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参加,这个时间点他们午饭应该吃完了,等着我的只有晚饭,可惜,我要去剪头发。”李焕一家人是保持着早吃饭的作息时间,永远吃饭比人家早一两小时,下午一般五六点的晚饭是三四点就吃。他摸了摸遮眼睛的头发,“再不去剪检查老师能徒手把我头发拔秃了。”
“也是,打算剪个什么发型啊帅哥。”袁越泽用肩膀靠了一下他,像个幼稚的小孩,半是开玩笑的说,“寸头我觉得可以。”
“那我可不行,Tony老师同意我也不同意。”他反靠了一下,也幼稚的不行。
袁越泽大概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反击,用力又是一靠,两人差点没一起撞到旁边路人,连忙道歉。
因为行动不能实现,袁越泽只好打打嘴炮:“你幼不幼稚和我一个未成年耍幼稚”
十九岁的李焕心里宛如万箭穿心,仔细想想和一个才十七岁的,差点成为自己学弟的人在这里玩小朋友都不一定会玩的游戏,也是挺服自己,服归服,嘴炮也不能输了别人,“比你大怎么了硬说我比你大了一级你还要叫我一句哥哥呢。”
他大概也没想到李焕居然不要脸到在这里和自己玩“倚老卖老”,愣了一下,毫无心里压力地说了一句,“那行啊哥哥,你就是幼稚呗。”
被一声“哥哥”吓得不轻,可怜李焕人生第一次和人互怼就输成这个样子,差点没被低一格的台阶绊倒在地。
这“以幼卖幼”的小王八犊子!
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到家那边,李焕家比袁越泽家近了一些,先一步走到家门,转头对快要走远的袁越泽说:“有时间来坐坐。”
袁越泽大概是听见了,也没说什么,只留下一个背影。
掏出钥匙,慢悠悠地打开大门。
里面肖黎拿着水果刀削着苹果,林叔叔在另一个短沙发上坐着,他的“妹妹”整个靠在肖黎身上,撒着娇,不知道说什么,反正把肖黎和林叔叔逗得十分乐呵,非常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他就像一个陌生人,进入的那么突然,像一束炽热无比的火苗加入了一捧寒冷的白雪,一下子如履薄冰。
林叔叔是肖黎的再婚对象,今年六月份领的结婚证,而妹妹则是林叔叔与他前妻生的女儿,今年刚刚六年级。
林叔叔有些尴尬地对着他说:“你回来了这么快啊。”
林思怡因为年龄尚小,还不懂的掩饰自己,像只被侵犯了场地的小猫,下意识的抓了一下肖黎的左手。
肖黎不是很清楚李焕这个时间段会会来,讪讪地笑了下。
他突然又失去了早早的好心情,平淡地回复了一句:“嗯。”
肖黎尝试调节气氛:“李焕你饿吗还有点饭没吃完,去吃一点。”
“不用。”李焕看都没看一眼他们,直接大步上楼,门一关,算是彻底隔离了整个世界,烦嚣与他建立不起任何联系。
房间里很干净,大概是打扫过,书桌上高三的课本被整整齐齐的与刷完的,没刷完的各种卷子叠在一起,他坐上凳子,说不清什么感受。
他躺在床上,突然又坐起扒拉了一下窗子,刚刚的街道上已经没了袁越泽的身影。
莫名其妙地很想重回校园,早知道就不回来了,他想。
比起看这格格不入的场景,还不如在和人一起共享耳机。
作者有话要说: 李焕:寂寞,空虚,无聊,想回去。
作者:你这是寂寞无聊和空虚吗?你就是单纯的想念袁越泽,我早就看透你了。
袁越泽:飘过~
第12章 闲(修)
下午约了余兴剪头发,还没到时间就在微信上不断叫唤,“焕哥你来我家吃饭吗我妈知道你约了我去剪头发特地交代我问的。”
李焕慢慢地打出一行字,[不了,有时间再去你家吃饭。]
余母确实对他挺好,但是常常去人家家里蹭饭在他心里就属于不礼貌的行为,宁愿去找个餐馆吃饭,用余兴的话来讲:“是个很难处熟的人。”所谓的很难处熟,并不是指他人不好相处,正反,他这人在大多情况下是礼貌的,是家长口中标准的“别人家小孩”,但相处久了,你就会发现他永远保持着一股疏离的冷淡,让人感受不到半点温暖。
也是肖黎和他不太亲近原因之一,她觉得他太过冷漠,不如林思怡讨喜,小丫头片子脾气娇惯,却一向是个喜欢撒娇的主,不让人烦,反而越瞧越喜欢。
再加上他叛逆期来得太早,让肖黎觉得奇怪,实在是不太理解他们这些小年轻的思想。
桌子对着窗口,凉风透过窗口将桌上的试卷吹得沙沙作响,几乎要落到地上,他粗略地把试卷一角压在书下,看了一眼,字迹凌乱,就像此时的心情,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有人很轻地敲了一下门,跟小猫挠门似的,继而推开了门,林思怡小心翼翼地露出半个脑袋,她对这样半路蹦出的便宜哥哥没什么好感,还怕,“妈妈让我叫你下去,她要和你谈一下。”说完,直接一阵小跑冲下楼,身后仿佛有什么恶鬼。
林思怡到底是把他当成什么猛兽了?
