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舟接住了他的手,把人抱在怀里,也不做什么,好像真的是为了治疗一样,只是专注于跟顾谨亦肌肤相贴。
但顾谨亦却有点清醒了。
他本来靠在谢淮舟怀里挺舒服的,但是却闻到一点不属于谢淮舟的香水味道,后调里晚香玉的味道妩媚又缠绵,到现在都没散去,若有若无地歇在谢淮舟肩上。
他声音比脑子快,下意识问谢淮舟:“你身上怎么有香水味?”
他太困了,脑子也没平时清醒,说完还没察觉哪儿不对,眼睛还湿漉漉的,抬头看着谢淮舟的眼神也不锋利,反而有点委屈。
谢淮舟笑了下,他自己闻不太出来,但不妨碍他想起是怎么回事。
“刚才开会,有个高层是omega,穿高跟鞋崴了脚,我顺手扶了一下。”
这倒不是什么狗血的吸引老板的戏码,那位omega已经四十了,跟谢淮舟共事多年,为人雷厉风行。
但谢淮舟还是自觉补充:“她已婚,有一子,跟老公感情很好,真的是只意外。”
顾谨亦只是随口一问,被谢淮舟解释了一通,才后知后觉有点脸红,倒像他在吃醋查岗。
但这一问一答间,他也是真清醒了。
躺在谢淮舟怀里跟他四目相对,屋内灯光又柔,无端有点暧昧。
谢淮舟进家门的时候就换了居家服,看他醒了也不松手,反而也坐在了床上,让顾谨亦靠在自己身上。
他也不说话,就是把头埋在顾谨亦的颈窝里,但这样的沉默反而更加磨人。
他看见顾谨亦的光脑上停留的页面,虽然被挡了一半,却能看出是关于他的一个采访,还不是最近的,是他中学时候的。
他把那光屏拿过来,又塞进顾谨亦手里。
“怎么不看了?这好像是我十七岁参加比赛的采访。”他不怎么怀好意地问顾谨亦,按了播放键,十七岁时的投影就从光屏里出现在了房间。
十七岁的谢淮舟跟现在像又不像,眉眼一样清冷锋利,但又不像现在这样成熟稳重,通身一股傲气,就很像学校里被omega喜欢,被alpha讨厌的那种人。
要谢淮舟自己评价,他十七岁的时候可比现在欠揍多了。
所以他问顾谨亦:“你该不会喜欢我十七岁的样子吧?”
顾谨亦张了张嘴,觉得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他其实是想找找谢淮舟的资料,琢磨琢磨谢淮舟的喜好,看生日到底要送什么合适。
结果看着看着,就找到了这个视频。
“我就是刚巧看到。”顾谨亦没什么底气地低声解释。
谢淮舟轻笑了一声,又问他:“那你喜欢十七岁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这问话一听就居心不良,不管顾谨亦选哪个,都是喜欢谢淮舟。
所以谢淮舟以为顾谨亦不会回答。
但顾谨亦想了想,说:“现在这个吧。”
顾谨亦看了看十七岁的谢淮舟,接受采访的时候满脸写着“我想快点走”,回答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也笑起来。
他没怎么见过谢淮舟幼稚的一面,偶然见到,还觉得挺可爱的。
“毕竟我也不认识十七岁的你,不太熟。”顾谨亦说道。
谢淮舟失笑,明明是他先起的话头,可是顾谨亦真的说了,也是他没出息地心跳快了一瞬。
人都是贪心的,顾谨亦说更喜欢现在的他,他却又觉得不够,他还希望顾谨亦喜欢每一个时期的他。
他抱住顾谨亦的腰,让他侧坐在了自己身上,然后用询问天气一样的语气说道。
“我想亲你。”
他问得十分坦荡,眼神却很有侵略性。
顾谨亦不是很敢抬头看他。
自从罗塞尔星回来以后,也许是因为挑破了那层窗户纸,谢淮舟对待他就不再那么“有礼貌”了。
他像是终于撕掉了那张矜贵斯文的面具,底下藏着的,还是alpha的强势和野心,一点一点蚕食他的底线。
但顾谨亦又偏偏不善于拒绝这样的谢淮舟。
所以屡屡让他得逞。
顾谨亦不点头,谢淮舟也不动,非要逼顾谨亦自己说出一个好字。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顾谨亦的下巴,嘴唇若有若无地擦碰着,像凶狠的野兽在对心上人撒娇,荷尔蒙的气息萦绕在周围,让他看上去充满欲望和魅力。
顾谨亦其实能察觉谢淮舟的意思。
