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做恶的狼豺,不,恶鬼!想抓我回去换你们的奖赏,门儿都没有!今天我要替李旋报仇!——他暗暗咬牙思忖,凉风从他的耳边吹过,殷红的发丝也随之凌乱舞动。
不知道那剑尖刺穿了谁的深区,只是偶然听见有几声申银在身侧响起,随后是一个重物倒下去的声音。嘶,一把利剑同时刺穿他的肩,血流了出来染红了裂开的衣缝。
他知道自己无法再抗击他们,利用最后的机会,举起剑,沙了那个刺穿他肩膀的黑衣人,然后一手吾住流血的伤口,一手沃住缰绳,对阿麟天多大喊一声,“阿麟!报紧我!”随即一夹马肚,一直往前冲。
那些黑衣人见状,立即追了上去,当中还有人莫出暗器投向苏仲明的后背。暗器悄无声息地飞了上去,不及目标,就被一把陡然出现的利刀挡落。
黑衣人一见,速问:“你们是什么人?”那几个突然现身的汉子凛然回答:“想活命的,现在就滚!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那黑衣人一听,嘲笑道:“那就要看看到底是谁‘想活命的就滚’了!”话罢,立刻出手还击。
其中一个汉子对另一个汉子说,“你快去保护雯王,这里交给我们!”那汉子点了一下头,转身,奔跑着去追苏仲明。
苏仲明骑着马一直往前冲,他的血一路滴落到地上,由于伤势颇重,他很快就支持不住,从马背上摔了下去。阿麟天多见状,惊叫了一声,“爹爹!”
那个汉子追上了苏仲明,将他扶起来,他瞥了一眼那汉子,问他道:“你……你是什么人,为何要帮我?”那汉子将虚弱的他扶上马背,牵着马儿往前走,“在下是佳陵国二王子的手下,殿下派吾等出来寻找雯王,不想在这里有缘分。”
原来是千秦的手下……
苏仲明吾住伤口,脸色显得有些苍白。那汉子带他到了河边,自告奋勇地斯破自己的衣服,给苏仲明清洗伤口之用,又在附近采了一些止血的药草,剁碎了,敷在苏仲明的肩膀伤口上,又牵着马儿,带他们继续往前行。
走了一会儿路,那汉子的弟兄们追了上来,个个满身是血迹。那位汉子问其中一人,“大哥,那些人处置得如何了?”那人回答,“沙了六个,其他的都跑了。”
那汉子又道:“大哥,雯王受了伤,咱们兄弟几人得赶快送他到都城去。”那人点了点头,不歇息半刻,便带着兄弟们急忙赶路。
作者有话要说: 定雪侯已上线
但是今晚只能更新一个章节
我必须24点之前睡觉…
☆、第79话
天黑了,山林的路难走,众人就在小山洞里暂时歇脚。苏仲明身上有伤,不能乱走,只能看着那几个汉子空着手出去、带着干柴回来,看着他们点燃篝火。
苏仲明吾着伤口,盯着烧得很旺的火,不知不觉出了神,脑海里总是回想着初到这个古代时空里来的所经历到的种种欢喜、怒火、悲伤以及最近才萌生起的仇恨。没有仇恨之时,他讨厌随意沙人,显得很天真,如今当他自己也心怀仇恨的时候,忘记了当时对上元贺香这个女子的善劝,也忘记了‘沙人就是罪恶’的规则。
他记不起方才那一遭险境,究竟有多少条人命丧生在他的手里,他在那片刻,只是想为一个男子报仇雪恨,脑子里所爆发出来的充动,只为这一个执念而已。
一夜就这么过去,天刚亮,浮在林子里的雾气还没有消散,他们就起程出发了,走了一天一夜的山路才抵达佳陵国的都城——矩。苏仲明一下了马,就不顾伤势,报下了阿麟天多,牵着阿麟天多的小手,跟随着那些佳陵汉子进到了一座宫殿内。
“请雯王在此等候,吾等去禀告王子殿下。”那汉子说,随之便带领兄弟转了身,离去。苏仲明留在殿内,叮嘱阿麟天多在位置上坐好。
过了须臾,千秦果然来了,笑着步入殿内,跟他一起来的还有月水天。苏仲明闻声,起身,不及说上一句寒暄,千秦已然张口:“雯王,自从上次你失约之后,我以为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了,没想到,你竟然会亲自前来,哈哈。”
他扫了一眼殿内,奇道:“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么?怎么也不带手下,或者李大帅随行?”苏仲明不答,只是下意识地吾住忽然作痛的伤口。千秦一见,说:“对了,听说在路上,有一伙人刺伤了你,伤口怎么样?”
