不愿迁就楼琳柔,但既然黄延开口了,也只好恭敬一些,作揖赔罪:“方才冒失了一些,还望太后恕罪。”
楼琳柔淡淡一笑,不作回答,只是扯了一个简单的谎话,对黄延道:“你们来拜访桃夏国,是为了苏仲明?那抱歉了,桃夏王宫里并没有这个人。”
黄延丝毫不上当,沉着道:“既然如此,那为何青鸾城的人会闯入这座王宫?你能否给我一个详细的解释?”
楼琳柔方要启唇,却听见一声吆喝从外面传来。
“陛下驾到!”
上元贺香立刻随黄延的目光,望向殿门口。
只见殿门打开,进来一个饶满贵气的青年,却长着一张甚为熟知的脸庞。
上元贺香不由哑然吃惊,一直不言语的莲幂也当场惊愕。而黄延亦是诧异,随之脱口一声‘天儿’。
楼天应轻轻哼笑一声,答道:“孤不知道你所说的‘天儿’是何人。孤如今名为楼天应,苍天应我!”
黄延不由对楼琳柔说:“原来犬子在你这里,还被你立为新王。”
楼琳柔淡淡笑道:“他已经不是你养子了,而是我的义子。”
上元贺香闻言,似乎猜想到了前因后果,瞥了瞥楼琳柔,没有启唇狂语。
楼天应接了楼琳柔的话,大胆道:“是啊!暮丰社早已没有了什么紫天离什么何笑,只有一个楼天应!”
上元贺香忽觉不妙,但楼琳柔在眼前,未敢出声。
楼天应瞥了一眼陪伴在黄延身侧的两个人,认出莲幂时只是冷眼睥睨,但认出上元贺香之时,高傲了起来,脱口一声:“这不是大小姐么?没想到,你也来到桃夏王宫,不过孤相信,你应该不敢在此地妄为吧?”
上元贺香本不想回应,但楼天应冷冷地瞪着她这一边,为了自己与暮丰社的利益,她选择不与楼天应正面擦刃,暂时委屈自己,客气地答道:“桃夏王多虑了。”
楼天应故意问道:“你们来桃夏国做什么?不会又是想借桃夏国的势力实行什么大计划吧?”
上元贺香答道:“近日得到一个消息,说青鸾城主就在桃夏王宫中。”说时盯着楼天应,射出了深信不疑的目光。
楼天应负手,从容地否认:“这是哪里来的谣言?孤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上元贺香轻轻哼笑一声,说道:“是青鸾城的人透露的,此人曾经擅闯过桃夏王宫,后因太后的指点,跑到暮丰社闹事要人。”
楼天应微微垂眸想了想,可实在想不出反驳的理由,只好向楼琳柔投以目光。
楼琳柔很是会意,启唇:“你们怎不想想是那贼人闯入王宫之后被发现,因而借暮丰社之手解除怨恨呢?贼人狡猾无比,会制造对桃夏王宫不利的谣言也是极有可能。”
几番问话,皆是否认,黄延的忍耐度到此已上极限,但此处乃是异国王宫,若是当真出手,失去的必然会远远比得到的要更多,黄延又是老谋深算多年,断然是隐忍了下来,心想着既然楼琳柔矢口否认也就只好在往后派人暗暗刺探了。
没得到想要的宝,却遇上了久未逢面的养子,断然也是一番好的收获。
黄延启唇:“罢了罢了,此番谈话仍是否认,我也无法再刁难下去。”话落,立起身,但目光落在了楼天应身上。
楼天应也不由迎上了那个目光,随后又任性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黄延走上前,从他身侧悠哉而过时,脱口一句:“与为父一谈,如何?”
跟随在黄延身后的上元贺香,听闻这一句话后,不由瞥了瞥楼天应一眼,但仍带着莲幂,跟随着黄延出了宫殿。
楼天应本不愿意去,但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已如明珠凝结在胸怀,纵然任性,他的双脚却最终移步,缓慢地尾随而去。
殿外空旷的高台,黄延三人果然在那里等待,楼天应径直迈步上前。上元贺香见他来了,很识趣地带着莲幂避开,先下到了台阶的最下方。
楼天应至黄延面前才止步,抿着唇。
黄延质问:“回答为父,是不是恨为父才离开总舵?”
楼天应坦荡地回答:“是。我想不到你会那样做……。如果你只是叫人歌我的肉、坎我的手脚,或许只有皮肉之痛,但你却是……!!你教导了我十几年,也教我一些功夫,可是我不明白,有些东西你明明给了我,却又拿回去给了别人!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伤害我的尊严!你到底当我是什么?暮丰社的一条看门狗么!”
一脱口便不由己地带上了怨怒,但楼天应一点也不后悔。
黄延答道:“你心高气傲,为父这样做亦是为了将你好好栽培。”
楼天应面不改色:“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样的借口么!当日,我离开神娆山庄时就已决定要靠自己出人头地!如今,整个桃夏国都成为了我的掌中之物!还有谁敢看不起我!”