如果只是出于治疗,谢淮舟完全不需要问他,这是他的义务。
这更像在应允谢淮舟的求欢。
他抓着谢淮舟的衣服,细瘦白皙的手指,把黑色的居家服弄皱了,一个“好”字滚在舌尖,却又迟迟无法松开。
他低头望着谢淮舟,他坐在谢淮舟身上,所以视线比谢淮舟略高一点。
二十九岁的谢淮舟完全脱去了少年期的青涩,眉骨英俊,气势强硬,但他现在却用一种仰望的姿态看着他,修长的脖颈就在他手边,好像可以任他施为。
“我可以亲你吗,”谢淮舟又问了一遍,声音低哑,听起来很暧昧,有点懒洋洋的调情意味,“我不会太过分,也不会弄痛你。”
顾谨亦耳朵都红了。
他看起来很无助,但最终还是轻轻点了头,“嗯”了一声。
而在他点头的下一秒,谢淮舟的吻就覆住了他的嘴唇。
他抱着谢淮舟,能感觉到手下肌肉的隆起和皮肤的热度。
其实他之前曾错误地以为,谢淮舟是个寡欲的人,但他现在却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谢淮舟冷静的时候像个精密的机器,几乎看不出感情外露,但一旦他抛开伪装,他就变成了最贪婪的猎人。
谢淮舟确实没有做亲吻以外的事情。
但顾谨亦被他松开的时候,身上的扣子只剩下两颗还松松地系着,锁骨上一个清晰的咬痕。
谢淮舟坐着看了他一会儿,才虚情假意地帮顾谨亦把衣服扣好了。
他一点没有反思的意思,还在灯光下冲顾谨亦笑了笑。
他不常笑,可他笑起来其实好看的,再加上现在头发有些凌乱,领口大敞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平日里冷峻的家主模样,反而有点不招人讨厌的不驯。
顾谨亦不由晃了晃神。
.
被谢淮舟一打岔,顾谨亦也忘了自己在准备生日礼物,第二天送谢淮舟出门的时候才想起来。
他帮谢淮舟打领带,状似不经意地问他:“你最近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谢淮舟却一眼看破,勾了勾嘴角,“你想送我生日礼物吗?”
顾谨亦:“……”
他果然不适合套话。
但既然被戳穿了,他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想送你点特别的,”顾谨亦抬起头,“但我想不出对你来说,什么算特别。”
谢淮舟这样的身份地位,再珍稀的礼物对他也是寻常。
他本来还拍了一个古董翻书杖留作备选,但是拿到手又在想,谢淮舟这种有私人博物馆的人,难道会缺一个翻书杖吗?
他有点泄气。
谢淮舟的眼神中却露出了笑意。
他没有说让顾谨亦把自己送给他,昨天刚讨了甜头 ,不能逼得太紧。
所以他只是说:“跟你有关的,是你送的,我都会喜欢。”
而他没说的是,如果你对我根本不在乎,为什么希望这件礼物能讨我喜欢呢?
如果只是表达感激,送一样足够贵重的手表或古董也足够了。
为什么你要这样耗费心思?
“而且我也不是收到的每个礼物都很贵重,”谢淮舟也道,“以前有人送了我一捧花,花是园子里现摘的,叶子还掉了,但我也很高兴。”
顾谨亦听得将信将疑:“谁会送这么寒酸的礼物给……”
但话说了一半,他又停住了。
因为他就送过。
这么寒酸的礼物,他曾经送给过傅沉。
并不是生日礼物,只是一个普通的小节日,修理铺的老板收到了妻子送的手套,非要拉住每个人炫耀,直接刺激了傅沉那颗充满攀比的心,非要他也送。
他烦不胜烦,翻窗去花园采了一束风铃草,拿个丝带一扎就摔在了傅沉怀里。
顾谨亦的神色不由僵了几分。
他松开了谢淮舟的领带。
晨光里,谢淮舟的脸和傅沉一点也不像。
但是谢淮舟的形容,几乎跟他送的花如出一辙。
他像是好奇,语气平静地又问,“你收到的是什么花?”
谢淮舟看了他一会儿。
“不记得了。”
作者有话说:
标题是送给谢总的,alpha在床上说的话总是不靠谱的
信息素缺失报告
第29章 单独一列
谢淮舟出门没多久,谢家的私人医生就登门了,今天是给顾谨亦身体检查的日子。
谢宅里设备一应俱全,医生跟顾谨亦也算是很熟悉了,帮他记录数据的时候也跟他聊天。
顾谨亦对自己的身体倒不怎么在意,反而问医生:“谢淮舟的信息素缺失好像有在好转,他以后能完全康复吗??”