他想不出为什么,窗子一关慢悠悠地带上金丝眼镜走到楼梯,也不下去,身子半倚在蓝色的墙壁上,扬了扬下巴,问:“找我干什么”
肖黎换了一件白色长裙,见到他的行为,只是皱了皱眉,没说别的,“你什么时候带眼镜的”
“今年暑假,度数不高。”他每段话都是简短。
肖黎大概因为没关注这件事,心里有些愧疚,手指搓了搓,把语调放的温柔了些:“你们开学是不是考了试多少分”
感情这是想补缺他以前缺少的亲情呢,他心里冷笑,表面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当年离婚也是悄咪咪的,重新与别人结婚又是悄咪咪的,少年心性总是带点偏激的,他又属于从小缺少亲情,性子更是。让他猛然之间重新补缺一个几乎没有得到过的东西,会下意识地往更坏的地步想,说到底,还是安全感不够浓。
“全校第二名。”他漫不经心地回答,听不出什么优越感,对他来说仿佛一件平常事。
林叔叔接过话茬,他与李晓志脾气不太一样,李晓志是淡漠偏冷,他则是儒雅书生:“小焕的成绩很好啊,思怡妹妹需要向你学习啊。”说着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头,林思怡倒是有点不服,小声嘟嘟囔囔地不知说些什么。
肖黎也不惊讶,她一向晓得儿子成绩很好,只是可惜了上次的高考,又接过林叔叔的话:“你呀,别着急思怡的成绩嘛,她还小,实在不行就叫小焕补习。”说完,朝着她温柔的笑。
林思怡扯扯她的衣角,又撒起娇来。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李焕冷冷地看着他们的互动,“我可不想补习她,我有补习对象了。”
也不想管他们,直接朝着门走,头也不回的交代一句,“我约了余兴剪头发,你们自己去吃饭吧。”
余兴早就在发廊门口等着李焕,看见他过来了,疯狂挥手,单看像一只智商不高的猩猩。
李焕也敷衍扬了下手,另一只手机插在兜里,简直敷衍本身。
发廊里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在剪头发,理发师也是熟人,看见他们两个打了个招呼,接着给客人染头发,染头发的是个年轻姑娘,妆略浓,棕色眼线差点没画到后脑勺。
他们两个坐在沙发上,半闲着聊天,余兴问:“焕哥啊,你这满脸不爽怎么了哪个人又惹你了我这每天管东管西的,简直就是你的老妈子!”
“没什么。”他不咸不淡地回复,“老妈子。”
余兴差点没从沙发上跌下来,咂咂舌头,心想他居然还真应了这个称号,“你今天怎么回事这么皮,你还是我以前认识的高冷焕哥吗”
“……”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确实,重上高三之后无限个第一次直涌而上,简直是把他以前说过的话按在地上摩擦。
因为什么大概因为闲吧。大概。
理发师染好头发,手套一摘,“你们两个今天有时间来我这小发廊剪头发了”
余兴摆手,“这位需要剪头发,剪短,还是以前那套发型。”
理发师把他推上了椅子,熟练地做好所有剪发前工作,饶有兴趣地盯着镜子里的李焕,“留着长发不也挺好看的,我觉得以你的脸应该撑得住。”
“我敢留,检查的就敢把头发拔光,而且我懒得打理。”
“啧啧啧,你们这学校够无聊的。”理发师一边跟他聊天一边理着头发,“话说我觉得你说话比以前有活跃多了,有桃花吗?”
李焕以前的话只有:“行,好,付钱”等简洁语句。
“没有。”
“话不能说得太早了,你们这个年纪就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嘛。”
恋爱?谁爱谈谁谈,反正和自己搭不上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被同化是指袁越泽,虽然余兴够沙雕但是不合适李焕,李焕是那种很闷的沙雕,袁越泽刚好和他,所以被勾出来了,当然,不止沙雕合适,他人更合适。(?˙▽˙?)
