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明玮这么一提醒,阮蔚州确实有些疑惑了,依照廖观宁的性格,自己的肯定要牢牢抓在手里,就算现在是把他当替身也不例外。
对方答应他不插手,但是到底背后做了什么,又做了多少,他现在还真不清楚。
不过阮蔚州也没傻到在廖明玮面前表现出来,依旧镇定道:“在一段感情里,不是所有的付出和回报都是完全成正比的,他愿意帮我,我很感激,我也会尽力做好我能为他做的。”
付出与陪伴都是双向的,可能在过程中双方付出的和收获的都不一样,但一定是有所得的。
廖明玮却哼了声,显然并不相信,“空口白牙,漂亮话谁都会说。”
阮蔚州想了又想,道:“你不信我没关系,廖董大可以去留心观宁的变化。”
廖明玮皱起眉,变化,廖观宁的变化确实有一些,他这个儿子其实一直都挺内敛的,而他年轻时候工作忙,忙到没时间去留神孩子的成长,等他回过神来,廖观宁已经过了寻求父母关爱的年纪了。
隔阂就那么逐渐产生,他想挽回,想弥补,却无力地发现廖观宁对他尊敬有余,亲近不多,不管他做什么好像对方都不再需要了。
他成了廖观宁生命里无足轻重的那个人。
廖观宁的变化他确实看在眼里,不说其他,就脸上的笑容都比之前真切了很多。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对阮蔚州的看法,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跳梁小丑,还配不上他儿子,“观宁对你不过是一时喜欢,你最好知情识趣些,在他还没厌倦你的时候赶紧离开,还能体面些,别到时候闹得大家都不好看。”
这就给阮蔚州逗笑了,“我现在还有什么体面不体面的?都是虚名,廖总也在圈子里多年,不会不知道这些东西吧。”
“知道又如何?我是为了他好。”
阮蔚州就差翻个白眼来表达自己的无奈了,“为他好早干什么去了,我可听说廖董早些年是个工作狂啊,十天半个月不回家都是家常便饭,还记得家里有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吗?”
被戳到痛处的廖明玮一巴掌拍在桌上,白瓷小茶杯里的茶汤荡了荡,溢出来些许,他有些压抑不住怒火,“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些话,你对观宁来说就是个玩物,他不会跟你结婚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阮蔚州打量着面容俊朗、保养得宜的中年alpha,他这会儿都闻到对方的信息素了,是淡淡的烟草味,不算难闻,对有烟瘾的人来说可能还很喜欢。
他把跑偏的思维收回来,清了清嗓子,“我再重复一遍,我跟观宁是你情我愿,他愿意跟我在一起,如果廖董真的能左右他的想法就不会舍近求远来找我了吧。”
廖明玮放在扶手手上的手抖了下,又紧紧扣住,半晌才冷静下来,扯出一个略带轻蔑又了然的微笑,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推到阮蔚州面前。
阮蔚州眉一挑,不是吧,这是要干嘛?
廖明玮收回手,神情间已经有些不耐烦,“这是以你名义开的卡,里面有一千万,不管你拿了钱干什么都行,离我儿子远点儿。”
阮蔚州眨巴眨巴眼,这是霸总小说照进现实?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还会有被人甩分手费的时候,在一开始的愣怔后,他很不给面子地笑起来。
他在廖明玮几乎要杀人的视线里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廖董,我还以为您会有更高明的劝退方法,没想到这么简单粗暴啊。”
倒是挺符合对方性格的。
传闻中这位廖氏的上任当家人脾气率直,不爱搞见不得人那一套,直来直往惯了,还真是。
他瞥了眼桌上的银行卡,笑意都没褪干净,“还有,借用我的身份信息去开卡,违规了吧。”
“这是你该关注的重点吗?!”
第63章 要么离婚 要么坐牢
阮蔚州耸了下肩,直言道:“我离不离开观宁没不干钱的事儿,我也不是为了钱跟他在一起的,您收回吧。”
廖明玮看着跟自己儿子纠缠不清还闹上热搜让人看笑话的Omega,心里烦躁得要命,“吕中瑞不是好东西,你跟他怎么搅和到一起去的我不管,热搜我已经找人去撤了,只要你离开观宁,你开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都可以。”廖明玮的唇角已经攀上一丝笑意,他就知道总有阮蔚州心动的东西。
“那好,”阮蔚州有意道,“把一一交给我抚养。”
廖明玮脸上还没完全散开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不可能!你要一一的抚养权干嘛?痴人说梦!”