谢淮舟在工作和生活里几乎看不出有受病症的影响,但顾谨亦知道他其实一直饱受头痛燥郁困扰,他只是忍耐力远超常人,才看不出异色。
医生眼神有点飘忽。
因为信息素缺失症患者并不多,所以样本量本身就少,治愈者就更少了。
但谢淮舟其实是有希望治愈的。
他咳嗽了一下,尽量简单地解释道:“信息素缺失症,是有心理跟生理两方原因的。生理上来说,他找到高度契合的omega完成最终标记,是最有效的手段。而在心理上,就得看alpha是否能接受了。”
医生这后一句没说得太清晰,因为得病的大部分是丧偶的alpha,他们得从心底能接受伴侣离去的事实才行。
但谢淮舟显然不在其中,他的情况要更复杂,但比起别人还算幸运。
医生说完就觑了眼顾谨亦的神色,发现他并未露出多少抗拒,只是有些怔怔的样子。
医生微微一笑,又跟顾谨亦分析他的身体情况:“你这身体数据比上次要好些,营养药剂是有效果的,我会再做些调整。”
“不过呢,你以前发情期是不是都很短啊?还长期用抑制剂?”医生又问。
顾谨亦点头,他这也是身体素质下降引起的,做完手术以后,他的发情期频率就减低了,两年才一次,也没有七天,吃药就能压住。
医生想了想:“你今年的发情期可能会比以前长一点,一是你身体的原因,二是有谢先生这种高度契合的alpha在,所以最好多留心些。”
顾谨亦道:“好的,我会注意提前吃药的,也会带好抑制剂。”
医生被哽住了。
他从镜片后望着顾谨亦,心想你一个有伴侣的omega打什么抑制剂啊,拿alpha当摆设吗,谢先生岂不是要气晕?
不过他识趣地没说出来,只是提醒道:“你这个发情期太久没来,谢先生跟你契合度又太高,也许抑制剂效果没那么好。”
.
顾谨亦的身体报告和调整过的疗养方案,也送到了谢淮舟的办公桌上。
而随着他外公又一次催促他带顾谨亦回去,他才在晚餐的时候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他想给我过生日是假的,想见见你才是真的,”谢淮舟说道,“但你如果不愿意也可以不用去,我回去一次就好。”
顾谨亦迟疑了几秒,他倒不是不愿意陪谢淮舟回去,但外公这副要见孙子伴侣的架势,让他有点心虚。
但他看了看谢淮舟,还是点了点头,“没事,我有时间。”
谢淮舟淡笑了下:“那把楚小年也带上吧,外公也想见见他。”
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二天谢淮舟在办公室里,把这件事告诉了他外公,顺便说道:“托您的福,为了挤出两天的空闲,你外孙又要加班了。”
商和满不在乎:“那挺好的,alpha就得有事业,不然哪个omega看得上你。小顾也不喜欢你。”
谢淮舟却笑了一下:“他不会的。”
商和在那边冷笑一声:“你想得挺美。”
“我不是想得美,是事实,”谢淮舟淡淡道,“他根本不在乎我有没有钱,长得好不好看。我就算是一无所有,他还会跟我在一块儿。”
商和沉默了一瞬:“那只能说明这孩子傻,给你碰上了。你少欺负人家,早点带来见见我。”
说完又啪得切断了光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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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舟加班加点处理完了大部分事情,剩余的一些全丢给了谢柯,气得谢柯哇哇大叫,骂他不要脸。
但他一点不在乎,还抽出时间陪顾谨亦去看了一场舞蹈表演。
舞者是顾谨亦很喜欢的一个演员,叫亚伦,是个男性omega,身姿绝艳,脸却清秀可爱。
顾谨亦一向不算多话,但是面对本命舞者却忍不太住,噔噔噔跑去给亚伦送了花,亚伦还记得他,因为顾谨亦经常出现在演出首排。
出了剧场,他也忍不住跟谢淮舟聊起:“………他真的很有天赋,十六岁就拿了未成年组的最高奖,我最喜欢的就是他的《云中雀》……除了跳舞,下棋也挺厉害的……家里养了一只狗一只小猫,跟他一样好玩……再过阵子又要去参赛了,我还想去现场看呢。”
顾谨亦难得这么爱说话,谢淮舟一开始还听得挺开心,听到后面目光却变得幽幽的。
他听出来了,顾谨亦真的很喜欢这个舞者,比他原来想的程度还要更深不少。
当听到顾谨亦在亚伦十八岁的时候,也寄去了生日礼物,他终于忍不住开口:“你送了他什么?”
顾谨亦还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胸针。”
谢淮舟挑眉:“你自己设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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