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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去是一个不大不小大概能并排通过三个人的甬道，距离门口一米处有安检门和穿着保安制服的人员，一个是男的一个是女的，庄露过了安检门，女保安又检了一遍，才放她进去。
嚯！这么严密的。
庄露来不及多想，迈腿往甬道尽头进去。
甬道的的四周都安着光管，五颜六色的，把甬道包裹着像是一个时空隧道。
她从甬道出去，就进了一个前台的大厅，喧闹的音乐声已经传进了耳朵里，很多男男女女挤在前台说话，又有很多人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等待。
这.....酒吧还需要等位？
外面夜里的气温并不算高，可室内这些女生都穿的很火辣，有的围在一起说着笑着，有的就拿着手机等着。人群中，庄露看见了小黄，她还是那个样子没怎么变。
黑长直加空气刘海，美瞳加假睫毛加嘟嘟脸，皮肤又白又粉，正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这个方向，目光扫过庄露，却没认出来。
“小黄。”庄露朝她招了招手。
“哎？”黄语甜愣了愣，旋即小跑过来，“你是庄露？你瘦了好多呀！你瘦了也太好看了！”
“先别说这个，带我去找孙蕊，她怎么会和那些人扯上关系？”
黄语甜熟门熟路地给庄露带路，她对这个酒吧很熟，这酒吧就是严哥名下的产业，一直也是红姐在管，她跟着红姐混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来。
一边带路，一边顺便把自己知道的交待着：“今天有活动，红姐喊人家过来玩，人家刚到酒吧就看见孙蕊被一群男的控制着进了一个包厢，也没把她绑起来，就是....就是，控制的意思就是看着她不让她逃跑。人家去问了红姐，红姐就说是一群专门放贷的，要钱的手段并不善良。”
庄露皱了皱眉，“都把人控制起来了，肯定不善良！到时候你别
进去了，我去就行。”
也太帅了吧！黄语甜仰起头看着庄露的侧颜，头一次感觉女生原来可以帅到这种程度，她原本也是个胆子贼小趋利避害的主，可一听庄露这么说，小小的个子里也突然有了大大的能量，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前所未有的胆气，“不行！我陪你！”
酒吧的舞池群魔乱舞，灯光忽明忽暗，节奏感强的音乐像是有小人拿着小锤子在敲击耳膜，包厢区在楼上，工业风的二楼走道，可以看见下面那些人的一举一动，他们扬起酒，他们晃动脑袋，他们手舞足蹈，他们狂灌着酒。
疯狂、缭乱、迷醉.....像是一场大型的默戏带上了激烈的音乐。
可一到包厢区音乐就小了，到了一间包厢门口，黄语甜指了指，“就是这。”
“你在门口等我。要是不对，你就报警。”
“啊？不能报警！”黄语甜赶忙抱住庄露要推门而进的手，悄悄说道：“这是红姐的场，报警会影响到红姐的，红姐更不好惹。”
庄露皱了皱眉，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然后直接推门而进。
门一推就开，里面灯特别亮，庄露一眼就看见了孙蕊，她看上去没被怎么样，穿戴整齐还坐在了沙发上，只是煞白着脸眼眸中都是惊恐不安。
那个庄露之前看到过的花臂男生正被人一脚踹倒，瘫在地上咳嗽，像是要把自己的肺都咳出来，而随着庄露的推门而进，那个打人的人优哉游哉地收回了自己的脚。
包括打人的男人在内，屋内站着的共有五个男人，剩下两个坐在沙发上，看着像是在场男人的大哥。
黄语甜也大义凛然地走了进来，站在庄露身后一探头，就看见她很害怕的那个人坐在沙发上，气势立刻就颓了，弱弱地问好，“山...山哥好，你也在呀。”
现在，她退出去还能行嘛？呜......