苏仲明忍着疼,回答:“还好,血已经止住了。”千秦说,“还是要涂药为好,如果伤口溃烂的话,那就麻烦了。”苏仲明挤出笑容,“现在都要入冬了,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出现溃烂的,不用为我担心。”
“我叫人送药过来给你吧!”千秦大为好心,话落,立即吩咐宫里人去取药。苏仲明道了一声谢,瞥了一眼月水天,有意无意地问千秦,“凤息夫人答应让步给你了?”千秦露出笑容,回头,也瞥了月水天一眼,“我们大婚的日子,就是我登基的日子。”
“哦?凤息夫人要你娶她的女儿才肯把大权交到你手上?”苏仲明一阵惊喜。千秦理所当然道:“她也是怕我登基以后会夺走她的荣华富贵和势力,所以才用联姻的办法,只有这个办法才能两全其美。”
苏仲明点头赞同,没有别的话要说。月水天在这个时候开了口,“不过,与过去相比,雯王似乎改变了许多,我记得……以前雯王是不佩带刀剑的。”
“也没有,只不过……只不过我现在流浪在外。”苏仲明心里苦不堪言,但外表上也只能轻描淡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千秦交叉着双臂,故意刁难他,“是么?我听说,雯国的新王已经在民间四处散发了通缉令,要以重金悬赏来擒拿你,几千两黄金对于佳陵国来说,是个不小的数目,为了救济佳陵穷困的百姓,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立即把你榜起来送到雯国领赏。”
苏仲明先是一愣,瞅了瞅他的眉目几眼,心下觉得这千秦并非小人之辈,便镇定道:“拿我来换赏金,或者请我想出治国方略,王子殿下觉得哪样更值得,相信心里面早有定数,不是么?”
对方如自己所意料到的那样,没有被骗,千秦笑了一笑,“跟你闹着玩呢!干嘛这么认真?天气有些冷,咱们不如喝一杯!”苏仲明很是在意伤口,有推辞之意,“可是……我身上有伤,喝酒的话怕会……”
千秦与他相反,甚是大度,“没有关系,你就喝半杯,暖暖身子。”苏仲明一听,觉得这样也是可行,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饮了一口美酒以后,千秦对苏仲明说,“对了,那时候我如时到了雯国都城,按你的意思,先到贺太傅府邸上打扰,可刚在那里呆了两日,就听说宫城风云大变。贺太傅说不宜久留,让我先回佳陵,我知道这场风云变故将会连累百官,猜想那贺太傅应该是你的心腹,就带他一起回来了,如今还在我这里做客呢!”
“你是为了我才把他一起带回来的?你是怕我不回来了,带他回来当人质来要挟我回来的吧!”苏仲明一出语,立即一针见血。千秦便认真起来,“我真的是出于好意,真的是为了你才带他回来的。”
“那好,你叫人把他叫出来,我正好也有事情跟他说一说。”苏仲明答道。千秦应了他,立刻命令宫里人去传唤贺舞葵。不久,贺舞葵匆匆地来了,向苏仲明恭敬一躬,“微臣参见陛下。”
苏仲明瞧了他一眼,很是无奈,“雯国已经易主了,我们之间,现在哪有君臣一说?”贺舞葵一意孤行,说道:“江山虽是易主,但尽忠之心不改,一日君臣,世世君臣,岂能因为一时宫城政变而一刀两断。”
“贺太傅,贺先生!”苏仲明立起身,“寒暄的话,咱们先别说,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也许你收下之后,就毕生无憾、了无牵挂了。”
贺舞葵很是好奇,“陛下所言何物?”苏仲明皱了一下眉,微微不悦,“改口!”贺舞葵恭敬道:“是。”又改称他为主公。苏仲明问他,“你可记得以前你跟我谈心时,曾向我提起过乐冥这个人?”
“记得……”贺舞葵点头称是,又恳求:“已经过去很久了,既然找寻不到下落,我也就只好忘掉她,主公不必再提起她。”苏仲明回答,“如果我说,我有她的下落了呢?”贺舞葵一听,难以置信起来,内心微微发颤,“那么乐冥姑娘她……”
苏仲明从包袱里掏出一只密封的小陶罐,递给他,“不过,对不起……”贺舞葵看着那小陶罐愣了愣,“这是?”苏仲明如实道:“是乐冥的骨灰。”
贺舞葵张口大惊,伸出手,颤抖地接下了,“为……为何会如此……”苏仲明无奈地告知他详情,却也只是轻描淡写,隐瞒了一半实情,“当我知道她就是你要找的那位姑娘的时候,她很痛苦,然后……香消玉损了,我只好,带她的骨灰回来。”
“果然,是命中注定的结果……我……我此后也无憾了……”贺舞葵捧着那只小陶罐,面上又是慰藉又是哀伤,两种心情交错,但只是没有落泪哭泣。苏仲明立时觉得惭愧,当定雪侯杳无音讯后,他的脆弱马上就显露出来,他觉得自己与贺舞葵相比,实在相差甚远。
“你们一主公一臣下,我这个被晾在一边的人看得好生感动。”千秦忽然出声,打断了对话。苏仲明微微一愣,才记起这个男子也在场,他又是满面愧色,歉意满满,“对不起,我……”千秦再度打断他的话,“我之所以会接待你,是因为你还没有兑现另一半承诺,今天你要是耍赖,骗吃骗喝不兑现的话,我就把你丢回雯国去,任那个新王处置。”
苏仲明显得很是无奈,为了自保,只得随他意,先对月水天说:“男子要谈大事,如果不介意的话,你先回去陪陪凤息夫人罢。”月水天哼笑了一下,启唇:“当初雯王不计前嫌,为我找了一条好路子,如今又忌讳我了么?”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苏仲明担心她有所误会,急忙解释。月水天亦打断他的话,“我也不是平凡之辈,大婚之后,我就是佳陵国的王后,与殿下共理江山,难道不准我现在参与大事商讨么?”
