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旋川了川口气,便继续背着苏仲明返回,霏儿也义不容辞地跟上步伐。
此时山庄的后院一片零乱,众人皆手执刀剑一齐抗击入侵落梅庄的不善来者,苏仲明等三人赶回去时,那一路上连一个人也没遇上,猜想着山庄里的人大约都去抗击暮丰社的人了,因此只赶着前往后院,路上疏忽了防备。
三人刚通过窄长的过道,陡然间,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降落在霏儿的身后,霏儿惨叫了一声。苏仲明与李旋闻声,即刻回头,却见何笑刺伤了霏儿且执剑飞快袭来。
李旋拔剑却是来不及,被划伤胳膊,不顾剑伤,赶紧拔剑,只跋出了一段白刃,又被何笑补上一脚,赶紧抬起胳膊挡下,却又中了力道极重的一拳,带着苏仲明一齐倒下,苏仲明被鸭得生疼,发出了‘哎哟’一声。
李旋赶紧抬起上半身,快速跋出白刃,举剑迎接劈下来的锋芒,但何笑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剑被李旋挡下后便迅速从李旋身侧溜过,利索地揪住正准备要爬起来的苏仲明,另一只手横剑,与李旋对战一阵,时而拿苏仲明当挡剑盾牌,逼退李旋一步,继而又狡诈出击,苏仲明被何笑甩了一阵,不禁晕头转向。
李旋以剑尖指着何笑,微愠脱口:“放开他!”
何笑大笑一声,狰狞道:“他已经是我的人了,已经归我了!你一个瞎子独揽着他,能给他幸福么?!”
苏仲明闻言,率先吼道:“你胡扯!我根本就没跟你衮过床单!”
李旋脸上无风无雨,接苏仲明的话,干脆道:“你说我是瞎子?可我如今连你是什么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说!你到底鹏过他哪里?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何笑狰狞一笑,信口胡说:“这种问题不用问,傻瓜也都懂。既然你要听,那我就告诉你好了——是所有!”话落,便再度挥剑,刺向李旋。
苏仲明着急之中,低头瞧见了落在地上的秋雪剑,便伸出一只脚,拼命地将秋雪剑拐到身边,但却是很吃力。
霏儿见状,便带着肩上的伤,一声不吭地爬了过去,从对决的两个男子的身侧悄悄爬过,慢慢爬到秋雪剑的所在之处,一莫到剑,便立刻递给苏仲明。
接到剑之后,苏仲明便用剑鞘猛打何笑,待何笑一放手,便跋出白刃,剑指何笑。
何笑却是一点也不恐慌,大笑一声后,脱口:“你以为能够双剑合璧对付我么?你以为你拿着剑就能挡下我的招式?”似在嘲笑苏仲明的伤脚。
苏仲明咬牙,怒视着何笑。
李旋二话不说,当即出击,苏仲明也咬牙勉强攻击了两次,但受伤的那一只脚一移动便掀起一阵疼痛,李旋成为了主力,苏仲明只得为了伤脚,未敢移动太多,只偶尔出击,活像一个摆设。
过了片刻,一道朱紫身影从苏仲明身后一闪而过,苏仲明察觉,并立刻闪开,用背部倚靠着墙壁川口气。
何笑没有防备,陡然自身上剧痛如浪掀起,他不由低头,却见白刃从背后穿过,剑尖从左肩下方露出,带着他的鲜血,他大惊失色,又回头,正巧被李旋逮住机会,一剑刺入他的腹部,剑尖径直穿过躯体,血丝顿时从他唇角溢出,随着两道伤口的血花一齐坠落,在地上开出一片繁花盛宴。
梅颖红早早扌由回了利刃,何笑一手捂着血涌不断的伤口,落下握在另一只手上的剑,沃住李旋的白刃,掀起唇角冷嘲:“真没想到,身为庄主竟然也会背后偷袭……。如果不是因为这一剑,我根本还没输……”
梅颖红泰然答道:“别把你自己说得像个英雄!来者不善本是你!暗中带杀手入我山庄闹事,我这背后一剑,又算得了什么?”
何笑大笑起来,不顾鲜血一次又一次地溢出唇角,脱口:“我夺回我爱的人有什么错!这不过是我和他的对战!”
梅颖红只道:“抢夺他人知己本是不该。”
何笑冷冷讥讽:“知己?哼,他们三五九晚动不动就掀嘴皮子吵架,这算什么知己!”
李旋忍无可忍,终于脱口:“我们的事不用你来管!自你出现以后就一直在坏我们的生活,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何笑咬了咬牙,百口莫辩,洁净的衣袍上很快被血红染透,连溢出的汗也染成了红。
“何笑,你还是算了吧……”苏仲明叹道:“就算你真能把我带回去,真能比他要待我更好,但又能怎样,我不可能跟你过那样潇洒的生活!”