庄露原想着那两个其中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男人怎么有点眼熟，经小黄提醒，就想起来了。她冷眼瞥过，然后和孙蕊交换了一个眼神，“没事吧？”
孙蕊紧咬着下唇摇了摇头。
宋山朝着庄露挑了挑眉，“又是你，好久不见呀。怎么？又是你朋友？”
庄露谨慎地点点头，“对，我朋友，她怎么就惹到各
位大哥了？”
宋山双手一摊，“我只是过来敬酒，会一会老朋友的，别的我可不知道。不过我也挺好奇的，方大哥，你抓人京大高材生干啥。”
和他一起坐着的男人侧过头和宋山交换了一个隐秘的眼神，格外配合地演到：“既然和山哥认识，这位小姑娘我卖你个面子，你朋友的男朋友欠钱不还，‘夫妻’本一体，请来一起喝酒聊一聊怎么还钱的事情，也是应该的吧。你看你这朋友完完全全一跟毛都没掉。”
庄露却不顺着对方的思路走，一句话冲着说：“我明白了，那花臂欠的钱你问花臂拿，你拘我们干嘛！”
第49章
那方老大半肚子的演技被这么一噎, 卡壳了，立刻找补，拍案而起, “那可不是我们说的, 这个小姑娘已经答应了, 花臂的事就是她的事, 花臂的债她来还！”
花臂男生缩在地面上一个字都不敢哼, 庄露一脸疑惑地看向孙蕊。
是不是傻？庄露朝着她挤了挤眼睛。
孙蕊一向就有些局气, 虽然还是有些害怕，还是开口为这件事目前的进展定性，“我们刚刚还在谈, 要是价格合适，我愿意帮他。”
“为什么！”缩在角落里的黄语甜听到这话，脱口而出，“你是不是傻！”
那个方老大猥琐得“嘿嘿”一笑, “这就是爱情，实不相瞒, 如果这小姑娘不救他, 我们没办法, 只能动用一些不和谐的方法，毕竟这位小哥年纪轻轻, 肾应该也挺好。”
方老大一边说着, 那个刚开始踹人的小弟把花臂男生一手拽起，直接压在桌子上，花臂男生没挣扎，像是一只死狗。
孙蕊赶忙说，“你们别这样！我们又没说不还钱！”
庄露一个跨步就越过了花臂男生和众多小弟, 挤到了孙蕊旁边，凑过去小声说道：“你真要帮他？”
孙蕊也低声回道：“庄露，不好意思把你拖进来，你别管，我先和他们谈一谈。”
庄露皱了皱眉，犹豫了片刻，“好，你先谈。”
孙蕊转过头，强忍着恐惧对那批人说，“你们先放开王洪涛 。我们好好谈。”
方老大笑了笑，“小姑娘局气。”
花臂男生也就是王洪涛，刚刚已经挨了很多揍了，一被放开，就瘫在了地上，孙蕊上去扶他，“还好吗？”
王洪涛强忍着痛苦，仰头看着孙蕊，“谢谢你……孙蕊……你……别管我了。”
孙蕊看着他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只觉得自己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疼，“你……先歇一下，别说话了。”
把王洪涛扶到沙发上，孙蕊问方老大，“他欠你多少钱？”
方老大道：“不多不少，本金十万，还有利息大概两万多一点，小姑娘这么爽快，我就把零头抹了，一共十二万。”
十二万！
孙蕊和庄露的家里都是一般的小康家庭，一听到这
个数字，两人都倒吸一口冷气，庄露更是不解，“你借那么多钱干嘛！！”
王洪涛也愣了愣，扶着自己的肚子，强撑在沙发上，“方老大，可我到手才六万。”
“六万？”方老大冷笑几声，“白纸黑字，你可看清楚，是不是这个价。”
有个小弟把欠条举到孙蕊面前，三人凑上去一看，果然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王洪涛欠一个叫李明的人十万，按照百分之二的利息收取。
方老大悠悠地说：“你们可看清楚了，我们这个百分之二的利息可是国家法律保护认可的利息，我们可是合法的民间借贷，可不要污蔑我们什么高利贷，我们各个程序、各个方面都是合法的，给你们普及一下，这张欠条还是王洪涛小哥手写给我们的，不是什么格式欠条。”
“可我真的只收到七万。”王洪涛急忙解释。
庄露之前跟着舅舅见得也不少，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她冷笑一声，“砍头息是吧，别扯有的没的了，我们都心知肚明，你们算什么民间借贷，你们就是职业放贷。”
方老大挑了挑眉毛，乐了，“这位小姑娘见识还挺广。好了，也不扯有的没的，你们今天要么把钱还了，要么重新写个欠条，这个小哥我是不行了，烂人一个，要签就你们俩京大高材生签给我，我也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你们签了欠条，我给你们攒钱的时间。”
说话之间，小弟已经很有眼色地准备了白纸和黑笔。
宋山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喝两口酒，像是在看话剧的观众。