二零二一年—————
作者:记住这个flag焕哥
第13章 还是补习(修)
李焕比起其他学生,放假时间显得无聊许多,以前勉强还可以找余兴出去随便转转,现在基本是不可能了,惨兮兮的余兴被迫补课。
他百无聊赖地侧躺在床上,看着鬼片,嫌弃生活无聊。
没想到袁越泽居然会给他发消息:“学霸在吗,来你家坐坐行吗”
他一下子打起精神,一个惊坐起,打字回复:“行啊,怎么突然想来”
对面似乎顿了一下,“你给我留的那一打试卷,我有不会写的,来找你这个学霸听听课怎么了还要收钱吗”整个语气里都带了丝烦躁,可见对试卷到底有多深仇大恨了。
李焕一边笑一边打字,似乎是想到了他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只是打心底觉得好笑,好不容易才编辑发过去,“还找的到地方吗”
另一边的袁越泽怀疑他在鄙视自己智商,昨天中午才来过,当自己是猪吗用了个比较婉约的方式回复,“还没傻的连地方都认不清。”
不知道怎么回事,李焕的笑点总是很迷,刚好触到了这个点,笑是止不住的,由人颤愈发到了床颤,不知道的还以为地震了,“我在我家门口等你。”
袁越泽很快就到了李焕家,第一眼就看见了他靠在家门前的黑栏杆上,打招呼:“呦,剪头发了啊学霸。”
“嗯。”李焕发现他的脸上和脖子上贴着几块创可贴,嘴角还有一点淤青,尤为显眼,皱了皱眉,又问,“伤怎么回事”
袁越泽见他皱眉,反而安慰道:“没什么事,摔了一跤。”
李焕听了他的解释,眉头皱的更紧,手轻柔地触了一下淤青,心想哪有人会摔跤摔出淤青的,脸上和脖子上都还有,是被人打的。
他手很凉,像攥着一块冰,动作却温柔得很,摸着很舒服,但动作看起来蛮像耍流氓,袁越泽开口打趣:“摸着舒服吗?再摸就收钱了。”
李焕收回手,尴尬地撇过头,后悔自己刚刚不该上手去摸,只是手上还留着些许触感。
袁越泽把手上棕色的背包强塞到他手上,绕过了这个话题,“来来来,让你摸我脸,给我拿包抵债。”
手上无端多拿了个包,李焕无奈,但还是帮他拿起来。
“当你自己是花魁呢,拿上去就几分钟的事,你是不是太便宜了”李焕也知道他不想提起这件事,接过这个话题给他当捧眼。
“……好好说话能死吗学霸,到底是谁塞给我一堆试卷浪费我休闲时间的啊!”
“行行行,是我的错,快点上去吧。”李焕哄孩子似的把他带进去,跟肖黎介绍了一下:“我同学,袁越泽,辅导对象。”
袁越泽比较激动,向她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嗯,阿姨你好,我是你的粉丝,能给我签个名吗”
肖黎一半惊讶于李焕会带同学来家里做客,一半惊讶于在家还能碰见自己粉丝,二话不说将纸和笔接过来,刷刷刷地签名,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你是小焕的同学啊,吃个橘子”不由分说将橘子递给他。
“谢谢阿姨。”袁越泽乖巧地道谢。
“小焕你看看人家,多懂礼貌,比你讨喜多了,跟人家多学学。”肖黎看着少年乖巧的样子,母爱大发,突然嫌弃起了自己孩子。
“谢谢你对他的夸奖啊。”李焕听了这些话,也不生气,只是平静地甩出了这句话,领着人家上楼去了。
于是乎,袁越泽捧着还没捂热乎的橘子,跟着李焕来到了房间。
他环顾了一下:李焕的房间比寝室更加简洁,一个刷的大白的墙壁,书桌靠着窗户,可以眺望到别的风景,还有一个浴室,书柜半开着,再间层上贴着标签,各分着各的,涉猎的方面很广,他没看过的占了大半,眼熟的不多,可见李焕确实喜欢看书,他自心里称赞:真是个文艺少年,顺便剥开了橘子。
一股橘子的清香飞快地满蔓延房间,李焕看着他盯着书柜,说:“吃完橘子写试卷。”
他将橘子皮丢进垃圾桶,飞快地吃完了,坐在了凳子上,正打算操起笔问题目,却被打断:“吃了橘子别拿笔,脏,去洗手。”指了指浴室。
还有洁癖啊这人。
洗完手,终于铺开了一张语文试卷,照着空题一题一题问:“戏曲四行当是哪些。”
“生,旦,净,丑。”
“七大古都”
“北京,西安,洛阳,开封,南京,杭州,安阳。”
“九州指哪些”
“冀,兖,青,荆,扬,梁,雍,徐,豫。”
这样的场景让袁越泽恍惚,很久之前,他也是这样吹着冷风,在为成绩疯狂刷题,不死不休,这么久了,依旧还是逃不出这个圈子,只不过能答出来的比以前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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