黄延劝道:“天儿。你若不愿随为父回去,为父也不牵强于你,只是楼琳柔会如此简单地将王位传于你,必有当中的谋算,她虽与为父是盟友,但你也得处事小心。”
好意的关怀,楼天应因意气用事,根本没有听进耳里,依然固执道:“不用你来教我!就像那个女人说的,我认她做了义母,便不再和你是父子关系!”
“天儿……”黄延伸出一只手,想要好好安抚眼下这个忤逆的养子。
然而,楼天应竟不顾昔日的恩情,将忤逆显露得彻底,不等那一只慈父手落在自己的肩头便无情地狠狠地挥开,并落下狠话:“从今日起,你我父子关系断绝!往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与你之间已不需要再说任何一句话!”
话落,他便干脆利落地转身,落落大方地迈步,走下台阶。
他从上元贺香的面前经过,上元贺香以惋惜地目光看着他的身影,却丝毫没有将他挽留住,又回头,看了看上方的黄延。而只有莲幂,直直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没有说话,亦也没有痛失明珠的挫败感,黄延依旧是老谋深算的黄延,举步沉稳地走下来至上元贺香身前。
上元贺香不由启唇:“义父……”
黄延猜想到她想说什么,不等她把话说完便举起一只手,示意停止。
上元贺香便识趣地抿唇,打消了说下去的念头,只又带着莲幂,跟随着黄延离开了桃夏王宫。
落华阁内,楼琳柔依然坐着,尚未离开,因病泛白的唇角轻轻地勾起,隐约显露出了狡猾的谋算,心道:如我所意料的那样,黄延果真是为了苏仲明而来,但这只凤凰已落在我掌中,便是我的掌中物,他人若想将他带走,简直是痴心妄想,今后,只要好好驯养这只凤凰,青鸾城也迟早会顺从于我。
完美的计划,令她喜不自禁,低声笑起来,却牵动了病根,翻滚至喉间,她即刻用香帕轻轻掩口,一串惊涛骇浪般的咳嗽声压在帕巾上。
宫娥端上热茶,半跪在她身前,她伸出一只空闲的手,拿起了杯子。
楼天应离开落华阁后,走在路上细细思考着,猜想着黄延三人兴许已离开桃夏王宫,便吩咐跟随而来的侍者:“把宝琴叫来。”
侍者应了一声‘是’便赶紧去了。
过了一会儿,宝琴跟随着侍者前来,含笑道:“陛下有何吩咐?”
楼天应一边缓缓起步,一边说:“你可知新王后的声音?”
宝琴如实答道:“民女尚未见过新王后,音容相貌一概不知。”
楼天应问道:“若见过了新王后,模仿他的声音,你可有胜算?孤不要相似,要你模仿得与之一模一样!毫无破绽!”
宝琴竟有十二分自信,干脆答应道:“陛下请放心。”
楼天应便迈步前行,带上她前往一梦斋。
此时,苏仲明正盘腿坐在殿内的地上,与侍卫几人打扑克,心思全然凝聚于如何莫到一张好牌。
楼天应带人到来时,见殿外无人监守,诧异万分之余脱口道:“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
宝琴愣了愣,心知今日发生了异状,只因身份低微而未敢出言。
楼天应随即加快步伐,冲入一梦斋之内。
“谁输了?谁输了谁举手,惩罚仍是跳舞唱歌。”苏仲明一手撑腮一手握着扑克,忽然悠然地脱口,还未知晓楼天应已经步入了一梦斋。
侍卫几人互相对看一眼,但都握紧了手中的扑克。其中一侍卫大胆说道:“您……您确定不是您自己的牌输了?”
苏仲明不由白了一眼,潇洒自信地将手中的扑克都放于地上,让侍卫们一目了然。侍卫几人瞥了一眼后,微露惊色,原来最大的牌都落在他手中。
安静了片刻后,唯有一人缓缓举起了右手。
苏仲明爽快道:“跳舞,或者唱歌,挑一个吧。”
那一个侍卫站起来,却微微低着头:“卑职……不擅长歌舞……”
苏仲明豪爽地鼓励道:“没事儿!既然是你输了,就该接受惩罚,挑一个吧!”
侍卫只好道:“那,我就唱个小曲吧,你们……不许笑。”话落,咳嗽一声,清清嗓子,便开始唱了。
声音起,毫无任何音律,走调十分严重,令苏仲明不由皱眉着举起双手捂住双耳。
侍卫停下了,无奈道:“卑职方才说了不擅长,您还是……”
苏仲明放下双手,打断他的话,命令道:“那跳舞吧。”
话音刚落,突然传来了一阵严肃地喝责,带着一丝快要吃人的怒气:“你们倒是清闲,不好好坚守职责,反而在殿内玩乐?!!”
侍卫几人闻言,吓得几欲辟股尿流,赶忙爬起,面向楼天应,跪下一只膝盖,不约而同地求饶道:“陛下恕罪!”
楼天应根本不讲情面,冷冷道:“哼!恕罪?若把人看丢了,纵然砍你们十个脑袋也无法弥补这个罪责!”
侍卫们皆低下头,无人敢反驳,或喊冤。
作者有话要说: 白天出了很温暖的太阳
于是忍不住跑出去溜达溜达
胡乱买几样生活用品就回家了…
这半个月心情不怎么好
最讨厌拖家带口回来探望父母
还非要小住半个月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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