“为什么……”何笑目愣。
“我是青鸾城城主,而你是暮丰社掌门的养子,两家本是对立。而且,你我相遇已经太晚,我已与李旋约定三生,假使你肯放弃暮丰社,肯做个好汉子,我也只能与你成为普通朋友。”苏仲明坦然相告。
何笑轻哼一声,冷嘲道:“我来晚了,所以就没机会了么?真是可笑。当初楼琳柔那个女人遇上我爹时,我爹早已有我娘了不是么!可我爹还是跟那个女人跑了!哈哈哈!说到底,是这个男人,一定是他,对你下了什么弥浑耀!”说着,用带血的手指,指着李旋。
一语激怒李旋,脱口:“胡话说够了吧!真正想要给他下弥浑耀的人是你吧!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破坏我们的生活!”话落,便干脆地将剑刃从他伤口紬出。
苏仲明刚好想到可以借这个机会问出一点什么与黄延有关的秘密,见李旋拔剑,便即刻脱口阻拦:“等等!先别……!”
话语来不及说完,却为时已晚,染成血红的刃完全从何笑的肉申中脱离,血花随之迸溅,飞落到李旋身上,而何笑只是睁着眼睛,动也不动,随之,轰然倒地。
苏仲明微微低头,觉得很是遗憾。
梅颖红特意用脚尖踢了踢何笑,见纹丝不动,便宣布:“他好像死了。”
正在此时,一名女子领着众多女子前来,禀报道:“庄主!那几个杀手已经落荒而逃!要不要派人去追?”
梅颖红干脆道:“不用,让他们走吧。我落梅庄可不能与暮丰社结下什么仇怨,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苏仲明赞赏:“梅庄主说得极是!”
那女子看了看地上那一个浴血一身的男子,请示道:“那,这个人,怎么处置?”
梅颖红答道:“多半是死了,把他抬走,扔到后山的悬崖。”
那女子领命,叫上几个女子将何笑的尸身抬起,往后山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看剧差点忘记
更文的一天…
幸好我在吃饭前把这一章节
都该改的都改好了
话说房间透气太好的结果
就是容易感冒啊…
鼻子痒痒的…唉
☆、第180话
突如其来的对战平息之后,李旋从腰间扌由出雪白的粗布,将利刃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再把剑送回鞘中,随之将苏仲明打横报起,往后走。
霏儿也随即爬起来,紧跟在身后,替苏仲明拿好了秋雪剑。
苏仲明不由关怀道:“霏儿,你刚刚被袭击,伤势如何?”
霏儿答道:“只是肩膀有些痛,兴许只是轻伤?回去敷药就没事了。”
苏仲明再瞧了瞧李旋的脸庞,瞧见一片星星点点,数不清的红,便用手为他轻轻拭去,还给他一张清透干净的脸庞。
回到小楼,回到小屋,李旋便将房门关紧,更换身上衣袍,将被血染红的衣袍都扔进了火盆,浇上一点儿灯油,并引火点燃。
苏仲明坐在圆凳上,好奇着问道:“为什么要烧掉它?”
李旋答道:“我家乡有个说法,若是亲手杀了这辈子最恨的人,被他血溅到的衣服一定要及时烧掉,这样他就不能化做厉鬼来报仇。”一边说,一边用细木辊将火中的血衣翻了翻,让火焰烧得愈加透彻。
一回头,李旋见苏仲明直直看着盆中的火焰发呆,便拣出一件外衣披在他身上,双手拉着他的前襟,直视着他双眼:“以后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打扰,祯儿也能平安出生。”
话落,李旋无了无苏仲明的脸颊,勾上苏仲明的后景把他拉了过去,一下一下地无着他的后脑勺。
苏仲明贴着李旋的凶口,听着李旋胸腔里的心跳,双臂环过这个男子的妖,忽然提出一个要求:“我想去看祯儿,我们的孩子。”
李旋答道:“本来可以今日出发,没想到遇上那样的事。”随即关怀,“你的脚还疼么?不疼了的话,我们午后就回玄岫谷。”
苏仲明道:“疼是有一点,不过我想快点离开这里,离开桃夏国。”离开这个禁锢他许久的无形牢笼,离开这个他曾经只有悲哀而没有欢笑的地方……
李旋这一回很是大度,干脆答应道:“嗯,你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
苏仲明闻言,轻轻扬起唇角,含着温馨的一抹微笑。
午后,做客许久的一行人便忙碌了起来,收拾完包袱之后,便要启程。
梅颖红前来送行,启唇:“没想到事情落下帷幕,你们就要匆匆辞别了。”
苏仲明愧疚道:“初次拜访落梅庄,却给梅庄主添了麻烦,实在心里有愧……”
梅颖红笑道:“苏公子说的是哪里话,青鸾城的人也帮了我落梅庄的生意一把,若不是你们急着要走,我还会多留你们十天半个月的。”
苏仲明含笑,但随之想起一件事,忙说道:“对了!此前文茜曾跟随我们周游列国,这次,我怕她又要跟来。”
梅颖红笑道:“苏公子放心吧!你们尽管走,我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定会好好管教!”