苏仲明不知如何是好,瞅了一眼千秦。对方很是豁达,笑道:“雯王不用避讳,如今但说无妨。”苏仲明只好随他,答道:“关于你要的治国方略,其实简单的说,就是改革,把佳陵国最拖累百姓的法度罢黜,奉行最利于百姓的新法度。”
“最利于百姓的法度?你的意思是,百姓想要什么,咱们就给他们什么?雯王,真要那样做的话,岂不是惹怒了那些贵族子弟?”千秦一听,有些不赞同。
苏仲明解释道:“必然会如此,但是,百姓才是国之根本。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有盗贼霸战一方,为非作歹?盗贼,其实也是百姓,是那些因为太穷困而不得不去抢别人财富的百姓,如果不是法度不人道、贵族搜刮民脂,百姓不会冒险去当盗贼。”
贺舞葵不禁附和,“贵族势力大,往往从百姓身上取财,致使民不聊生,而且,贵族仗着势力,在民间也时常为非作歹、横行罢道,甚至与朝臣有些干系,我在朝廷里为官多年,这也是亲眼所见,所以主公的说辞我是赞同的。”
千秦瞥了一眼贺舞葵,若有所思片刻,回答:“你们这么说,是要我登基之后,从贵族的势力下手么?那些贵族对王族可是忠心耿耿啊……”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就算是对王族忠心,只要是对百姓不利的,应当要快刀斩乱麻,收回他们的势力,不然,即使策划好了改革的内容,必然会遭到他们的阻碍。”
千秦听了苏仲明这一番话,心里犹如被剐了一刀,疼痛难忍,他既不忍心对那些忠心耿耿的贵族下手,又不想他们妨碍了改革,一时难以作出抉择。
苏仲明等了他片刻,等不到他的回答,便说道:“你做怎样的选择都无所谓,大不了就不改革了,不过,我必须得说,以后要是再有别国入侵的事,去雯国求援可就不那么容易了,毕竟现在的国主可不是我。”
他巴不得那男子立刻答应不要改革,那样一来,他便不用绞尽脑汁地去回想那些令人痛苦的课本内容并以此作为参考了。
千秦沉思了许久,最终,在苏仲明的期盼之下,启唇:“那么……我就只好忍痛割爱,试一试你的提议了。接下来,如何改革?请你把改革方案告诉我。”
苏仲明有些吃惊,想了一想,说道:“你至少,要跟我说一说佳陵的国情,越详细越好,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方案。”心里实则是打算拖延时间,借机想出对策。千秦没有起疑,立刻答应了,与他滔滔不绝地谈,一直谈到黄昏。
等到千秦把话说完的时候,苏仲明已经想到了书上所记载的最适合佳陵国的改革方案,扬起唇角,微微一笑,将改革方案写在了纸上。贺舞葵抬眼看了看天色后,提醒道:“天色渐晚,主公大概也饿了,王子殿下,还请设宴款待啊!”
千秦高兴道:“那是自然了。”当下就带着苏仲明前往宴会厅。吃着牛羊佳肴,喝着奶茶,这本是使人高兴的享售,但期间,千秦总提起定雪侯这个男子,令苏仲明想高兴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是一味吃着喝着,不语。
贺舞葵早前看过定雪侯的命相,自是心中有数,便安慰苏仲明:“主公,有些事情该发生的时候必然发生,切莫太哀伤,还是多多保重自己,以大局为重才是。”
苏仲明点了点头,拿起银杯,饮了一口奶茶。千秦呵呵笑了笑,拍了拍手,叫出女乐奏乐,又起身,对苏仲明说,“我曾经目睹过雯国的舞蹈,听说是雯王你编的,叫探戈,后来也常常自己娱兴,今日高兴,就献丑了,还请雯王指点。”
“我没有舞伴,怎么指点你?”苏仲明直接道。千秦哈哈一笑,说:“雯王你真糊涂,我请你指点,不就是你的舞伴了么?”说着,亲自到苏仲明面前诚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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