阮蔚州肩一耸,“我就是觉得一一可爱,喜欢他而已,既然廖董做不到,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
被将一军的廖明玮眉头紧紧皱起,而阮蔚州又是一副自得的嚣张样儿,他缓了缓情绪好一会儿才道:“你们现在的关系名不正言不顺,上次你见到的那个Omega,我很喜欢那孩子,他已经在国内安顿下来了,接下来我会给他们创造机会相处,慧生人聪慧讨喜,观宁不可能不喜欢。”
阮蔚州对这个人有印象,程慧生,跟廖观宁年龄相仿,是廖家管家的儿子,两人可以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就是后来去了国外读高中大学,本科毕业后又读了研究生才回来,从他查到的资料上来看程慧生学业突出,商学院的教授都对人很尊敬。
可以说学历完美,无懈可击。
确实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这就让阮蔚州心里相当不爽了,“一一的父亲廖董知道吗?我能接受给人家当替身,这个Omega能接受吗?”
从宴会那天晚上就能看出来,程慧生是有心气儿的,这么优秀的Omega大概从小就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就算能接受一结婚先当后爹,怎么可能会接受当别人的替身。
而当年那场大火后他找不到廖观宁肯定跟廖明玮有关,铁定插手了,廖观宁那时候……应该在病床上,很多事情没心力去管吧。
而廖明玮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对“魏一铎”念念不忘,以至于给两人的孩子起了“一一”这个名字。
廖明玮的眼神沉了沉,这是他们家没人敢提起的事。
他猛得站起身,“阮蔚州你别太过分了,仗着观宁现在还宠你就肆无忌惮,有些事情不能碰明白吗?”
阮蔚州自然知道,他也不会好端端地在廖观宁面前提这些,“我有分寸。”
“你有个屁分寸!”廖明玮不想再废话了,“拿上钱赶紧滚!”
看着甩完话就走的廖董事长,阮蔚州的神情冷下来,当年那场大火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很想知道,但是廖观宁那里明显走不通,能告诉他的人不过寥寥。
廖明玮肯定是一个。
他的视线落在银行卡上,叹了口气,想真正跟廖观宁走到一起,这是个一定要过、早晚要过的坎儿,路还长着呢。
不过没关系,就是五年、十年、二十年,他都陪得起。
阮蔚州本来想直接回公寓,走到半路心里实在有些堵得慌,给廖观宁发消息没回复,索性直接让出租车司机掉头去明辉大厦。
到地方之后他正准备下车,就看见廖观宁跟一个人从一楼大厅出来,那人不就是——程慧生么。
他没当即下车,隔着一条马路看着状似亲密的两人,一辆车在两人旁边停下,廖观宁体贴地给程慧生打开了后座的车门,还拥抱!还亲吻!!
阮蔚州放在腿上的手攥紧了,隐隐颤抖,指甲抵在掌心,没感觉一点疼,只觉得简直要气炸了!
司机看着后座戴帽子戴口罩和墨镜的年轻人,这怎么、怎么就有点抓奸现场的赶脚呢?
等到程慧生离开,廖观宁回去后,阮蔚州又在车里坐了半天,等情绪稍微缓下来了些才多付了些钱下车。
他有特别通行证,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37层,忍着火气敲了敲门才进去,没直接踹门都是给廖观宁面子。
李焕元正在汇报工作,看见阮蔚州进来,加快语速交代完就出去了,大佬的这位小Omega来势汹汹,他可不想受波及。
廖观宁合上笔记本电脑放在一边,“怎么了,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等消息?”
阮蔚州一边走一边摘装备,留下了墨镜,把帽子口罩扔在桌子上,绕过去往廖观宁旁边的桌沿上一靠,将那张银行卡摔在桌上,“我倒是想好好在家待着,你爸找我。”
廖观宁扫了眼银行卡,并不意外父亲的做法,“你收了?”
阮蔚州抱起手臂,笑了声,“一千万就想收买我还差了点儿,我是为了这点钱就出卖自我的人吗?”
廖观宁反问,“两千万够不够?五千万?”
阮蔚州抬脚在椅子腿上踢了下,“滚。”
廖观宁笑了笑,不再逗人,揽住阮蔚州的腰想往腿上带,却被对方一下挥开了,“生气了?”
阮蔚州脸色这才有些不好看,他抿了抿唇,问,“观宁?”
“嗯?”
阮蔚州有些艰涩地开口,“除了把我当替身,你有没有、有没有一点喜欢我,替身之外的。”
廖观宁的眼神稍微一沉,本来微扬的唇角也慢慢放平,“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了?”