苏仲明答道:“劳烦梅庄主。只是,杨彬这小子,对文茜真是痴情,也是个好汉子,还望梅庄主好好考虑,纳他为婿其实也不错。”话落,不禁心道:杨彬啊杨彬,我今天替你说了好话,你可要争点气才是啊!
梅颖红敛住笑容,稍稍坦白道:“那小子虽然武艺跟基不行,但为人还算老实,我看他整日被我闺女打,也挺同情他。暂且留他在山庄里干些粗活,若表现令我满意,便将闺女许配于他。”
苏仲明不再多说,只拱手作揖:“那么,就此告辞。”
正当杨彬还在落梅庄的某处与文茜作伴,苏仲明却已经领着一行人启程了,离开了落梅庄。
下山的路上,苏仲明启唇,对紧跟在身后的易烨青说道:“阿青,这次多亏你让杨彬去陪文茜,不然文茜一定又会跟上来。”
易烨青慡朗答道:“那个丫头和我们同路的时候,总是哭哭闹闹的,要求也多,弄得咱们是鸡犬不宁,如今她与亲娘相认,自当好好与亲娘相处,不该再与咱们漂泊。”
弈天闻言,即刻赞同:“就是!就是!反正啊,她要不老老实实呆在雁归岛,要不就老老实实呆在落梅庄!”
易烨青笑了起来,脱口:“看来,小鬼头对那丫头的积怨挺大的啊。”
弈天坦然:“我本就不喜欢她……”
易烨青一诉肺腑之言:“她仅仅是顽皮了一点,给主公,给大家带来了点麻烦,不过,漂泊的路上如果缺了她,其实都挺怀念有她在的日子啊……”
苏仲明垂眸,这一语的确是击中了他的心情。诚如易烨青所言,虽是因那丫头儿让这一路上都鸡犬不宁,但日子却是过得很热闹,一旦那丫头不在了,这漫漫旅路就如同花朵少了一片花瓣一般,不太完美。
快要下到山脚。
陡然,叶双双叫了起来:“咦?你们看!前方有一队人马!”
苏仲明即刻抬头,放远目光,果然见山脚下停留着一支队伍,大约是一个师,却连一面旌旗也没有挂起,只簇拥着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来历无法估测,着实神秘。
苏仲明领着大伙儿大胆地迎了上去,至那队伍前停下步伐。
易烨青扬声问道:“敢问是何方尊驾?在此停留,怕是阻碍了我们过路了。”
队伍之中,人人面如土木,无人回应,唯有马车的门帘动了,一只玉手掀起了门帘,探出头来,朝苏仲明唤道:“苏公子!”
苏仲明一见,不由受宠若惊,回应道:“宝琴?想不到会是你!”
宝琴含笑点了头,随即请出了车内的另外一人,那人正是刚登基不久的桃夏王毓佳。
宝琴扶毓佳下了马车,苏仲明即刻迎了上去。
毓佳启唇:“今日,是想到落梅庄送苏公子一程,没想到刚到这里就遇上你们了!”
苏仲明答道:“其实,也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我离开桃夏王宫时也说了想自己走。”
毓佳道:“我知道。这次来,是来送你一件东西。”话落,便回头望了宝琴一眼。
宝琴会意,即刻将手中所持的锦囊递给苏仲明。
那是怎样的赠礼?
苏仲明有些好奇,接过之后,便打开锦囊,掏出一看,是一块红玉制的玺印,长约三寸,宽两寸,顶部刻着一只虎,刻字面方方正正,刻着‘桃夏六部虎符’。
苏仲明有些不解,忙问:“这个印是……?”
毓佳答道:“如果你需要救兵,只要在信函上印上这个印,到任何一个桃夏国兵营都能号令十五万个兵。不过,桃夏国也需要保家卫国的兵力,只能答应你十五万。”
苏仲明高兴不已,答道:“能为我出兵十五万,已经感激不尽了!”收好这玺印之后,拱手作揖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启程,但愿以后还能够再相见,后会有期了!”
宝琴看着苏仲明等人骑上马儿,启唇:“苏公子。没有遇上苏公子,便不会有宝琴这一日,下次相见,定然为你和陛下侍酒。”
苏仲明执了缰绳,答应道:“一言为定!不过咱们都不胜酒力,恐怕只能以茶代劳。”一语落下,又补上一言,“后会有期!”
宝琴含笑答道:“苏公子,后会有期。”
苏仲明便一夹马肚,领着大伙驰骋起来,离开了桃夏国,几日后,抵达那一条熟悉的河川。那河面依旧平静而缓慢,须乘竹筏才能前进,一行人便暂且卸下马儿,改换竹筏顺河漂流,此间,李旋取出一条带子蒙住双眼,以此寻找失明时通往玄岫谷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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