特别怂的黄语甜悄悄小步挪到庄露和孙蕊的那一边，用比蚊子都小的声音劝道：“不能签。”
庄露也是不同意，“当然不能签！这么大笔钱我们根本还不上！”
孙蕊没吭声，咬了咬牙，“这位……大哥，能不能打个商量？”
“什么商量？”
“你们再给王洪涛一点时间？我们一起帮他想办法还？行吗？”
方老大“嘿嘿”一笑，圆滚滚的脸像是一个弥勒佛，可笑了一会，突然双目一瞪，弥勒佛变成了恶魔，“不行！来，把王洪涛带走。”
话音刚落，就有小弟一把抓起沙发上的王洪涛。
“要
是让他还，那就拿他的肾来！不行！这眼睛也行！”
“别！”孙蕊急呼一声。
“班长救我！”被抓走的王洪涛朝着孙蕊大喊一句。“班长！班长！你之前帮过我，你再帮我一次！那些钱我不是拿去赌了！我妈病了！我不能没有妈妈啊！”
作为庄露的班长，孙蕊其实一直是班长专业户，她初中高中都当过班长，听到王洪涛的话，她的心突然就觉得更疼了，像是要从最深处裂开，她的脑海中想起的是那些往事，当年高三，王洪涛就是迈入赌博这个不归路，又打群架进了好几次看守所，学校开除了他，他的父母为此跪在了学校门口。
那个时候，孙蕊一直躲在角落里看着他的爸爸妈妈却不敢上前，两个老实本分的农民在人来人往之中，不要自己的脸面，就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时至今日，孙蕊都能清楚记得他们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背，和一种震撼心灵的情绪。
“等等！”孙蕊大喊一声。“我签！”
“你疯了呀！”黄语甜本看着那男生被拉了出去，刚好这个事情结束，大家可以平平安安走，可这心还没放到肚子里，就听到孙蕊这个石破天惊的话，她下意识就喊了出来。
宋山看着进程很顺利，放松地眯起眼睛，却猛地听见黄语甜的喊声，立刻皱起眉，呵斥道：“黄语甜，哪里轮得到你说话！”
旋即指了指自己空了的酒杯，“过来给我和方大哥倒酒。”
黄语甜不甘不愿得挪到了宋山旁边，一把就被宋山在桌子下狠狠扣住了手腕，宋山背对着庄露和孙蕊，面色不善，恶狠狠得低声喝道：“闭嘴！再说一句，我饶不了你！”
黄语甜顿时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特别识相。
那一边，庄露也按下了孙蕊要去写欠条的手，“你就谈成这样？！”
旋即转头问方老大，“我们也没钱，你让我们给你打欠条，也是没用，不过是割他的肾还是割我们的肾的差别。”
“那也不能这么说，你们可以京大的高材生，脑子灵活总有办法能够赚到的。”
“说好听的是京大的高材生，其实不过就是学生，我们没地方赚钱，你看能不能打个商量，你刚才也说
了，你是个遵纪守法的人，割肾什么的可是违法的！我们各退一步，你这十二万实际只拿了七万的钱，我们认了！那你能不能宽限一点时间，让那花臂把钱凑起来给你。”
庄露在这个时刻，脑子很灵活，“都说了穷亲戚也有几个烂铜板，王洪涛再凑一凑，总会有的，再不济我们俩也能去凑一凑，理论上都是一样的。”
方老大本意就是要把这钱栽倒庄露身上，那才能哄她去给严哥打拳，就算是庄露说得再有道理，他也不会听也不会同意，“不行！我没什么耐心，今天不是你们俩签，就是那小哥失一个肾！”
得，讨价还价又回到了最开始。
孙蕊按下要暴起的庄露，一脸决绝，“这不关我同学的事，我来签！”
“不行！”庄露反手又按住孙蕊的手，“谁知道他们还有什么花招！不能上当！”
方老大扬扬两根手指，“把王洪涛带下去吧！”
现场是一片混乱，到宋山出场了。
“好了好了！”宋山笑着说，“多大点事，不就十二万，方大哥你今天这消费都快五万了，还差这点小钱，我这边送你张vip卡，只要你来这里，免费让你消费十五万，你看行吗？”
方老大和宋山对视一眼，继续飙演技，“那怎么行！怎么能让宋老弟吃亏。”
宋山笑了笑，“高材生！在拳馆，我和你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我看你身手不错，要么这样，我今天帮你把这事解决了，我下月中旬有场拳击比赛，你替我出场，打一场拳十二万，算我吃亏点。你看怎么样？”
戏唱到这里，真正的目的浮出水面。
可庄露和孙蕊她们不知道，庄露这么一想，也觉得挺划算，她点点头，“好，我替你打！”
宋山表面还一副“我真是一个善良的人”的作态，“我们这都是正规的，你得签个合同。”说完，让手下的人出去拿了合同，放在了庄露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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