阮蔚州低头注视着廖观宁的眼睛,语气低下来,“就是事情挤到一块儿,想问问,我知道希望渺茫,有时候想想……挺累,明知道想让你真的喜欢上我很难,明知不可为还要去做,挺傻的。
“是我太贪心了吗?”
廖观宁在短暂的停顿后,问,“我父亲跟你说什么了?”
阮蔚州叹了口气,刚才上来还一心的火气想质问,看到廖观宁的时候又觉得没什么好问的,“没有,就说了让我离开你。”
“你会吗?”
“你想吗?”
“自然不想。”
阮蔚州点点头,“明白了。”
他弯下腰想抱一下廖观宁,却闻到一丝莲香,徐徐的清雅,跟程慧生的气质很合,他僵了僵,站直身体,“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廖观宁看着阮蔚州有些颓丧的背影,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瞥见放在桌上的银行卡,欲言又止,他能说什么呢。
不过是再次重复。
他不可能会接受第二个人,替身只能是替身,他不可能放下,不可能原谅,不可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跟这个Omega重新开始。
阮蔚州回到公寓,疲惫感席卷全身,他到今天才意识到一件事。
他对廖观宁来说大概只能是一个替身,乖的话,多待两年,不乖可以随时丢开,标记不标记一点不重要,一个标记而已,还能洗掉。
洗掉。
他把自己摔在床上,缓缓呼出口气,
他当初伤廖观宁太深,如果对方真的会重新喜欢上别人,这个别人也不会是他吧,像程慧生那样足够优秀,又足够温柔体恤人的Omega的才是更好的选择。
廖明玮或许说的对。
他配不上他。
手机提示音响起,阮蔚州扫了眼,是微信添加好友的请求,程慧生。
他按灭手机,没搭理这条提醒。
一觉睡到下午,他连饭都没吃,一点胃口都没有,醒过来还是被来电振动吵的。
阮蔚州睁开眼,愣了半天神,手机安静下来没几秒钟就又开始响,他这才翻身看了看,真是屋漏偏风连阴雨啊,阮成河也来凑热闹,虽然烦,但大概会是个难得的好消息。
电话一接通,阮成河暴躁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你终于肯接电话了!”
“有事就说。”
“你们兄弟俩打架的事儿还在网上挂着,你哥也被拘在里面出不来,律师说可能会判个三四年,蔚州,你们俩是亲兄弟,看在咱们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你就原谅他吧,啊?你松松口他就能免了牢狱之灾呀!”
阮蔚州开了免提,平躺回去,盯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在对面的催促下道:“我不会出具谅解书,除非你跟屈艳离婚,并剥夺阮俊奇的继承权。”
“你!”
阮蔚州神情有些刚睡醒的惺忪,反而愈发显得冷漠,“我怎么?你当年出轨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早晚要付出代价。”
“我已经……我已经对不起你母亲了,不能再对不起你屈阿姨啊。”
“这不是我考虑的事情,你自己选,是离婚,还是让你的宝贝儿子去蹲大狱。”
“你不能这么逼我。”
“你当年是怎么逼我母亲的?”
“蔚州、蔚州你听我说……”
阮蔚州打断阮成河的话,“要么离婚,要么蹲监狱,二选一,除此之外没得谈,你也不用想着去找谁帮忙,吕中瑞不会帮你的,就算他现在说喜欢我也不会帮。”
“你就真的要把事情做到这么绝?我离了婚对你有什么好处?不让俊奇继承公司,难不成你还有想法?”
阮蔚州嘲讽地笑了笑,“离婚是给我母亲交代,剥夺阮俊奇的继承权是给我自己交代。至于公司,不管谁继承,不能是阮俊奇。”
“就算是爸求求你,好不好?放过我们,放过你哥吧?”
“当你决定出轨的时候就没有获得原谅的机会了,阮成河,晚了,除了付出应有的代价之外你、别、无、他、法。”这是阮蔚州第一次当着阮成河的面直呼对方的名字,大概也是最后一次了。
闹到现在这种程度,想善了是不可能的,他也不需要。
第64章 偷偷瞒着洗标记
听着那边的哽咽声,阮蔚州没一点愧疚,也不可能会心软,“开庭是在一周后吧,你想好了再联系我。”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蒙头继续睡觉。
但来自程慧生的好友申请一遍又一遍地发,扰得他根本睡不着。
阮蔚州爬起来靠在床头,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近乎暴躁地通过了好友,并给程慧生备注成了白莲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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